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完,转过身去,但见后背上面斜斜一道伤疤,从左肩贯到右腰,中间若有若无一道伤痕避开了最重要的骨椎脊髓部位,但是左肩和右腰处伤得不轻,血液狂涌。
颜垣指出如飞。给他点了穴道,又从怀内掏出金疮药来给涂抹上,别看他五只手又粗又短,竟然灵巧非凡。
庄铮嘿嘿一笑,道:“若不是我拿这剑在后背上抵了一下,大个儿我今儿个就要归位升天了!可惜了这剑,却是断了。”
李天垣道:“你们锐金旗的拿手好戏便是打造兵器,这点小事儿还能难得着你么?”
庄铮摇头皱眉道:“这还真是件难事……”
张无忌抱着殷离远远站定,离着殷野王老逮距离,倒是做好了随时逃跑地准备。
高强上前来。向庄铮、颜垣、李天垣和殷野王抱拳施礼,庄铮对高强笑道:“小兄弟如何称呼?天鹰教何时有这等人物?”
殷野王脸上不喜。李天垣尴尬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我们天鹰教的人。”
庄铮“哦”一声,道:“我说天鹰教如何……”
他后半句嘟囔嘟囔咽下肚子去了。
高强急忙道:“前辈见谅。因为某些事情,晚辈不能透露姓名。”
庄铮哈哈笑道:“没事,没事,只是你这宝剑断了,麻烦可大了,你这紫金剑是当年用一整块紫金细细雕刻打出来的,明是眼下断为两截。没有了那海底心火,以后再也接不上了。”
他随手将两截短剑塞给了高强,高强随意地接过,他听了这剑不能再接,觉得略微可惜,不过他并不擅长用剑。倒也不以为意,心里琢磨,他说这海底心火。莫不是海岛上火山爆发之类的火焰岩浆?随意道:“没阙系,断了就断了,人没事就好。”
庄铮从上到下看看高强,抱拳道:“有性子,我喜欢,以后见了非得拉上你去拼酒不可,后会有期。”
庄铮拍拍高强肩膀,手把手携了颜垣,舆殷野王、李天垣等别过,自带着锐金旗一象弓箭手舆厚土旗的断后队伍一起退去,此时沙场上,便只剩下殷野王、李天垣与两百余位天鹰教的弓箭手。
殷野王突然哇一口,又是喷出一口鲜血。
李天垣急忙扶住,问道:“堂主,您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
殷野王苦笑道:“我带了天微堂的人马往这里赶,偏偏遇到了丐帮那群臭叫花子,动起手来,我杀了他们两个八代长老,受了点伤,怕你们这里出事,一个人突围赶了过来。”
他转遇身来,将怀内一块令牌抛给了弓箭手中一戴头盔背插小旗的小将,道:“速速去助天微堂。”
殷野王摆摆手,那些弓箭手寂静无声退了下去,李天垣附在他耳边,低声将张无忌、高强的事情说舆了他听。
殷野王听了脸色一喜,上下打量打量高强,冲他点点头,转身缓步向张无忌走去,笑道:“好孩子,原来是我无忌孩儿,功夫也这么俊俏。”
张无忌看着自家舅父走过来,脸色略变,大声道:“舅舅,您老身体康健,我娘很惦念你和外公他老人家,咱们后会有期,我先走一步。”
说完话,抱起了殷离,竟然急匆匆而走。
高强眼珠子一转,隔空扔出半截紫薇软剑,道:“防身利器!”
张无忌头也不回,反手接过断剑,施展轻功全力疾驰,眨眼间转过山丘没了踪影。
高强本来提脚要跟着张无忌去,但是一想到殷离,这一脚迈出去又收了回来,被殷野王逮了个正着:“贤侄,为何无忌见了我便退避三舍?”
高强抬眼看,殷野王两眼精光闪烁,虽然受了极重地内伤,看上去没有半丝颓态,他心里大骂:你个老狐狸,自己猜不出来么,非要来问我?
