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这李波才还算识时务,若是他不制止马冲,我保证收拾了这个马冲,然后扭头就走,绝不趟这趟浑水。
这等风水局,摆在我家不远处,在行家眼里,对我周家的名声,绝对没啥好处。
但是,谁叫他家老一辈行事不端,又偏偏和我周家有仇。别人出手,我家多半还要承些情面。
不过,他既然开了口,态度又很诚恳,也就算了。毕竟,当初参与此事的人,基本都死绝了,而且,爷爷的命运和那个残酷的年代,也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李家,也有马家、陈家的人去做。这绝门绝户之局,太过阴损,到此也该终结了。
我指着他家老宅,道:“你家老宅,处于小镇最北,又被小山的一脚挡住,成了山阴之地,又孤零零的矗立在这里,阳气不足,孤阴不长。可你家偏偏又种了五阴三忌之木,因此,阴气中生,凝而不散,时日久了,邪秽暗生,凡是住在里面的人,必遭其害”
“五阴三忌之木,是什么?”阿文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一边回想着古之中的记载,一边给他们普及风水知识。
所谓五阴三忌,其实要分为两类。
五阴是指松、柏、槐、榆、桧五种树木。这五种树,性喜阴,寿命长,能汇聚阴气,营造阴地,往往有蛇虫附居。所以,松柏值于坟地,守护阴宅,榆桧种在庙寺附近。
至于槐树,槐字带鬼,本身阴气极重,易召鬼物,又生的枝桠繁盛,遮天蔽日,阻碍阳气,更是要不得。
而三忌,则是指桑、柳、杨三种树木。有道是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种鬼拍手。桑通“丧”,是为不祥,阳宅大忌;柳枝向来被用作招魂幡、哭丧棍,都是插在坟头上的,也不吉利;杨树叶多,风吹则“哗哗”作响,在夜间,如猛鬼拍手,扰乱人心。
我指着他家老宅道:“你自己看看,你家老宅,两棵几十年的老桑树把门,三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生在院子中间,挡住了阳气入门,还有一颗鬼拍手生在院子一角,院后还有老柳树垂首,这是唯恐家中进点阳气啊”
李波才听的老脸冷汗直冒,颤颤地道:“我……我去找人砍了”
“慢着”,我伸手拉住他,道:“要砍也不在这一刻,我话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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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谜一样的李家()
李波才再鞠了一躬,道:“请周先生指点”
我心中有些得意,照搬古,也唬的他一愣一愣的,周小师傅终于升级成了周先生。
“我哥们刚刚说了,你这是横宅,东西太长、南北太短,要知道,家有横宅,子孙早夭。这是第二点”
“是,是,我记下了”
“还有,你家地处山阴之处,地势太低,楼房又太高,使得阴气下泻,是典型的掉底房,所以污秽丛生,怨气大增,住久了抑郁充胸,不死必疯啊”
“谁……谁说的,我二姨和姨父,不是好好的吗?”马冲面色发白,仍是有些不肯认输。
我冷笑一声,道:“你二姨、姨夫,肯定不住在这里,至于李海山,能活到现在,估计是因为生活在老宅的时间不长”
“是……是的,我是入赘到我媳妇家的,在镇子上做生意,平时根本不回老宅。我大哥、二哥他们都是早逝,两个嫂子疯了一个,死了一个,我的侄子侄女,都早夭了。这处老宅,只有我妈还在住。海……海山小时候,因为我们生意忙,是由我妈带大的,可自从懂事起,就一直在我们身边”李波才冷汗止不住的直冒。
说到这里,马冲的脸色终于也慌了起来。
我刚要说些什么,李波才忽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周先生,求你救救我,我还有个十岁的小儿子,千万不能出了事啊求求你……”佰渡亿下嘿、言、哥 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你起来吧,你家是得罪了人,被人坑了还不知道。据我估计,你家的祖坟,也被人动了手脚想要彻底解决你家之事,你家的祖坟必须走上一走了”我故作高深,摸着下巴道。
李波才忽的一拍脑门,怒道:“不错,不错,我家老宅的建筑和白事的置办,都是在县里请的阴阳先生可恨他……”
“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着报仇,首先,你家祖辈做了不少恶事,你应该心里清楚,这也是一报还一报。其次,有这等本事的阴阳先生,根本不是你能报复的,逼急了他,他随便动点手脚,都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我要告……告他……”
“告他什么,你有证据么……”
“我……我……”李波才一腔怒气,顿时泄了下来。
“姨父,你别瞎折腾了。我看周哥、谢哥,都是能人,听他们的肯定没错。我们赶紧去你家祖坟看看吧”马冲陪着笑脸道。
我和阿文对视一眼,这小子倒是满上道的,套近乎套的又不留痕迹。刚才还一副蛮横的样子,转眼间就眉开眼笑的叫上哥了,看起来是个眉眼通透的人物。
我对他点了点头,四个人上了阿文的车,直奔野地而去。
这李家的老坟,并不在小镇的群葬之地,风水也还不错,远远的就能看到草木掩映之中,几个凸起的坟堆众星拱月一般,围着一座水泥堆砌圆拱形的坟墓。
那个醒目的坟墓,突出地面两米余高,貌似很气派,坟前竖着一块石碑。这应该是李波才老爹的坟,周围那一圈大大小小的坟堆,看样子应该是李波才兄弟和子侄的。
从李家能盖起三层的小楼,就不难看出,在二三十年前,李家还是满富裕的。
我心中突然有了些疑惑,那个时候有钱,该是很扎眼很为人诟病的事,这李家兄弟当时又是怎么当上的小红卫?
