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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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的情人-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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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恶多端的还家里耀武扬威,无辜的却被杖责下狱,冯大,可得为这可怜的家做主啊。”

一直任杨婆诉苦的冯兆春听了这话赶紧表态,“自然自然,这样的实不配做官,定是要严惩的!”

说罢一拍惊堂木,令衙役将崔闲,吴富商、吴泯宗拘了过来。

好半晌过后,一行才姗姗来迟。

这些时候早有看热闹的围着一圈了,絮絮叨叨的声音嗡嗡作响。

崔闲来时就被告知了何事,他自知大难临头,此刻被摘了顶戴花翎,失魂落魄的跪堂下,哪还有往日的县官老爷的威风?

倒是那吴富商、吴泯宗进了衙门犹如进了自家一样怡然自得,那吴泯宗神情倨傲的跪那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跪衙门而是坐龙椅上呢,显然是有所依仗。

又是一响惊堂木,“堂下吴朔、吴泯宗,们可知罪!”冯兆春官也当许久,官威摆起来自是非同寻常。

一声呵斥之后,刚才还不当一回事的吴富商顿觉不对,心里暗想幸亏早塞钱给衙役问了何事,来前就命下带着银两去找了冯同知的夫,不然今日不会好过。

可他却不知道,今日他就是送钱也无门,他的下被拦冯府门外,他今日也绝不会好过。

“不知大所说何事?”吴富商胖脸笑意吟吟,和善的模样堪比弥勒,可惜心黑如炭。

“上个月十三日未时,吴姓泯宗潜入徐家,用武力胁迫徐氏小女,毁了她的清白,可有此事?”

不用吴泯宗回话,吴朔就哭天喊地起来:“冤枉啊大,草民儿子是路过徐家听见喊声前去救啊,干坏事的是那杨大壮,不是草民儿子呀!”

听见这话,外面围观的群顿时嗡嗡的交谈起来,大抵都是说这吴富商颠倒黑白,一张嘴能把死说活了。

“啪——!本官面前还敢狡辩!那日吴泯宗胁迫徐氏小女,她挣扎时用剪子手臂上划了几下,倘若是无辜,就解开衣服,证明是清白的。”

吴泯宗这时面色大变,惊慌了起来。那日他压着垂涎已久的徐小妹做着快活事时一时不查,让她摸到了剪子刺了他几下,痛的他手一松,这才让她的叫声泄露了出来,被杨大壮当场抓住。

杨大壮将他送官时他心惊胆战,几近赤身裸体的样子谁都知道他干了什么事。正当他以为自己完蛋了的父亲就过来了,案情直转而下,救的变犯案的,他成了被害。

这次事没有让吴泯宗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吴家家财万贯,他干什么事父亲都会为他收拾,大不了送几个钱就是了。

虽然横行惯了,但他自己的心还是虚的,这时被冯兆春旧事从提,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当即就吓的吴泯宗没了主意,求救的目光投向宠爱他的父亲。

别说吴泯宗了,吴朔自己也是一下子慌乱起来,这冯兆春的做派不像是索贿,倒像是真要拿下吴泯宗。他吴朔也就有点钱,看起来很风光但其实还是被当官的捏手心里,就连这些家业也是他灵活贿赂当官的才发展起来的,所以真出了什么事掏钱解决不了的,他也无可奈何了。

“怎么?心虚了?那就确有其事了?衙役,撕了他的衣服,给乡亲们看看。”冯兆春全然没有收钱时的称兄道弟的和气,冷笑一声就令衙役动手。

两个衙役就要上前抓住吴泯宗,吴泯宗看着接近他的衙役犹如恶鬼,吓的大喊:“爹、爹——救救——爹——别碰!——撕拉……”

吴泯宗一个娇养的富公子怎敌得过干惯粗活的衙役呢,按着不停挣扎的吴泯宗撕拉两下,他光滑的上身和伤痕斑驳的手臂就光溜溜的坦露大堂里。

所谓衣冠禽兽,说的就是吴泯宗这种,披着一层华服就宛如高一等。心中的意得志满也是靠着衣装,一旦失了这层伪装,就好像将他龌龊的心灵,丑陋的灵魂摊开任指指点点。

吴泯宗难堪蜷缩着身子脸色发青双目失神,再也没有以往的一丝骄傲。

如同吊线木偶一般由衙役操控着摊开双臂转来转去的供围观的民众一睹为证。

吴朔房事上不行,讨了十几房小妾才好不容易生下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小宝贝的紧,怎么也舍不得让他受苦,看着吴泯宗失魂落魄的样子当下就哭喊了:“大,大,是那贱贪恋富贵勾引儿,儿无辜啊!”

