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尽头处,肯定有出口!
我一门心思只想着赶紧出去找周玄业等人汇合,也顾不得多歇息,立刻举着打火机开始往里走。
人一站起来,水位就到了小腿处,干净澄澈的地下水里没有任何生物,行走间,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洞穴里潮湿阴冷,暗风徐徐,地势开始逐渐走高。
我虽然读书不多,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地下水冲刷出来的石洞,走势怎么是往上走的?之前我就顾着逃命,没有想到这个层面,现在随着逐渐走高的地势,顿时发现了不对劲。
很快,我这个感觉就应验了。我之前所处的位置,大约在地下四五十米左右,而这地洞的地势是徐徐往上的,所以我一口气走了二十多分钟,也没有走到头。
但这时,石洞内部因为地势升高,早已经没有水了。
石洞里很干燥,越往上,越来越多的人工痕迹显露出来。
之前在地下深处是,石洞是开在石壁上,完全是一个整体,而现在地势升高,它的结构也就不再完全是石头,而是夹杂了很多土石,那规整的结构,一看就是人为的!
难道又是那批人干的好事?
这显然不可能,因为从工艺来看,地洞所用的技术是很原始的,填充的石头,是交错垒起来的,这种结构,是一种比较老的加固结构,虽然抗压能力强,但由于耗费时间和材料,因此后现代以后,早就废除这种技术了。
很显然,这是古人的杰作。
我想到了打水口石壁上的岩画,心说:莫非也是那个古国人民的产物?不对,既然已经弄出打水口了,还修建这么一条大工程的地洞做什么?要知道,古时候人力和设备都跟不上,打造一条深入地下四十多米,总体长度不少于千米的地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至少,我走到现在都还没走出头。
就在我满怀疑惑之际,我眼前忽然出现了岔道,一条往左,一天向右,和我现在所处的岔道,形成了一个t字形。
与此同时,我前方的石壁上,还有三个字。
走右边。
字是繁体字。
如果这条洞窟是古代的西域文明留下的,那么地洞里,又怎么会出现汉字繁体字?
这字是谁留下的?
第六十六章 黄巢()
走右边……
这是谁留下的信息?右边有什么?
现在眼前两条路,无非就是二选一,我心中惊疑,便举着打火机往右看,这一看不得了,原来左右两条地道的差别其实非常大。左边的通道呈圆形,黑乎乎的,不知通向何方,而右边的通道,则呈现出规矩的四边形,见棱见线,火光照射处,还能看见整齐的石砖,造型粗犷,带着浓厚的西域风格。
这右边,是通向什么地方的?比起左边那条看上去粗糙的地洞,右边这种明显的人工风格的地道,让人感觉心情都放松了一些。我看了墙上的繁体字一眼,决定按照它的指示朝右走,看看右边会有什么东西。
顺着方正的地道一路往前,不过三十来步开外,我眼前的地道便到了尽头,尽头处,左右两侧,各有一根三米多高的方形石柱,上面缠着两只像蜥蜴一样的动物,吐着尖尖的信子。
石柱后面,则是一扇土黄色的石制大门,门上如同我之前所见的岩画一般,用简单的线条,刻了很多人形、花木、动物一类的东西。
我不由得吃惊,这地底,怎么会有一扇石门?这石门后面又是什么?
我举着打火机凑近了看,石门开了一半儿,露出了一道可供人进出的宽度,石门上的人穿着西域服饰,大部分光着膀子,只穿着裤子扎着腰带,脸上的神情极为虔诚,目光都看向同一个地方。
顺着这些人的视线看去,只见视线的汇集处,却是一个圆形,像是太阳,但圆形中央,却又有一张人形的大嘴,再细细的分辨,那嘴里,赫然还有很多小人儿。
这个东西在吃人!
我愣了一下,觉得这副古代的石画所表达的东西,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个圆形代表什么?为什么它会吃人?而对于它吃人的举动,周围的人不仅没有表现出惊恐,怎么反而像是很敬畏和虔诚的模样?
当然,这些问题没人能回答我,因为在石门上刻画的人,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几百上千年了。我将目光从这古怪的石画上收回,举着打火机开始往石门内部走。
石门的后面的情景让我很意外,因为一走进去,我就看到了石阶。是那种很大很高,一层磊着一层,酷似金字塔一样的石阶,我数了数,石阶一共八层,八层之上,则被干涸的土石包裹着。
我立刻意识到,这个金字塔一样的石阶,很可能在最初的时候,是通向地面的,但现在,它已经被泥土给掩埋了。
我举着打火机顺着走了一圈,除了入口处的石阶和一片空地,其余的地方全都是塌方的土石,这扇石门背后的真正面目,却是难以看到了。除此之外,这里没有通向地面的路口。
我决定往回走,走左边那条路,既然这里是封死的,那么出口就肯定是在左边了。
谁知我转身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在那打开的石门后的角落里,赫然趴着一个东西!
