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俾斯麦乘火车越过国界回到普鲁士,从此他再也没有踏上法国的国土。
普法战争打破了相对平稳的欧洲均势关系,改变了欧洲列强的力量对比,从而加剧了列强之间的矛盾,促使列强重新调整相互之间的关系。
普法战争主要结果是原来的欧洲大陆霸主法国和新兴的军事强国普鲁士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削弱,普鲁士没有达到通过这场战争统一德国的目的。这场战争加剧了法国和普鲁士之间的相互敌意,欧洲中心由此出现了一个危险的战争策源地。
普法战争在欧洲乃至世界战争史上影响深远,军事学家们经过研究总结后认为:法国虽然在常备兵素质上优于普鲁士的征召兵,但战争计划不周,军队编制不合理,除禁卫军外,平时无师、军两级编制,临战才编组,动员、集结缓慢;后勤供应落后,作战指挥混乱。而普军战争计划周密,兵员充足;动员、集结迅速;装备优于法军——在普军用身体检验了法军夏赛波式步枪的优越性之后,普军就把部队撤到法军步兵射程之外,用优越的克虏伯钢制线膛炮痛击法军。
普法战争表明,一支军队想靠近敌军已经非常不容易,普军步兵袭击法军阵地,法军轻骑兵袭击普军阵地,都是伤亡惨重。普军战争初期之所以胜利,一方面是它的大炮,另一方面是兵力的上优势,允许他们使用侧翼包围战术。而且普对于军事具有重要的意义。一位英**事学家说:“德国铁路系统优越的运输能力,是它在战争初期赢得胜利的一个有力因素。”在普法战争的各次战役中,正面进攻很难取胜,需要动员优势兵力从两翼包抄敌军。而动员大量兵力进行包抄,就需要迅速调动部队,运输能力必须跟得上。普鲁士不仅能够迅速地把大量部队运往前线,集结到作战地区,而且能够使部队的给养得到及时的补充。比起普鲁士来,法国的铁路运输能力就有很大的差距。战争爆发后,它未能及时地调集足够的兵力。由于充分有效地利用了自己的铁路运输能力,以普鲁士为首的北德联军仅就投入战争的兵员数量来说,始终占有相当的优势。
法国陆军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乏善可陈,夏龙的防御作战能够成功,很大程度上是法军装备的利飞排枪的成功运用,当然这是在总结了无数血的教训之后(某位中国人的贡献在此被残酷的忽略了)。法军一开始也认为排枪将是一种能帮助他们赢得胜利的武器。但后来的战斗表明,这种信心的结果是灾难性的。和法军火炮同处开阔阵地的排枪立即就成了醒目的靶子,被普鲁士炮兵摧毁殆尽。好在固执的法军及时吸取教训,没有继续让自己的排枪和炮兵同时参战,而是将它们作为步兵的支援火力,布置在坚固的防御阵地上,这样普鲁士人的克虏伯大炮就不能够象以前那样的靠不费力地摧毁它们,而它们反而可以给予冲锋的普军步骑兵以巨大的杀伤。凭借利飞排枪,法军在一次又一次的防御作战中成功顶住了普军攻势。法军发现,这类机枪只要配置在有防护的阵地并且在尽可能短的距离内射击,则总能取得良好的战果。巴黎的报纸经常出现这样的画面:冲锋的普军士兵像野草一样被排枪射出的子弹击倒——实际上这并不是臆想出来的景象,它们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战场上的。在夏龙防御战中,普鲁士步兵在法军排枪面前遭到的沉重打击。在排枪的打击下,普鲁士人甚至丢掉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克虏伯野战炮仓皇后撤。
