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手,那么一些话他自也可少费些唇舌。
凤景澜摆了摆手,心中已经对凤景煌恨之入骨,古伶心再如何不过就是个暗不经事之人,凤景煌何必和那样一个女子过不去……
“若是有机会,本宫能否保住古伶心安稳?”凤景澜问道。
轻尘先生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可以保下四皇子妃,不过太子殿下此生不能再与四皇子妃有何瓜葛,强占弟媳,日后会成为那些大臣嘴中的闲话。”
凤景澜懂,自从古伶心答应下嫁给凤景煌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不过只剩下困局,且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
日后的路,不过只是各走一半,再无牵连罢了。
之后二人在书房内牵扯了些许的闲话家常,在没有谈及关于古伶心和四皇子府的问题,反倒是又叹道了顾倾颜的头上。
“太子殿下是怎样从顾良娣口中得知这些的?”轻尘先生问道。
凤景澜神色一顿,道:“本宫答应若是顾良娣办成三件事。本宫便许她自由。这第一件事便是这四皇子府到底发生了什么,本宫有些庆幸这顾倾颜聪慧,才未让太子府沾染上四皇子府中泼来的脏水。”
“太子殿下。顾良娣为了太子府差点丧命,这日后还望太子殿下对顾良娣稍好一些,她毕竟是个弱女子,落得那番模样……”轻尘先生话音还未落便难再说下去。脑海中又回想起顾倾颜那一身伤痕只觉得触目惊心。
凤景澜点了点头,也知道在四皇子府中顾倾颜吃了苦楚。心中也不考量顾倾颜是不是为了顾家如此,全当是为了太子府才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境地……
“本宫晓得,日后会经常于库房掉些调养的吃食于顾良娣,也算是对她此番不顾性命保全太子府的赏赐。”
凤景澜一想到那日对顾倾颜所下狠手。就有些悔不当初,若是顾倾颜早说她在四皇子府中的经历,会不会还发生那一夜的事情呢?
转念一想。对顾倾颜成见如此之深的他,当时的局面真能相信顾倾颜所说的那番话吗?
想到这里凤景澜只觉得额头微微作痛。至直轻尘先生再次开口,那样的疼痛感才悉数散尽。
“那在下就放心了。”
凤景澜不动声色地道:“轻尘先生,为何本宫的妾侍你会如此在心,难不成你真的喜欢顾良娣?”
“臣不敢,只是欣赏其的行事作风罢了,轻尘只不过是一介谋士,又怎可能惦记太子身边的佳人。”轻尘先生出离温柔的一笑。
凤景澜也没有多想,对着轻尘点了点头。
“今日太子殿下记得去楚侧妃宫阁中看看,她毕竟是女子现已失去了腹中的胎儿,日后再孕子也不是容易之事,若是再被太子殿下冷落,这心性恐怕忍不住会变吧!”
“嗯,处理完手上的事,本宫便会探望楚侧妃,轻尘先生不必挂心。”
轻尘先生沉吟了片刻,道:“太子殿下,去看楚侧妃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想办法让楚家的人知道是杨聘兰还有她身后户部杨尚书害了楚娇柔腹中的孩子……”
“本宫明白,杨尚书本来就岌岌可危,若是楚家再向他发难,恐怕这关就过不去了。”凤景澜想了想,又充满期待地道:“先生可有何良策?”
“这太子殿下可得好好感谢顾良娣一番才行!”轻尘先生高深莫测地道。
凤景澜也是聪颖过人之人,一点即透,自是明白了要他利用古伶心假孕一事,抓住把柄让凤景煌等人在户部尚书的人选上支持他的人,要是能将户部尚书这个至关重要的职位拿下,对凤景澜来说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撑点。
不禁赞道:“多谢先生提点!”
