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几百年不见,这小子功力见长啊,现在都学会反调戏了。
骆凡有点小惊讶,拉着杨戬的手低声问道:“难道我猜错了?那洞庭君怎么高兴得跟新婚之夜似的?瞧那荡漾的小模样。”
“噗……”这回换洞庭君差点喷酒了。
书生坐在桌边没听到骆凡特意压低了的声音,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就见着钱塘君跟洞庭君两位龙王一个接一个的喷酒,难道这酒很难喝?书生于是默默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庆幸自己刚才光顾着跟洞庭君说话还没来得及喝。
这时候,大厅的珠帘撩开,一股香气飘了进来,一个锦衣玉饰打扮很华丽的美貌女子随之走近。
洞庭君站起来介绍:“菩萨跟真君大概还没见过吧,这是我女儿,女儿,这两位就是观音菩萨和二郎真君。”
小公主赶紧对着两人行礼,起身的时候多看了一眼那书生,然后告辞进了闺房。
“这就是你哥的便宜孩子?长这么大了啊。”
钱塘君点头,叹息道:“是啊,那浣纱女都死了几百年了,说起来,她倒是真的从未来过龙宫,一次都没有,在岸边的小渔村孤独终老的。”
杨戬皱眉问他:“那书生是谁?”
“他叫柳毅。”钱塘君摇摇头道:“我这侄女从前嫁在泾川,可惜命苦,她夫君厌弃于她,公婆怕她回家告状,把她困在湘水边受苦,幸而这书生心好,帮忙带了她的信回来,我这才把她救回来的。”
这故事有点儿耳熟啊,骆凡没多想,他注意到之前杨戬神色不对劲,于是撞了撞他胳膊:“这故事很普通来着,怎么了?”
杨戬失笑,“没事,只是看那小公主的神态举止仿佛是对那书生有意思了,小师叔,你说这事儿我管不管?”
管个毛线!
“本来嘛,天庭的视线就集中在那些住在天庭的神仙身上,像龙王他们这种住在人界的平时有谁来管?所以你也就别管了,就当不知道,对了,那些巡查的灵官现在也归你管理了是不?叫他们也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天上没发现就当不知道,少得罪些人,本来你当这司法天神就够拉仇恨的了,我可不想看到日后你走到哪儿都有人拿石头砸你背地里骂你,委屈不啊?”
骆凡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交代着,杨戬笑着伸手去碰他的耳垂,顺手拨了两下,似笑非笑道:“怎么,师叔这是心疼我了?”
骆凡的耳朵瞬间就红了,一把抓住在自己耳边作乱的爪子,狠狠掐一把,拿眼睛瞪他:“那我不该心疼你呀?”
“该呀,怎么不该。”杨戬理所当然地点头,任由骆凡抓着自己的双手各种蹂躏,唇角微扬,眼底尽是宠溺的柔光。
“嘶——”在一旁被迫围观的的钱塘君抽了口气,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宴席结束,骆凡和杨戬想着这一家子最近肯定鸡飞狗跳的忙不过来,便告辞离开了。
到了岸边,骆凡脱了鞋赤脚踩在湖面上,嘱咐杨戬在岸边等他,就踏着水跑到了湖中心,宁心静气回收魂魄。
杨戬靠着树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盘膝坐下,开始感受天道,这任务繁重,他到现在都没摸到头绪。
几天之后钱塘君送柳毅离开,他之前听了杨戬与骆凡的对话,知道司法天神不会管这事儿,于是放心地给柳毅说媒,要把侄女嫁给他,奈何这柳毅死脑筋,死活不肯,钱塘君也没办法,只能先送他回去,结果一出水面就看到了早该离去的骆凡与杨戬,这两人一个踩在水上,一个坐在树下,一动不动的跟两尊雕塑似的。
柳毅不解地问:“他们在干什么呢?”
“修炼。”
钱塘君一本正经道,一副“别问了,我说了你也不明白”的高深表情,成功把柳毅的疑惑憋进了肚子里,事实上,天知道那两位在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吧,大老远跑别人家门口来打坐?