之前进来的时候,我只顾查看眼前的环境,没有注意到石门的后面,这会儿一转身,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吓的我头皮一炸,猛地后退一步。由于距离比较近,因而就着打火机微弱的光线观察,也能很清晰的分辨出,那其实是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具干尸。
它趴在地上,皮包着骨头,浑身黑乎乎的,在火光下,表面分泌的尸油泛着一层油光,跟打了蜜蜡似的。它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尸油搅合在一起,也看不清造型了。
脱了水的干尸趴在那儿,只有一条土狗般大小,我大约是在水里冻的久了,有一些感冒,鼻子闻不见什么味儿,所以也没觉得这干尸有什么异味儿,否则也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它。
说真的,我挺害怕的,最近这段时间,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干尸还是第一次见,特别说这具干尸还在我背后待了这么久。正常人哪有机会看这个,我心里一面是害怕,一面却忍不住去猜测这具尸体的身份。
它是谁?
它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带着这种疑惑,我朝他靠近了,忍不住近距离的去打量它。尸体是侧卧趴在地上的,一只手放在胸前,像是捂着什么东西,另一只手五指微微弯曲呈爪,像是死前经历过什么痛苦的挣扎,又像是死的时候,在用力推拒着什么。
除此之外,尸体的背上,还背了一个包。
那是个被扁的包,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但从这包的造型来看,还是可以看出,这具干尸是个现代人,而不是古代人。
莫非是那一批人?
我心中一动,拔出匕首,用匕首去割它的包,打算看看它包里有什么东西,或许可以借此确定一下它的身份。
“有怪莫怪,我只是想弄清楚您的身份,生有名,死有名,您肯定也不希望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么个地方。只要我能活着出去,就帮你通知你的家人,保佑保佑。”一边说,我一边儿割开了尸体的背包,从背包里,顿时漏下来一下东西。
这些东西,大多被尸油沁了,显得油汪汪的,只见里面有指南针、有一个空空的水袋、有一支黑色的粗钢笔、一小瓶墨水,一捆用橡皮筋扎起来的纸,然后是一本儿黑皮的笔记本。
我将那捆纸的橡皮筋割开,摊平纸张,纸张完全被尸油沁透了,上面曾经应该画过什么东西,只能看到些模模糊糊,时断时续的线条,除此之外,便什么也看不清楚。
没什么线索。
我将纸张扒拉开,转而去看那本笔记本。那是一种老式的黑皮笔记本,过去的一些机关干部或者学者喜欢用,我将笔记本翻开,同样的,笔记本也沁了尸油,是顺着边缘沁入的,因而前后都黏在一起,上面写的东西也完全看不见,只有中间部分沁的比较少,还能看见字儿。,
字是繁体字,字体端正而硬朗,显示出这本笔记本的主人,有着良好的教育。
繁体字虽然不常用,但大部分人都能看懂,只有少许的生僻字得连蒙带猜。我从中间开始读,发现这是一本考察笔记。笔记的主人,也就是这具干尸的主人,竟然还是一位干考古的。
我肃然起敬,同时也更加觉得这事儿扑朔迷离。一位考古学者,为什么会死在这儿?他的死因是什么?我顺着笔记本往下看,越看越觉得心惊不已。
由于是从中间看的,再加上中间的部分也有很多尸油,因此掐头去尾的看,其实有很多地方我都没看懂,但光是那些我看懂的部位,就足以让人震惊了。
笔记本的主人,姓名不详,死时的年龄应该在四十至四十五岁左右,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二十至二十五年前。
进入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是为了一次考察,寻找一个叫‘黄巢古国’的地方。
黄巢,是一个音译,是一个西域小国,西域的历史向来少有记载,因而黄巢古国的历史,就更显得扑朔迷离。关于黄巢古国,有一个非常惊悚的传说。
相传黄巢古国的地底,住着一位神灵,在这位神灵的保佑下,黄巢古国曾经一度繁荣昌盛,然而,黄巢国君残暴荒淫,周围的小国为了不被黄巢吞并,不让自己的子民受这位残暴国君的统治,便有人出谋划策,要毁了黄巢的保护神。
这个保护神,在一场精密的策划中,被人从地底给挖了出来,而就在它被挖出来的那一刻,忽然间便狂风大作,土地迸裂,整个黄巢的都城和王宫,瞬间陷入了地底。
周边的小国趁机,将黄巢吞并的一干二净,这个传奇的国度,便就这样昙花一现,消失在了历史中。
而根据记载,黄巢的大部分领土,都被一个叫‘滋流’的好战国给吞并了,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绿洲地底,就曾经是‘滋流’国的领土。换句话来说,也就是黄巢古国的领土。
这一行人寻摸到此处,足足在这绿洲驻扎了一个多月,索性绿洲生态环境完善,吃喝都可以就地补给,那条直通打水口的蛇洞,便是他们挖出来的。
之所以那蛇洞弯弯曲曲,是为了进行地下定位,这个地下定位比较专业,我不是学考古的,所以也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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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死因()
按理说,这帮人的考察进展,进行的还是很不错的,但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最后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笔记本里记载的内容虽然多,但我能看到的信息却太少了,因而这支考察队,后来究竟经历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但关于黄巢古国的那个故事,却让我觉得印象深刻。
埋在古国底下的神灵?
