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仅张三丰,就是宋远桥和张松溪也好奇,为何六弟七弟一起出来为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说情?
张三丰其实也不想惩罚什么小孩子,他不过是觉得小孩子能晓得什么,不过他大宗师的人物,毕竟不同一般人,“孩子,你说说,你想说什么?”“回禀祖师爷。一个月前,六师叔新婚,我和明月师弟分到了三个馒头,于是回到小屋内准备吃馒头,当然,我们给师傅留了两个,我们自己分着吃一个!”
殿内的人点头,这么小能舍得粮食,倒也算尊师重道,随即所有人皱眉起来,这大殿之上,武当七侠连带着震古烁今的大宗师张三丰,就是听你这小小孩童说馒头来着?就是那宋远桥的儿子宋青山,都不敢如此放肆!
高强不管众人反映,继续讲到:“我们两个又困又乏,就先睡了一觉,可是起来之后,发现馒头不见了,当时房门紧锁,窗户未开。于是,我指责明月偷吃,明月怪罪我偷吃!后来我们才知道,墙角有一老鼠洞,是洞里的老鼠偷吃的。”“放肆!够了!还不回来?”俞岱岩气地脸色发青,心里面也疑惑:这孩子平素向来精明,怎么今天如此昏庸不堪,居然敢拿这样的事情出来当大事情讲,难道,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就是张三丰以下,众人也略带不满,想你这小孩童,没事儿却瞎闹,真是缺乏管教,只不过莫声谷和殷梨亭却满脸尴尬,心想这小子怎么今天犯浑了?“祖师爷爷,师傅,各位师叔伯!我说的却正是我恩师受伤的事情!”高强看众人眼中多有轻蔑之色,所以赶忙直言。“哦,”张三丰略感意外,“你倒是说说,你这馒头和你的师傅有关系么?”“回禀祖师爷爷,当然大有关系!”高强说得理直气壮,并且趁势站起身来!“我授艺恩师惨遭奸人所害,全身筋骨尽碎,我这做弟子的,恨不得将那奸人搓成粉末!”
众人听了这句话倒是暗暗点头:志向不小!
“我如今年龄还小,武功不高,别的方面帮不上,我就日思夜想,到底是谁害了我师傅的?那日看了那馒头之事情,我突然想到,原来我师傅受害这事情和馒头有关!
少林寺和西域少林,就好比是我和明月,我们两个都没有做这件事情,却互相怀疑,以为除了我们两个,不可能有第三者吃了馒头。
其实,房子内还有一只老鼠。我师傅受到的伤害,不是少林寺作的,也不是西域少林作的!而是另有其人!”
高强斩钉截铁道!
“哼,你说是何人呢?”宋远桥本来性子提起来了,又失望了,若不知道是谁,等于白说。“我当年听恩师给我讲本派的来历,说当年,祖师爷爷撑过昆仑三圣何足道十招,立了大功,因为自学武艺的事情,所以出走少林。”
殿堂上众人都是脸红,这事情虽然没有人提,毕竟说起来不好听,俞岱岩呼吸急促,心里面早就打好主意:回去的时候,要将这小子狠狠地打上几百板子!“而祖师爷爷之所以要走,全然因为以前那火工头陀,学了少林刚猛的外功,叛出少林外,杀死打伤多位少林高手,所以才有了这规矩。也就是说,会大力金刚指的有可能有三个地方!一是少室山少林寺!二是西域少林寺!三是火工头陀的传人!”
哗!大殿内哗然,宋远桥等人一下子站起来,齐齐看向张三丰,张三丰低头思考片刻,抬起头来,两眼放光:“有可能!”
