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哪用受那些苦楚。”
楚娇柔深吸了一口气,眉宇紧蹙在了一起,看起来好像都提顾倾颜那些时日委屈了起来。
每一个神色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让凤景澜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一点的突兀,而自那次讨完香囊之后,他凤景澜的确是冷落了楚娇柔好长一段时日,如今楚娇柔不怪他,相反还担心起了顾倾颜的状况,倒让凤景澜有些欣慰。
原本前些日子被楚娇柔烦得头疼,如今来到楚娇柔宫阁中竟觉得有些舒服,甚至就连对于在楚娇柔身边逗留,也不觉得心烦。
“太子殿下一直在臣妾这里,那倾颜妹妹哪儿岂不是一人了?”楚娇柔急忙从凤景澜怀中坐起身来,一双眼看起来多为担心:“臣妾是戴罪之身,当初倾颜妹妹禁足的时候,太子殿下也很少去倾颜妹妹哪儿,既是要惩罚臣妾若不然…若不然太子殿下还是去陪倾颜妹妹吧。”
“本宫在你宫阁这还没坐够,你便将本宫往外赶?”凤景澜问道。
那冷冰冰的模样,就算凤景澜未曾动怒,听起来都与生气一个模样,楚娇柔匆匆低下头,就好像一直受惊的兔子,缩在了凤景澜的怀中。
“太子殿下是不是生臣妾的气了,臣妾不该胡说八道的。”楚娇柔小声的说道,一双眼已经不敢再去看凤景澜的神色。
凤景澜一怔,不由将楚娇柔抱紧了几分,此时见楚娇柔的模样就忍不住去宠溺:“本宫没有动怒,不过楚侧妃突然这样懂事,本宫有些适应不来罢了。”
楚娇柔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手扒拉着凤景澜的领口,而后抬头去看凤景澜俊逸的眉目:“太子殿下这样一说臣妾便不怕了,只要太子殿下心有一点在臣妾这,无论太子殿下在那个姐妹哪儿过夜,臣妾便都不在乎了,只要太子殿下在臣妾身边便好。”
楚娇柔这番话柔软能触动任何一个男子的心,凤景澜低头去看楚娇柔的神情难免有些我见犹怜之感。
这样的性格脾性,不免让凤景澜与楚娇柔于这宫阁中多待了一会。
反而另一边的杨聘兰却已经被楚娇柔突然改变了看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原先那鹤蚌相争的伎俩,全被楚娇柔这突然柔情似水的模样打破,杨聘兰微眯着双眼,坐在宫阁内的石桌边,一张脸拉的老长。
秋亭为杨聘兰满上杯中的茶水,杨聘兰轻抿了一口便将杯中的茶水泼到了秋亭的手背上。
“你是想烫死我吗?!她们不给人安心,你也要和我作对是不是?!”杨聘兰严声道,将手中的瓷杯往地上一摔:“你给我在这茬子上跪好,今日不把这膝盖给我跪出血来,就一直给我跪着不许吃饭。”
秋亭看了看地上的瓷片渣子,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将双膝落了下去,没多时那膝盖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有几片瓷片已经镶入了肉里,疼得秋亭一张脸都不免发白。
“这样就对了,别一个二个来和我做对,我是什么人!她们凭什么和我做对。”
杨聘兰说着看了一眼秋亭,抬手道:“起身我看看这膝盖出血了没,出了便放过你。”
秋亭忍痛缓缓的站起身来,杨聘兰掀起裙摆看了看,见秋亭膝盖上镶上了两三片碎瓷片,才有了些许笑意,手轻拍桌面,目光欣赏着秋亭膝盖上那两点腥红。
“便这样镶在膝盖上,我看着喜欢。”杨聘兰浅笑道。
“是,主子。”秋亭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都不敢看自己膝盖上的伤口,静静的站在杨聘兰的身边。
杨聘兰深吸了口气,指尖一碰秋亭的膝盖,看着秋亭苍白着一张脸快要叫出来,才低声道:“不许发声,一声闷哼我都不要听见。”杨聘兰严肃的说道。
秋亭紧抿着双唇强忍着痛楚,杨聘兰才笑眯眯的将秋亭膝盖上的瓷片取下,一双眼看着秋亭的那布满细汗的脸,那忍着疼痛的模样,才看的杨聘兰心里有些痛快。