对于法国排枪,作为交战一方的普鲁士,其观点显然是藏在有色眼镜后面的。普法战争中,普军装备的排枪类速射武器极少,为了保持部队在对手新式武器下的士气,普军有意贬低了法国排枪的效果。普鲁士军队把法国对手的排枪唤作“见鬼的机器”。虽然“从战略上藐视敌人”,普军还是没有忘记“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他们把法国排枪视为重要的威胁,普军炮兵总是把法军排枪阵地作为优先目标进行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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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轮船招商局()
和法国陆军的拙劣表现不同,法国海军无疑是普法战争中的名星。孤拔率领法国海军快速支队奇袭基尔港的战斗成为了世界海战史上最著名的经典战例之一。这场战斗可以称得上是普法战争的转折点之一,正是法国海军的努力,使法兰西第二帝国避免了灭亡的命运。在包括基尔港之战的一系列海战中,拥有坚甲巨炮的铁甲舰毫无疑问充当了主角,铁甲舰在海战中显示的巨大威力引起了各国的注意。在普法战争结束后,各个海军强国无一例外的都掀起了建造铁甲舰的高氵朝,世界海军由此进入了铁甲舰时代。
19世纪70年代,自太平天国战争以后开始学习西方建设近代化海防的中国,也在紧追着世界潮流,力争不落后于世界。就在普法战争结束后不久,中国福州船政局又有多艘蒸汽军舰下水了。
早在1870年6月12日,船政大臣沈葆桢上奏朝廷,报告第三号轮船“福星”舰成功下水,同时提及继“万年清”号之后船政的又一艘150马力轮船已经开工建造,并已为其预先命名为“伏波”。
在“万年清”号改造工程完毕之后,林义哲上报朝廷时,再次详细阐明“兵商两用”船型的弊病,朝廷于是正式谕令船政不必再造兵商两用船。这意味着船政真正摆脱了左宗棠留下的错误指导方针的束缚。由于船政所造战舰已有相当规模,据此沈葆桢决定,再造的150马力轮船为专用的运输舰。
根据沈葆桢的要求,船政总工程师达士博和中国技术人员在第一号轮船“万年清”的基础上进行了再设计,创制了新的150马力运输舰的方案。在“万年清”的基础上缩减了运输舰的长度,适当加大了船宽。经过这样设计出来的“伏波”舰,似乎可以认为是“万年清”号的改进型。然而实际上,新的150马力轮船“伏波”不仅仅是做了尺度的调整,其设计的其它很多方面都已经和“万年清”有了本质的区别,属于船政的洋员和中方技术人员在已有的经验基础上创造出的全新舰种。
建成后的“伏波”级依旧是全木质炮舰舰型,排水量1258吨,主甲板以下的舰体部分外观上和“万年清”非常相似,但货舱容量却大大增加,达到了720吨,是一艘专门用于运输载货的运输舰。
“伏波”舰的龙骨在铺上船台时,新生的船政已经拥有了制造大型军舰的经验,船政的技术人员、工匠等对这艘式样类似“万年清”的运输舰应当如何兴工,都是轻车熟路。加之船政大量的车间厂房已经陆续落成,设备条件较初创时改良很多,“伏波”舰的建造速度因而相当快捷,在船政总工程师达士博的主持下,只用了六个月的时间就基本竣工。相比最初的“万年清”号,施工效率有了飞速的提高。
1870年12月22日,船政照例为“伏波”舰举行隆重的下水仪式,不过船政大臣沈葆桢却没有出现,就在“伏波”舰开工后不久,沈葆桢因为父亲去世而再度申请守制,经朝廷“夺情”将守制时间缩短为100天,期间船政的大小事务皆由提调夏献纶代理。沈葆桢此次守制时,船政初创时期发挥重要作用的三位提调中,周开锡已经去世,吴大廷被调往两江,仅剩夏献纶还在船政,于是沈葆桢便选择夏献纶肩负起了代理船政大臣的重任。未能料想的是,沈葆桢在服完百天丧期后,因为多年的操劳加上丧父之痛,身染重病,迟迟无法返归船政,以至于本来将要去台湾出任道台的夏献纶只能留在船政,继续代理船政大臣一职。而“伏波”级运输舰多出自夏献纶任内。