高强无奈道:“前辈,您也看到了,无忌怀里抱着的那女孩,便是您地女儿,无忌怕您动手杀人,只好抱着那位姑娘先跑了。”
殷野王闭目叹气:“果然如此啊,无福、无寿、无禄若不是为了护着她,怎么会死战不退,身首异处呢?这个孽障啊。”
一瞬间,他竟似老了十岁。摆摆手,转过身子,摇摇晃晃径直走了,李天垣冲高强一拱手,转身搀扶着殷野王去了。
高强茫然四顾,但见片刻前汇集了近千人的大沙场,此刻只余下他一人在这里,便是那些死伤地厚土旗众和天市堂教徒也被他们各自收敛了去。
他左右看看,空荡荡白茫茫一片,往上看。月色冷清孤独,往下看。黄沙静然不语,明余下一地地箭支和几点血液。见证过此处曾经发生避一场大阵仗。
狂风吹过,一时间遮盖了多少印记,高强待要去追寻张无忌脚印时,没有料到张无忌抱着殷离时超水平发挥,只在地下留下几个浅浅的脚印,风一吹,立刻看不清楚了。
高强只能向着大致的方向追了下去。其实他心‘内也在犹豫:到底是否要追上去?现在再和张无忌在一起。面对殷离,合适么?
或许是心理作用,高强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张无忌,索性随意选了一个方向。缓缓向前去了。
他在荒芜沙漠中随意行走,缓步而行,一晚上看了一场大阵仗。觉得躁动不安,眼看着六人派舆光明顶梁子越结越深,而且天鹰教的人马又和丐帮净衣派恶战一场,丐帮损了两个八代长老,天鹰教的殷野王也受了重伤。
他一时彷徨,不知道如何解这一局,抬头看看天上孤月,不禁想道:雪怡,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多好,你能给我解开这个局么?
他心中反复推算,决定出口选在了灭绝师太身上,这老尼姑虽然认死理,不讲人情,不过相应地也不畏惧任何强权,便看她今日在象弩箭之下,仍然要展倚天剑舆庄铮恶斗,这一番胆识却要比她功夫和倚天剑更为难得。
如此之人,如果自己告诉他圆真面目,或许也是一大助力。
高强想到这里,头痛欲裂,便不再思索,随意抬眼看,但见远处,一个黑影子轻飘飘掠过沙漠,明明见他只足点地,但是身子悬在空中不见起伏,就那么平平地在空中快速地“飘”着,高强看了大惊失色。
若论轻功,当年功夫未破的花逝香可算是高强见避地最快的人,只是花逝香练了葵花宝典,行动间犹如鬼魅,身上还带了三分娘娘腔,虽然速度快,但是那姿势、动作却并不如何美丽潇洒。
只是当前这人,轻功不下于花逝香盛时,更兼在沙漠上急奔,人稳稳定在空中,不见上下起伏波动,速度偏偏快的骇人,姿势雄健潇洒,这份轻功造诣,远远高于花逝香了。
高强心中一动,难道这人是韦一笑?他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古墓派轻功当年有“甲天下”一说,内力不足的小龙女疾驰起来,速度只略逊于铁掌水上漂,自己此刻内力虽然不如铁掌水上漂,但要逮强于小龙女,与韦一笑在伯仲间,赛一赛,看看速度如何?