这个其实众人应该考虑过,但是火工头陀那是近乎于两百年前的事情,时间长了,谁还记得?原书中,杨过不过隐居不到一百年,江湖上便不知道神雕大侠是何人了,倒是郭靖黄荣还常被人提起。
俞岱岩此刻早就把惩罚高强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了,心里面直想亲亲自己这个弟子,这小弟子一席话,倒是让他看到一盏明灯。
看着众人,高强索性一咬牙,继续道:“那日我六师叔大婚,客人来了好多,我替一位矮个子道长递送茶水,站在那里伺候,听了他和另外一位和尚几句话。他说,西域有一个门派,近百十年来崛起,叫做金刚门,门内人士招数刚猛,类似于佛门大神通,像是少林旁支,喜欢断人肢骨,无药可医,除非用本门黑玉什么膏可以医治完好,但是配方不知。弟子愚钝,当日没有听明白是什么药,但是金刚门三字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请祖师爷爷和各位师叔伯明鉴。”
寂静,大殿内寂静无声。
众人又仔细问高强几句,高强装傻充愣,也只推说是一道长闲言,但是殷梨亭大婚来了那么多人,谁能记得住有这么一号人物?众人低声议论,张三丰则低头不语。
只有俞岱岩的呼吸声越来越响,他喘气如牛,突然莫声谷一声厉喝,一下子跳起老高!大声喝道:“师父,还有什么怀疑,我三哥绝对是被那火工头陀的传人给害了的!”
张三丰一个人闭目沉思,大家都静悄悄,等着他回话。
他突然出声道:“松溪、莲舟、声谷,你们去西域,查证一下,可以便宜行事。远桥,你去丐帮,请同道支援。”
丐帮人多势众,消息第一灵通,故此张三丰让大弟子去传信息,至于让去西域的几个弟子便宜行事,自然是查证是否属实,若真是如此,那便要刀剑上分高低了。
本来高强道听途说不足为信,但是说地如此活灵活现而且贴合现实逻辑,不能不让人信三分,为了爱徒的幸福,张三丰因此决定干脆派所有弟子下山打探。
殷梨亭霍然起身,大声道:“师傅,徒儿虽然新婚,但是师门重任,又关乎我师兄一辈子大事,我岂能退后?我和我师兄一并去西域罢!不给我师哥找回那个黑玉什么膏来,绝不罢休!”
张三丰点点头:“好吧,嗯,你们不用停留,这就去吧!”
五个人告别了张三丰,然后和俞岱岩看一眼,也不多说,急忙奔去,一个个匆匆而去,一时之间,大殿内人走地空空荡荡,只剩下俞岱岩和张三丰,还有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新娘纪晓芙,武当五侠同出江湖,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天意如此啊!”张三丰长身而叹,身后,俞岱岩泪流满面。————
这便是典型的字数少,情节发展快,各位莫催稿……
第一卷 倚天屠龙 第021章 热锅上的蚂蚁张三丰
武当五侠一同下山,俞岱岩伤不能动,张三丰常年不下山,不过这次也破例,待那五人收拾好兵器、银两和包裹以后,一直送到了山脚下,既然张三丰一动,那第三代弟子也众星拱月一般跟了出来送自己的师傅下山。
高强趁着机会让明月伺候着俞岱岩,自己也随同众人跟着送下山来,眼看着武当五侠,宋远桥已经四十岁模样,虽然娶妻生子,由于长年在山上,倒是习惯了穿着道袍,他这次下山身上一件青色道袍加身,背后两口宝剑,他与其它四人不同,要去的是丐帮,路上没有什么危险。
俞莲舟年龄三十五六岁,排名第二,精瘦的一个汉子,站在那里,眼睛闭合之间精光闪烁,他和宋远桥先拜入张三丰门下,后来宋远桥兼顾俗务,而他专修武功,甚至为此而放弃了男女情爱生儿育女的乐趣,武功当属武当二代弟子第一人,平日冷冰冰,今日脸上也现出一丝激动。
张松溪年龄三十岁,排名老四,他足智多谋,武功也不弱,这次去西域,他其实是首脑人物。
殷梨亭为老六,二十岁刚出头,如今新婚才一个月就要下山,脸上尚有泪痕,想必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和新婚娇妻纪晓芙哭别了一场。他新婚不过一个月,春风得意,而此次任务重大,因此脸上表情复杂,竟然是有喜有悲,眉头微皱。
莫声谷年龄更小,不过他不同殷梨亭瘦弱书生模样的身材,他长得魁梧壮大,年纪轻轻并腮胡子长了满脸,说话粗声粗气,体格健壮,站在那里与众弟子话别,谈笑风生。
张三丰最后叮嘱道:“一定要小心,不可掉以轻心,遇到强敌不能退,先避让之!”
