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张脸惨白惨白的,干瘦,似乎是个女人,而且是趴在地上的,这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又遇到美女蛇了。她趴着身体,下巴抵在地上,翻着眼睛向上看着我们,那种感觉,完全不像是活人。
天然呆突然喃喃自语的说了句:“为什么会是现在……”
什么现在?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难不成他知道这个女人?看样子,刚才的声音,肯定就是这女人发出来的了。她到底是人是鬼?
我刚想问天然呆,那女人的脸,却慢慢的抬了起来,露出下面干瘦的脖子,通过那脖子和黑暗中隐约可见的细瘦身躯,我可以确定她真的不是美女蛇,而是个女人。
当然,是女人还是女鬼,目前还不清楚。但是,当她抬起脸时,消瘦的嘴唇也跟着蠕动了起来,她没有看我,而是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天然呆,那模样,仿佛是认识一样。紧接着,她嘴里,确切的说是喉咙里,慢慢的发出了一种声音。
像是很久没说话时的嘶哑声音,又仿佛是被人卡住了脖子,总之听起来绝对和悦耳没有一点儿关系。
我紧张的看了看天然呆,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她是活人吧?”
天然呆没理我,盯着那个女人,嘴皮微动,似乎想对那个女人说什么,但最终,他却对我说:“你先走。”
我感觉这两人之间不简单,心里转过几个念头,便道:“我走了你没问题吧?她不会伤害你吧?”不过看这女人摇摇晃晃,跟干尸一样消瘦的身体,应该不可能打的过天然呆吧?
不过这样的身体,以及这样的嗓子,又怎么可能发出之前那样凄厉的声音呢?
莫非发音的另有其人?
天然呆回答我,只说了两个字:不会。对于他的这个回答,我持怀疑态度,傻子也知道,这地方,出现这么一个瘦弱的跟鬼一样的女人,绝对不正常。
这时,那女人的嗓子似乎恢复了,开始说话,她的声音很嘶哑,仿佛喉咙里填着沙子一样,越说越顺,但我却听不懂。她说的似乎是藏文,而且语速又轻又快,我连一个词儿都没有听明白。
在她说完一长串后,却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我。这女人干瘦的看不出年龄,但随着她往前走,我发现她身上也是穿着雪鬼皮的,很显然,这也是小扶桑的人。
天然呆说,小扶桑只有他一个活人,那现在,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这会儿看我的眼神,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很显然,这并不是我多心或者出现幻觉了天然呆随后猛然往我身前一挡的动作证实了我的猜测:这女人在打我的主意,而且肯定是什么不好的主意,否则天然呆不会做出现在这样一个保护的动作。
我沉声道:“她说什么?”
天然呆没理我,而是突然开始用同样的语言,和那个女人交谈起来,声音很平稳,而他的左手,则悄悄往后推了我一下,示意我赶紧走。
我知道情况可能不对劲,天然呆已经三番两次示意了,再不跑我就是傻子了。在我拔腿就要跑的瞬间,那个女人猛地往前冲了一步,但她的身体似乎不好,刚向前两步就摇晃了一下,而天然呆手里那把黑乎乎的镰刀,则刀口朝上,斜斜的对着对面的女人。
由于冰洞里光线太暗淡,所以我往前跑了没几步,就只看得见天然呆的背影了,天然呆放在脚边的油灯熄灭了,还没点燃,我意识到,他即便要打架,也得有灯光吧?要不,我回去把灯给他点上?否则黑灯瞎火的,他怎么行动?
就这一迟疑,突然间,身后传来了一声尖叫,我被惊的回身一看,却发现天然呆的身影又消失了。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他朝着那个女人冲了过去,所以从我的可视范围里消失了,根据那女人的尖叫以及黑暗中突然传来的打斗声来看,天然呆是和她干上架了。
他一个年轻小伙儿,力大无穷,对付这么一个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女人,应该没问题吧?
现实告诉我,很多有时候我们想当然的东西,往往并不会按照我们想象中的顺序发展,因为这个念头刚一闪过,我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消瘦人影,披头散发的,顶着一张惨白消瘦的脸朝我冲了过来。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嘴角直直抽搐,甚至流着口水,那感觉,就好像是饥饿许久的野兽,看到了渴望的猎物一般。而紧跟在她身后的则是天然呆,那小子一进入我的视线时,我惊呆了,因为他身上的雪鬼袍,竟然被撕裂了大半,撕裂的地方,赫然有一道鲜血淋淋的伤口,染红了大半个身体。
天呐!怎么会这样!
从我跑路到现在,根本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天然呆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由于他身上的衣袍本来就是红色的,所以血液不明显,但裸露出来的皮肤,则是被血给染红了。我根本没办法去看他具体受了多重的伤,因为那个看似摇摇晃晃十分虚弱,事实上速度却很快的女人,已经猛地将我扑倒在地,那种速度、那种力道,谁敢说她是女人我掐死她,难道小扶桑的人体力都这么逆天吗?