“怎么样,阿文?”我围着坟墓溜达了一圈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阿文扭头看了李波才一眼,嗤笑道:“行啊,老李,你家还是满富裕的吗又是深宅大院,又是三层小楼,祖坟也修的这么气派敞亮”
李波才勉强笑了笑,正欲说话,却听阿文忽的讽笑道:“坟墓修成这样,你们家这是唯恐自家子孙死不绝是吧?”
李波才一张老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还请谢哥指点”马冲点头哈腰,递了根泰山过去。
“坟墓整个用水泥封密者,在风水上讲,这叫不透土气,主父子分居或儿子死亡。”
两人面色再变,阿文继续道:“不仅如此,这块墓碑,是自然石,哦……也就是未经裁整的石块。用自然石竖碑者,主子孙有断绝香火或残废、重病之象。”
“还有,可能是你平日里太忙,疏于修葺,这墓碑之上,青苔丛生、杂草掩盖,此乃子孙久病缠身之象。三点相加,你这是唯恐自家死不绝啊”阿文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李波才和马冲脸色已经难堪的不能再难堪了,我倒是对阿文越来越感兴趣,这小子这几年都干了啥,这看阴阳风水的眼力和眼界,在某些方面比我都强。
“周哥,谢哥,照你们这么说,我表弟,应该是应命而死,真的是自杀了?”马冲转而问道。
我摇了摇头,李波才刚才说过,李海山幼时跟着奶奶住在老宅。以老宅那等凶险之地,加上他家祖坟的风水摆设,碰上这等绝户之地,他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不可能活到现在。可事实上,他真的活到了二十五六岁才死,这本身就不合情理。
就算李海山乃是命硬之人,也抗不过这等凶险。如果真的抗过了,现在也不该就这么横死。何况,他还有个奶奶,一个老人,住在那种阴宅里,却能活到现在,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这家人,这家的事,真是处处透着诡异。
本来,我只是打算拿些风水之术,镇住李波才,然后方便晚上行事,可我还没进李家老宅,他家的事,却像是个谜一样,吸引了我,让我想去了解其中的秘密。
“走吧,先把他们送回家,然后我们再回趟老店,遇到这等凶宅,我得好好准备准备”我转头对阿文道。
再回到李家老宅,天已经快黑了。
门口的老桑树,枝叶繁盛,远远看去,像是两头趴伏在地的巨兽,张开大嘴,虎视眈眈,守卫在鬼气森森的老宅外。
灯光昏暗,几个身穿孝服的人,在门口穿梭来去,忙碌中透着几分萧瑟。
李家应该没有更小的子孙了,穿孝服的估计是从李波才媳妇家找来的亲戚。
几个调皮的小孩,在树下采食着酸甜可口的桑葚,天黑了还不愿意回家。
不远处,不时走来几个镇上的大人们,揪着自家孩子的耳朵,把他们领回家。
“桑葚不是四五月份成熟吗,怎么到现在还有?”阿文奇怪地道。
我摇了摇头,道:“这个不难解释,这处老宅,阴气过重,自然比别处阴冷,某些程度上来说,等于是将春季延迟了,这两棵桑树,好几十年的树龄,也早就适应了这里的气候温度,结果晚一些,并不难理解。”
话一说完,我自己心中一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在这等凶宅里,我那点半吊子不到的道法,真的能应付么?
伸手拍了拍身后背着的大箱子,我心中又有了些底气,以我老爸留下来的这些宝贝,再加上我这身功夫,应该没问题。
谁都有第一次,这就是我周默作为周家传人的第一次历练,说啥也不能半途而废。
“别跑……”一个年轻的妇人,追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一边往嘴里塞着桑葚,一边回头看自己,汁水淋漓的,一脑袋撞在了阿文身上。
“看……你把桑葚,都弄到叔叔身上了吧,还不跟我回家”妇人一边拉扯着小男孩,一边跟阿文道歉。
阿文随口应付两句,并没有在意,回过头对我说道:“这些小毛孩,也太贪吃了,都天黑了也不愿意回家,平时没吃过啊?”
我再次摇了摇头,道:“这李家老宅里的人,死的死,疯的疯,这里冷清清的,估计早就成别人口中的鬼屋。镇子里的大人,谁敢让自己家的孩子,靠近这里?”