送了柳毅回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再看湖面树下居然就没人影了,这悄无声息、神出鬼没的,钱塘君抽了抽嘴角,默默潜下水去。
云上,骆凡正拽着杨戬急匆匆往枯松涧赶去。
杨戬拉住他,替他把乱发别到耳后,漫不经心道:“师叔你慢点儿,急什么呢?如来召见?”
“如来我才懒得理他,是小善财!”
“小善财怎么了?”
骆凡默默回头,一脸苦逼样看他,“小善财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把唐僧绑了说是要吃唐僧肉,孙猴子都奈何不得他。”
杨戬嘴角一抽:这孩子叛逆期来了?
他想了想,安慰道:“别慌,我记得小善财他爹是牛魔王,跟孙猴子是八拜之交,不会出事的。”
骆凡继续顶着那张苦逼脸回他,“小善财不知道呀,他从小就被送到我这儿了,我也没跟他提过。”
“这也没关系。”杨戬依旧很淡定,“金蝉子有如来罩着,他就是真想吃唐僧肉也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那孩子还小,闹着玩儿的吧。”
卧槽,劳资当然知道他不敢吃唐僧肉,那小屁孩儿怕如来得很!
问题是——
他不敢吃唐僧,他敢吃烤全猪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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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八戒,烤全猪神马的,乃节哀~~~
话说,咱这两天感冒了,各种鼻塞打喷嚏流鼻涕头晕啥滴,亲们要注意身体,多穿衣服哟~~
95章
不得不说;骆凡的担忧绝对不是杞人忧天。
杨戬中途改道回天上处理事情,骆凡只身赶到枯松涧的时候,猪八戒正被捆在一根柱子上,小善财带着一干小毛孩子围着他蹦跶着;时不时地吐两团火过去,整个人……不,整头猪都快烤熟了。
远远的看到骆凡驾着云过来,猪八戒跟见了救星似的;凄凄惨惨地喊了一声:“菩萨;救我!”
小善财正得意洋洋地放火烤全猪;一抬头看到菩萨来了;瞬间蔫了,不过看到某负心汉不在,他还是有那么点小开心的,小脸笑得跟白面团子似的。
迎着猪八戒解脱加感激的眼神,骆凡赶紧上前把叛逆期的小恶魔提溜走了。
回去的路上猛然想起,自己家貌似还有个长期处于叛逆期的小家伙,回到紫竹林一看,囧了。
“你们谁看到金毛犼了?”
小善财和龙女乖乖站在他身后,老实摇头。
龙女想了想,道:“前一阵子不是还在么,吵着要去天上住。”
小善财一拍大腿,“糟了,该不会是偷偷跑天上去找玉兔去了吧?”
骆凡惊悚了,回头问:“什么玉兔?”可千万别是他想的那只。
很不幸,小善财接着道:“就是广寒宫那只捣药的玉兔!”
“金毛犼暗恋那兔子好久了!”龙女点点头,凑到骆凡耳边打小报告,“菩萨您不知道,自从几百年前在天上见了那兔子一次,金毛犼就看上人家了,还恋恋不忘一往情深来着。”
骆凡惊讶地左右看看两个小童,“不能吧,这么私密的事儿他能跟你们俩说?”
龙女得意的笑,与小善财对视一眼,“哪还需要他说?我们早看出来了。”
小善财点头附和,“菩萨您等等,我给您看证据。”
说着,小善财迈着小短腿跑进了金毛犼的房间,没一会儿,拿着一叠纸跑出来。
骆凡接过一看,眼角直抽,心中暗暗吐槽金毛犼他就一坐骑学人家画什么画,那爪子能握笔不?
只见厚厚一叠纸上全画的是某品种不明十分抽象的动物,不过从那长长的耳朵上来看——是兔子没错。
小善财怕骆凡不信,一个劲在旁边补充道:“我之前看他趴地上画画,刚想走近点看清楚他就把东西藏起来了,可见是有秘密的。”
龙女也点头,“我也看到过,我还问过他画的谁,不过他没说,我缠着问了好久,他才勉强形容了一下,说是一身白毛可漂亮了,您说这不是玉兔是什么?”