弘历怒不可遏,什么叫恶,这就是了!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

冯兆春怒道:“徐家小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有老母,长姐、姐夫,勾引儿勾引到自家里了?左右邻居皆能作证徐家小妹循规蹈矩,只等着定个家就嫁过去了。儿毁了家小姑娘的清白,还诬陷女儿家勾引儿子,当真是良心被狗吃了!这种怎能为父,来呐,给把吴朔按下,杖责二十大板,给本官狠狠的打!”从签筒里抓过红头签呼啦一下甩堂下。

老班头领了命,熟稔的朝着吴朔背心上一踢,吴朔身子往前一扑,下巴重重的磕地板上。痛还没过去又被两个衙役按住手脚,水火棍就噼里啪啦的砸了他肥厚的臀|肉上。

这杖责可没作假,一下一下都是落了实的,顿时痛的吴朔拼命挣扎哭叫着哀求。

门口看着热闹的见这奸商吴朔真的被打板子了,顿时高兴的哄笑开了,还有起哄的叫着多打几下,打重点。

崔闲被那杀猪似的哭叫声和叫好声吓的直打哆嗦。

往日里他高坐县衙,看着别挨板子出丑觉得可乐。现如今他甚至不知道他等下的下场会不会比这更惨,也许会被砍头,也许会被施以重刑……思绪幻想的空间里自由飞翔,崔闲越想越怕,本来准备咬紧牙关不承认罪行的想法也越来越不坚定。他迟疑着抬眼往堂前看去……对上冯兆春正盯着他的眼睛。

弘历双臂环胸看着这出戏,懒懒的倚着椅背,视线不着痕迹的从崔闲和冯兆春身上瞟过,把这一幕看了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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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杖杖杖用力;吴朔年纪也大了,长年酒色早就掏空了他的身子;打到最后他瘫地上一动不动,连声哼唧都没了;早就昏阙了过去。行贿罪;杖一百二流放两千里;妻妾从之。

处置了吴朔,冯兆春眼睛一转;瞄向了赤着上身呆跪着的吴泯宗。

□妇女、畏惧刑罚栽赃陷害好,两罪并罚;冯兆春先判了吴泯宗杖刑一百;后发配边疆充军。一百杖打完;吴泯宗也跟死了差不多了。腰部以下的衣服都打烂了,紫红的皮肉伤血迹斑驳的令不忍目睹。

然而百姓们早就看不惯他们为富不仁,没有一个可怜他们的。

再说这个崔闲吧。

冯兆春早就派遣衙役去拘他过来衙门时就偷偷告诉了他情况,并让他将罪责从简供认,等事情过去了他们自然会安排他的事。

冯兆春也是无奈,若说是依照此案的行贿罪处置自然是最好的。但宝亲王昨日就说要调查贪污案,要是真对此事避而不谈,此刻宝亲王就坐堂上,说他该怎么办?所以他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宝亲王开口拯救他了,却也是将他往悬崖边上推,令他倍感为难。

“要说这个崔闲罪行就这一起,本王是怎么也不信的。本王只苏州游玩了一个晌午,就听见了几个怒骂崔闲。苏州管辖之地肯定是有受害者的,不如通知一下苏州居民前来检举,只要事情属实有真凭实据,都案例处置。冯大觉得如何?”宝亲王笑容温和,说的话却令几个当事顿时脸色煞白。他们干的那些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要说受害者,这苏州百姓个个都是。

以往他们苏州只手遮天,没有敢来报案,那些只能忍气吞声。今次有了机会,他们还不狠狠的出一口气?

