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师父道士仔细看了我一眼,拉着徒弟,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后,对我说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朋友既然想猛龙过江,硬闯过去,何不留个名号,大家同是道上混的,说不定还有些你我不清楚的交情,万一动了手,伤了颜面,日后见面岂不尴尬?”
这一口黑话,说的有模有样的,看来是个老江湖。潘岳筠两人,自从我开口后,也插不上嘴,彻底成了看客。
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这位道长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我这人最懂得尊老爱幼,你年纪大,还是你先说吧,你诨名叫啥?”
杂毛道士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徒弟恶狠狠地跨前一步,瞪了我一眼后,牛气哄哄地说:“告诉你,我师父是千年阴阳世家周家现任家主周默是也”
噗……
三戒一口鸡爪子碎屑喷了他一头一脸,口齿不清地问:“啥玩意,你……你是周默?”
“混账”,徒弟勃然大怒,撸了把脸后,朝他怒吼:“小子,你特么聋了,我说我师父是周默”
“你是周默?”我愕然看着杂毛道士,不可思议地问。
杂毛道士一挺胸,捋了一把胡子,傲然道:“不错,贫道正是龙山周默”
猫了个咪的,我又好气又好笑,这也太特么搞了吧?李逵撞上李鬼了,这桥段有点老套啊
“姐夫,没想到你这么有名?”吴真冲我眨了眨眼睛。
“爸爸,他怎么和你一个名字?”囡囡趴在我耳边小声问道。
我挠了挠头,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于是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说:“回家再告诉你”
“呵呵呵,看来是听说过我师父的名号了,那还不快滚”徒弟一脸的嚣张得意。
“让我们滚?番茄你个西红柿,出门没吃药吧?”三戒又咬开一袋鸡爪子,噗的一声吐在地上道。
徒弟双眼一瞪,骂道:“不识抬举……”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问:“好了,他叫周默,你叫啥?”
丫的,任谁被别人这么冒名顶替心里都会有些不爽,何况这俩杂毛还特么打着哥的旗号,招摇撞骗,甚至为非作歹。今儿不将这俩货收拾了,我周家的名声就毁我身上了,以后我还有啥脸回家祭祖?
“我”,徒弟拍了拍自己胸脯,冷哼一声道:“你给我站稳听好了,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龙山三侠之谢文是也”
香蕉你个巴拉,连谢文也给配齐了
我满头黑线,这俩货知道龙山三侠,还有阿文的名字,却还敢扯着我俩的名号,跑到我所在的景南大学附近来坑蒙拐骗,看来只是从西郊工地的工人那里得到的一些消息。
“据我所知,阴阳世家的周默,今年二十出头,英俊潇洒,身手不凡,尚未出家,也没有出家做道士的打算,你丫一大把年纪,披着张道袍,长的这么挫,怎么好意思出来冒充他的?”我斜眼看着二人。
杂毛道士两人立即变了脸:“你是谁?”
“什么,他是冒充的?”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一阵哗然。
“据我所知,周默、谢文、鲁洋合称龙山三侠,他们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三兄弟,你们丫的怎么成了师徒?”我不搭理他,继续说道。
“真的是冒充的?我说这人怎么这么黑,原来是骗子,想骗人房子呢”
“小子,你到底是谁?”师父道士厉声道。
我呵呵冷笑一声,掏出身份证,拿出来一晾,笑道:“看清楚了,大伙也帮我见证一下”
“你……你是周默?”师父道士一惊,脸色大变。
“真的啊,人家身份证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但有名字、照片,还有地址。这俩道士囧了,冒充人,还被人当场撞了个正着”
“可不是吗,这小伙子也不来,只怕岳筠就被他骗了啊”
“依我看,他们道士只怕也是装的”
“怎么,不打算继续冒充了?”三戒叼着根牙签,哼哼道。
“今天算你们厉害,徒弟,我们走”师父道士脚下一转,就要离开。
“慢着”,我冷喝一声,“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放句话就想走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师父道士猛地转过身来,沉声说:“那你想怎样?”
“你说呢?”我眯着眼睛看着他。
“今天我们师徒认载了,行了吧?”师父道士脸色涨的通红,勉强拱了拱手道。
“等一下”
“小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虽然借了你的名号,却不代表我怕你”
我冷笑一声:“你怕不怕我,我不感兴趣,但伤了潘小姐的身体怎么算?”
