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位军官前来向林义哲报告:“禀大人。海上的俘虏已然捞救完毕,都在‘超武’号上。叶管带发来信号,说救起了日本水师提督官,问大人要不要审一审。”
“先不必了,回头再说。”林义哲转过头,望了望硝烟弥漫的海面,想起惨死的额绫,心中悲痛难禁,话语中透着哽咽。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他虽然取得了全歼日本舰队的胜利,但战斗现在并没有结束!
林义哲强忍心中的悲伤,定了定神,开始盘算起下一步的行动来。
※※※※※※※※※※※※※※※※※※※※※
《李文忠公集?复沈幼丹节帅》:“昨奉寄谕。并总署来函,知已崇晋头衔,专持节钺,长驾远驭,弥后患而伐敌谋,以公之风力才望,必能胜任愉快。仰慰宸廑。欣颂无量。洋人电报谓,日本兵已有四千人在台湾东南登陆,起造土垒、炮台,欲进兵腹地。谅非虚诳。而子和前辈,既无奏报,总署两接来函,视若淡漠。闻毛、董二尚书竟有‘彼自寻衅。番界势难禁止’之语。生番亦中国百姓,初难禁止。则后将占踞偪处,如俄之黑龙江,东界日之虾夷,骎骎马大肆蚕食。其若之何?日本自九年遣使来津求约,厥复岁辄一至,弟与周旋最久,其人外貌呴呴恭谨,性情狙诈深险,变幻百端,与西洋人迥异。会订条规内第一、第三条均系鄙见创例,原防其侵越属疆、干预政事起见。换约甫一年,乃先自乱其例。春间早有派柳原前光来华为驻京大臣之说,柳原年二十余,无书不读,狡狯异常。或因台湾之举。总署责言徘徊不决,闻其萨峒马岛兵力强横,撤藩怨望,藉词兴兵,另图占越,而朝臣不能制。抑有意嗾其东犯,皆未可知。彼果怀叵测之志,挟成算而来,恐非口舌之力所能禁也。”
“前日意格面称,闽中洋枪队太少,不足以敌彼陆军根驳,兵船不足以敌彼铁甲船。又华人驾驶轮船,素未见仗,亦虑战阵尚无把握。似系实情。与赫德所云,中国兵敌不住日本,总署函称设防,恐不足恃,皆在意计之内。惟彼既兴师登岸,其办法亦不外谕以情理、示以兵威二语。上元日来示,谓人只知御戎之要在水,不知至要仍在陆,最为中肯。粤东、江苏各轮船,似均未经大敌,只可巡查游弋,虚张声势,运载军需,仍赖陆军鎗炮得劲,如事不可已,应求良将劲兵以为助。日本人多用后门枪,华兵尚不知有此物,敝处虽有之,亦尚未及多操,良以为憾。”
“再,台地民气可用,康、干中历经助义杀贼,今岂无人?大纛一呼万应,略除重敛暴征,鼓舞以作其气,彼见不得逞志,或渐思撤退耳。黎召民在台颇有政声,夷情亦熟,能否檄调以为臂助?统希卓裁。附呈日本条约二部,以资辨论。原拨北洋之船,已令回闽,正当有事之际,想须留佐指挥。事定再商令北来。届时悉听尊示。弟无成见。鲲宇已否率舰至台?乞将筹办情形,随时由海舶赐示。”
《李文忠公集?函稿?致总署》“……顷接据出洋委员三品衔候补同知容宏自日本寄与天津洋务委员许钤身函,译呈钧览。所探日本发兵台湾情节,与各处新闻纸探报略同。至所称中国应派大员赴日本理论一节,该外务省既有阻止兵船赴台之说,而李仙得不肯,则至台后未必尽听该国号令。该国果欲将旧藩部兵发至远方安置,免在日本生事,亦未必肯实意调回。即派大员前往理论,彼众我寡,恐其无甚裨益。检阅日本国史,前明尝派员赴日,有时失和,拘留不遣,且恐兵端一开,或有意外之变,此时似不得不稍慎重。然俟此事平息,中国必须派大员往驻日本,庶可防患未萌。”
“……至前据上海英船探报,日本兵往琅峤登岸,已扎立土垒炮台。台湾道禀内亦略声叙,似已无人阻止。且在番境阻止,殊非易事。至所称应与驻京美使议,令李仙得等不得帮助日本。钧处前已提及,闻美使人颇暗弱,未必得劲。容宏请派员向华盛顿理论,津副领事毕德格亦有此议。可否由贵衙门公致美国国会大臣一函,配以洋文,寄交该委员容丞赍赴华盛顿,面为理论。计由津沪附轮船递至纽约,早迟难必,迨往说明已须三、四月以后。无论有无济事,但使驻京各使知我有理,可径达彼国都,或稍敛戢。是否有当,伏候卓裁。”
“又上海委员陈福勋禀称:柳原前光在沪尚有耽搁。闻已托驻京美使代觅房屋,柳原赍有国书,尚欲面递。夫谋我疆土、败我盟约,毁我舟船,杀我将士,而仍腼然驻京请觐,良可浩叹!”
