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谭刃这严苛的龟毛监工,这样的灵堂供殿深圳找不出第二家了!
绝无仅有啊!
有我这样的二弟,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了!
哎,这年头,养大哥难,养一只当鬼的大哥更难。
好在这确实有用,虽然是大白天,但在自己的灵堂里,傅安却是可以显行的,下面一帮烧香的善众,灵堂之上,则隐隐约约露出一个盘腿而坐的灰影,影子原本是非常淡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越来越凝练。
其余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所以我知道,只有我看的见它。
看着迅速凝实起来的鬼体,我感觉这半个月付出的心血总算是有回报了,以后有了这么个地方,傅安的力量逐渐变强,就不会再三番五次受伤了。
须臾,鬼体凝实后,我看到他的身影隐约和灵位塑身融为一体,神情陶醉,周围袅袅的贡香烟雾围绕着鬼魂,那副享受的表情,真是让我嫉妒的牙痒痒。
这年头,真是人不如鬼啊!
一番仪式举行完毕,和道谢的善众们一一道别,关门之后,傅安整个儿显露出身形,他死死的盯着我,感动道:“没想到你会送我这么一份大礼。”
我叹了口气,心说还是刚认识那会儿好,又蠢又好骗,现在心理扭曲的都不会好好说话了,明明是想感谢我,怎么说出来听着就这么别扭?
“以后你就在这儿养着,我请了个老人家,以后他每天会给你贡香的。”这地方离事务所有些远,再加上还有羽门的事儿,我很难驾那么远的车每天早中晚的跑来贡香。我请的是个孤寡老人,年岁大了,住在不到五平米的老阁楼里,一听说是帮我看房子,每天要做的事儿就是照看灵堂上上香,偶尔有比较重情义的善众来上香,就打点照看一下,有钱又有地方住,老人家千恩万谢的答应了。虽然我给不起太多工钱,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傅安听我这么一说,脸都扭曲了:“让我天天对着一个老头?”
我忍不住挑眉:“或者,我让谭刃招一只女鬼来给你做伴?”
第七章 出发()
对着这么一个块肉大,心智实际上只有几岁的小鬼,你跟他讨论女鬼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好在这小子有了灵堂供殿,高兴的昏头,便也没再纠结,很快就表示要留下来当一只看家的鬼。
临别时我想了想,嘱咐它道:“来照顾你的是一位老人家,你给我规矩点,别让他察觉到你的存在,不可以出来吓人知道吗?”
傅安想了想,道:“我晚上给他讲故事可以吗?”
这么一个大块头,露出这种天真无邪外加期待的表情,我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疼:“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不能再他面前显形,不能让他听见你的声音,你给我安安静静当一只鬼,要是敢惹事,我回来就把这灵堂给拆了。”
一听我这么威胁,傅安立刻规矩了,挥着手狗尾巴似的送我们出了灵堂,我再转身一看时,只有那大香炉里的香还在袅袅燃烧,而傅安的鬼体,已经看不见了。
这半个月里,众人着实忙的够呛,唐琳琳负责到处找善众,其余的事情都是谭刃忙活,天然呆负责发呆,算了,他不惹事只发呆已经是帮我大忙了。
为了酬谢众人,我请大伙儿去七星楼里吃饭,酒足饭饱,回事务所时,已经是夜间了。
谭刃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给周玄业去电话,但那边儿接不通,应该是没信号,谭刃不由皱眉,说找尸转山对周玄业来讲不是什么难事,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手机没信号,难不成他还在深山里?
唐琳琳道:“别瞎操心了,大概是出什么事耽误了,周狐狸那么厉害,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说完撑了个懒腰,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睡觉去了。也救周玄业不在的时候她才敢这么叫,平时一口一个周老板、周哥的,比我狗腿多了,女人一个个真是演技派的,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
此刻夜已经深了,众人忙活半个多月没睡好,这会儿也困的不行,便没再纠结周玄业的事,决定第二天再打电话问问情况。结果第二天早晨一起来,电话一打,还是连接不通,谭刃侧头想了想,转而拨了另一个没有存在通讯录中的号码,这一拨,也接不通,我估摸着,他打的应该是柯仙姑的电话。
周玄业临走时说过,会耽搁十天半个月,最多也就半个月时间,这都十六天过去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样一来,我们都有些急了,谭刃皱着眉,片刻后,手指突然动了起来,显然是在掐算些什么,几分钟后,他掐动着的手突然一顿,眼睛睁开,整个人突然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走进了东南家那间供奉祖师爷的暗室。
那房间我和唐琳琳一般是不能随便进的,因此一时间,我俩也不知道谭刃究竟算出什么来了,但看他这阵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谭刃这才走了出来,他道:“我要去一趟禾洞,你们好好看店,别惹事。”要不怎么说风水轮流转呢,这话跟我昨天我还拿着教训傅安,今天就变成谭刃教训我们了。
一见他这么急,傻子也知道是出事了,唐琳琳立刻道:“周狐狸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你一个人去成吗?带上我啊,我也可以帮忙的。”
我道:“老板,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管开口啊,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周玄业和谭刃,论起武力值来,自然是周玄业厉害些,他都出事儿了,谭刃一个人去能成吗?
