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才给我做手术,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几个小时以后,你竟然平安出生了,当时医生都说希望渺茫,可是你却顽强地出生了,而我也活了下来,我就知道,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我庆幸自己没有放弃过你,”
几句话说得我们母女俩都泪如雨下,我妈一度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恰好这时候,我爸端了碗汤进来,看到我们两人哭成泪人,立即慌了神,他焦急地问:“怎么了这么是怎么了,”
我爸以为我又难受了,赶紧把汤放下,跑过来看我,而我弟弟林励也听到了我爸的惊叫,也跟着赶了过来,
“是不是又难受了,走,我们去医院,”我爸走过来就要扶我,我拦住他,摇了摇头,
我的声音变得沉厚嘶哑,我说:“爸,辛苦你了,”
我爸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仍是一脸忧心地追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只好断断续续把我妈刚才说的话,归纳合一说给了我爸听,
哪知道我爸一听,极震惊地问:“老婆,你不是说……那一次是你下车时自己摔倒的,”
我妈还在哭,边哭边说:“那时候你那么年轻,我怕你冲动做傻事,你要是出了意外,我可怎么办呢,”
原来,我妈是担心我爸去打击报复那个小男孩和他的妈妈,才故意说了谎,
而幸运的是,后来我顺利出生,我妈也渐渐康复了,后来,我的弟弟林励也顺利出生,我们一家人过得平安和睦,
林励在一边听得直皱眉,看我们都很激动的样子,他走过来,拉开我爸和我妈,说:“哎呀,你们这像什么样子啊,大过年,元宵节都还没过,你们就在这儿哭哭哭,姐好了不是应该高兴么,真是,”
我爸忍住心中压抑的沉闷,拍了拍我妈的肩膀,没说什么,只是咬下了唇,又去给我端汤,
我妈流泪得有些累了,于是站起来想去洗个脸,
而我看到我爸的背影,又想到那幻象里他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的神情,心脏再一次被吊了起来,
难道,我所看到的那些幻象,全部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我再一次将林励支走,叫做我爸,问他:“爸,我有事儿要问你,”
我爸还系着一条围裙,转身过来,答:“你说,”
我想了想,考虑了一下措辞,才缓慢地开口:“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背叛过我妈,”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不妥当,可是我知道,如果它像一颗钉子,一直扎在我的心里,我日后怕是不会安生,所以还不如趁着这阖家欢乐之时,问个痛快,
我爸背一僵,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说:“你听谁说的,”
我答:“没有听谁听,你就回答有没有,”
可能是因为这事并没有第三人知道,所以从我嘴里问出来的时候,我爸显得非常诧异,
但事到如今,他并没有遮掩,而是直接回答:“对,在我想娶你妈过门的时候,曾经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几天,不过,当时是因为你外公外婆不同意我和你妈在一起,他们觉得我家兄弟姐妹多,家里穷,不能给你妈幸福,我很矛盾,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后来刚好我有个同学来找我,我就假装和她在一起几天,好让你妈知难而退,可是她却根本不相信我是这样的人,还坚持要和我订亲,后来我们不顾你外公外婆反对,还是走到了一起,”
原来是这样,
所以在我幻境里,看到那个像我爸的男人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我爸当时回过头朝我笑了一下,其实那一笑,是对着我妈的,
这些陈年往事,如梦境一样席卷而来,穿破了我的大脑,
然而,我却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我的父母,都是平凡却伟大的人,他们经历了重重磨难,才最终修成正果,孕育了我这条生命,
二十年来,我终究得以平安长大,用自己的一双眼睛去看待和包容这个世界,
我第一次觉得,我的存在有了极大的意义,
不仅仅是帮助一只又一只的鬼魂渡劫,还更是因为我生于如此充满爱的家庭,
我泪眼婆娑地抬头,见到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她才刚刚洗干净的脸上,又落下了泪珠,
我想,她一定听到了我爸刚才的那番话,
世间缘份多么奇妙,我们要修多少世的福气,才能成为这样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而我又是何其幸运,外力阻挠也挡不住我的降生,生活清贫也止不住我的健康成长,我拥有人间至美的亲情,还有如梦如幻一般的爱情,
我抬头朝一边的简亦繁看去,他的脸上,满是温柔宠溺,