《林文正公集?奏稿》:“……臣率船政水师蒸汽快船5艘。炮船4艘自福州马尾不久,将至澎湖,突遇大雾,为免船只触碰。加之该海域礁石密布,遂停航以待雾散,不意海雾重重,竞日不散。臣恐贻误行程。乃令诸舰强行,欲冒险冲出雾区。然行不多时。运煤船‘惠利’便误触礁石,臣虑战舰触礁,遂不得不重令停航,并抢救运煤船。三日后雾散,再行启航不久,遇侦报船‘飞鸿’,管带黄建勋告以澎湖水师前往琅峤一带阻倭兵上岸,而倭舰竟悍然开炮轰击,澎湖水师皆为旧式师船,不敌倭之铁甲大兵轮,遂至全灭,‘飞鸿’与之周旋搏击多时,以船小炮少,中弹多处,遂鼓轮撤回报信。臣得信后即率舰直驶琅峤,见倭兵已然登陆,海上有倭舰共5艘,内有铁甲大兵轮一艘,为其旗舰,余为蒸汽大炮船一艘,蒸汽小炮船两艘,蒸汽明轮炮船一艘,见我水师前来,即行上前开炮,未见有旗语问答。臣乃率诸舰上前迎敌,彼截冲我船,然速力不足,为我船所绕行,以舷炮反复轰击。……幸赖皇天佑护,将士用命,苦战多时,尽行轰毁倭舰,然此亦不足雪死士之冤仇,泄臣民之公愤……”
《李文忠公集?复林鲲宇抚军》:“顷由信船送来手示,并咨钞疏稿,敬审。筹略深远,成竹在胸,大都言人所不敢言,发人所未及发,钦服莫名。前和帅缄商,以购置铁船、水雷及诸御敌之具,约须千万,请总署会商敝处奏办。鄙意未敢遽行者,朝贵一闻拨款,则缩项结舌,而莫之敢应。即有一应,农部、疆吏空文支吾,于事何济!是以曾文正剿粤贼、鸿章剿捻匪;兴师十万,皆自筹饷。但求朝廷不掣肘为幸。何曾预请巨款耶?今事未可知。相忍为国,更无应者。私计只有借洋债一说,幸卓见之适符。左公借款,向系若何利息?闻英国自借,不过三厘,印度五厘,日本借英商有七、八厘者。中国恐不相上下也。台端若久任台湾,倭贼当早能擒治,琅峤当略有布置,不致临敌时如此事棘。倭兵大队已然登陆,虽歼其水师五舰,不知能收补牢之效否?铁甲、水雷皆水路御敌之具,现已无甚裨益。惟大发陆队,乃可临敌。现已令唐定奎部乘招商局轮船前往,恐仍缓不及事耳。”
“唐部共计十三营,六千五百余人,皆淮部老勇,仆已命其至台后,听候调遣,不知可敷用否?已命周盛传部十九营整备,若倭焰愈炽,当继发以应。”
“闻洋使言,总署毛董二尚书曾与柳原前光约法三章,欲尽戮卑南牡丹社之凶首,以其克期能办,是以虚应之。毛董之言,误国甚矣!廷旨拊循番族,俾为我用,其言竟助日为虐,以至激成铤险,百死难赎其罪。而今兵衅仍开。据容宏东洋探信,谓其外务省曾有阻止兵船赴台之说,而李仙得不肯,先已开行,或者意在骑墙,可藉此为缓兵之计。大旆到台后,定可侦得实情。乞饬幕府随时钞示一、二,以释悬系。万年清、济安、永保三船,先后回闽,沪局操江船昨亦驶归修整,津门现仅镇海一船。台防奏报,由轮舶径递天津,洵为便速,可在此坐候批旨驶回(津京往返约四日)。至此外寄谕及总署要函,有船则径递台。否则,专弁搭洋船至沪,交沪厂及招商局至闽厂转递,或不甚迟。并乞核酌。……”