“她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李虎,开路”师父道士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心里有些慌了,对徒弟低喝一声,准备走人。
我抱着囡囡,移步上前,挡住了二人去路,“潘小姐的身体,你不管,那潘岳龙的命,谁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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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第266章 丧门钉、坟头草()
“闯”师父道士大喝一声。 :
这个冒充阿文实际叫李虎的家伙,应该是杂毛道士养的打手徒弟,很显然有几把刷子,一拳带着风声就朝我打了过来。
可我又岂会怕他,右手揽着囡囡,身体一侧,让过拳头,左手顺势抬起,抓住他手腕,手劲到处,一拉一推,伴随着一声惨叫,只听咔啪一下,将其膀子卸了下来。随即我右脚抬起,一脚端在其腰眼上,卸了他全身的气力,然后换步上前,狠狠一踢他立足的小腿。
噗通
整个身体腾空的李虎,单手着地,立刻摔了个结结实实,捂着膀子和腿,躺在地上直哼哼。
看到我抱着个孩子,三拳两脚解决了他徒弟,杂毛道士脸色难堪至极。他是会几手邪术,但本身没有功夫在身,否则上回也不会被潘岳龙打了一顿了。
“你想干什么?”杂毛道士大声喝道,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色厉内荏。
“周……周先生,能不能先不要动手,他……”潘岳筠突然开口说道。
“潘小姐是在顾忌自己的身体是吧?”我转头问道。
潘岳筠面色一白,点了点头。
我对她笑道:“放心,待会一块帮你解决了,免费的”
“这……”
“姨姨不要怕,爸爸很厉害的”小家伙握着小拳头道。
杂毛道士之前牛逼哄哄,跟个大poss似的,那是因为他背后用邪术阴人,人前还有凶神恶煞的徒弟撑腰,现在徒弟躺在地上如同一只死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纵有再多的邪术,也无济于事。
何况,他既然冒充我的名号,想来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我上前两步将他踹倒,让吴真找周围的街坊借了两根绳子,把两个杂毛捆了起来,顺手拨了林峰的电话,让他过来提人。
“潘小姐,房子的事,咱先不提,先把你和你弟弟的事,解决了再说”
“我弟弟,我弟弟怎么了?”潘岳筠不解地问。
“你以为你弟弟真的是死于意外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弟弟是鬼……”
“先进去吧,人太多不好说”我冲她示意了一下围观的人群。
“可这房子……”潘岳筠心有余悸,显而对诡异的房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从身上掏出八枚洪武通宝,递给她说:“先拿着,握在手中,保你没事”
潘岳筠接了过去,片刻之后,苍白的脸上就浮起了一抹血色,身体应该也有所感知,这才向我道谢。
我打量了她一眼,印堂的那团煞气是稀薄了不少,但还是没有散去的迹象,于是让那个助手陆恒拿过来一瓶水,取出一张净身符,起了净身咒,引燃化入水中,递给她。
“喝下去吧,喝完身体就没事了”
潘岳筠将信将疑,看着黑乎乎的符水,爱洁的她皱起了眉头。
我有些不耐烦:“放心,毒不死人”
潘岳筠脸上一红,一闭眼仰头皱眉喝了下去,那模样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我满头黑线,这黄符水你以为是想和就能喝到的,别的人没有几百元大钞想都别想,我不收你钱,你还嫌弃起来了
我也懒得跟她计较,让她拿钥匙开了房门,刚要跨门而入,小强突然跳了出来。
旺唔……
我低头一看,只见小强跑到门前三尺处,用爪子在地上刨着。
我让吴真找了把铲子,走了过去,挖了几下,很快就挖出了三根白森森的锥子模样的东西。
“姐夫,这是什么?”
“丧门钉,白骨丧门钉”
“白骨,你是说这是死人骨头做的?”吴真一把将其扔在地上。
我点了点头,从身上取出一个袋子,将三根白骨钉装了进去,先收了起来。
跨入院中,顿时感觉一丝阴凉之意,袭身而来,随即又涌来了一些凶戾的气息,隐隐有些凌厉之意,仿佛刀斧高悬,加身在即,我心中一惊,这房子果然邪门的很。
这里汇集的阴煞之气,并不太多,但是其中的凶险,却要超过当年的李家老宅。我取出罗盘,想找出煞气根源,上面的指针却像打了鸡血一样,转圈摇摆不定。
“我的个如来老佛祖,这里问题不少啊”三戒凑了过来道。
旺唔……
小强叫了一声,朝着院子东南角跑了过去。
我从脖子上取下八卦镜,挂在囡囡的脖子上,将她递给吴真抱着,准备去看看小强又发现了什么。
脚步未动,就见它从墙角咬着一团有些枯黄的干草,丢在我面前,然后一溜烟又抛向东北角。
“这……这是什么?”潘岳筠刚才见识了小强的神奇,出言问道。
我捡起那团干草,却见这团草并不寻常,草根发黑,茎叶有些枯黄,越靠近顶端,反而越有些葱绿之意。
“咦,奇怪了,一般的青草,枯萎都是从叶子开始的,可这团草,却恰恰相反,从根部开始腐坏,又不像是被什么虫子咬断了根,这说不通啊”潘岳筠轻声说道。
我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冷哼一声:“说的通,这是坟头草,而且是那种死不瞑目的怨坟。怨气波及坟上草木,虽不至于让草生机全无,但接触煞气最多的草根,会率先有些腐坏的痕迹”
“坟头草,这……我们家里怎么会有这东西?”潘岳筠美目一睁,不解地说道。
“你们家里还没有白骨丧门钉呢,刚才不是照样挖出来三颗?”三戒问道。
“这……”三戒一反问,潘岳筠顿时哑口无言。
“不用想了,就是那俩杂毛道士整出来的。”我拍了拍手道。
“为什么?”潘岳筠问道。
“你看看那团坟头草,明显还没有枯萎,估计没弄过来几天,和你弟弟的死,时间应该差不多,这也是这俩杂毛出现的时间。除了他们,还有谁这么希望你家院子出事?”