骆凡默默脑补了一下,金毛犼……和玉兔……
卧槽,一定是我脑补的方式不对!
“早跟那破孩子说了,远缘杂交不亲和,他怎么就看上了一只兔子?”骆凡想象了一下两只动物站在一起的画面,那叫一揪心哟,金毛犼多大的块头,小玉兔小小的一团,我嘞个去哟,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不留神翻个身都能闹出兔命的吧!
“说起来,你们两说前段时间还见着他了,是什么时候?”
骆凡琢磨着,一两天两三天的还好说,这要是走了四五个月了,还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总不至于一直窝在广寒宫吧。
小善财与龙女敲着脑袋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四五年前的事儿了吧,记不太清了。”
尼玛这货都跑了四五年了?肿么就木人发现呢!
仿佛看出骆凡的意思,龙女吐了吐舌头,道:“菩萨您日子过糊涂了,所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前几日您不是跟二郎真君在天上么。”
骆凡想想,是这么回事,他之前跟杨戬在天上耽搁了几天,可不就是好几年么。
小善财幽怨地瞥了骆凡一眼,“菩萨跟那负……那谁在一起,那还记得我们呀。”
骆凡无奈,捏捏小善财的腮帮子,“乖,好好修炼去哈。”
转身出门,去天庭找玉兔去了。
……
天庭,真君神殿里,嫦娥仙子正坐在殿内等候,玉兔似乎对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
真君神殿是很早便有的,只是那时候杨戬从不主动上天来,唯有天帝有事情要他办的时候才会偶尔在这里歇一下,直到他担任了司法天神,在天上呆的时间多了,这座空寂的神殿才总算有了些人气。
司法天神,多么威风的称呼,天界多少人的命途悲欢,不过在他一言之间。
嫦娥抚摸着玉兔柔软的毛,仰头看殿内高悬的匾,沉思。
司法天神杨戬,记忆中是个异常冷漠不近人情的人,她以前不了解他,现在却要来求他。
杨戬与天庭素来有嫌隙,这样冷漠傲慢到仿佛谁都不看在眼里,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一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来做司法天神的呢?
权力吗?还是那种能够肆意决定他人命运,俯瞰苍生的掌控感?
也有传言说……他是为了嫦娥……
这种传言她自然也听说过,当时却并未放在心上,这天庭之中喜欢她的人很多,这一个是不是也位列其中并不重要,反正她的心早已经死了,随着死去的人一起,埋葬在坟墓中。
只是现在,她却由衷的希望传言是真的,若是真的,她今日开口求他,或许还能成功。
杨戬刚从天帝那儿回来,打算歇一会儿就去出任务,谁知道一踏进大殿就见一个女人坐在殿中。
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走错门了?
他忙把踏进门槛的一只脚收回来,淡定退后两步,仰头看门口的牌匾,真君神殿四个字写得很是飘渺俊逸、不羁如风,拐弯的地方却又写得很实,有一种很二很呆的感觉,像极了写这字的人——没走错啊。
他这才认真打量起坐在殿中的女人,心中很是莫名,嫦娥怎么会在这里,他们貌似没什么交集啊?
“嫦娥仙子。”他大步走进来,随意地点点头打招呼,径直坐在办公的长桌后面。
“真君。”嫦娥站起身,心道杨戬此人,果真冷得像冰。
真君?前几天见面时还叫杨戬呢,这会儿就成真君了?看来是有事相求而不是来找麻烦的。
杨戬微微垂眸,唇边勾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却不似他对着骆凡时的温柔戏谑,而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冷笑,带着淡淡的讥讽似的意味。
他偏头看着嫦娥,“仙子有话要说?”
这就直奔主题了?
算了,跟这种人根本没什么寒暄的余地,之前她不是就已经亲身体味过了吗?
嫦娥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八妹的事情,还望真君手下留情,她还年幼,况且,情之一字,真君真觉得……错了吗?”
