“戴笠戴长官,请他去南京做客。”陈志平说。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余婉君迟疑了一下,总算明白过来了。
“余太太,我是正在想你的人。”陈志平说。
余婉君颓然丢下了话筒,一屁股坐在地上,电话听筒里,陈志平的声音一直在叫喊着:“余小姐,你怎么了?快说话呀!”
镇静了一下,余婉君起身,把听筒放到电话机上,这才情绪低落地坐到沙发上。
陈志平原来是复兴社的特务?
看来余立奎已经落入他们手中了,怎么办?
马上离开这里?
可是到哪儿去?
一时之欢,竟然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正在余婉君不知如何是好时,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
望了望电话机,余婉君懒洋洋起身拿起了话筒,电话还是陈志平打的。
“婉君,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至于说你家先生,他是王亚樵的死党,即便是昨夜抓不到他,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抓住他的。”陈志平那带着磁性的男中音,搅得余婉君心烦意乱。
“婉君,昨晚我们……,我一直在回味,现在又想你了……”陈志平腔调变得异常温柔,富有吸引力。
“请你放尊重一点!”余婉君的心跳动了一下,忽然间心情变得格外轻松舒畅,声音发颤地说道。
嘴上这么说,可余婉君的脑海中,再次浮现着陈志平那风度翩翩、英俊帅气的身影,还有两人在一起时,那种从未体验过的兴奋与快感。
陈志平俊美的外表,强健的力度,温文尔雅的谈吐,从昨夜开始,已经在余婉君的心里深深扎下了根子。
“我真的很想你!你等着,我去尖沙咀找你。”陈志平说道。
放下电话,余婉娜脑海里一片空白,慢慢平静下来,这才考虑着后果。
余立奎被戴笠的人抓住了,王亚樵又远去广西,今后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
靠陈志平?
可能吗?
自己同陈志平之间也就是露水鸳鸯,一时承欢而异,他会为自己负责吗?会管自己吗?
早知道是这样,就该随同王亚樵到广西去。
余立奎被抓了,只有王亚樵会管自己。
王亚樵这个人,余婉君非常了解,他是不会轻易丢下自己不管的。
正在余婉君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汽车刹车的声音。
余婉君连忙起身,双手不忘拢了拢头发,扭动着腰肢走了出去。
门外,陈志平依然是白色西装,潇洒地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
“婉君,你还好吧?”陈志平脸上露着迷人的笑容,走上前来,关心地问了句。
“唉……,好什么?从此以后要独守空房了。”余婉君叹了口气。
“我陪你呀!”陈志平上前轻轻搂住余婉君的腰肢说。
从见到陈志平的那一刻起,余婉君心中的怨气全无,当陈志平的手搂着她的腰肢时,她整个人又开始发软了。
二人相拥着跨进房间中,余婉君还不忘回身把房门关上。
转过身,两人靠着房门,情不自禁地又热吻起来。
“婉君,昨晚在黑暗中,我还没仔细欣赏欣赏你,现在我要一览无余。”陈志平轻轻咬着余婉君的耳垂,低声说道。
“嗯哼……”余婉君再也不能自制,软绵绵地缠绕着陈志平。
陈志平弯下腰,抱起余婉君,朝着卧室走去……
直到中午,陈志平和余婉君才从床上起来,打扫战场。
收拾一番后,余婉君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晕,望着陈志平说:“志平,我来给你炒几个南京的小菜吃。”
“婉君,你也累了,我们还是到外面去吃吧,吃完饭后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到金海湾舞场跳舞去。”陈志平上前楼了楼余婉君,温柔地说道。
余婉君此时彻底忘记了余立奎刚刚被捕,忘记了自己今后该如何生计,忘记了面前的陈志平是个什么人,整个人沉浸在快乐中。
陈志平牵着余婉君的小手,两人来到粮行附近的一家小餐馆。
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后,点了四个菜,要了一瓶葡萄酒,陈志平把两个高脚杯里斟满酒,端起杯子说:“婉君,感谢上苍让我认识你。”
“我也是,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余婉君端起另外一杯酒,同陈志平碰了碰杯子,轻轻呡了一口。
“婉君,你知道王亚樵到哪儿了?”陈志平呷了口酒,放下杯子问。
“志平,我们不谈这些好吗?反正他不在香港了,你们是抓不住他的。”余婉君不愿透露王亚樵的去向。
“好吧,我不问了,只是王亚樵不在香港了,我们就会撤退回去,我真的舍不得你呀,你是个让男人无法忘怀的女人。”陈志平说着甜言蜜语。
“你回南京了,我怎么办?”余婉君问。
“要不,你同我一起到南京去,你出面做做余立奎的工作,只要他协助我们抓到王亚樵,我们可以对他既往不咎的。”陈志平承诺道。
“你们别白费功夫了,立奎死都不会和你们合作的,王亚樵对我有恩,我也不会出卖他的,我同你这样子,感觉非常对不起他。”余婉君再次端起酒杯,大大喝了一气。
“那好吧,我不强求你!”陈志平说。
“志平,王亚樵要是知道我同你勾勾搭搭的,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即便王亚樵不追究我,他老婆王亚瑛也会的。”余婉君不无担忧地说。
“他现在不在香港了,怎么会知道我们两人的关系?再说了,昨晚我们抓余立奎,根本不是跟踪你才发现的,其实,茂昌粮行我们盯了很久了。”陈志平宽慰着余婉君。
“算了,顺其自然吧,谁让我特别喜欢你呢。”余婉君端起酒杯,把酒全干了。
“我也特别喜欢你,同你那个的时候,特别的快乐享受!”陈志平拿起酒瓶,给余婉君的杯子中又斟满了酒。
“唉,多亏九哥昨晚离开了。”余婉君叹了口气。
“王亚樵是昨夜离开香港的?走旱路还是水路?”陈志平精神一震,盯着余婉君问道。
“我说过,我不会告诉你的。”余婉君自知刚才失口。
第0218章 泄露行踪()
饭后,陈志平借口有事情,离开了,余婉君则回到茂昌粮行继续休息。
躺在床上,冷静下来以后,余婉君才有点担心和后怕。
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原来却是复兴社的特工。
陈志平究竟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在利用自己?