“告诉我,这样舒不舒服?”杨聘兰笑眯眯的问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事半功倍
秋亭强挤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杨聘兰才将另一个膝盖上的瓷片取下,双眼望着秋亭此时的神色,不免笑了出来,手拍着石桌面。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可人儿,现在我真是什么气都消了。”杨聘兰站起身来,动了动身子骨道:“来,进屋服侍我休息,我日后定会让你好好的留在我身边,那么好的一个人儿,倒是讨我喜欢的很。”
“是,主子。”秋亭柔声答应道。
而后秋亭紧紧的跟在杨聘兰身后离开,突然心里好想能留在顾倾颜的身边,或者就算是因为那件事死了也罢,比现在留在这活受罪好多了。
秋亭忍着痛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帮杨聘兰褪下衣物。
“秋亭,你出去帮我盯着雅兰居的动向,我也想想该怎么挑起她二人的纷争,不能就这样了事。”杨聘兰微眯着双眼吩咐道。
楚娇柔转变得太过突然,让杨聘兰始料未及,心中也生起了楚娇柔已然不是当初那个楚娇柔的想法。
“你说,楚侧妃她到底想怎么样?”杨聘兰目光又看向身边的秋亭,突然问道。
秋亭愣了一下,惶恐地道:“奴……奴婢猜测不出来。”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了秋亭的脸上。
秋亭恐惧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去看她,这杨聘兰看起来就像一个喜怒无常的怪物,
“你知道些什么,除了供我撒气,你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饭桶,你应该要感谢我能留你一条命,不然那个枯井里也该有你的一具尸骨才对。”杨聘兰冷冷的说道,目光慢慢从秋亭身上移开。
“主子教训的是。”说完,秋亭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嘴巴:“奴婢愚笨,该打!”
“行了行了,要打出去打,待会我睡醒,若是你这脸不红不肿,那便寻思着一种死法成了,免得我看着你也是莫名的来气。”说着,杨聘兰理了理发髻舒服的躺下。
秋亭看着杨聘兰点点头退去,她红着眼站在宫阁外自己掌自己的嘴巴,看起来好不凄凉,遇见杨聘兰这么一个主子,完全就是一场灾难。
秋亭的惨状,顾倾颜第二日晌午后才有幸得见,秋亭一张漂亮的小脸蛋被打的又红又肿,顾倾颜想抬手去摸秋亭的脸,秋亭撕得一声急忙躲开。
“绿萍……”
秋亭见顾倾颜又要让绿萍去拿天山雪莲膏,急忙拉住了顾倾颜手摇头道:“顾良娣不必的,这脸上的伤好的太快会让我家主子生疑的,我来只是为了告诉顾良娣,昨日我同我家主子去楚侧妃府中,发现楚侧妃心性大变,好像对你的事全然不在乎,甚至竟想通了不少。”
听到秋亭又来通风报信,顾倾颜又看了看秋亭此时的可人模样,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绿萍看了看秋亭,也不忍将目光在秋亭的脸上停留过久。
“我家主子让我来盯着顾良娣你,说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同她说一声。”秋亭不以为然地道。
顾倾颜浅笑:“若是没带消息回去,恐怕你的日子又要难过了,今日你便回去和杨侧妃说,我因为太子殿下在楚侧妃哪儿过夜的事,在雅兰居动了脾气,我与杨侧妃稍微拉近些距离,更有把握助你离开杨侧妃身边。”
秋亭目光怔怔的看着顾倾颜,从未想到有人会为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手微微颤抖的紧攥着罗裙,这些日子的相处,秋亭也明了顾倾颜便是那不好争斗的人,虽然同样也不是任人捏揉捏扁的软柿子……