冯兆春思索着应对之法,迟疑着试图打消宝亲王的打算:“王爷这个法子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苏州虽不比京城,但辖地也不小,实施下去怕是工程浩大……”

宝亲王不甚意的摇了摇头:“冯大多想了,这么个贪官还没那个资格这么劳民。挑几个去几个热闹的地方敲敲锣,通知一下百姓前来揭发崔闲的罪行。”

宝亲王仿佛没有看见冯兆春额角淌着冷汗,崔闲不停发抖:“时间嘛……就到午时截止吧。”

冯兆春想了又想,觉得也只能按照宝亲王的说法去做。不过这宝亲王到底是嫩了点,这苏州城是他们的管辖之下的,背着宝亲王要浑水摸鱼还不是简单的?

当下就挑了几个衙役命他们分别去几个菜市通知,正想着暗自吩咐几句时宝亲王又开口了。

“今天们也累了,这种小事还不至于辛苦们几个。啪—啪——”宝亲王仿佛没有看见冯兆春属下的小动作,不急不缓的拍了两下手。

声音刚落,衙门口被那一排字木杈子外隔绝的群里就走出了六个大汉。

“本王养了几个奴才,正巧今日有机会操劳操劳他们,省得他们成了些只吃闲饭的饭桶。”一番话说的那些个光吃闲饭的衙役‘大爷’臊的不行。

“王爷……不如再多加几个衙役吧,这样也能更效率些。”冯兆春的算计落了空,还是不放弃,试图说服宝亲王加上他的。

宝亲王摆摆手,随意道:“不必不必,这种小事他们都做不好那本王就真的白养他们了。们几个刚才都听到了吧,现们就去把这是办了,要是带不回来苦主,本王就让们回家吃自己。”

说罢他也不去看那几个壮汉离去的身影,对着门口最远的那个衙役招了招手:“来,本王坐了一上午也累了,咱们来说说话。,对,就是,叫什么?家中有哪些呐?……哦,原来还没娶媳妇儿啊,真是的,们冯大也太不体贴了,就算公务繁忙闲暇时间也还是要照顾一下属下的婚事嘛……哎哎,想跑什么,本王腿酸了,来给本王捏捏……脖子上那是什么?什么?蚊子咬的?苏州蚊子还真多啊……”

冯兆春看着宝亲王拖着一众衙役闲话,偌大个衙门连个都走不开,有法子也使不开,消息也穿不出去,顿时急的火烧火燎的,生怕待会的事情闹大了牵连上自己。

宝亲王细细的问着跟前的衙役小伙子老父每天吃什么菜,眼角瞄着冯兆春急的上火的样子,乐的嘴角弧度更大了。

心情一好,眼前这个衙役也越看越有趣,饶有兴致的继续话题。

“啊?回去晚了媳妇儿还让跪搓衣板?哎呀,这也太泼辣了,真是个母老虎。啧啧,没想到也是个可怜的……”

冯兆春不能离开属下又不能离开,急躁的官服都给汗水沁透了。

宝亲王突然回过头,颇为惊讶的问:“冯大很热吗?怎么一直流汗?”

冯兆春擦了擦汗,苦笑着勉强说道“下官体虚火旺,天一热就易出汗、易出汗……”

宝亲王讶异的挑了挑眉望了望外面微风徐徐的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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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宝亲王亲民的闲情雅致中滴滴答答的转过去了,转眼间就要到午时了。

衙门口的还是原来的那些百姓,冯兆春的神情也渐渐松了些,心中一宽,看来他平日里的积威还是有些影响的。

他正暗喜着,忽然一连串嘈杂的声音从远处接近,乌压压的头吵吵嚷嚷的往衙门挤了过来。

冯兆春喉结动了动,伸直了脖子往外看。领头的果不其然就是方才的那几个大汉。

那几个直直跪下,声音果断又有力:“王爷,属下不负使命。”

宝亲王满意的颔了颔首,放过了那群说的口干舌燥连口水都没能喝的可怜的衙役。

慵懒的站起身活动了两下,弘历这才走到案前,“冯大,本王跟借宣纸一张,毛笔数枝。”

冯兆春哪敢说不,连连道“请便请便……”

“那桌椅也借本王一套吧,冯大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请便请便……”冯兆春连连站起身,准备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宝亲王。