入夜。
楚娇柔听杨聘兰分析一番后,只觉得心里窝火,悔恨,总觉得她掏了一颗心赠与顾倾颜,顾倾颜不收也就罢了,如今还将她害成了这般境地。
原先那些楚天明一脉嫡女的性子,此事都拿了出来,楚娇柔以为自己待人太真太好,才会莫名有了今日这般局面,她才明白这深宫中她无需待谁真心,这些人一个个不过都是为了害她而已,越想楚娇柔越是气不过,便在凤景澜夜晚来宫阁探望之时发作了。
楚娇柔心机不深,又极易被人摆布,此番坐在深宫中握着那香囊不情不愿,待凤景澜走进来,楚娇柔便坐在烛光下,也不说话,那模样让凤景澜自觉有些奇怪。
“娇柔,怎一人坐在烛光旁,身子不好,便要多加休息,你这样又是怎么一回事。”凤景澜责怪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舍。
楚娇柔听到凤景澜的声音微微侧过头,看着那张如玉的脸庞,轻笑道:“臣妾还以为太子殿下早就忘了臣妾,这孩子没了,臣妾在太子殿下心中也就不重要了。”
这话有些责怪的意味,楚娇柔一双眼看着凤景澜,又低垂着眼眸,低下头拿起桌上的剪刀挑烛。
“太子殿下的心,从不在臣妾身上,臣妾都这般模样了,太子殿下还能与臣妾的好姐妹巫山*……”楚娇柔脸上的笑容越发苦涩:“臣妾真不知道在太子殿下心中臣妾到底算个什么了……没有了腹中胎儿就对太子不重要了吗?”
楚娇柔现在没有了孩子,凤景澜心中有愧,面对此时无理取闹的女子,他还有什么好说,责怪还是怒喝,怎样的语气说出口来不过是将楚娇柔伤得更深。
凤景澜深吸了口气从身后将楚娇柔搂住,鼻翼间充斥着她沁人心脾的发香,凤景澜不觉得身心舒服,反而觉得内心的压抑感越发的强烈:本来作为未来的君王,不该有这些的心态,但正如顾倾颜所说楚娇柔再怎么样不过只是女子。
女子内心尤为脆弱细腻,若是凤景澜还与楚娇柔冷言冷语,只会将这样的情绪激起罢了。
“娇柔,你先冷静一些,本宫从未说过不在意你,可你此时的模样有意思吗?”凤景澜轻声道。
“有意思,有意思极了,太子殿下这太子府中那么多人,日后去了后宫还有更多的女子围绕,可娇柔就太子殿下一个人,娇柔不求专宠这样的虚话,可太子殿下这时候冷落娇柔真的好吗?”楚娇柔说着,两行清泪而下,道尽了这些时日的委屈。
凤景澜觉得手背湿了,透过烛光那张侧脸也湿了,凤景澜抬手为楚娇柔拭去脸上的泪,不知为何楚娇柔落泪的那一刻,凤景澜的心动容了。
兴许是顾倾颜那日所说话的起了作用,不然他又将如何默然的看待这一切,毕竟原先在宫中,被皇上拿去孩子的妃嫔并不在少数,有时皇上宠爱一个人不过为了地位。
凤景澜也看不清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心里到底停留过哪一个女子,又或者是停留过,但败给了稳定朝纲的势力。
“哭什么,本宫还在你身旁,你这泪留下来,只为了责怪本宫吗?”
“臣妾哪敢责怪太子殿下,这孩子没有了,难道臣妾能怪罪太子殿下吗?”楚娇柔深吸了口气,阖上双眸:“娇柔手中有一个香囊,香囊内带有麝香,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但臣妾有一人怀疑,不知道太子殿下如此心疼臣妾,能否为臣妾做一次主。”
“你且说说,你所怀疑之人是谁。”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失言
凤景澜知晓,楚娇柔绝对没有猜到杨聘兰的头上。
此时的楚娇柔还与杨聘兰走得极其亲近,若是真知道了是杨聘兰所为,以楚娇柔的性格脾性,绝对不会继续与杨聘兰相好,而是会借助楚家的势力打击杨家。
因为楚娇柔的脸上事到如今都没有掩饰,无论做任何事都是如此,日后就算蛇蝎也不过是个恃宠而骄,而为所欲为得到女子罢了。
“顾良娣!顾良娣本是医女,这香囊中的麝香分量只会让臣妾滑胎,可真正让臣妾日后难孕的是香囊里的其他药物,太子府中唯一识得药理的只要顾良娣,臣妾想不出除了顾良娣谁还会加害于我。”
楚娇柔说着,转身对向身后的凤景澜,眼神不禁严肃了不少,原本的好姐妹,如今却成为了楚娇柔恨之入骨的第一个人,事实变换如此之快倒叫人措手不及。
“自侧妃怀孕不久,顾良娣便去了四皇子府,之后就算回宫也不曾与任何人走近,一直被禁足于宫阁之内,面壁思过,侧妃为何怀疑顾良娣,顾良娣并没有那个时间下如此狠手。”凤景澜冷静的说道。
“太子殿下果然还是帮着顾良娣说话,而我于太子殿下心中便什么都不是了,是吗?”楚娇柔咬牙切齿的说道,此时已经恨得顾倾颜牙痒。
她楚娇柔这一声最爱,最想托付的男人,如今再为一个害她如此的人说话,楚娇柔自觉一张脸被无形的手打得生疼,怨恨的双眸静静的看着凤景澜。
“娇柔,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本宫!”