轻柔如乐曲般的声音里有一种似有似无的祈求,并不明显,却足以让人无可拒绝,特别是男人。
杨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她,“八公主怎么了?”
“你不知道?”
“如果是指八公主思凡的事情,仙子就不必多言了。”
嫦娥皱眉,“你要如何处置她?”
杨戬在桌上找了找,翻出一本书扔给她,挑眉道:“这就是天规,上面写的如何,就如何。”
“你!”嫦娥恼怒地站起身,气得双颊发红,身子微颤。
“杨戬,想不到你竟是……竟是这样的人!”
杨戬抬眼看她,平淡的眼底带着点不易觉察的困惑,亦或是冷傲,像是在说:我是怎样的人?
“算了。”嫦娥把那本天规甩到地上,“我只想劝你一句,做任何事的时候都先问问你的良心,想想你母亲,想想你妹妹。”
语毕,嫦娥抱起兔子,转身毫不留恋地踏出真君神殿。
杨戬看她走远,拿眼神示意一旁的小童把书捡起来,顺便问他:“八公主怎么回事?”
小童摇头,恭恭敬敬地把书递过来,“不知道,没听说过,许是天庭还没有传开。”
杨戬接过书,微微颔首,吩咐道:“派两个灵官下界去看看。”
“是。”
小童领命退下,看着杨戬坐在桌边提笔开始记录卷宗,顺手把殿门关上,省得再有人来打扰。
……
嫦娥无功而返,含着薄怒回到广寒宫,却见广寒宫门前的玉树下,一身形单薄颀长的男子负手而立,阔袖与衣摆在风中张扬,飘逸如随时能化风而逝,一身白衣冷过了广寒宫千年的寒冰。
“你是……”
那人回头,未语先笑,霎时间,仿若冰雪消融。
他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束光,温暖却不刺目,驱散了广寒宫里堆积了千万年融入到空气中渗透道骨髓里的孤寂。
他看了一眼嫦娥怀中的玉兔,轻笑道:“不知仙子可曾看到了我家金毛犼?”
嫦娥仔细打量着眼前人,这个人她不认识,却见过,就在凌霄宝殿前面,只是不知为何,当时的印象并不太深,只记得似乎与杨戬关系颇好。
却与杨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全然不同,他一笑,眼角眉梢里尽是一种似能包容万物的宽容与……无尽的悲悯。
嫦娥的神情并没有因为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惊慌,却也没有走近,隔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对方,半晌,用她那惯常的缓慢柔和语气答道:“不曾见过。”
“打扰,告辞了。”骆凡没有得到自家坐骑的消息,果断转身走了,这广寒宫可真是个名符其实的冷宫,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凉飕飕的,冻得他直想打颤,还是早点回家找师侄暖被窝的好。
嫦娥望着他缓慢而飘渺的背影,恍然想到:金毛犼?那这人岂不是观音菩萨?与传说中的模样……可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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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去广寒宫找金毛犼?这不科学,小凡子,乃跑错地了!
96章
灌江口;龙女与小善财站在二郎真君殿门口悄悄朝里招手,紧接着,雪白雪白的大狗撒丫的跑了出来,往两人身上扑。
“砰!”
两小娃被按倒在台阶上;毛茸茸的大狗趴两人身上,拿鼻子左蹭蹭又蹭蹭,狗尾巴欢快地晃荡着。
“哇,重死了!”小善财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小脸煞白;“哮天犬;快起开;那谁谁谁都给你喂什么了啊;这才多久不见就快赶上一头熊了。”
龙女力气大,一推把哮天犬推翻在地,两小娃这才终于喘过气来,站起身招呼着哮天犬朝外走。
哮天犬耍无赖,翻在地上就不动了,嗷呜嗷呜的低声叫唤着,各种蹭地。
小善财抽了抽嘴角,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二郎真君殿门口的地板没人打扫都能常年保持干净,亮得都能照人了,感情是这货蹭的。
龙女走过去戳戳哮天犬的肚皮,“别趴在这儿啊哮天犬,跟我们走呗,带你去找金毛犼玩儿,还记得吧?就是全身金毛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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