我这么一说,谭龟毛很不客气,指了指一边的天然呆,道:“他帮忙还行,你们两个,好好待着吧。”
天然呆闻言,道:“我跟你去。”最初的时候,他对谭刃和周玄业是没什么感觉的,后来周玄业两人下水帮他夺去遗迹碎片,三人的关系才进了一步,天然呆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会儿虽然短短四个字,但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谭刃也不推辞,点头道:“好。”
说着,便打算去收拾东西。
唐琳琳急了,道:“出了什么事,你好歹告诉我们啊,你算出什么来了?”
谭刃只说了两字:“*。”
*?难道周玄业惹上了什么人?
我有些着急,道:“老板,我跟你一道儿去。”
谭刃毫不客气的打击我,指了指天然呆:“他身手好,脑子也好,我需要他帮忙,告诉我,你哪点儿好?”
我被问的一噎,唐琳琳赶紧帮我说话:“天天长得好,身材好!脾气好,温柔体贴,现在还很有钱呢。”我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真是个猪一样的队友,说这些有个毛用啊!我是想去救人,不是去相亲啊!
果然,说完我就被谭刃给鄙视了,他摇了摇头,示意天然呆收拾东西。
天然呆看了我一眼,说:“你也想去?”
我道:“兄弟有难,什么都不做,心里不好受。不过老板说的对,就我这身手……还是算了。”
天然呆混了一段日子,情商稍微高一些了,难得安慰我:“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不一样。”顿了顿,他道:“就好像我一眼样,如果下山没有你教我这些,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绝对厉害的人,只看用在什么地方。”
我震惊了,天然呆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而且似乎还说的挺戳心窝的,我顿时觉得这三个月没白带他。这时,便听天然呆道:“朋友不去,我也不去。”
谭刃冷笑一声,挑眉道:“当我没了你不行?”他很快就自己收拾东西走了,我示意天然呆去帮忙,但这小子挺倔的,道:“你不去,我不去。”
我为他为什么,他想了想,道:“他有问题,在水下的时候,他……”天然呆突然住了口,闭口不言。我愣了一下,其实我以为天然呆不给谭刃面子,是因为这小子是我一手带的,所以跟我穿一条裤子,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却原来另有原因。
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我想起了死去的江玺,想起了傅安所说的味道,想起傅楠之前说的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要小心周围的人,我顿时觉得有些抓狂,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却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江玺没有告诉我真相,是因为他没时间,死了;傅安没有告诉我真相,是因为它只能分辨气息,自己也弄不清楚;傅楠那小子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知道,天然呆是不会骗我的。别人我不敢夸口,但我知道,自己绝对是天然呆最信任的人。
于是我道:“在水下,出了什么问题?”
天然呆显然也有些忌讳,但他却并没有隐瞒,说道:“在水下的时候,我们被若度母困住,所有人都被困住。然后他消失了一段时间,等他再出现的时候,若度母突然就放过我们了。”
消失?
我道:“怎么消失的?”
