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点了点头,道:“一年前,我带着女儿去东门逛街,结果就丢了,再也没找着。”说着,似乎又要哭了。东门老街,是深圳出了名的闹市,人流如织,摩肩接踵的,确实很容易走失。
我大为惊讶,道:“失踪一年了?你们没报案吗?”
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哽咽道:“找警察如果有用,还来找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口失踪案?大部分的案子,一辈子都破不了,最后不了了之的,警察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说实话,我没了解过这方面的东西,所以每年有多少人口失踪,我还真不知道。
紧接着,她顿了顿,又道:“我也是听人说才打听到你们这儿的,听说你们有独门儿的寻人方法,只要能找到我女儿,多少钱都行。”
独门儿的寻人方法?
我越听越觉得像是骗局。
周玄业这伙儿人,该不会是什么诈骗团伙吧?
警察都解决不了的事儿,他们能行?
我按照公式化的,留下了那个中年妇女的电话以及她女儿的照片,正要道别时,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人身材高大,年约三十岁左右,脸部的轮廓犹如刀削斧劈,给人一种肃杀凌冽之感,而他此时站在门口,面无表情,漆黑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我们,霎时间,我以为是有人上门寻仇。
但很快我意识到,这人不是仇人,而是这家事务所的另一个老板:谭刃。
因为事务所的墙上,有他们四个人的照片。
我站起身,干巴巴喊了句:“谭老板。”对方似乎知道我的存在,点了点头,走进来,将身上的包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放,根本没有理会我,而是坐到了一边的老板椅上,摸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随后眼睛斜斜的看了中年妇女一眼,道:“坐吧。”
用这种态度对待顾客,任何人估计都会不爽,但这个姓谭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势,如果要形容的话,大约就是一种上位者的气势,让人很难有勇气拒绝。
因此,别说我,那个中年妇女显然也被震慑到了,谭刃说完,她便径自坐下,看的我不由有些咋舌。
紧接着,不等中年妇女开口问话,谭刃的目光瞥了我一眼,淡淡道:“给她纸和笔。”
我迅速将纸笔递过去。
中年妇女握着笔,问道:“要写什么?”
谭刃道:“先写你女儿的出生年月日时。”
我顿时觉得满头雾水,不问失踪时间失踪地点,怎么问起了生日?不过老板说话,我自然没有多嘴的份儿,因此便在一旁站着。
中年妇女写下了:“2005年11月22日x时。”出于**保密,具体生辰就不详说了。
谭刃点了点头,抖了抖烟灰,道:“名字。”
中年妇女写了顾欣两个字。
谭刃看了看,半晌没说话,眉头微微一簇,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我注意到,他搭在沙发上的另一只手,手指却开始抖动起来,像是在算计什么东西。
随后他闭着眼,半晌没出声。
中年妇女终于反应过来,对于谭刃这种表现开始感到不满,就在她似乎要发火时,谭刃睁开了眼,抖了抖烟灰,道:“选择‘一条龙’还是‘问路’?”
一条龙?
问路?
这话是什么意思?
ps:大家早安,第二章中午12点。
第三章 谭刃()
别说我不解,那中年妇女也同样不解,便直言不讳问道:“什么一条龙,什么问路?你们到底做不做生意,我只是想找到我女儿?”
谭刃神情不变,依旧是犀利而不苟言笑,声音沉稳,不疾不徐的回道:“问路就是告诉你,你女儿所在的地方,你们自己去找人,先交定金,找到人后,你再结剩下的款,总款一万元。一条龙就是把你女儿在一个月内送还到你面前,事成后一次性收款二十万。选一个吧。”
中年妇女愣了。
我也愣了。
之所以会愣住,不是因为价格的原因,而是谭刃所给出的两条选择中,都很清楚的传达出一个信息,那就是:一定能找到她的女儿!他并没有说找不到一类的话,而是让这个女人选,以哪种方式找到。
中年妇女的嘴唇抖了抖,眼中有些不可置信又夹杂着激动的情绪:“你们真的能找到?”
谭刃道:“前提是你有钱。”
“我有!”那女人立刻点了点头。
谭刃也跟着点头:“那就选一个吧。”
这时,她迟疑起来,道:“我选问路,你告诉我地方就行,万一找不到……”
谭刃打断她:“没有万一,事先会有合同签订,定金只需要交纳一千。”一千块钱,对于寻女心切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对方同意了,谭刃便道:“好,晚上八点来我这儿拿资料签合同。”
送走了那女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谭刃哪来的这么大的信心?他是不是骗子?我也被骗进犯罪团伙了?