下水之后又经过几个月的舾装和航试,“出洋驾驶甚为灵便”的“伏波”舰于1871年4月1日宣告竣工,从第一号轮船开始历经三年时间,船政的中外技术人员即自行在法国原始图纸上改良设计,创制出了带有自己风格的舰船,“中国员匠能自按图监造”正在一步步变为现实。
福州,马尾港,船政码头。
虽然距立秋还有数日,但福州城近来的天气却已经有了几分秋老虎的味道,自前日那一场透雨后,直到昨天,虽又陆陆续续又降了几次雨,却都是旋阴旋晴,那些许的小雨丝怕是连地皮也未湿尽便已散了,这天也就越发潮闷得让人气也透不过来。偏头夜下了一场透雨,还吹了一阵子西风,清晨起来,响晴的天气,竟透出凉意来。
也多亏了昨夜这场雨,让一路劳顿的盛宣怀和郑观应到了福州后,颇感到一丝爽快,若还是前几日那般憋闷天气,不消别的,单单一个中暑怕就要把他们掀翻了。
他们二人,是奉李鸿章之命,前来船政洽谈为招商局轮船公司购买新造的“伏波”级运输舰的。
“听说船政有今日之气象,那位林鲲宇是出了不少力的。”随着轮船缓缓靠岸,岸边的景物尽收眼底,看着远处林立的厂房和冒着烟的巨大烟囱,郑观应禁不住感叹起来。
“是啊,曾公向李帅一力推荐此人,看样子是有道理的。”盛宣怀点了点头,“他能把这么一大单子生意揽到船政头上,足见其办事之能。”
船靠了岸,郑观应和盛宣怀下了船,目光所及之处,一名青年人正向着他们步履稳重的走来。
“好人才!”待看清来人的面容之后,郑观应不由得立时在心里喝了声彩!眼前的青年长身玉立。清秀地面孔上配了两个黑黑的瞳仁,目光清澈锐利,身上虽有一股子浊世翩翩佳公子的味道,但却颇显亲和谦恭,不似一般文人秀才般的张扬。
“二位大人辛苦!”那青年快步走到了二人的近前,一边招呼一边躬身为礼,随即从容说道:“可是杏荪先生和正翔先生?”
“在下便是盛宣怀,这位是郑观应郑先生。”盛宣怀略略整理了下身上的长衫,随即向前踏出一步,走到来人面前,从容问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林义哲,特来迎接二位先生。”林义哲微笑着说道。
不知为什么,盛宣怀和郑观应一看到面前的这位俊秀青年,心中立时便生出股莫名的亲近感来。
“有劳鲲宇亲自相迎,过意不去。”盛宣怀笑着说道,“早听说鲲宇一表人才,今日得见,果非虚言,呵呵。”
“久闻鲲宇大名,早盼一见,”郑观应说话不似盛宣怀那样的客套,“拜读鲲宇所著之《普法交战实录》和《法兰西师船图表》,获益良多,这一次还有许多问题,想当面向鲲宇讨教,还望不吝赐教才是。”
“岂敢岂敢,正翔先生过誉了。”林义哲脸上现出谦恭的笑容,拱手着说道。
林义哲和盛宣怀郑观应见礼后,便请二人上了马车,前往船政衙署。在车上三人闲聊起来,使林义哲对于这两位在中国近代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有了更为直观的了解。
作为中国近代改良主义思潮的重要领军人物郑观应,身上更多的是学者的气息,而盛宣怀作为中国近代著名的官商企业家,言谈举止一团和气,很多地方,给林义哲一种胡雪岩的感觉,但二人又有所不同,在盛宣怀身上,多了一丝文人的儒雅气息,不见胡雪岩的浮夸市侩。
“二位先生请看,那便是要给招商局的‘伏波’、‘永保’两舰。”林义哲指着远处锚泊着的“伏波”号和“永保”号,笑着说道,“二位先生看比二手洋船如何?”