“那太子殿下想让臣妾如何?臣妾没了一个孩子,一个亲身骨肉。做坏事的人为什么不需要偿还,难道臣妾腹中的胎儿就注定该死?!”楚娇柔严声道。
凤景澜一时竟是无言以对,既然大家选择了此时的身世,就便要承受这身世所带来的荣辱。
楚娇柔为将军之女,只要楚家一日不倒,楚娇柔荣华富贵可以享之不尽,但与之相反。对凤景澜来说却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楚家全心全意帮他,自然能让他如虎添翼,但若是楚家在关键时刻捅他一刀。那他绝对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凤景澜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冒那种风险,他输不起,没有保住楚娇柔腹中的孩子,虽然对她心有愧疚。可是听她声音越来越高,神情越来越激动。不禁一声厉斥道:“楚娇柔!”
楚娇柔身子微微一怔,止住眼泪的眸子又含泪水看着凤景澜,道:“太子殿下是为了护住那个贱女人,所以才如此对臣妾的是吗?太子殿下。臣妾可是你的侧妃,她不过区区一个良娣,臣妾身后有整个楚家。她有什么?!”
“楚娇柔,你的意思是要以楚家威胁本宫是吗?”凤景澜冷冷的问道。
楚娇柔顿时呆住了。才反应过来一时气急,竟然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原本要在凤景澜面前借着堕胎一事嚣张的,没想到这笨拙的嘴,却搬出了楚家。
楚娇柔急忙在凤景澜跟前跪下,刚才那股子嚣张劲,一时间烟消云散。
凤景澜居高临傲的站在楚娇柔的面前,而后俯下身挑起楚娇柔的下颚,一双眸子竟是凉意。
“娇柔,本宫是太子,你说话做事最好有些分寸,本宫如今不止是你的夫君,还将会是未来的君主,你现在就拿整个楚家来威胁本宫,日后还想如何?”凤景澜的口气异常冷冽。
“太子殿下,臣妾话有失言,还请太子殿下谅解。”楚娇柔一双眼无力的看着凤景澜道。
“失言?如今滑胎就说出这样的话于本宫,现在说失言,楚侧妃!是不是本宫太过宠爱你,让你忘了本宫的太子身份。”
听凤景澜这样一说,楚娇柔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被凤景澜捏住了软肋的感觉难受的要命,明明是她跟凤景澜兴师问罪,现在反倒成为了她楚娇柔的罪过了!