********************************************
朋友早上打车,遇到很奇葩的司机,83年生人,北京小伙儿,是个白领。一直想买车但摇不到号,然后就到出租车公司,每月交4700元份儿钱,提一辆新车。每天上下班拉三五个活儿,大概挣120元。他说这比租车强多了,既可以贴补家用,还不限行。。。。。。
第三百二十六章 风水知府()
就在桦山资纪出发前,第三批侵台日军1000余人已经乘坐运输舰“有功丸”和“三邦丸”,由炮舰“干行”、“云扬”护航,已经出发了。 /》
现在,由桦山资纪亲自率领的日本海军最为强大的“龙骧”号铁甲舰,加上大型炮舰“筑波”、小型炮舰“阳春”、“富士山”,正在海面上破浪行驶着。
桦山资纪的这支舰队,可以说是现在日本海军的全部主力舰了。
听到福岛敬典的话,桦山资纪沉声道:“我们不是要去追他们。”
桦山资纪望着海面,深吸了一口海风,脑海中浮现出了林义哲的身影。
想到曾在台湾和中**舰上受到的侮辱,桦山资纪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这一次他没有得到兵部省的命令便以海军司令的名义带舰队出发,就是为了洗雪自己的耻辱!
“噢?”福岛敬典大吃一惊,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这位陆军出身的海军司令,问道,“我们难道不是去台湾?”
桦山资纪努力压抑住心中的耻辱感,望着海面,点了点头。
“当然不是!”
“那……我们要去哪里?”福岛敬典惊问道。
“我们的目标,是清国的运兵船队!”桦山资纪用力挥了挥拳头,大声的说道,“我们要把他们通通送进海底!”
“清国的运兵船队?”福岛敬典更加的吃惊了。
“福岛君,你可能还不知道,可恶的清国政府已经派遣海陆军队,开始向在台湾的帝**队发动进攻了!”桦山资纪转头看着福岛敬典,面色郑重的说道,“帝**队正面临着非常大的危险!而我们就是去帮助他们抵抗清**队的进攻的!”
桦山资纪的这番话倒不全算是吓唬福岛敬典的。因为他已经从外务省那里得知日本海军一举歼灭了中国澎湖水师的事(清廷已同日本外务省严辞交涉)。他判断战争肯定将要升级,是以干脆便带了日本海军在国内的全部主力舰主动出击。
在桦山资纪看来,既然战争已经爆发,抓住战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桦山资纪认为,和中国的战争一旦全面爆发,中国政府肯定会增派陆军到台湾和日军对抗,那么身为陆军出身的帝国海军的最高长官,负有运送和保护陆军之责(这就是现在的桦山资纪对日本海军的作用的理解)。寻找并消灭中国运兵船队便是理所当然的。
战机稍纵即逝,能够抓住战机,克敌制胜,才不愧为名将之风!