昨夜余立奎被抓,真的不是陈志平跟踪自己以后,才发现的余立奎?
陈志平说了,他们早就盯上了茂昌粮行,立奎被抓应该不是我的原因。
余婉君自己安慰着自己。
不行,一定要把立奎被复兴社特务抓住的事情,告诉王亚樵。
可是怎么才能联系上王亚樵呢?他现在正在去广西梧州的路途上,无法联系呀。
思前想后,余婉君无法入睡。
想了想,余婉君起身,准备发封电报,把余立奎被捕的事情,告诉广西的李济深将军,余婉君认为,只要李济深知道余立奎被捕的事情,王亚樵到了后自然就知道了。
余婉君在抽屉中翻出李济深在广西梧州的住址,来到茂昌粮行附近的邮局,给李济深发了一封电报。
电报内容为:“余立奎被抓,请转告王亚樵。”
落款为余婉君。
余婉君没想到,她的这封电报,彻底泄露了王亚樵的行踪。
茂昌粮行附近的几个邮局,早已被陈志平暗中派人监控起来了,余婉君发完电报离开后,陈志平的手下,离开拿着电报底稿,给陈志平汇报。
“陈组长,余婉君给广西的李济深发了封电报。”
“哦?快给我看看。”
陈志平的手下,忙把电报底稿递给了陈志平。
陈志平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们继续给我盯紧了姓余的那娘们,我立刻去给戴长官汇报。”
陈志平拿着电报底稿,立即来到维多利亚湾戴笠住的大酒店里,戴笠正同王新衡在谈论着远在日本留学的冯晨。
见陈志平慌慌忙忙进来了,戴笠望了眼问:“有情况?”
“是的,戴长官,王亚樵的下落查明了,他去广西梧州了。”陈志平恭敬地把手中的电报底稿递给了戴笠。
“余婉君会不会去广西投奔王亚樵?”戴笠看了看电报底稿,抬起头望着陈志平问道。
“余立奎被我们抓住以后,余婉君在香港就失去了生活来源,我想,只要她同王亚樵联系上,她一定会去投奔他的。”陈志平回答说。
“嗯,有道理。”戴笠点了点头。
“戴长官,你看我们的人是否停止清查?”一旁的王新衡问道。
“把人都撤了吧,王亚樵已经出逃,再清查无意义。”戴笠顺手把电报底稿丢在了茶几上。
“戴长官,余婉君怎么办?是否把她抓起来?”陈志平请示道。
“不,我要放长线钓大鱼,志平,你要好好地同余婉君交往下去,稳住这个娘们,我们就用她做鱼饵,钓住王亚樵这条大鱼。”戴笠吩咐说。
“是!”陈志平答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
陈志平离开后,戴笠同王新衡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新衡,据可靠情报,冯晨参加的这个新闻培训班,是日本外务省培养高级间谍人员的培训班,你说说,冯晨是不做汉奸了?”