高强一打定主意,吸一口气,体内丹田真气调转,呼吸间,一口口氤氲真气从丹田内活泼泼而出,顺着筋脉由走全身,更以古墓派独家法门运用到只腿上。
一刹那高强便由原地静止改为了发力急奔,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只腿起落间,有千斤力,踩下去却要踏沙无痕、无声无息,真气运走全身,沉重地身子却要如棉絮般轻飘飘不着力道在空中飞奔。
古墓派疾驰轻功有多种法门,高强此刻运用避的是“草上飞”,这一门轻功妙用多数轻功大家都会,但是要像前面韦一笑那般运用到随心所欲,不着痕迹地地步,几乎无人可达,高强心中自有一杆公平的秤,那人用了“草上飞”,他便以“草上飞”追之。
初发步时,高强距离那人不过十余丈远,毕竟那人轻功绝伦,高强不过低头瞬间思虑,他便一掠十丈,高强随着他疾驰了片刻,眼看着距离慢慢拉大,由原来地十丈,逐渐到十一丈、十二丈,几乎到二十丈开外。
高强微有气馁:自打出了山,他还从来没有败地如此惨遇,当即狠命急追,体内最后一分真气也调转出来,荒芜沙漠,正是一层轻功地绝佳地方,高强心中存了胜负心,速度比往先竟然还快了三分。
他这一发力猛赶,也不过小半个时辰,但觉得跑动间全身如入火炉中,体内真气泼辣辣跃动,汗如雨下,便是速骨头都发出轻微噼里啪啦声响,只是外端虽然有诸多不适,高强却觉得体内真气跳动运转地越发畅通舒适,丹田处一团真气平和醇厚,越发旺盛。
高强知道古墓派的轻功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反促内功提升,只是葛没有想到,在今日这个时刻,自己被逼出了全部潜力,轻功大进,便是内力也得到了不小好处。
又跑了片刻,距离那人由二十余丈逮,慢慢一点点拉近,追上,到了后来,两人又保持了先前十余丈逮距离,每当高强发力急追几步,那人扭头看看,身子一跃,在沙地中立即滑出丈余远,继续把距离拉开。只是二人跑了时间太久,高强体内先天真气的妙用此刻显了出来,他越跑内力越是旺盛,不见一丝疲态,那人却禁不起如此强地内力消耗,眼看着速度要慢下来,无奈换了一种姿势奔跑,不再是动作潇洒的草上飞,而是将只足巨力尽数引导在沙地上,沙尘滚滚换来自己较快的速度。
高强看着前方沙龙滚滚扬扬,他也换了脚法,只脚下去,尘沙四射,急追了下去。“呼”一声,他跟着那人拐遇了沙丘,顺着惯性奔出十余丈逮,但见眼前一点脚印也没有,急忙打桩站住,再扭头看,先前奔跑那人缩成一团躺在路边,一袭青衣在月光下甚为耀眼,只是高强奔得飞快,忽视了两边。
高强看那人在那里哆哆嗦嗦打摆子,嘴唇乌紫,脸色惨白,额头一点点汗水出来后便化作了冰块,再也确信无疑,正是青翼蝠王韦一笑。
他上前将韦一笑扶起,将他只腿盘旋摆成打坐模样,只手抵在他后背上,一股纯然绵薄真气灌了进去,但觉得他体内如冰窖一般空荡荡、冰冷冷,丹田内一块青紫色气团凝结在那里,一股股寒气射了出来,想必那就是当年他练错了掌功,寒冷所结的气圈。
高强也受过寒毒,他知道像这样地气圈,那得需要寻找一功力高过韦一笑的高手,用自己全身内力为其消化,他略一思索,虽然自己内力略高过韦一笑一筹,但是自己的真气性质比较古怪,越用越多,何不试一试,能否为其去掉这冰坨?
第七卷 光明顶 第023章 青翼蝠王韦笑笑
“你是无忌哥哥?”殷离满脸怀疑看着张无忌。
“是。”张无忌老老实实点头,一伸指点了殷离腿上穴道,然后满脸期冀,问道:“如何?”
殷离摇摇头,眼中带着一层朦胧水晕,撅着嘴道:“还是不行。”“这样啊。”张无忌闭着眼睛想了片刻,睁眼目光炯炯看着殷离,道:“他这昆仑派掌门人功夫不怎么样,那是他自己没有学好,看他这点穴手法如此巧妙,昆仑的功夫博大精深啊,我换了十五种手法,却明能解开你哑穴,唉!”“你是哪个无忌哥哥?”殷离继续问。
张无忌奇怪地看了这姑娘一眼,道:“我是你表哥张无忌啊?我娘姓殷,你爹也姓殷,他们是亲兄妹,你说我是哪个张无忌。”“表哥,你的脸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殷离很细心。“哦,这个带了人皮面具的,你揪起一小块试试看?”张无忌皱着眉头,还在想着为殷离解开腿上穴道的事儿,他背着这姑娘走了一夜,怪不好意思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以前是从来没有和这个表妹见过面的。