就在我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谭刃问我:“你是周玄业招来的?”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面对这么严肃的老板,心里还是很有压力的。
但让我意外的是,他只是点了点头,道:“好好干,有机会还能赚外快。”紧接着,那女人写的那张纸,被他压入了一个加锁文件夹里,谭刃自己就洗澡去了。
当天晚上八点,那妇女过来时,谭刃拿了份合同给她签,然后又给了她一份地址,女人便走了。
收了一千块的定金,这个活儿,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这个事务所的一切,都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但可惜,我找不出这其中的原因。
算了,为了钱,先干着吧。
我原以为这位老板很不好相处,但后来我发现,他是个严肃不多话的人,也绝不会像我以前遇到的其它老板那么小气而吹毛求疵,基本上,我在事务所干什么他都不会过问。认真打扫也好,或者干脆玩游戏也好,躺沙发上偷懒也好,几乎当我是隐形的,只要他有事吩咐的时候认真做好就行了,并且……他几乎很少会找事情给我做。
俗话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一个月后,我在苦难生活中磨练出来的勤劳,几乎被耗光了,特别是月底时,账户上准时转来的四千块钱,让我觉得很是惭愧。
每天打扫一遍事务所,几乎就是我的全部工作。大部分包吃包住的工作,员工都是要给老板做饭的,但谭刃在吃过一次我做的饭后,评价道:“猪食。”随后就一直是叫外卖,当然,外卖钱也是老板出。
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员工,我每天只需要打扫一下事务所,然后包吃包住,月入四千,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已经走向人生小巅峰了。
越是来的容易的东西,就越让人感觉到不安,这个不安,在九月的月初终于出现了。
那天,那个妇女再一次敲开了我们的大门,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来付尾款的,也不知道她女儿是不是找到了。不过,她进来的时候,神色十分奇怪,透露着一种不安,对我笑了笑,说:“我来结款。”
结款?
我心里暗暗惊讶,难道真的找到了?
谭刃根本连门都没有出过,他是怎么知道小女孩所在的地址的?
这会儿谭刃还在睡觉,出于好奇,我压低声音问她:“女儿找到了?”
她神色有些勉强,点头道:“找到了。”我看得出来,她似乎出了什么事,并且不想对我这个外人多说,于是我也没有继续追问,只问了一句:“欣欣还好吗?”
我对于小女孩是很有好感的,当然不是因为我恋童,而是我之前说过,在福利院里,不正常的孩子比正常的孩子多,而正常的孩子里,女孩儿又比男孩儿多。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父母会扔女儿,但我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看着那些叫我哥哥,会扑到我怀里撒娇的小妹妹,我觉得她们就是可**的小天使。
大约是我的叫法,让这个妇女感到暖心,她道:“欣欣一切都好。”顿了顿,她道:“谭老板在吗?我我还有些事情想请教他。”
谭刃这会儿正在睡觉,我想了想,让她稍等,然后敲了敲谭刃的房门:“老板,有客人。”
“滚!”一个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房门震了一下,忘了说,老板有起床气。
老板就是钱,我不跟钱生气,跟钱生气的人是傻逼。
于是我又敲了一下:“老板,是上次找女儿的那个大姐,来结款的。”
谭刃终于打开了房门,黑着脸,道:“让她等着。”
这位大姐挺有耐心的,或许是被谭刃的能力所折服,所以她真的规规矩矩等,足足一个半小时候,谭刃睡醒了,精神抖擞的出来,往老板椅上一坐,道:“人找到了?”
对方点了点头,目光闪动了一下,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了厚厚的捆绑的百元大钞,我第一次见这么多现金,忍不住盯着发呆。全款是一万,她之前付了一千,也就是说还该结款九千。
但桌子上这么厚一摞钱,九万也不止吧?
谭刃挑了挑眉,神色有些意外,道:“什么意思。”
中年妇女看了看我,道:“我还有件私事想请您帮忙,您一定要帮我,多少钱我都给,这个钱不记账,一点心意。”很明显,这事儿不愿意让第三者知道,我摸了摸鼻子,自觉准备回避,而这时,谭刃却道:“这是我的伙计,信得过,有什么直说。”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喜怒,但那种压迫感很强。
说实话,我听到这儿还挺感动的,有种被当成自己人看待的感觉。
中年妇女迟疑了一下,最终一咬牙,道:“你能找到我女儿,就一定能找到他们,帮我找到他们,我要让那两个畜牲生不如死!”
两个畜牲?
谁?
为什么要让对方生不如死?
这女人咬牙切齿,龇目欲裂的表情,与之前相差太大了。
紧接着,她开始说起了找人的原因。
根据谭刃给她的地址指导,她真的找到了顾欣,但……曾经可**的女儿,已经成了残疾人。双腿被人打断,在路上行乞。很显然,她的女儿,是被犯罪团伙给拐走的,然后被弄成了残疾,被迫乞讨给犯罪集团赚钱,受着生不如死的虐待。
她想过要报案,但这个中年女人,家里也是有些人脉的,通过打听才知道,这个团伙的势力非常大,根本不是自己家的人能动的了的。
也就是说,这个仇,她报不了。
撼不了大树,那还有小树,总得讨回一个公道吧?
