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血糖太高了,已经超出标准5倍。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男医生在医疗本上记录着诊断结果。“要开点药不?”
“嗡――”孟凡尘一听这几个字,脑袋“嗡”一下,天下唯有糖尿病是难缠的病,偏偏让他摊上了。女儿的病还没好,自己却
孟凡尘此刻死的心都有了。先是离婚,接着父母女儿遇上撞机事故,接着自己又得了这富贵病,真是祸不单行!上天为什么总是对善良的人这样残忍?原本觉得自己还蛮坚强的,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脆弱,很脆弱,他想抱着妻子哭一场,痛快淋漓的哭一场,也许心里能轻松些,可现在她已经不是自己的人了,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再也不需要自己保护了。而自己像茫茫宇宙中一只孤独飞行的雁,随时都有可能折断翅膀,从空中坠luo。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爱情?他现在没有爱情。为婚姻。婚姻也被他弄丢了。为孩子?孩子现在成了植物人。难道他的后半生,就是陪着这半死不活的孩子过完的吗?
人活着没有希望,没有人爱,那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可是,如果自己不在人世,女儿该怎么办呢?他是女儿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希望啊,虽然女儿现在没有知觉,可是他从网上查到,植物人还是有意识的,而且每天跟她说话,给她读书,说不定就会唤醒她。
一想到这,孟凡尘不再绝望了。他还有任务没完成,不能想着寻短见。那是懦夫的行为。作为一个男人,要坚强才行。
孟凡尘的心里重新燃起希望和勇气。
他把医生开的药和药费收据一起揣进兜里,给弟弟打了个电话,说回家换身衣服,再洗个澡,休息一天,然后就往公交车站走去。
这几天的遭遇,让孟凡尘的心情起起伏伏,如过山车一样。坏的情绪,足以压垮一个人。而要保持好的心情,全凭自我调节。
孟凡尘一会沮丧到极点,一会又自我安慰,仿佛数次,最后,他在沐浴后,终于在绵软的席梦思上睡着了。这一睡,竟睡到第二天天亮。
无论怎样,生活还得继续。生活就是这样,玩游戏那几年,孟凡尘过得真是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每个月拿着好几千块的工资,孩子有媳妇管,老人自己能照料自己,孟凡尘只需要一人吃饱就可以全家不饿。
这坏运气很快就来接好运的班,他的舒服日子还没过够,老天爷就把这一切夺走了。紧接着,一股脑的霉运让他来接招。本来前半生还挺顺风顺水,没想到人到四十,却开始遇大风大浪。一个人,要得多坚强才能扛过这风浪的打击啊!
孟凡尘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不得不起床找吃的。
对着厨房的冷锅冷灶,他实在没心思做饭。从储物柜里翻出半袋燕麦片,倒了些在碗里,又烧了点开水,先把医生开的药吃了,接着吃泡好的燕麦粥。
等他到医院时,艳玲正在给女儿用热毛巾擦胳膊和脸。他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有咽了回去。
是啊,他已经不是自己媳妇了,还能说什么呢。一切的苦水还是自己吞咽吧。向她展示伤疤反倒让她看笑话。
就这样,艳玲每天来看孩子,有时上午,有时下午。但他们很少说话。艳玲不在的时候,他就拿本给孟小溪念。
孟小溪没病之前,最喜欢读明晓溪的会有天使替我爱你,孟凡尘从书架上找来这本书,每天给孟小溪读几页。有时,他还会跟孟小溪说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想起什么说什么。开始是孟小溪小时候那些故事,再后来就是他们全家去旅游的情景等等,不一而终。孟凡尘的歌唱得不甚好听,有点跑调。不过为了女儿,他也拼了。好在病房里只有女儿这一个患者。
两个月后,医生来下逐客令,说,孩子也就这样了,需要在家里慢慢养,需要父母的悉心照料,才有可能出现奇迹。这个时候,孟凡尘的父母已经出院多时。
女儿接回家中后,艳玲就不再来了。担心那边误会。
孟凡尘就请个保姆,和他打替班。他出去办事的时候,就由保姆来照顾小溪。
假期很快到了。孟凡尘得回去工作了。学校那边他已经给办了休学手续。临走时,他把父母接了过来,再加上保姆,他算是放了点心回去工作。他叮嘱父母有什么事赶紧打电话给他。孟凡简和妻子偶尔也过来看看。毕竟住的远,不能经常过来。
家庭的变故,让孟凡尘总不能很好的进入工作状态,所以,他时时提醒自己,工作不能出错。晚上,他总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孩子怎样,父母怎样。父母怕他担心,总是说很好,没事。他的父母是在住院期间知道儿子离婚的。当时病情刚刚好转,一听到这个消息病情又发生了反复,还好医生的医术高明,病情又得到了控制。
如今,经过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虽也时时担心儿子的后半生会不会孤苦无依,可大半心思还是会集中在外孙女的好转上。
孟凡尘的父母早已过了花甲之年。在此之前,身子骨一直硬朗得很,他们在家附近的山上开辟了一小块菜地,然后春播,夏种,秋收,再把那土地上的收成一塑料袋一编织袋的往儿子家捣腾,有时候是番薯,有时候是苞谷,还有时候是萝卜,白菜。
孟凡尘就说:“妈,你和我爸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挨这个累干嘛?”