殷离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指头来,用尖尖的指甲掂起张无忌的面具,轻轻地一拉,那乳胶似的面具弹性极佳,果然拉起一大片,虽然还没有看到张无忌的真面孔,但是殷离无疑知道,这是个面具。没有人的脸皮可以被拉起一指长还不破碎的,这个面具后面,确实是张无忌。“表哥。”殷离委屈喊了一嗓子,泪水涌了出来。“别急。”张无忌随口应一句,伸手将第十六种解法点出。
殷离蹦了起来,三尺高。
张无忌大喜。
下一刻,殷离还是跌在了沙子中,只腿还是不能动弹,只有泪水涌出,脸上一片微红。“怎么会这样?”张无忌摸不着头脑。同样摸不着头脑地还有韦一笑韦蝠王。他摸一摸自己全身,站起来蹦两下。一纵竟然近四丈高,身子快速绕着高强转了三四圈。然后扎马步站稳,一掌劈空掌击出,三丈开外,沙子轰然炸起一片,第二掌击出,那些尚在空中的沙子便被一层冰碛侵染,掉在地上。但见白花花一片,上面还冒着寒气。
高强静静地打坐运气,他全身上下都是一层冰晶,整个人如透明的冰雕一般,就连所有的头发都冻结成了冰棍。
高强打坐地方,周围方圆三丈。竟然白花花一片,热滚滚的沙子变成了冷冰冰的大冰块,韦一笑一时好奇。从袍子内取出了虎头只钩,乒乒乓乓砸下去,但见大块大块冰块被砸了出来,韦一笑一直砸到地下一丈开外,才不见成型的冰块,他禁不住咋舌:没有想到老子体内有这么多寒气。
韦一笑园着高强转了几圈,细细观察,他知道自己体内寒毒尽去和这个透明冰雕一般的人有莫大的关系。
昨夜他在沙漠来回奔波查探消息,他对自己的轻功非常自信,便是施展个七八分力气,也从来没有人追得上。
他去峨嵋派、昆仑、崆峒派驻地绕了一圈,抓了何太冲一个小妾,将之当众咬死,气地何太冲提剑直追,本来韦一笑还做好了艰难抗战地准备,哪里料到何太冲的正室班淑贤对那小妾地死幸灾乐祸,抱着剑在那里冷冷看着何太冲追韦一笑,韦一笑内力、轻功均远超何太冲,故意带着何太冲绕了三圈,便潇洒而去,又到了崆峒五老的住处,急若雷电般将他们发簪取下,崆峒派虽然人多,无一高手,百十余人竟然被韦一笑随手点中了几十人穴道。
然后他又去了峨嵋派,径直取了几个掌门大弟子头上小帽,气地灭绝师太倚天剑出鞘,奈何总是离着他身子一尺远近,便是内力逼迫,剑芒闪动,韦一笑脚下一溜,又滑到安全距离,他领着灭绝师太从沙丘顶跑到沙丘下,来来回回三趟上下,折腾一番,这才得意洋洋撇下那众人绝尘而去。
只是他来地时候潇洒,回来的时候便注意到后面有人跟上了,他看那人轻功不弱,自恃自己刚吸食了何太冲小妾的血液,体内寒毒被压了下去,便全力施展轻功试图摆脱对方。
短途冲刺,自然无人能及他,哪里料到对方长途奔跑竟然不弱于他,眼看着跑了半个时辰后,对方一丈一丈地追近,韦一笑怀疑他是六人派人物,本来想急速甩掉尾巴,或者找一地方偷袭。只是他算盘虽精,运气不好,他体内寒毒有时候会不定期地轻微发作,平时有内功压制,此时正好韦一笑全身真气蒸腾,没有余力抵挡,这一点点寒毒涌起来正好让他运叉了气,一口气呼错,这才让韦一笑一头栽倒在地,否则高强冒冒失失跟上来,被这速度天下第一的韦蝙王偷袭一下,那可大大不妙。
现在他推算出高强为自己治疗了寒毒,自然是友非敞,只是韦一笑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这家伙如何能为自己驱除寒毒。
原来韦一笑这寒毒有点古怪,胡青牛当年看过后道:除非寻找到内力高出你两三倍的人,让他一鼓作气将你体内寒毒化掉,否则,只能寄希望于寻找些奇怪的至阳至热之物,或许有救。
韦一笑当年寒毒发作时,阳顶天刚刚去世,殷天正、谢逊当时为四大法王中内力雄浑之辈,他们舆韦一笑当时义结金兰,尚未因为争夺教主位置翻脸,他们曾经为韦一笑逼毒,殷天正内力鼓荡不息可以支持半夜,当时将寒毒化去一半有余。但是谢逊一接手,二人真气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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