当时拐走顾欣的,是两个混混,正是这两个混混,将自己的女儿转卖给了这个巨大的犯罪团伙。
她要找的,就是这两个混混。
说着,她激动的抓住了谭刃的手,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我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其中,还会有如此的内情,想到照片里的那个可**的,扎着辫子的小女孩,被人为打断双腿乞讨,如今已经是个残疾人,我顿时觉得心头仿佛被一把锤子给锤了一下,忍不住道:“这帮人渣!为什么不报警,把那个犯罪团伙打掉,可以救更多的人!”
中年妇女看了我一眼,旋即苦笑,说:“年轻人,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说着,她摇了摇头,没理会我,只是看向谭刃。
谭刃抽回了自己的手,用一旁的湿纸巾擦了擦,这段时间我观察到一个现象,这个老板有接触性洁癖,在其它方面都挺正常的,但几乎不和人有人体接触,一但有所接触,也会马上洗手或者擦手,很是奇怪。
紧接着,谭刃说道:“抱歉,我无能为力,这个忙帮不了。”说着,他示意了一下桌面上的钱,对我说:“数九千,剩下的还给这位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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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跟踪()
我心里着实有些气愤,但也只能照做,这女人似乎知道谭刃是真的不肯帮忙,深深吸了口气,道:“我还会再来的。”紧接着,也没拿桌上的钱,竟然就这么走了。
谭刃皱了皱眉,盯着桌子上的钱,看上去并不高兴。
我忍不住道:“为什么不报警?你真的找不到那两个混混吗?”
谭刃看了我一眼,道:“找到了又怎么样?别太天真,这世界上的不平事,你是管不完的。”说着,他示意我将钱收入一个空的保险箱里。
我内心并不赞同谭刃这样的说法,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不平事,没遇上不一样,遇上了,难道不能搭把手吗?而且看起来,谭刃要找人似乎挺容易了,举手之劳,为什么不帮一把?我忍不住便问道:“你是靠什么方法找人的?”
谭刃已经拿了一份都市报在看,眼皮儿也没抬,不冷不热的说:“想知道?”
我点了点头,他侧过头,冷冷看了我一眼:“绝活儿被你知道了,我还怎么混饭吃?”这句话,顿时将我给噎死了。不过至少有一点我确定了,那就是这个事务所应该不是什么诈骗团伙,毕竟和谭刃相处了半个月,他这个人虽然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事实上也只是嘴上说话不客气,待人处事方面还是很好的。
说真的,我打心眼里感激这份工作以及提供这份工作给我的老板。
顾欣的这件事压在我心里,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君子**财,取之有道,靠着自己的双手安安分分赚钱不好吗?为什么要去伤害无辜的人?而且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
我想着,顾欣的妈妈说自己还会再来,那么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希望她能打动谭刃。说实话,如果她有那个能力,我也希望作恶的人不要有好下场!
果不其然,第三天的时候,她又来了,这次,是抱着她女儿一起来的。
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空荡荡的裤腿,怯弱的眼神,让整个事务所陷入了一片沉寂。
我看了看谭刃,打算看他怎么办。
谭刃并非表面上那么冷漠,他抿了抿唇,终于对那个妇女说:“要我找人,至少得有对方的生辰八字,你什么都没有,我怎么找?”看样子,他是松动了。我听到这儿不禁纳闷,利用生辰八字找人?那玩意儿可信吗?这不是宣扬封建迷信吗?我又一次想起了遇见周玄业的场景,再加上谭刃现在的话,让我觉得,整个谭玄事务所,都笼罩在一层神秘的氛围中。
这话让顾欣的母亲彻底沉默了,片刻后,她抱着女儿哭了起来,最终还是被打发走了。
我以为谭刃是真的没办法,这时,门口却忽然传来了哼的一声,紧接着,一个穿着紫色旗袍的漂亮妹子,重重一巴掌按在了谭刃的桌子上,怒道:“你为什么不帮她!”
这姑娘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我愣了愣,但也认了出来,她是谭玄事务所唯一的女性,女员工,叫唐琳琳,墙上的照片就有。
她身后也背着个包,看样子是出差刚回来,不等谭刃答话,她又道:“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你明明可以根据她的八字倒推伤门,为什么不帮忙?”
谭刃嗤笑一声,反问道:“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唐琳琳吃了个憋,恨恨的跺了跺脚,看了我一眼,忽然一拽我的手,说:“你就是新来的苏苏什么来着?”
我道:“苏天顾。”
“哦。”她笑了笑,道:“那我叫你天天好了,天天走,我们别理这个冷血无情的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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