我想,这一世,即便就此停止我的生命,我也值了,
真的值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那个长得像我的鬼魂()
我爸把汤端过来,说:“别说这些了,赶紧喝点汤,喝完后看能不能下床活动一下,躺了两天两夜,是该活动下了,”
我把那汤接过来,它已经凉到了刚好适合入口的温度,我把它一饮而尽,冲我爸做了个笑脸说:“你的厨艺有长进啊老林,”
我爸一愣,随即笑起来,他接过空碗,说:“没大没小,”
说着便把那空碗拿着,准备端到厨房去,一抬眼见我妈在那儿正哭着,我爸又说:“哎,我说你们,我给你们一人一千块钱,你们能给我笑一个吗,”
我妈破涕为笑,我也附和着说:“恐怕要一人两千才行,”
等到我爸出去以后,我掀开了被子,想站起来走一走,
简亦繁立即走过来扶我,而这时候我妈恰好也伸了手过来,他们的手即将重叠,简亦繁立即抽回手去,无奈地耸耸肩,说:“小勉,你好好休息,我回去复命,晚上再来看你,”
趁着我妈不注意,我轻轻点了点头,
大梦初醒,神清气爽,
窗外是难得的冬日晴天,仿佛这个冬天,下雪和时候非常少,天气总是那么明清澄澈,
我走出房间,看到林励正在打电话,他声音很轻,正在说:“不过放心吧,我姐已经好了,”
林励转头看到我出来,立即收了电话,迅速说了一句“回头再说”便把电话挂断了,
他跑过来,殷勤又绅士地掺住我,说:“要不要下去走一走,我可以充当你的护花使者,”
为了配合他,我勾起嘴调侃:“有眼光,还知道把我比作花,”
林励嘴一撇,说:“巨魔芋花哦,”
我一听,气得去捶他的肩膀,怒斥道:“你小子是不想活了吗,”
我妈听了,以为我俩吵了起来,赶紧问:“怎么了,林励,你姐才醒你怎么就刺激她了,”
我告状道:“妈,他说我是巨魔芋花,”
“挺好啊,”我妈说,“我没有见过,花总归是好看的吧,”
我气急败坏:“你不知道,这花被评为世界上最丑的花,开花的时候,还会散发出强烈的恶臭,特别熏人,”
“啊,”我妈朝林励看过去,“林励,你的压岁钱全部没收,”
林励立即苦着一张脸问:“妈,你不是这么狠心吧,我可是你的亲儿子,”
我妈笑道:“是充话费送的,”
林励假意耷着脸,愤愤地牵我出门去晒太阳,
小区里人还挺多,我感觉自己四肢无力,走了一会儿便觉得累,所以找了个条椅坐着休息,
才坐没多久,我听到有人大声叫我:“林勉,”
回头一看,原来是青瓷来了,
她跑着奔向我,一脸焦急热情地问:“是怎么了,都好了吗,昨天给你打电话,你妈妈说你病了,也不方便来看你,今天准备冲到你家去的,正好碰上了,这是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的样子,”
我歪着头朝她笑,然后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突然特别贪睡了,所以回去足足睡了两天两夜呢,这不,才起来,”
青瓷在我身边坐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她说:“哎,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想不开,”看她那吞吞吐吐的表情,我问道,
听我说出这后半句,青瓷却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说:“放心吧,能活一百岁,绝不满足九十九,”
青瓷这才笑起来,又告诉我说,她们学校要提前开学,所以明后天就得去学校报道了,
我惊讶地问:“这是不是大学啊,元宵节都不让人过完,”
青瓷说,是因为每年开学返程高峰时,总有学生发生一些意外,学校为了学生的安全起见,决定提前几天开学,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她坐了一会儿,陪我聊了一会儿天,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林励坐到我身边来,扶着我的肩膀,问道:“姐,你说我也去你学校上学怎么样,”
我一愣,立即反对说:“你不是想考清华么,不是想去北京么,”
他认真想了想,说:“我现在觉得吧,去中海市也挺好的,毕竟也是个大城市,中海市也是个好大学,离家近,离你也近,”
我知道他的想法突然转变是因为今天受到了亲情的触动,可是我觉得他还是应该先考虑自己的梦想,
讨论了一阵儿,也没能讨论出一个结果,索性先按下不表,日后再与父母仔细商榷,
我又起来活动了一下,忽然听到小区里传来一阵哭声,
应该是一个女孩在哭,那声音很凄惨,好像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绝望透顶的田地,
我捅了捅林励的手,问:“哪里有人在哭,”
“哭,”林励显得很惊讶,“没有啊,哪有人哭,你看,这路过的人都很正常,”
林励既然听不见,那莫非是鬼魂在哭泣,
可是既然如此,我的戒指为什么不发光呢,我把戒指举起来放在阳光下直射,这才发现戒指微微亮了一点儿光,
可是当我用另一只手挡住那光的时候,戒指又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
它仍是纯粹亚光的银白色,如一只受伤的兔子,安静地圈在我的手指上,
我想起来,简亦繁说过,锆银戒指是世间纯阳之物,而此刻,我因为才从幻境中走出,仍是极阴之躯,那么戒指的阳与我身体里的阴相互中和之后,它才显得如此毫无生机,
这样看来,即便是真的有鬼在我身边哭泣,戒指也难以释放出它亮白色的光芒,