阿文脸色一沉,点了点头,道:“也对,估计也就是李家死了人,这里人来人往,热闹一些,孩子们才敢放心大胆的过来吃桑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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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新中国第一个太监()
李家的庭院里,早已用木棒、幔布等等搭好了灵棚。
灵棚就搭在老槐树下,按照传统的风俗习惯,灵棚呈长方形,两边摆这屏风,上面画“八仙过海”、“松鹤同寿”等彩画。此外,灵棚四周用黑、白布做的花球装饰,两侧供挂着挽联。
我和阿文进了院子,就看到一个五六十来岁的长者,在指挥人做事。
可能李波才刚开始对我这毛头小子不怎么放心,还专门请了镇上的一个看起来德高望重见多识广的老者,帮忙住持白事。
这事在别人看来,似乎有些对先生不敬,我却乐的轻松自在,反正我业务不熟,有这么个老者帮忙看着,可以省去我许多麻烦。
我冲他点了点头,一旁马冲已经迎了上来。这小子,似乎很得李波才信任,将我和阿文,交给他来接待。
这一点,我很满意,马冲这小子虽然有些莽撞,但还算机灵,也有把子力气,晚上在旁边帮忙,还是不错的。
李海山的尸身,就停在宽大的正房之中,里边还放着一些我之前交代的东西。
我没有马上进屋,只是让马冲去弄了几盘熟食和两瓶啤酒,在院中和阿文旁若无人的对吹起来。所谓酒足饭饱好干活,万一我看了李海山那个淹死鬼的死相,吃不下饭,晚上就只能挨饿干活了。柏渡亿下 潶演歌 馆砍嘴新章l节
方正宏和林峰两位警察叔叔,早就来了,此时正一本正经地恭候在我们旁边的桌子上。自从我们进院子,这两位瞪大眼珠子,紧盯着我,简直把哥们当贼防呢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哥们我要真打算动点手脚,就凭他们那两下,还真防不住。
再说,看他们那副眼皮硬撑着,就差拿根柴火棒顶着的模样,就知道这两货从景南市开车过来,这一两天没怎么睡。
丫的,哥们我打算奋斗一夜,我看你们谁顶得住?
目光收了回来,我故意打了个酒嗝,抓起一支鸡腿啃的有滋有味。
小样的,只看李波才媳妇的模样,就知道她不怎么待见这两位警察叔叔。所以,这二位绝对没有我们的待遇,饭肯定是自己掏钱在外面吃的,而且为了看住我,绝对吃不好。
不知不觉间,夜色彻底降了下来,前来帮忙的人,大都回家了,便是李波才也依照我的吩咐离开了,只留下了马冲负责守夜。
月色惨白,星光不现,一百瓦的灯泡,挂在树梢下,昏黄朦胧,带着诡蓝色的光晕。写着奠字的白灯笼,在微风里一摇一摆着,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不知什么时候,一抹阴森冰凉的气息,彷如一团稀薄的白雾,悄无声息的笼罩了整个院子。
“周哥,你别说,这院子跟坟地似的,还真的阴森森的,说这里闹鬼,我一点都不怀疑”
马冲这小子,别看长的人高马大的,此时也有点扛不住。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颗哗哗作响的老杨树,不由自主地向我身边靠了靠。
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道:“阿文,走了,去看看李海山那厮”
“我差,你小子还整上古语了,你以为你水浒传啊?”阿文起身穿了个外套,跟了上来。
“干什么,你们?”半睡半醒的林峰,被我一吆喝,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猛地站了起来。
“看看尸体啊,怎么,你们验不出来,还不许别人验一验?”我满不在乎向屋内走去。
小院里很是阴凉,一进屋更是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抬头一看,房梁上老旧的大风扇,对着尸体呼呼的吹着风,旁边还放了几大块冰块。
我点了点头,李波才和他媳妇倒是仔细,唯恐自己儿子尸体腐烂了,居然弄了个简易的冷藏室,密封工作也做的挺好,只要关了门,就是个密室。
等阿文三人都进来后,我仔细锁好了门。
昏黄的灯光下,李海山的尸体,无比安静的躺在木板床上。法医已经做过尸检,也给死者整理过仪容,身体上看不出太多的东西。
我盯着李海山的脸,怔了怔,这家伙我居然认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接触过。
“阿文,这小子,我好像真的认识”我转头看向阿文。
从出生到上学,我和阿文、老洋就整天厮混在一切,我如果认识,这小子没道理不认识。
“怎么,真想不来了,我跟你提个醒,新中国第一个太监”
“啥,是他?”我瞪大了眼睛,居然是这小子。
经阿文这么一提醒,我立刻想了起来。这小子就是当年我和阿文、老洋在小镇的中学扬名立万的一块垫脚石。
那是我们上初二的时候,我和阿文一个班,老洋在另外一个班。
一天放学后,两个校外的痞子,带着十来个初三的小混混,堵在路上收保护费。
老洋和别人一样,交了十块,准备离开。可那群痞子混混,知道他家开羊肉汤馆,有点小钱,又见他胖墩墩的,觉得好欺负,非要他交三十块。
比起我们俩,老洋确实有些老实,但这家伙认死理,属于那种把南墙撞了个窟窿,还低着头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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