有着自己的脾性,平日里都是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模样,但此时竟然为了她想要与杨聘兰拉近距离,秋亭有些想顺应着顾倾颜话如此,最终却还是浅笑着摇了摇头。
“顾良娣没必要因为我的事受累,奴婢不过是一条贱命,那天死了就死了,将顾良娣也拉下水,恐就不好了。”秋亭低声道,脸上的神色也微微有了些变化。
“是我自己要去接近杨侧妃,你只需照我说得去做便好。”顾倾颜微笑着道。
秋亭盯了顾倾颜半响,瞧着那坚毅的目光只有点了点头,而后怯怯弱弱的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顾倾颜的眼神,想了想只是轻声一句良娣我便离开了,便急急忙忙往杨聘兰的宫阁赶。
站在一旁的绿萍根本想不通顾倾颜为何要如此做,平日里顾倾颜常说喜欢那安逸舒闲的生活,如今却为了一个不相关的奴婢一次次往浑水里插足,哪还有当初那信誓旦旦说过的情景生活。
“主子,你为何要那样做,杨侧妃本就是个善于挑是非的主儿,现在你还去她身边巴望着,好不容易得了太子殿下那一丝半点的恩宠,一不小心不是全都要付之东流了吗?”绿萍不乐意的抱怨道。
顾倾颜站起身来,看着绿萍微微一笑:“绿萍你现在还不懂,不过将来总会明白的,我如今走的每一步路,便都是为了未来渴求的日子,只不过现在我不能同你说明原因,有一天你或许会知道的。”
绿萍长吁了一口气,自认自己看不懂主子的心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只得看着顾倾颜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明明想陪着顾倾颜共同面对各式各样的艰难险阻,想成为顾倾颜身边的一股助力,却恰恰好相反,绿萍只得看着顾倾颜越走越远,不懂得顾倾颜在思量着些什么,也不懂顾倾颜之后打算如何。
但是日后便是顾倾颜一条路走到黑,她也会同顾倾颜共赴生死吧!绿萍在心中暗暗想道。
……
之后秋亭回到了杨聘兰的宫阁,蹑手蹑脚的推开寝室的门,只见杨聘兰还卧于床上,秋亭不曾言语站在一旁等着杨聘兰醒来。
这一分一秒过去,她便顶着那受了伤的膝盖,于杨聘兰床边不倚他物的候着,直到床榻上的人懒洋洋的睁开美眸,而后看见秋亭站在自己的床边不由吓了一跳。
“你这样杵在这,是想吓死我?你好另寻个主子吗?”杨聘兰骂骂咧咧地说道。
秋亭心惊胆战地埋下头,不敢去看杨聘兰的双眸:“秋亭今日在雅兰居外看了看,只见顾良娣在宫阁里正发怒呢……平日里顾良娣也极少发作脾气,想来恐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事情。”
杨聘兰双眸一亮,看着秋亭原本忧愁的脸上露出些许的喜色:“我就说那顾倾颜怎可能对所有事情波澜不惊,原来心里还是在乎太子殿下那点恩赐,上次还在我面前装作荣辱不惊的模样,真是可笑。”
“主子说的是,顾良娣到底是普通人,怎可能荣辱不惊,奴婢觉得现在主子若是和顾良娣走近,恐怕能再造鹤蚌相争之势。”秋亭小心翼翼地说道,强掩着脸上的情绪,不让杨聘兰看出异样。
“好你个秋亭,不愧是我身边的聪明丫头。”说着,杨聘兰轻轻一捏秋亭的面颊,看着秋亭倒吸了口凉气,才改口又道:“这脸上的伤疼得厉害吧,待会我到御药房讨些药膏来给你上上,保准你这张小脸恢复的可快了。”
这一会变一个模样的杨聘兰,秋亭早就渐渐地适应了,此时站在一旁乖巧的点了点头,经过了一日的阴霾,顾倾颜因为凤景澜去楚娇柔哪儿吃味的事情,不由成为了杨聘兰继续挑拨离间的一种契机,杨聘兰站起身来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只感觉这一觉睡的舒服,这睡醒之后,什么烦扰都随着秋亭带来的好消息烟消云散,却不知道自己已然慢慢步入了顾倾颜所设下的陷阱。
以杨聘兰的自傲,定不会相信有一日自己的贴身婢女会将自己出卖,也从来不觉得这喜怒无常的模样有什么问题,总觉得这些婢女该赏就赏,该罚就罚,到底是些卑贱出生的人,受了她的好处,还不得像一只狗一样蹲在跟前摇尾巴。何况她还拿了秋亭宫外的家人作威胁,还不怕她乖乖就范。