他人老,当年争雄冲动之心早就磨练地一干二净,心内平稳和,倒是世间上第一老油条了,深谙稳、让、隐的道理,只不过眼下这弟子一个个都是拔剑惹事儿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说多了他们也听不在心内。
众人短短说了几句,因为俞岱岩的事情,一个个恨不得马上便飞到西域,因此几句话说完,便各奔东西。
这五位下山后,武当山一时空荡荡,大殿内到处看到的都是十五岁以下的道童,而且以四五岁的孩童居多,好在平素有火工道人打理武当山上下一切,这些淘气包也没有捅出什么漏子。
更兼俞岱岩此刻倒是过了一把武当掌门的瘾头,张三丰在送完弟子下山以后,在大殿内休息了两天,便又回去闭关打坐了,这一重担就落在他身上了。
俞岱岩脸色严峻,发号施令,众人莫不敢从,倒也平安无事。
半个月后,宋远桥没有回来,俞岱岩急了,那张三丰老头也坚持不住了,不闭关了,改为出关,这才派遣了宋远桥的大弟子下山打探,后来得到消息说宋远桥早从丐帮返回,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随后一个半月,高强亲眼看到了张三丰老头人性的一面,虽然这老道士快一百岁的年龄,一辈子什么也看开了,只是如今亲若子弟的五个弟子一起下山,一起没了音讯,心中五内俱焚,焦躁不安。
这段时间张三丰哪里顾得上闭关打坐参悟武学?
就在真武大殿内呆着,每天要么就是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要么就是站起来打拳活动筋骨,要么就临帖写字,倒是便宜了高强和明月两个人,原来他们需要在大殿内服侍俞岱岩,倒是随时可以跟张三丰近距离接触。
高强看那张三丰烦闷,倒也不敢打扰,只是每日到了那时辰,就如同闻鸡起舞一样,开始在大殿内偏僻一角练拳,他也不敢走远,随时等待俞岱岩召唤,而那明月就没有这样的胆子。
只是他小小孩童,练出这拳法来虽然尽了自己全力,但是在张三丰眼里面漏洞颇多,因此一个多月来,张三丰倒是指引点播高强拳法。
他大宗师身份,随手指拨两下,真是字字珠玑全是真理,高强知道张三丰当年收了张翠山做闭关弟子,老六殷梨亭老七莫声谷其实已经是宋远桥和俞莲舟代授武艺了。
如今张三丰心烦意乱,竟然要靠指点高强这小孩童才能平衡心理,一个半月下来,一个有意要教,高强有意要讨好学习,一天一招,高强又把武当三十二路入门长拳从头到尾学了一遍,而且还是张三丰陪他喂招,一天几个时辰上下,高强得了多少好处,那不用多说。
当年洪七公指点穆念慈几日,穆念慈功夫大进,如今高强也有了穆念慈当年飞速前进的感觉,虽然他内功未加力气未长,但是这套三十二路入门长拳打出来,等闲武士近不了身。
高强打心眼里面佩服这个老道,为人谦虚和蔼,丝毫不因为自己和他辈分的差别而看不起自己,怪不得可以活一百二十多岁,也只有这样胸襟宽大的人才有如此之福气。
月底,宋远桥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张三丰亲自迎到门口。
宋远桥起身而立,低声道:“师尊,本来早该回来了,只是路上遇到了大不平之事,我耽误了时间。”
张三丰点头温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脸的喜色,眉间慈祥和善,满心的欢喜,缓缓给自己这大弟子说了这两个月的事情。
宋远桥急道:“师傅,让我去西域接应一下师弟们吧,他们去了有两个月了,还没有回来,我实在是担心……”
张三丰摇摇头:“吉人自有天相,倒是你那里,怎么样了?”