盛宣怀和郑观应顺着林义哲手指的方向望去,两艘双桅军舰的身影映入眼帘。和二人在天津经常看到的外国商船一样,眼前的这两艘船政自造军舰也有着漂亮的飞剪首,舰体为浅蓝色,在舷墙外壁靠近顶端的位置环绕全舰一周,是暗蓝色的装饰线,主甲板上的飞桥舱室全都是天蓝色,桅杆和烟囱也是蓝色,这是典型的法式涂装,船的桅杆上还飘扬着方形红底金龙旗。尤为让盛宣怀和郑观应感到惊奇的是两舰的舰首也和西方舰船一样装饰了舰首像,但和西方的神话人物怪兽不同的是,中国运输舰的舰首像表现内容是两条漂亮的中国式飞龙(传统的“二龙戏珠”的图案)。
和远处货运码头的外国商船相比,这两艘运输舰显得高大美观,颇有鹤立鸡群之感。
“好!好!比洋船胜过多倍!”盛宣怀和郑观应不约而同的击掌赞叹起来。
1871年1月14日,李鸿章一手创议、推进、旨在开拓中国航运事业,“分洋人之利”,“为中国数千百年国体、商情、财源、兵势开拓地步”的轮船招商局在上海成立。招商局成立之初,面临最大的困难,便是轮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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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中国“心”()
在招商局成立后,便通过江海关等途径,先后从香港、伦敦等地转购了“伊敦”、“代勃来开”、“波利特”、“泼利克有收”四艘商船,作为主要运力。由于这些船只大都规模较小,而且当时只有“伊敦”一艘近在香港,能够在短时期内就抵沪投入航线运营。与怡和等在华外国航运公司相比,轮船招商局的实力可以说极为单薄。为了从速扩充轮船招商局的船队,李鸿章试图购买更大型的轮船,但却一直未能成功,因为外国掮商送来供选购的,无一例外的都是些二手货,“价昂质劣”,正当李鸿章感到无从措置的时候,船政“伏波”级运输舰下水的消息传来,李鸿章大喜过望,立刻决定从船政购入这些新式运输舰。
在轮船招商局成立之前,李鸿章在打报告向朝廷申请的时候,便提出招商局的船只应当从江南制造局、福建船政的船只内领用。只是当时船政和江南制造局都在大造军舰,没有船只可用。与因为剿灭太平军时,淮军擅自越境进入过自己势力范围的浙江为由而终生视李鸿章为大敌的左宗棠不同,沈葆桢并没有因此而对李鸿章掣肘,而是事事以大局为重,加之林义哲成立船政枪炮所制造林氏机枪时,曾得到李鸿章的大力支持,因而双方的合作并无障碍。沈葆桢明白招商局的成立对中国航运事业意味着什么,在了解了招商局的困难之后,沈葆桢决心大力支持招商局同外国航运公司竞争。经过协商之后,代理船政大臣的夏献纶决定将已经造好的“伏波”级运输舰的头两艘“伏波”、“永保”先行交付轮船招商局使用,后续新造的“海镜”、“琛航”、“大雅”、“永清”四艘同级舰建成后也归招商局。所有六艘“伏波”级运输舰招商局只付半价即可。消息传出后,上海的西方媒体无不嫉妒,尤其是英国轮船公司,“我们听说福州当局把两只福建船政建造的最大的轮船半价卖给招商局,这样的馈赠当然大大有助于招商局,使他们可以用比已经减倒最低限度运价的外国对手还要低的运价运营,而且这样还有利润。”
对于船政的这份大礼,李鸿章自然十分感激,和船政的合作关系也由此紧密起来。
在到了船政衙署之后,盛宣怀郑观应二人先是见过代理船政大臣夏献纶和提调吴仲翔,然后在林义哲的陪同下参观了“伏波”、“永保”两艘运输舰,以及船政的蒸汽机制造车间。在得知二号船“永保”使用的竟然是国产的蒸汽轮机后,盛宣怀和郑观应都欣喜不已。
早在“湄云”舰下水后不久,1869年的冬天,船政的工人、技术人员和洋员便开始对后来装上“伏波”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