“太子殿下,臣妾失言,若是太子殿下有什么责罚,臣妾绝无怨言。”
凤景澜没有说话,将跪在地上的楚娇柔慢慢的扶起身来,看着那张花容失色的脸蛋,和声道:“本宫可以不和你计较,可要是别人听到了会怎么想?日后这样的话本宫不想再宫闱中听见,这些话你也别在别人耳中说起,日后楚家因为你的失言局面慌张,那时候又怎么办。”
“太子殿下?”楚娇柔看着凤景澜一怔,起身扑入了凤景澜的怀中,眼泪便这么从眼中留了下来。
“又哭什么,本就刚滑胎身体不好,现在再流泪,日后这身体肯定又得更难受。”凤景澜温柔地责怪道。
楚娇柔原先的心境有了一番动容,看着凤景澜也觉得其实他的心在她的身上,与此同时也就更怨恨顾倾颜。
因为凤景澜为了顾倾颜说话,明明这孩子与顾倾颜脱不了瓜葛,但是凤景澜就是护着顾倾颜,从不会顾虑些什么,这样楚娇柔只会越来越恨。
“太子殿下,是更喜欢娇柔,还是更喜欢顾良娣?”楚娇柔在凤景澜怀中不免问道。
“你怎么又问些这些,本宫真不喜欢娇柔张口闭口说这些话……”凤景澜低声道。
听到凤景澜话音一冷,楚娇柔怯怯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再提及她与顾倾颜。
而这一夜,凤景澜睡在楚娇柔的身边,楚娇柔沉默的睡在凤景澜身边,看着凤景澜那张俊雅威严的面孔,脸上的笑容有些妻子的温柔。
楚娇柔多希望眼前的男子,只属于她一个人,楚娇柔深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摸凤景澜的面颊,又生怕弄醒他。
“怎么了吗?”凤景澜微阖着双眸,低声问道。
“娇柔觉得太子殿下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楚娇柔道,脸上带着笑容:“娇柔想与太子在一起一辈子。”
“楚侧妃睡吧……”
凤景澜听着这傻丫头口中的话,已不知是何心态。心虽是微微的动容,可那颗铁石心肠也终究是那颗铁石心肠,并未有什么改变……
夜幕下,楚娇柔缩在凤景澜的怀中进入了梦乡,梦中她还是梦见了那个她恨之入骨的顾倾颜,就这样横在她和太子中间,手中还拿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婴孩。对着楚娇柔冷笑。
楚娇柔吓得一声冷汗。睁开双眸的同时,塌边的另一人早已离开,曾经凤景澜躺过的位置余温散尽。只留下无穷无尽的冰冷……
楚娇柔叹了口气,微垂着双眸,手紧攥着盖在身上的锦被。
这宫中女子便是如此,心中再有一人又如何。噩梦醒来却没有安慰,余温散去那再有温情。
“主子。奴婢伺候您起身。”
楚娇柔斜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婢女,言:“紫苏呢?”
“回主子,紫苏前些天被主子杖毙了。”身下的奴婢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楚娇柔心中一堵终是叹了口气,这些天思绪一直停留在那逝去的腹中胎儿身上。就连杖毙了紫苏也不曾记得。
楚娇柔心道:这一切都怪那顾倾颜!
事实上,楚家知道楚娇柔滑胎的消息后,一直在买通让人能入太子府照顾楚娇柔。
楚家楚天明楚老爷子也曾想过将楚娇柔的娘亲送进去。那料不是那么容易。当今圣上到底是对楚家心有防备,面上虽然两边相处都算不上尴尬。实际上面对这样的事情,圣上那边也难以通融。
楚娇柔的孩子掉了,谁都怕楚家闹出什么事端。
思来想去,楚家最终只有硬塞了个楚家多年的婢女进宫照顾着,到底是自家的孩子,楚老爷子怎舍得楚娇柔再出点什么好歹,这宫中招引的大多都是外人,又哪有楚家自己的婢女照顾的妥帖。
以至于楚娇柔见到自小随行她一起得的婢女,抱着人就哭了起来,这太子府和宫中一样的,都是吃人的地方,这样的婢女进来了,日后也是太子府的人,就算楚娇柔有一日在宫中香消玉损,婢女的一辈子也需一同搭进去。
“青岚……”楚娇柔眼泪而下,看起来那模样仿若受了多大的委屈。
青岚轻抚着楚娇柔得到后背,柔声道:“主子,青岚来了,日后有些什么委屈青岚和主子一起担着,主子这才滑胎的身子,切不可太过悲伤。”
楚娇柔直起身子,擦了擦眼泪,看见这从小与自己相处的婢女,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与之同时楚娇柔的母亲父亲也一同进了太子府,虽然只是看看楚娇柔的身子骨如何,在这太子府中也逗留不了多久,但对于此时孤苦无依的楚娇柔已经足够了。
而皇上这样做的原因,自是不想凤景澜和楚家走得太近,尽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