我被顺势一压,砰得一声按到在地,这女人冰冷干瘦的手,如同两只铁爪,死死按压着我的手腕,我手里的打火机砰得一声摔倒在一侧,但并没有熄灭,火光跳动中,映着这女人忽明忽暗的脸,她嘴角透明的涎水牵成一条线,线的另一端,冰凉滑腻的刚好落在我的嘴唇上,沿着紧闭的唇缝往下滑。
如果不是一张开嘴就有可能把那恶心的口水吞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张嘴吐。
恶心之下,我紧闭着嘴侧过头,嘴巴在肩头的衣袍上狠狠的擦,而这个动作,恰好将脖子露了出来,不等我回过神,这女人就突然张开嘴,直接朝着我脖子咬过来!
我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人,肯定是尸变了!否则没事儿怎么学僵尸咬人脖子啊!
距离太近,我根本反应不过来,下一刻,就感觉脖颈处一阵刺痛,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她咬破大动脉吸血的时候,天然呆已经冲了过来,猛地揪住了她的脖子,想将人给拽开。
但这女人死死咬着我脖子,根本拽不开,他一拽,我反而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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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被牺牲()
我被她咬着脖子,只觉得似乎有血流了出来,所以在天然呆拎着镰刀出现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救星到了。然而,此时,天然呆看我的眼神,却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和这小子认识不久,但我也算是了解一下他的性格,大概是常年一个人相处,他的性格从正常角度来看,是有很大缺陷的,情绪表达障碍,语言交流能力差,这些组合在一起,使得天然呆在大部分时候,都处于一种完全看不出情绪的状态,因为他并不大会表达这些东西。
正常人高兴了会笑,痛苦时会哭,他大概只会盯着你看,让你完全弄不清楚他的心理。
而此刻,天然呆看我的眼神,却是带上了一种很罕见的情绪的,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安,觉得接下来,或许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在这么下去,我恐怕真的要被咬死了,我可怜的脖子,在滇缅丛林里就被咬过一次,现在又来,这是人脖子,又不是周黑鸭的鸭脖子,有那么好啃吗?
幸亏天然呆并没有袖手旁观太就,他立刻蹲下了身,用手掐住了那妇人的双颊,试图让她张嘴,但这女人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脸都被掐的变形了,居然硬是咬着不松口。
要知道,我可是领教过天然呆的臂力的,他要真那么使劲儿一掐,都能把人骨头给掐断了。不过这女人的骨头大概异于常人,天然呆手臂上的肌肉都鼓起来了,她却依旧咬的死死的。
这时,他估计知道这张没用,便猛地拿起了一旁的镰刀。
对着这女人的后脖子。
身体失血的感觉,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痛苦,但会让人在心脏供血不足下,产生一种心悸的感觉。我被咬着放血,渐渐的也感觉不到痛苦了,耳朵里别的声音听不到,就听得见我自己的心跳声从内部响起。
事到如今,我可以很肯定的相信,趴在我身上吸血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活人,八成是个变异的僵尸。此刻,天然呆拿着镰刀对着她,按理说可以一刀割掉她的脖子,但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下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纠结。
我盯着他,下意识的张嘴:“救我。”
天然呆的手顿时动了一下,镰刀似乎又朝那女人逼近了一步,但最终,他却并没有下手,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唯一能透露出情绪的,大概是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目光闪动,似乎在做着什么挣扎,
他目光看着埋在我脖子上的女人,最后又看向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
而此时,我已经觉得意识模糊了,周围的一切逐渐离我远去,失血带来的无力感,让人的大脑一片浑噩。
最初我还对天然呆的这种做法感到心冷,他为什么不救我?