福岛敬典明白了桦山资纪的作战意图,眼中满是崇拜之色(一个愚蠢的人总能找到比自己更愚蠢的人来崇拜自己)。看到福岛敬典被自己说服了。桦山资纪的心中感到很是得意,同时也激动于自己的雄心勃勃的天才战略计划。
正象桦山资纪预料的那样,中国已经开始向台湾大举增兵,从日本政府的角度看,他的截击战略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不会知道,等待他的。将不是胜利的荣耀、政府的褒奖和凯旋门,而是他完全想不到的结局。
就在桦山资纪率领日本海军剩下的一半主力舰破浪前行时,他想要截击的中国陆军,已经在台湾琅峤海岸登陆了。
※※※※※※※※※※※※※※※※※※※※※
《李文忠公集?书信?致林鲲宇抚军》:
“前函已封。窃念台端孤军赴台,陆路无所倚仗,虽得歼其水师,断其归路。而徒恃数只轮船,岂能上陆逐贼?循绎大疏。闽中陆勇寥寥,台地仅两营,尤嫌单薄。日意格前亦面称,须多调洋枪队。海内习洋枪者,佥以敝部淮军最早而多,近年分防各省,固形散漫,而规制犹存。各营所用洋枪,悉从尊论,大购后膛枪,尽数给发,现已操演精熟,临敌可以一用。多管连珠机关枪亦配多门,操作亦能精熟,只是体量似炮,移动不便,攻敌不甚便利,而防守则洵为利器。台事如可片言却敌,自勿庸议。否则,拟为筹调若干。”
“查现驻徐州之记名提督唐定奎,朴干能战,所部有铭军武毅马步十六营,均系枪队,从刘省三历剿粤、捻,号称劲旅。雨亭同年虽倚为保障,似可移缓就急,酌调唐提督统带步队十三营,由徐移至瓜洲,派招商局轮船径驶该口,分批乘‘伏波’、‘大雅’、‘永保’三船航海前去。其马队三营,仍令留防北路,其月饷现由扬州粮台分局按关筹发,鸿章当饬该局照章解济。惟敝军每年仅发九关;若调往台湾,祈随时酌筹赏恤,一切军情,谅蒙体念周至,将士必能踊跃用命也。如必需用,一面奏咨,一面檄调,乞相机为之。有此六、七千人,当可驱除倭寇,复得台土……”
“海战情形,中枢已然知悉,两宫闻奏甚慰,恭邸与日使交涉,又多筹码,……盼陆路早奏大功,若延宕时日,恐多国窥伺,又生变故……”
※※※※※※※※※※※※※※※※※※※※※
琅峤海湾后侧山地,日军营地。
还里本是一个属于和牡丹社番民住地接近的汉人小村庄,原来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只是努力继承他们的父辈乃至祖辈的传统生活方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儿育女,死死生生,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日军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头几天日军和番民的战斗一直不断,汉民们虽然胆战心惊,却无处可去,村长已经带人前往县城求援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此后这里便被一小群日本人占据了,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强征村民为他们干活,提供食物和淡水,还有女人。
这些日本人不厌其烦地察看地形,标出河汊高地的位置。强征当地人的小船到海边测量水深,后来从番地又开来一队日军,他们在渔村后面的高地上修了一些工事,禁止汉人在这里无缘无故地走动。他们还在荒地上盖起了草房,不久,很多病人和受伤的日本人都给送到了这里,一些象是医生一样的日本人在这里给他们治病疗伤,给他们服用一些奇怪的药物,他们还把好多人的手脚胳膊腿给切下来。这些切下的断臂残肢堆积在一起。足有一人多高,令当地人惊恐不已。
总之,这个亘古荒凉的小村子,突然前所未有地热闹起来。
天色刚刚放亮,躺在自己的单间里休息的西宽二郎大尉就被哨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哨兵是两个年轻的出身农家子弟的士兵。他们的脸色已然发青,嘴唇紧张得直打哆嗦,结结巴巴地向长官报告:“……敌人来、来了,海、海上有情、况……”
“你们不要害怕,来来,进屋里说清楚,海上发生了什么情况?”看到他们惊恐懦弱的样子。西宽二郎没有生气,而是和颜悦色的问道。
两名士兵哆哆嗦嗦的讲了起来,西宽二郎过了好一阵子才把情况弄清楚。原来这两个在观察哨值夜的士兵不小心睡着了,下半夜突然被一阵响动惊醒。他们侧耳倾听,除了风声雨声海涛拍岸,海面上还隐约传来机器船的突突声和中国人叽里呱啦的吼叫声。由于天黑雨大,弄不清究竟海上来了多少敌人。他们就慌慌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