老太太说:“我们一天闲着也是闲着,别的老头老太太整天去跳广场舞,我们不爱跳,就琢磨着侍弄点地,种点无污染的蔬菜吃,你们也跟着受益,这样不是很好?”
“好是好,我不是怕你们累坏了嘛。”
“嗳,我们觉得越干活身体越硬朗了呢。”老太太呵呵地笑,那皱纹爬满她的眼角,皱纹里满是生活的沧桑和岁月的积淀。
如今,经过这一次意外事故,老人的元气大伤,体质明显大不如前。表现在行动缓慢,睡眠质量差,总是嗜睡如命,睡醒后却感觉浑身乏累,食欲也略有下降。而孟凡尘注意力都在女儿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现在远在山东,更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了。
老人身体差还有个致命的原因,就是患上了焦虑症。他们每天对着昏睡不醒的孙女,惦记着离婚的儿子,想着不可知的未来,心里越发焦虑不堪。所以免不了会出现睡到半夜突然醒来,又过几个小时才能再入睡的状况。
因此,在孟凡尘的家里,总能看见这样的画面:午后的阳光打在明黄色的落地窗帘上,在阳光交织的地板上,老人坐在一张涂着透明油漆的实木靠背椅上打着盹,手里的书跌落在地上,老花镜则卡在老人略微有些塌陷的鼻梁上。
有那么一刻,孟小溪的手突然动了一下,遂又恢复原样。
墙上的石英钟如往常一样滴答流淌,没人注意到这一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庆团圆()
有人说过,男人一辈子可以和很多的女人谈恋爱,但却只会爱一个女人。
我也交往过几个女人,但都觉得没有对你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感觉,或许,这就是爱吧。
2008年10月24日
我以前会觉得就算自己身边一个人没有,也好,毕竟曾经习惯过。可是,我现在突然很害怕那种感觉,就是如果身边没有你,我该怎么办。说这话的时候要特正经。
你们女生常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觉得我会是那一个例外。因为我是个好东西。
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
2008年10月24日
不知道心里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牵挂,对那人的牵挂。我这人本来就逍遥惯了,可现在突然心底的某根神经被某人无形地牵动着,使我无论身在何处不写了,心情好乱。号丢了,得哭死
2008年10月24日
冰玉对着日记本发呆了很久,看着上面那几段话,所有的过往似乎又都回到了眼前,心底无端地又隐隐作痛起来。那个人,注定是她心底的疤,不碰还好,一触便痛苦不堪。
阳光明媚地洒在窗棱上,涂着红色油漆的窗棱散发着令人炫目的血红色光泽。几声鸟鸣叩响屋内落寞的心扉,心铉弹跳了两下,又恢复了平静。心底一个声音幽怨道:“不用白费力气叫了,再怎么叫那人也不会出现了。”
窗外,一只花喜鹊站在桃树枝上,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突”一下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桃花开得正艳,每一根枝条上都蓄满花朵,芬芳四溢。积累了一整个冬天的情绪,只等这一刻宣泄,仿佛为某个人,某段爱情,或者某段铺垫已久的剧情。没有绿叶相衬,一样激qing四射,热情奔放,把美丽演绎到极致。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冰玉每次看见那灿烂的桃花都会想到这首诗,人面桃花,伊人何在?
忘了吧,走出桃林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要全部遗忘。生活还要继续,总不能让这份思念陪自己一生。虽然,今后的日子只剩下躯壳,灵魂已死,蝼蚁尚且偷生,她便也偷生在这个世上吧。
冰玉深深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故作轻松地离开桃林。沿着马路向南走去。南边是河堤,新铺的花岗石一路延伸开去。路两旁还有一排鹅卵石,一粒粒嵌入水泥中,如陷入沼泽中的贝壳。
冰玉走后不久,一个年轻帅气个子很高的年轻人走入桃园,他嗅着花香,四处张望,随后,他惆怅着走出桃林。
前面不远处的公路上好像发生了交通事故,围了好多人在那里。年轻人好奇地走过去,他的棒球帽将他的脸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一般暴露在阳光下。人群议论纷纷,指手画脚。两辆车停在路中间,一辆侧翻,一辆前挡风玻璃全部撞碎,方向盘的气囊弹出,里面的司机卡在驾驶座上,救援人员正在想办法拆卸驾驶座椅。
见此情景,年轻人想看热闹的兴致顿然消失,他最怕血腥之类的东西,刚刚那个驾驶员脸上身上都是血,这让他有些作呕。转身离开后,他干呕了好几下。不过,胃里的东西早消化光了,除了吐几口口水外,什么也没吐出来。
他抬头,并掏出纸巾擦拭嘴角,这时,前面一个人进入他的视线。
这人穿着藏蓝色棉布a字裙,乳白色开衫,直而垂的头发散于肩上。她的面容姣好,两道细眉如两弯明月,一张红唇则如两片樱花花瓣契合在一起。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青玄此行要寻找的亲密战友及爱人冷冰玉。
冰玉停下脚步,与眼前这个年轻人四目相望。仿佛前世就曾见过,否则为何如此这般面熟?那帅气的面孔,白净的皮肤,那高挑的身材,瘦肖的身躯,竟与梦中之人如此相像。
“你可是”冰玉话一出口,又打住了。
青玄缓慢向她走来,目光坚定而温柔,待到她跟前,他柔声问:“是你吗?宝贝儿,我是青玄啊。”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冰玉眼中含着泪,那一声“宝贝儿”摧垮了她心中所有的防线。
“是我。我来找你好几天了,今天好算见到你了。”他揽着她的双肩,一滴泪自眼中滑落,“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是不爱我了吗?不爱我就当面告诉我,不告而别算什么?”