“周先生说的没错”潘岳筠点了点头,不禁回头瞪了杂毛道士一眼。
说话间,小强已经撅着屁股,从院子死角拖来了四团坟头草。
“好家伙,够狠的,又是坟头草,又是丧门钉的,不出事才怪”三戒砸吧砸吧嘴道。
“只怕不止如此”,我起步向楼房走去。
让潘岳筠开了门,我在无人打扫有些脏兮兮的房间内转悠了一圈后,爬上了三楼楼顶,从屋脊上取下一根柳树树枝。
“这……这又是什么东西?”陆恒忍不住问道。
对于这些常年不住国内的人来说,我所做的这些,很是不可思议,足以勾起他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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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第267章 阳宅阴住,灭门绝户()
“这个倒是简单,就是普通的柳树枝,只不过本来它是长在阴墓也就是坟头上的,现在换了个地方,被人移植到了阳宅的房顶而已”我冷笑道。
“也是坟上的?”陆恒惊道。
“嗯,不但是坟上的,而且也不是后来栽的那种,这是下葬时孝子贤孙手中的白幡,也就是引魂杆插在坟头成活长成的”
“好家伙,这是想要把阳宅改建成阴墓啊,手笔不小啊”三戒吐出最后一根嚼的没有味道的鸡骨头,擦了擦手道。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只如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一种极为歹毒的术法,此术由四个部分组成,现在我们只找到三个,丧门钉、坟头草、引魂树,还差一口棺材”
旺唔,旺唔,旺唔……
四处溜达的小强,跑到了院子正中的位置停了下来,对着我们吼叫着。
“走,过去看看”我招呼了几人一下。
潘家院子楼前的一块空地,是由水泥做的大块六边形砖石铺就,笨重厚实,铺的也严丝合缝,插不进手,我在院子里找了个铁锨,将其撬了起来。
随即,一股惊人的怨煞之气连同着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几人纷纷掩鼻后退。
“什么东西,这么臭?”潘岳筠捂着自己娇俏的鼻子,皱眉问。
砖石下,四周是夯实的泥土,用来承载砖石的重量,中间挖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深坑,坑里放着一个漆黑的陶瓷大坛子,臭味便是从坛子里散发出来的。
“姐夫,你不是说棺材吗?这是什么?”吴真看了一眼,跟着问道。
我眼角抽搐,看了一眼被捆的跟条死狗一样的杂毛道士,沉声道:“这个比棺材厉害多了,这是彘尸坛”
“彘尸坛,什么东东,我怎么没听说过?”三戒讶然道。
“这是一种极为稀少的邪术,而且只是组成的一部分,你不清楚也很正常。不过,彘尸坛没听说过,人彘应该都听说过吧?”
“人彘?”几人齐齐色变。
我点了点头,示意吴真把小囡囡带远一点后,说道:“汉朝的吕太后,曾经把戚夫人四肢剁掉,挖出眼睛,割去鼻子,用铜注入耳朵,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找专人养着,折磨至死。”
“这种刑法,叫做人彘。在后世,有人仿照这刑罚,将人弄成人彘之后,将其装在坛子里养着,直至死去。这坛子就叫彘尸坛”
“试想,这人彘的怨气,乃是何等的浓烈,再加上人彘死之前,吃喝拉撒都在坛子里,整个坛子可谓污秽不堪,所以这彘尸坛是一等一的邪物”
我这番话讲完,几人不禁一个哆嗦,不由得退开几步。连我自己也有些心底发凉,当年的吕老太婆心性是何等的阴毒,方能想出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
“周……周先生,你说这些是那位道长做的,而我弟弟就是死于这些布置?”潘岳筠脸色发白,颤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门前三尺丧门钉,院落四角坟头草,房顶移栽引坟树,地下深埋彘尸坛,这种邪术叫做阳宅阴住、灭门绝户而且,用彘尸坛取代棺材,凶煞更胜一筹,白天艳阳高照也就罢了,最多有些不适,但只要在这里过夜,便必死无疑”
潘岳筠明显有些心有余悸,随即又想起了自己弟弟的死,转身朝那俩道士跑去,抬脚又踢又踹的,浑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我叹息一声,潘岳龙虽然混蛋,但怎么说也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说不伤心那是骗人的,但绝不能让她这么揍死了杂毛道士。
我过去拉住了潘岳筠:“潘小姐,你先冷静一下,去外面歇会,有些事还要弄清楚”
我朝陆恒使了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过来拉着潘岳筠走出了院子。
“周哥,又有什么热闹,叫我们过来”林峰和一个叫唐景明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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