我四下查看那哭声来自于哪里,转了两圈之后发现,就在离我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有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穿着一条漂亮的旗袍裙子,蹲在那里哭得正伤心,
天气寒冷,而它却只穿了条单裙,还配着浅色的高跟单鞋,这更让我坚信它是一只鬼魂,
因为戒指不发光,我不是很肯定,于是问林励道:“你看,那树下有什么,”
林励莫名其妙地跟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头雾水地答:“额,树下有……枯萎的草,有从树上掉下来的叶子……”
林励果然看不到那个哭泣的女鬼,
我的心里有些纠结起来,
因为我自己大病初愈,刚刚逃离那可怕的幻境,连自己都无力保护,却遇上了这样一只悲伤的鬼魂,
倘若它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厉鬼,我倒能暂且说服自己不去掺和,可是我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只孤弱无依的可怜鬼魂,若是我视而不见,恐怕以后寝食难安,
斟酌了老半天之后,我终于对林励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转一转,”
林励精得很,他知道我能看到鬼,又听到我问他能不能听到有人在哭,还问他那树下有什么,立即猜到了实情,
他说:“那棵树下是不是有鬼在哭,”
我大惊,立即眯着眼去看他,
林励见他猜中了答案,立即来劝我:“姐,你别管闲事了行吗,你看看你,管冥婚那档闲事,弄得自己昏迷了两天,只要这鬼不来找你,你就别去找它行吗,”
我犹豫极了,
可是林励说得有道理,若是我无法帮助那只鬼魂,还将自己也搭了进去,那岂不是更加得不偿失,
就在我踌躇之间,林励干脆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往回家的方向走,
为了避开那棵树,他还特地绕了一段远路,我被他拉着,摇摇晃晃跟上他的脚步,
本以为就这么错过了那只穿旗袍的女鬼,哪知道它像是感应到了我的存在一样,忽然站起来,抬起眼朝我这边看过来,
而我刚好还在回头看它,四对相对间,我们皆是一愣,
因为,我看到一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庞,
我拽住林励的手,不肯再往前走了,林励回过去,见我正盯着那棵树下,心知我停下的原因,
我说:“林励,今天这件事,我不管也得管了,”
说着,我便朝那树下走过去,林励赶紧跟上,还要再继续劝我,可是我打住了他,说:“你可以跟着我,但不要和我说话,”
林励倔不过我,只好默默跟在我身边,
那只穿旗袍的女鬼站起来,满眼惊悚地看向我,而我也正好有机会能看清它的全貌,
它长得很美,一身素色袍子衬得它身材玲珑有致曲线分明,头发很短,微微弯曲置于耳后,前面的刘海还梳成了一个明显的波浪型,
它化了很浓的妆,睫毛长且弯,一双眼睛因为刚刚哭过,看起来就像被溪水冲刷过的宝石,嘴唇上涂了鲜艳的红色,唇线很美,双唇薄软,
我终于走到了它的面前去,与它四目相对,
我看我自己的脸,配着一身陌生的装束,就好像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一样,
那鬼魂见到我也是极为惊讶,连哭泣都忘记了,
它盯着我看了老半天,这才开口说话,因为之前哭得凄厉,所以嗓音仍显得干燥,
它说:“你是谁,”
我也问它:“你是谁,”
它继续问:“你怎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我也问它:“你为什么……看起来和我是一个人,”
我们都糊涂了,
就这么良久地站在树下,紧紧盯着对方看,好像都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双胞胎姐妹一样,
过了好长时间,那震惊才慢慢消退了一点儿,我的胸腔也不像之前那样剧烈起伏,
我决定换个话题问它:“你为什么要哭呢,”
那只鬼魂见我能看到它,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它冲过来,拉住我的手臂,说:“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他,”
我站久了,觉得身体有些累,又正好看到树旁有个条椅,于是示意它过去坐着说,
林励也跟着我走过去,他刚扶着我坐好,然后想在我身边坐下来时,我立即叫住他:“林励,别动,”
林励觉得莫名其妙,我只好实话说:“那个……它坐在这里了,你去旁边的那个条椅坐着等我一会儿,”
我说得委婉,但林励还是立即明白我说的是鬼魂,他似乎有点害怕,但又因为要保护我,所以还是去旁边的条椅坐着了,
我又问那只鬼:“谁找不到了,”
它答:“我爱的男人,他不见了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伤害他的真正原因()
我看了一下这只女鬼的妆扮,只觉得分外眼熟,
想了想,我才记起,有一次和李小凡方婷陈梦一起去小凡的男友宁浩然家,我曾经也遇上过这么一只穿着旗袍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