宋远桥沮丧摇头,“我找了丐帮掌棒龙头和传功长老,两个人答应了下来,奈何这么多年来丐帮已经式微,当年的江湖第一大帮会如今四分五裂,他们帮主多年不露面,我估计希望不大。”
张三丰点点头:“事在人为,倒也不必强求。”
俞岱岩还躺在一边,激动道:“师傅,大哥,我现在倒是不想着什么报仇或者恢复身体了,四位师兄弟下山后,我日夜睡不能宁饭不能咽,总想着那日折磨我的人武艺高超,我真怕,怕……”
张三丰微微一笑:“人命由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数,不必要强求。”
略为停顿,“哼,如果七天之内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要动一动啦!”“师傅!”宋远桥和俞岱岩同时惊喊。
宋远桥道:“师傅,有弟子出去即可,您老人家只需要坐镇武当山……”
而俞岱岩泪流满面:“师傅,万万不可,您老人家怎么能……”
高强伺候在俞岱岩身后,看着两位大侠哭哭啼啼劝着打算“御驾亲征”的张三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那四位师叔伯去西域找金刚门,该不会被围歼了吧?
一想到那玄冥二老,还有那阿大、阿二、阿三,以及还有那六亲不认的由范遥扮作的苦头陀,还有那神出鬼没的成真——现在的圆真和尚,以及汝阳王府的其他高手,心里面就打颤。
他不禁问自己:该没有那么衰,都集中到一起吧?告诉他们答案,就真好么?
正想着如此,大门外面,明月带着哭腔飞奔而入——师傅师傅!祖师爷爷!他们,他们回来了,担架,血……
第一卷 倚天屠龙 第022章 铩羽而归?
远处,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散了进来。
张三丰再也坐不住了,快走几步迎到了门口,就看到门洞内,两副担架被抬了进来,白色单子上面,全是斑斑血液,再仔细看,只有俞莲舟一个人在担架后面。
宋远桥脸上一阵惨白,就是高强都被吓住了:四侠出去,回来三位,还有两个躺在担架上,这个……
洞门外又有两个人转了出来,赫然是张松溪和莫声谷。
那么,担架上躺的是——,宋远桥仔细一看,便明白,竟然是一个中年美妇和六弟殷梨亭!殷梨亭满脸灰白,气色不比死人好看。
高强脑子里嗡一下就响了起来:我害死了殷梨亭,我害死了殷梨亭!
侧门内,新婚的纪晓芙扑了出来,不敢放声大哭,但是抓住殷梨亭的手,一滴滴泪水淌下,无声而泣,抽噎不止,肩膀剧烈抖动,人见人怜。
那站立的张松溪、莫声谷和俞莲舟身上全都挂着彩,俞莲舟左臂绷着绷带,莫声谷胸间缠绕着厚厚的纱布层,张松溪看上去没事儿,走起路来来却一瘸一拐,腿骨断了一根。
张松溪最为沉稳,低声道:“六弟妹,不用担心,六弟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只不过他眼下如三哥一般,四肢筋骨尽断,也是他该有这个劫数。”
宋远桥猛然掀起了殷梨亭身上的白布单,只看到上面血迹斑斑之外,殷梨亭四肢骨头都是软的,终于忍不住,泪水淌了下来,低声道:“我的好六弟啊!”
俞岱岩此时由高强推着出到了院里,看到了一干兄弟人人受伤,殷梨亭更是四肢骨折,如自己一般,心中多种心情流过:后悔自责。
突然大喝一声:“啊!”
双目圆睁,从竹椅上翻了下来,跌落在地,不省人事。
院落里面顿时乱作一团,宋远桥这边哭完殷梨亭,又赶快过来和高强合力把俞岱岩再小心轻放到竹椅上。
张三丰却握住了殷梨亭的手,闭目沉思,只觉得脉象虽然不稳,但是无性命之忧,当下,一股纯正博大的内力传了进去。
殷梨亭嗯了一声,睁开眼,平素爱哭脆弱的他此刻倒是坚强无比,强力笑道:“师傅!大哥,三哥!没事儿,我们给三哥抢到黑玉断续膏了,那个金刚门,我们也灭了!只有三哥的仇人还没有杀掉,我们知道他在那里,三哥,有了黑玉断续膏,你我都能好起来!我们还能恢复武功!”
这几句话殷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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