人群原本一直关注车祸现场,不知什么时候转向他们,他们默默看着这对恋人,都对他们的别后重逢而暗自感叹。
“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冰玉哽咽着,“可你要我怎么办?我总不能让你夹在我和你母亲中间左右为难吧,她那么爱你,我不想让她伤心。你,还是回去吧。我知道,她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你若不爱我可以明明白白跟我说,说什么我母亲同意不同意,那都是借口。”青玄抹掉眼角的泪,喉咙里仿佛有个东西堵在那里,“若知道这样,我何苦千里迢迢来找你,我以为你想我像我想你一样,却没想到你如此薄情,如此狠心,如此冷漠,我这颗心,算是白费了!”
冰玉听到这些话,心如刀绞,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可又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才能让他明白。她沉默着,泪如泉涌,心痛得快要停止跳动。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人群突然齐声说道。
救援人员把伤者抬到担架上,等往救护车那边走时,也跟着喊了一句“在一起”。
“对不起!”冰玉突然拥抱住青玄,“是我不好。”
人群里想起热烈的掌声,一场误会因拥抱变得烟消云散。
冰玉对着电脑,青玄从后面拥着她,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甚至只要她一回头,就能对上他的唇。两人认识五年,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这种感情很奇妙,有温馨,有甜蜜,有心湖微澜,也有失而复得的惊喜。正如圣人所说,宇宙是圆的,你付出什么就会收获什么。这突如其来的爱情竟让冰玉觉得很不真实,恍若在梦境中一样。
对,一定是在做梦。冰玉想。
她想,还是掐掐自己,看是不是感觉到疼痛,如果是梦,还是快点醒来吧,她再也不想活在自我欺骗中了。
冰玉下意识用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可是这疼痛却确认一件事,就是现实的场景是真实的,不是梦境。这才是真正的痛并快乐着。
“宝贝儿,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飘带,你戴上看看漂亮不?”青玄从彩绘立柜里拿出一条飘带,飘带很轻,上面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因为在打造过程中加进了金丝线,还缝制上很多宝石以加持它的属性,所以看起来流光溢彩。
光武果然不同凡响!冰玉披上飘带后,就如披上了一条星光编织的外衣,真是星光闪耀,魅力值爆棚。
“这条彩带才配得上我的公主!”青玄两根手指掐着下巴,专注地看着面前这个他爱了三生三世的人儿。“今生我们再也不要错过,因为你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你,我的生命就不完整,就会失去意义。”青玄从身后拥抱着冰玉,此刻,“嫣然的夫君”与“枫叶舞嫣然的娘子”两个名字重叠在一起,他们的灵魂也重叠在一起。
两人看着电脑里的画面,身体里突然都有种电流划过的感觉。一种暧mei的气息在时空中蔓延,然后将两人层层环绕。冰玉觉得心跳加速,脸颊也变得潮红发烫,有种温热的气息喷射到她的脸上。她睁大眼睛,见青玄的唇就快贴上她的唇,她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青玄冷着面孔说道:“还不把眼睛闭上。”
“啊?”冰玉楞了一下,方反应过来,忙闭上眼睛。
青玄心里窃笑,慢慢俯身将唇印在那饱满的红唇上
冰玉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心里仿佛有无数只小鹿在乱撞。唇齿间的摩挲让她既兴奋又紧张又害羞。这是种全新的体验。这让她身心快活,体内的荷尔蒙爆棚。
“姐,我妈让你们出来吃饭”暖月推门进来喊他二人吃饭,没想到撞上他们亲吻的镜头,暖月尴尬地说完话赶紧退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冰玉颇有些害羞,因为这是她人生的初吻,结果还被妹妹发现,好难为情。她只顾低头吃饭,一句话不说。倒是牟君慈,不住夹菜给青玄。
一个月后,青玄对牟君慈说:“阿姨,我想带冰玉回去见我的父母,请您允许。”
牟君慈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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