天然呆微微摇头,淡淡道:“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内幕,这小子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天然呆最近情商高了一些,估摸着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便缓缓道:“他是你的朋友,比我更早的朋友,你不会相信我。”听到这话时,我突然意识到,天然呆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呆,智商高的好处就是,即便情商低,也能很快补上去。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有很多人暗自周玄业和谭刃有问题,天然呆假如突然对我说这些,我还真不会相信。
人与人之间相交,最要紧的就是信任,一但认定了,我很难去怀疑一个人。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天然呆虽然不常与人打交道,但他心思非常敏锐,对人心的洞察力其实是很强的,这大约也与他那颗超强大脑有关。
就在我想继续追问时,谭刃突然又回来了,黑着脸道:“收拾东西,走吧。”
唐琳琳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道:“明明是他自己一个人搞不定,回来搬救兵还这么牛气轰轰的。”我心知唐琳琳这回没说错,谭刃是真需要天然呆帮忙,但他这人牛皮哄哄惯了,刚才一怒之下自己走了,估计是纠结了很久,才回来叫人的。
我和天然呆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立马去收拾东西,唐琳琳坐在一边嗑瓜子:“你们真是有福都不会享,深山老林的,去了有个什么劲儿。”
我道:“我们男人,天生就不是享福的,所以你就在家里好好享福吧,老板的那只猫就拜托你了。”
唐琳琳一愣,忙道:“它会挠我的!喂、喂,我不享福了,我要跟你们同甘共苦,带上我,我也去啊!!!”那灵宠别看小小一只猫,凶的跟老虎一样,唐琳琳没有进祖师爷的门,所以灵宠也不给她面子,所以喂灵宠绝对是一件苦差事。
但我没理她,跳上车就走了。
第八章 小骨墩()
由于临时走,不好订票,因此我们坐的是长途汽车,大约在晚上八点钟左右可以到达目的地。由于谭刃在场,因此天然呆之前没说完的话,我一时也不好问了,便暂时压了下来,打算等私下里再问个明白。
下午六点多左右,汽车就到了禾洞镇,但我们要去的是镇下的一个村,也就是柯仙姑所在的村子,叫小骨墩,这名字有些奇怪,但一代代都是这么叫的,至于小骨墩这三个字有什么意义,说法则有很多,在当地老人家嘴里流传最广的,是说这村子靠着的大山深处,有一片埋骨带,据说是葬了一位侯爷,也不知是哪个朝代的。
那侯爷下葬时,弄了很多活人陪葬,所以那墓周有很多人骨,古时候,这一带居住着的人经常进山打猎,偶尔看见那些骨头,也不敢说是人骨,怕冲撞了什么东西,便称之为小骨,久而久之,时代更迭,这个村子,便被称为小骨墩。
我们到达小古墩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周围有大片的农田,虽然是在富庶的粤地,但这里地处偏远,没有高楼大厦,有的只是青瓦白墙的建筑物,家家户户开着灯,远近狗吠猫叫,夜里虫鸣蛙噪,显示出一片乡村氛围。
此刻时间已晚,出了小骨墩,周围三面都是群山,黑麻麻的,我们自然不可能现在进山。
谭刃带着我们,摸索着去找柯仙姑的住处,他只是听周玄业说过,并没有真正来过这地方,我们一路进去,村中在原资料纳凉的老人们纷纷询问客从何处来,分外热情。
我们打听了一下柯仙姑的住处,便有个身形佝偻的老大爷给我们指路:“往西边走,最远的那户就是,过去要走一阵子。”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黑麻麻的,根本瞧不见,这村里的光源,都是靠各家各户透出的灯光,没成想柯仙姑的住处那么远,看样子我们还得走一阵夜路。
好在我们手里头装备足,手电筒什么的都不缺,便一路朝村西边而去,穿过大片稻田和乡间小道,约走了二十多分钟,便见前方的黑暗中,透出了一丝昏黄的灯光,音乐还闻到饭菜香,应该就是那儿没错了。
走近了一看,是个四间相连的大瓦房,格局还不错,就是位置过于偏僻了,和村中的人隔的很远。我们走到院子里,只看得见昏黄的灯光从灶房里透出来。
柯仙姑家没养狗,所以我们来的静悄悄的,没有引起什么动静。
“有人吗?”为了引起主人的主意,我喊了一声。
片刻后,从灶房里钻出了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皮肤黑黄的中年汉子,汗淋淋的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在生火做饭。他一看见我们不禁愣了,用有些变腔的粤语,问我们是谁。
即便是同一种语言,不同地段的口音也有差异,我听的些微有些吃力,但还是能听明白,如果没猜错,这男人应该是柯仙姑的家里人,于是我们便问明了主家,说明了来意。
一听我们是来找人的,这汉子忙用有些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将我们请进屋,这房子里里外外都收拾的挺干净的,唯有靠西边的一间屋,内部的门还上了把大锁,见我在看那扇门,这男人便道:“放仙者的屋。”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房子是放尸体的,赶尸转山前是要有一系列的准备工作的,应该就是在那间屋子里完成的。
紧接着,这人给我们倒了茶水就开始絮叨开口:“哎呀,我就叫她不要干这些事啦,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可她就是不听啊,说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断了。你说好好的屋子,经常弄些死人,晦气,转个山吧,也没多少钱,还耽误活计。哎,不说这个了,我都急死了。”
他说半个月前,柯仙姑悄悄从山里下来,回家跟他说出了意外,尸体走丢了,要去外面请一位大能来帮忙,第二天清晨带着那位大能,也就是周玄业露了一次面,两人便进山去了。
往日里转山,来回一般也就十天左右,偶尔出个什么意外,下雨挺脚,滑坡绕路之类的,十二三天也就回来了,但这次足足半个多月都没出来,他都要急死了,不仅如此,转山的人家也时不时来问,人和尸怎么还没有回来,他只能编谎先压下去。
他原本想着,要人再不回来,那就要跟村里人实话实说,组织人手去找,再不行就报警了。
这会儿一听说我们也是来找人的,立刻便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谭刃道:“他们在山里确实出了一些事,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件事情你先瞒下来,不要报警,我们进去找人。”
当晚,我们就在柯仙姑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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