“不会吧,戴长官,冯晨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不可能做汉奸的。”王新衡回答说。
“看问题不能感情用事,我知道你和沈醉同冯晨关系不一般,但现在时局复杂,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戴笠分析道。
“他怎么会再次去日本了?”王新衡也有点想不通。
“新衡,中日全面战争已不可避免,只是早晚的事情,我有个想法,你最近化名去日本一趟,秘密见一见冯晨,探探他的底细,我们需要放颗钉子在日方内部啊!”戴笠锐利的目光盯着王新衡说。
“戴长官莫非是想让冯晨在日本那边做卧底?”王新衡小心问道。
“这就看你了,我们把王亚樵的事情解决以后,精力就要重点放在对付共产党和日本人上面来。”戴笠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那我最近抽时间去日本一趟。”王新衡说。
……
夜幕降临,余婉君望了望空荡荡的茂昌粮行,一股寂寞悲愁的心绪涌上心头。
内心深处,她隐隐感觉到陈志平是在利用自己,可是他不愿意相信。
余婉君在内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交往归交往,只谈男女之间的事情,千万别上了陈志平的当,他毕竟是戴笠的人。”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欲望还是战胜了理智,余婉君在内心里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我同陈志平之间,只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彼此需要。”
想到这里,余婉君毅然穿好旗袍,提上了小包,然后款款地走出了茂昌粮行。
金海湾舞场舞曲震荡。
走进舞厅,在五彩缤纷的灯影里,余婉君发现陈志平微笑着,正从氤氲的烟雾中大步腾腾地向她走来。
见到陈志平的笑容,余婉君把所有理智全抛在脑后。
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个男人让余婉君欲罢不能!
陈志平那魁梧健美的身影,时时让余婉君心里泛起爱的火花。
当余婉君同陈志平亲昵地依偎在一起时,当脚踏着悠扬舞曲在舞池里飞快旋转时,余婉君才真切感受到从没体会过的幸福与快慰。
“婉君,你……哭了?”
正跳着舞,陈志平忽然发现,余婉君将头紧紧挨靠在他那宽大的胸膛上,从那双美丽迷茫的大眼睛里洒下了几滴泪水。
“婉君,你是不是在想去了南京的余先生?”陈志平慌忙掏出手帕给余婉君擦拭着泪滴,安慰着她。
“不,不,我根本不是想他。”余婉君破涕为笑了。
“婉君,莫非你心里还有别人?”陈志平楼了楼余婉君的腰肢。
“志平,我现在心里早就没有了任何人,如果说有的话,也不是他余立奎,因为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余婉君朝着陈志平的怀里靠了靠。
“志平,你说,一个女人如果仅仅只有那种名义上的丈夫而没有实质上的感情,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着话,泪水象断线的珠子,竟又扑簌簌的沿着余婉君洁白的面颊滑落下来。
“婉君,我理解你的心情。”陈志平用力楼了楼余婉君。
当一支舞曲结束后,陈志平亲昵地挽着余婉君,来到一片灯光的暗影里坐定,两人相依在那里,良久不言不语。
陈志平这个情场老手清楚,女人都是情绪化的动物,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沉默和悄悄爱抚更能感化余婉君了。
“我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啊!”
此时的余婉君,对陈志平仅有的一点戒意也消失了,开始对他讲着自己当年如何从安徽故乡出来读书,如何认识王亚樵,又如何违心的嫁给余立奎。
说到伤心之处,余婉君泪若雨下,听得陈志平唏嘘不已。
“婉君,你也不用过多伤心,我听说王亚樵一生最是仗义,他要知道你现在孤身一人在香港的话,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陈志平趁机把话题引到王亚樵身上。
“唉,你这话倒是不假,可是去广西路途遥远,我一个弱女子……”余婉君彻底忘了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复兴社的特务。
“婉君,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跟我去南京,合适时间,我会送你去广西的。”陈志平把余婉君朝着自己的怀抱中楼了楼。
“看来只有这样了。”余婉君彻底放下了防备之心。
第0219章 中国餐馆()
冯晨在早稻田大学特别新闻班学习已经月余。
一个月来的课程,主要是给参加培训的人洗脑,有外务省专家,给大家灌输日本大和民族是何等优越,给大家灌输,只有日本才能带领东亚各国,走向富强。
冯晨对这些人讲的课,很不以为然,但冯晨观察了一下,其他学员们,特别是日本本国学员,听得都很振奋。
冯晨想,看来洗脑还是有一定的作用。
只要是讲洗脑这些课的时候,冯晨一般都是在下面偷偷看日本名著《源氏物语》,翻看着书中引用的白居易的诗。
冯晨简单统计了一下,整个《源氏物语》引用白居易的诗,竟达199多处,特别是白居易的《长恨歌》被引用、摘句最多。
看着这本让日本人骄傲的古典名著,再看看讲台上,那些日本外务省的官员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演讲,冯晨觉得很可笑。
冯晨的心目中始终认为,每个民族都有着值得骄傲的东西,都有着自己民族的智慧,人人是平等的。
如果哪个民族特意宣称,自己的民族最优等,凌驾于其他民族之上,那是非常不理智和愚蠢的行为。
这天下午刚上完课,冯晨腋下夹了本《源氏物语》,从教室了走了出来。
“冯桑,晚上干什么?”石川正雄从后面追了上来。
石川正雄这次也从满洲调回来,参加了特别新闻班的培训学习。
“晚上看这本《源氏物语》。”冯晨拍了拍腋下夹着的书本说。
“噢?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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