谁知宝亲王摇了摇手,就拖着冯兆春师爷的小案子到了门口,撩起衣摆往那一坐。

清了清嗓子,对着群开口了:“本王是和硕宝亲王,听闻苏州知县崔闲为官不良,贪赃枉法、作恶多端,其行径令发指。本王决心为民做主,所以今日拘了崔闲过来,他的罪行就由们这些苦主提供,依罪论处。

宝亲王看着那些有些踌躇堵门口的民众一笑,“谁要先来?”该说的,他的早就说了。只是受多了委屈的百姓总是害怕受骗,会迟疑也是肯定的。只是这一东西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点希望就能燃起燎原大火。

果不其然,宝亲王话刚落音,就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越过木杈子过来了。

宝亲王给身旁的侍从个眼神,一张靠背椅就老者身旁放下了。

“坐着说吧,老家姓甚名何?”看着这位老,弘历想起了他的祖父康熙,不由声音都轻了几分,多了些重视。

老者多是心性敏感的,顿时声泪俱下:“老朽姓卢,苏州本地。老朽有两儿一女,虽然家贫穷,但勤劳耕种,依着几分薄田,还能吃饱肚子的。生活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有着贫民的乐子。谁曾想自从那崔闲当了苏州知县,税银节节攀升,老朽往年存着给小儿娶妻的钱统统交了税银还不够。”

想着他那整天围着一亩二分地转悠,却还穷的吃糠野菜也交不起税银的嫁,老哭的满脸泪水:“吃不饱穿不暖,一日差过一日,家大媳妇儿饿的生娃娃的时候连个窝窝头都是好的。小儿子今年都已经二十了连个家都相不上……还有那可怜的小女……”

即便诉说着苦楚,老哽咽的声音却很平静。多年来的委屈和沉重的压力,早就把他们一家压的背都驼了,他们都麻木了。

“若只是如此,日子总还有盼头,可谁曾想那收税的官爷说交不上税就要拿女儿抵债,强行把那还未嫁的小女拽走了……”老说道痛处,连自称都顾不上了。

“老大老小拦着不让他们带走小女,他们就拿木棒打,拿脚踹,活生生把女儿拖走卖进窑子了。”

弘历冷静的将这些话一点一划的写着,不错过一个字。

“家徒四壁,没钱去赎回女儿,想探望被关起来的女儿也被窑子里的护卫打出来,想要告状却无处伸冤,老婆子就这样去了……大呐!请您一定要为们出头啊……这日子真的是要把往死路上逼啊……”

老说到最后,颤着身子想要跪下来给也许是唯一能给他申冤的大老爷磕头,弘历赶紧起身扶住他,再三承诺一定让他们父女团聚,让侍从送他回家了。

“民妇李杨氏,每日凌晨菜市口摆摊做点小本生意,因为跟吃霸王餐的衙役讨要饭钱,被打断了腿……”

“民女陈氏,因那崔闲想要强抢民女,民女不从,家父为救民女被崔闲的走狗爪牙活活打死……”

“草民王氏……崔闲的大儿子崔晨与草民寡嫂通奸,被家父撞见,为堵口舌,把家父活活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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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崔闲简直就是该死千百次。

这是弘历记了那么多笔录后唯一的想法。

几个时辰奋笔疾书;弘历只觉得他今日写的字比他以往十多年的都要多。执笔的右手酸痛的要命,手臂好像变成了石头;动弹不得。

他一个实顾不过来如此众多的百姓,幸好带来的六个侍从都会写字。几分工合作;忙得满头大汗;就这样才日落前堪堪结束。

这些得以宣泄心中的憎恨、愤怒、伤心的百姓久久不肯离去;衙门口徘徊游离着。

就凭着六个通知到的,刨去一部分没能来的;去除一部分胆小不敢站出来的,愿意来的、敢说的也许只占苦主的二、三成。

就凭这个数目都让弘历等记录案情记录到申时;各种令愤慨的案情;同情感慨的情况让弘历倍感心酸、愤怒、哀痛……

这些百姓被压抑太久了;对他们来说没有公平可说,‘真理’只站有钱有势的那一边,他们的遭遇无处申诉。

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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