神灵会住在古国底下吗?埋在地底的,那是尸体吧?
不过,这故事中并没有详细描述那个所谓的神灵是什么来头,神灵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以前是怀疑的,但现在却已经开始相信那句古话,也是谭刃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但神灵之说,就算确有其事,也不可尽信。古人所知所见有限,因而将很多自身无法理解的东西,都附上鬼神之说,因而在漫长的历史中,有许多神灵被人为的‘创造’了出来,这些臆想出来的神灵,究竟有没有神力呢?
这黄巢古国的神灵,究竟有没有那样另大地崩塌的神通,就无人可知了。
我合上笔记本,对眼前这人的遭遇感到同情,看着他侧卧卷曲的身体,我不由得开始思考他的死因。他是受了伤?为什么他的手,会呈现这样一种古怪的姿势?左边的出口离这里并不远,为什么他没能逃出去,而是死在了这里?
难道这地方有什么危险?
我警惕起来,四下里看了看,被黑暗侵袭的空间里,一切都显得隐隐绰绰的,未知的黑暗,让人觉得仿佛随时会有什么怪物跳出来。为了弄明白他的死因,也为了了解这地方有可能存在的危险,我朝着干尸凑近了一些。
即便感冒导致鼻子有些堵塞,但凑的近了,还是能闻到一阵隐约的尸臭味儿,真是令人作呕。我用匕首扒拉着,耐下心去查找尸体身上的伤口。干尸的手臂到腿部极背部等地方,都没有明显的大型伤口。
当然,如果有小些的伤口,现在肯定是看不出来的,毕竟肌肉和皮肤都已经萎缩了,皱巴巴还浮着一层黑油,除了一些致命的大伤,其余的自然难以留下痕迹。不得已,我将目光转向了干尸的身前。
或许伤口是在正面?
其实正面是致命伤最多的地方,只不过这干尸将一只手紧紧的攥在胸前,我要想查看正面,就不能用匕首了,得用手将它给掰开。我又没有手套一类的东西,实在不愿意用手去摸那滑腻腻的干尸,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检查正面。
这会儿也是别无选择了,我忍着恶心慢慢的将干尸的手给掰开,滑腻和恶臭伴随着僵硬,这种奇特的触觉,真是让人毕生难忘。自从加入了谈玄事务所,我的人生真是一次次的被刷新着名为恶心的下限。
想到这儿,我又想起了死去的谭刃,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这么一分神,我手上的力道没掌控好,黑暗中,便听咔嚓一声响,那条手臂,直接被我给掰断了。
没错,是断了。
我瞪着手里的手臂,又看了看眼前干黑油腻的头颅,此刻,那对黑洞洞的眼窝,恰好直勾勾的盯着我,盯得人一阵发毛。”不小心,别怪罪,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正打算将手臂给它放回怀里,眼珠子一转,猛然瞧见他怀里,赫然抱着个皮夹子。皮夹子和烂衣服尸油裹在一起,不仔细瞧,还真容易看漏了。
这人是二十多年前死的。
二十多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中国是个飞速发展的国家,二十多年前是什么样?简单来说,那时候能用得起皮夹钱包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一般的小老百姓,女的用的是那种布钱包,再次一点儿的农村人或者刚出农村的民工,钱都是塞在袜子里的,去小卖部买东西,不掏裤兜,先弯下腰掏袜子,钱拿出来,一股脚臭味儿。
看来这位干考古的老先生,混的还是不错的,文化人,总比没文化的好混饭。不过临到死了,都死死抱着皮夹子,莫不是里面有很多钱?或者是装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么想着,我用匕首将那皮夹子挑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还真有钱,是过去那种老版的钞票。钱并不多,加起来也才十来块,搁二十年前,十来块也不算什么钱,就这么点儿钱,临时了都抱着不放,这考古的老先生,也太守财了一点儿吧?
我觉得不对劲,人家觉悟这么高,看工作笔记里的内容,干活儿那是兢兢业业,不像是个守财奴的样子,难道是为了其它东西?我的目光,一瞬间聚集到了皮夹子上的一张照片上。
那是一张黑白照,照片本身过了一层胶,再加上有塑料层卡着,所以没有被尸油给弄脏。我将那照片取出来,只见照片上是个扎着单辫子的女人,挺漂亮的,怀里抱了个小婴儿。
很显然,这应该是他老婆孩子的照片,这一瞬间,我脑海里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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