也就因为这样杨聘兰低估了人性,从来不将这些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婢女放在眼中,更将他们的性命看作比草还来的轻贱,自然也就觉得她留了秋亭一条性命,秋亭便要为她为妈为婢一辈子。
在尚书府中,杨聘兰过的便是这样的日子,所以来到宫中,除了挑拨离间,在这些事上的自傲却一点没改。
“主子是现在去顾良娣哪儿,还是在缓缓。”秋亭趁机说道。
杨聘兰轻笑道:“先缓缓吧,明日想个方法与之偶遇,我瞧着顾良娣喜欢在太子府那石桌前赏花饮茶,这于我而言也是一种合适的契机,若是我主动去找顾良娣,反倒是让别人有闲话可说。”
“是,主子。”秋亭恭声道。
“顾良娣与楚侧妃,我都得拉稳了才能从中挑拨,若是楚侧妃禁足令解去后,顾良娣能因为掌掴一事同楚侧妃不痛快,那就真正的合了我心中的意。”
而此时凤景澜已然和轻尘先生坐到了一处,轻尘先生手中端着茶碗,书房的书墨香扑鼻而来,竟然使得整个房内充满了令人舒适的气味。
凤景澜手指轻叩着桌面:“这凤景煌再过三日便要娶杨家嫡女过门了吧?”
“是时候将消息放出去,四皇子总不能现在毁了杨家这亲事,仿若只能将杨家嫡女硬娶回府。”轻尘先生说道。
“不是时候,既然准备好好逗弄我那四弟一番,总要等他娶妻进门举案齐眉才行。”凤景澜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凤景煌打算娶杨家嫡女来打击他,那么凤景澜也要让他好好尝尝胜利的果实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凤景澜不急,他反倒是对于凤景煌如何堕入悬崖的步骤感兴趣的多。
轻尘先生看出凤景澜这样推迟举动,大抵是因为古伶心的事想要让凤景煌好好吃上些苦头,这样的心性难免让轻尘先生有些担心,担心凤景澜因为对古伶心的那份旧情太过意气用事,反而误了对付四皇子府,乃至是整个杨家的最好时机。
“太子殿下可以等,等楚侧妃禁足令后,太子府难免会出现变故,在下还是觉得此事太子殿下快些解决为妙。”轻尘先生劝解道。
“本宫知晓,不过现如今的楚侧妃不会打乱之后的步骤。”凤景澜确信的说道。
“还请太子殿下三思,若是很多事做了决定便再无回头的余地,太子殿下根本没有必要推迟时间,这四皇子府的婚事已定,杨家女儿就算杨家有了动荡,四皇子也不得不娶。”轻尘先生还是有点担心迟则生变,只得是接着出言建议。
凤景澜摇了摇头,轻抿了一口杯中清茶,道:“现如今本宫不止要杨家给凤景煌带来打击,也要让凤景煌身上那股丞相的助力慢慢消弱,你知道的,本宫这个四弟身边最厉害的也不过就是文臣势力,这文臣势力一旦不复存在,那么他身边就再也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基石。”
他很清楚丞相古天道对古伶心小产一事已经与四皇子凤景煌有了隔阂,这从朝中偶尔会帮他说话便可以看得出来,要知道自从古伶心嫁给凤景煌之后,古天道便一直以四皇子那边的利益为重,从来就没有站在他凤景澜的立场上过。
而显然凤景煌也觉察到了这一点,才会迫不及待地与杨家结亲。
凤景澜想着再等等看,便是想等古天道与凤景煌之间的隔阂种子慢慢发酵,到时候再对付凤景煌等人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所以你要等到杨家嫡女怀上四皇子的孩子?”轻尘先生问道,凤景澜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看的轻尘先生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太子殿下信在下一句,现在不适合等到那个时机,杨家再不除去,想来时日一久,我们不得不推一个替罪羊给楚家,那时候所有的布局全都白费了,在下也想过如此,但时间紧迫,我们不可能等到这一步。”轻尘先生严声道。
凤景澜静默了,心中也因为轻尘一番话,打消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