对了,这个女人是小扶桑的人,他当然是要帮自己人。
我大概能理解天然呆的挣扎,但心里还是有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伴随着越来越严重的失血,到最后都消失了。人在那种状态下,基本上会处于一种意识游离和停顿的状态,根本顾不得去想其他了。
然而,就在我意识模糊间,我感觉到在吸我血的女人,将嘴唇移开了,按住我双手的力道也消失了,可此时,我眼前一片模糊,连站起来的力道都没有,更别说跑了。
我躺在地上,心中一片冰凉,只觉得完了。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在你觉得高兴的时候,突然给你致命的一击,在你觉得痛苦的时候,却会让你更痛苦。
她起身的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她吸够了,我听到她用一种类似藏语的语言在和天然呆说话。须臾,女人的声音尖锐起来,微微拔高,突然又埋下头来打算吸我的血。
便在此次,我耳朵里又一次听到了之前的那种惨叫声,不,确切的来说,是比之前的惨叫声更叫骇人,甚至让我已经模糊的大脑,都微微清醒了一些。
那不像一个人在惨叫,更像是很多人在惨叫,声音非常大,让人根本不容忽视。女人埋头的动作顿住了,侧头往冰洞后面看,长长的头发顺势扫在了我的脸上,隐隐约约,仿佛有一股腐臭的味道。
我不想死。
我不能死。
我挣扎着侧过脸,将脸从头发中解脱出来,紧接着,我试图往前爬,现在那女人似乎被声音吸引过去了,没有来离我。周围的一切,在视线中都是模模糊糊的,当失血导致视线模糊时,就说明失血很严重了。
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脖子,试图让它不再流血。
得益于我被牝牡元胆珠改造过的体质,按理说被咬到大动脉的血,是很难止住的,但我捂了会儿,它竟然就不流血了。这一刻,我几乎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是一种绝境中看见希望的激动。我还以为自己会失血而死,现在它能自己止血,就相当于一条救命绳了。
我立刻牟足了劲儿往前爬,人的求生意志是非常强大的,从理智上来分析,我不管怎么爬,估计都难以摆脱那女人,但我还是忍不住要爬。这就像是强地震来临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根本跑不出去,但大部分人还是会往楼梯口跑,甚至去跳楼求生。
这是生命的一种本能,便是一只小虫子,被人踩在脚底下一捻即碎的时候,它也不会忘记临死前的挣扎。
此刻,我没有办法去分析局势,去判断自己有多少生存的机会,本能驱使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停下来。爬出大概四五米远左右,那种惨叫声,突然又转化成了尖锐的笑声,像是有很多人一起在笑一样,便在此时,那个之前吸我血的女人,突然速度极快的从我身上越过去,理都不理我,竟然跑了,那模样,就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似的。
它在躲避什么?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昏暗的冰洞,模糊的视线,让一切都变得很艰难,我看到天然呆迅速的朝我靠近,而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又出现了几个消瘦的人影,摇摇晃晃的,竟然和之前那个女人差不多。
我惊了一下,努力睁大眼想看清楚,而这时,天然呆已经走到了我身边,单身一抄,穿过我的腋下,将我整个人都揽了起来,他只说了三个字:“我们走。”
我现在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怪他刚才不救我吗?可比起自己的族人,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我似乎没有理由去怪他,但这并不能代表心里没有疙瘩。人对于痛苦的感受,总比快乐要记得牢。
他抄着我往后退,手里的镰刀挥舞了两下,嘴里突然发出一声清啸,紧接着,那些尖笑着的人影声音就停止了,摇摇晃晃往前走的步子也停止了。
我整个人跟面条一样挂在天然呆身上,被他抄着往后走,昏暗的冰洞中,那些人影逐渐离开了我的视线。然而,这个过程几乎不到一分钟,黑暗中,又响起了一阵说话的声音。
我心里猛地沉了一下。
之前天然呆似乎就是因为跟那女人交谈一番,就突然态度大变,直接把我给那个女人当零食了,这次……
叽里呱啦的声音还在继续,并且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仿佛在使用车轮战,天然呆偶尔回一句,速度很快、很急,似乎在争辩什么。
我几乎没有听到过他这样说话,这一瞬间,我可以感觉到,他在和对面的那帮‘人’争论,至于争论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只觉得他抄着我腋下的手,突然变得非常紧,并且,还在发抖。
我头皮麻了一下,终于挤出一句话:“你们在说什么。”
天然呆的手还在抖,他嘴唇动了好多次,才看向我,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让我发懵,我发誓,我是谁,我来小扶桑干什么,所以的一切,我绝对没有隐瞒过天然呆,对他这样的人,这些事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可现在,他这句话,显然是在怀疑我。
什么叫你到底是谁?
我他妈又不是间谍!
我察觉到,天然呆原本抄着的手突然收的很紧,并且他还停下了后退的步子,但与此同时,对面那些人却在前进。我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小子……
他妈的,混蛋!
我立刻挣扎起来,但天然呆是属金刚的,哪里挣脱的动,他侧过头,似乎不敢看我,淡淡道:“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做,但是……”后面的一句话他说的很轻,所以我根本看不到,紧接着,那手一松,突然在我背后重重的一推,我整个人就往前扑腾了好几步,最后在快要倒地时,猛地被一只干瘦、僵硬而冰冷的手给拽住了。
我猛地抬起头,非常黑,只能看到的离我最近的这一个。
是个光头,看不出男女,眼睛仿佛发着绿光一样,口水直冒的盯着我。
我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不……”巨大的冲击和恐惧之下,我知道自己跑不了,所以我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很意外的动作。我伸出手,猛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先弄死它,我就安全了。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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