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
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倾颜不由加快了步伐,却还是被端木清枫紧紧握住了手腕,顾倾颜的步伐一顿,看着端木清枫时,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看起来也丝毫没有排斥。
“原来是小侍卫你啊……”顾倾颜说着,小心地看了看四周。
端木清枫微眯着双眼,低声道:“你刚才难道不是在刻意躲开我吗?倾颜……”
“没有的事,刚才我没听见叫我的人是你,若是知道是你,我恐怕就不会走的那么急了,还希望你莫要介意才好。”顾倾颜掩饰道。
“是吗?那为什么这些日子都不肯与我相见?这你总能给我一个解释吧?”端木清枫怀抱着双臂,看着顾倾颜严声道。
顾倾颜眼看无法将端木清枫瞒过去,只得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在刻意避开你。”
“那你刚才还说不是?”端木清枫稍微松了一口气,看着顾倾颜的眼神有些责怪之意。
除此而外更是一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模样,让顾倾颜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道:也正是端木清枫这样才让顾倾颜不太敢与之接近,若端木清枫不是一副爱慕的模样,兴许顾倾颜也不会太在意端木清枫口中那动不动就带她离开的言辞。
顾倾颜当下也不隐瞒什么,道:“我怕你因为要带我离开做傻事,而且我是太子殿下的通房,若是被别人看见,说你我二人的闲话,指不定你我二人都没有了活路。”
“若是陪着我死的人是倾颜,我也不在乎什么生死。”
听着端木清枫口中这句看似玩笑的话,顾倾颜身上更加难受了起来,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凭借怎样的魅力居然让一个小侍卫,为了她生死不计。
想到这里,顾倾颜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腕从端木清枫的手心中挣脱了出来,往后退了两步道。
“小侍卫,我们二人可以做朋友,但是也仅止于朋友,其他事情你就莫要在心中胡思乱想,也不要思量带我离开太子府的事情,到时候东窗事发,只怕你我二人的结局都好不到哪去。”顾倾颜有些无奈地看着端木清枫,把事态往最严重的局面引去。
“是我让倾颜被愁闷所扰,日后定不再说出那样的话来。”端木清枫面对顾倾颜自也是妥协了。
或许端木清枫也不知为何,也不知顾倾颜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吸引力,竟是将他牢牢的拴住,一时之间竟然对顾倾颜起了那么疯狂的念头。
端木清枫原本还想再一次握住顾倾颜的手,可是手到一半又急忙缩了回来,反倒是看着顾倾颜尴尬的笑道。
“我不再提那些事情,你是否日后能够再跟我见面?倾颜,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对你起什么奇怪的念头,我只想在这宫中多一个可以走近的朋友,你看怎样?”端木清枫说道。
“自是可以的。”说罢,顾倾颜看了一眼此时此刻的天色微微一笑,又道:“还有些事未曾做完,我便先行告退了,小侍卫,你记得好好做好份内的事,莫要因为什么它事分心。”
顾倾颜说完转身离开,端木清枫看着顾倾颜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不免带着淡淡的笑容,心道:倾颜可不是它事。
之后的时日顾倾颜没有再刻意避开端木清枫,端木清枫每晚也会带些好吃的来让顾倾颜品尝品尝,一来二去,两人之间也是更加的熟捻起来。
而端木清枫也时常会给顾倾颜带来一些消息,也是自那天之后,楚娇柔不知着了什么魔障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再去找顾倾颜的麻烦,也正是因为如此,凤景澜也未曾再与顾倾颜见过,久而久之顾倾颜越来越适应大通间内的生活,还真正把自己当作了太子府一个小小的婢女。
不知道哪一天才有什么出头之日,只希望在凤景澜的应诺下,她自己有一天可以活着离开皇宫这个大囚牢。
是夜,零星几点星亮点缀着沉闷阴暗的夜空。
顾倾颜又一次和端木清枫坐在了屋檐下,端木清枫带了一些太子府内精致的糕点给顾倾颜品尝,顾倾颜吃着糕点,脸上带着笑容,看的端木清枫的心都快要因为顾倾颜软化了下来。
他想用指间顺过顾倾颜的耳畔的发丝,但手终究是顿在了半空中又缓缓的收回,杵着头看向顾倾颜浅笑。
“这些糕点的味道,倾颜觉得如何?”端木清枫问道,眼神紧紧的盯着顾倾颜的双眼,等待着答案。
顾倾颜又小咬了一口糕点,看着端木清枫甜腻的一笑:“这香味甜味恰到好处,是我平日里喜欢得类型,还能再吃到这些东西,倒真要谢谢小侍卫你了。”
“你为何一直要叫我小侍卫,难道叫我清枫不好吗?”端木清枫说道,而后眼见顾倾颜脸上的笑容一顿,端木清枫又急忙改口道:“不这样叫也罢,你说过你我二人之间还需要一些距离那些话我如今都还记得。”
“小侍卫,我不是故意想要排斥你的,不过你知道我是这太子府中的通房,不是这太子府中的奴婢,若是和侍卫私相授受,你我二人都活不了。”顾倾颜放下手中的糕点,神情严肃地说道。
端木清枫看着顾倾颜无奈地点头,道:“我们不谈这些,一谈这些倾颜你就严肃的很,你知不知道西域的王子来我朝觐见一事?”
“西域的王子过来了?这倒是没有听闻,你知晓的,我那大通间内,听到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听不到什么消息。”顾倾颜微垂着眼眸说道。
不过西域王子如何,对于顾倾颜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或者应该说与顾倾颜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顾倾颜只不过是从端木清枫的口中听听这外面的事宜。
“还有,户部尚书一职好像有人担任了下来,叫什么张贤之的,不知道倾颜可否熟悉?”
顾倾颜稍稍一顿,思虑了一番,点了点说道:“以前科举考试的榜眼还是探花来着,听说是个奇才,只是当时有一题的言论太偏向自己心中想法,才没有坐上状元郎的位置,好在皇上惜才,倒也给了其一个不错的官职,我未曾想到如此一个随心的人,竟能登上户部尚书一职。”
“谁又能想得到呢……”端木清枫迎合道。
“对了,那西域王子来了多久了?”
“没多长时日,不过也就是这没多长时日才染上了怪病,这宫中的御医拿西域王子的病都无从下手,大家都在传闻,若是这西域王子的身体,出了什么好歹,恐怕我朝也脱不开干系。”
顾倾颜看着端木清枫认同的点了点头,之前她早有所闻,大宣国与西域关系极其紧张。
西域此番为了表达善意,特派出西域大王最为宠爱的王子出使大宣国媾和,若是这时候西域王子在大宣国境内突发恶疾暴毙,那么朝廷也不能撇开关系,这根本不是一个替罪羊能够掩盖过去的事情,后果难以预料……
想到这里,顾倾颜不由发出一声轻叹,没想到不止这后宫,就连朝中现如今就是一副波谲云诡,尔虞我诈的气氛,顾倾颜合上双眼,又咬了一口甜腻的糕点。
“不过总有解决的办法,这当今圣上肯定也知道此事的利害关系,若是西域王子在大宣国出事,想必又是一场战乱,可怜的还只能是那些身处边疆的老百姓们。”顾倾颜说道这里,不由为天下苍生难受,就好像如今的日自己,什么都不曾做过,却无法避开干连。
“时日不早了,倾颜快些回去吧!明日想必你还要起来干活。”端木清枫柔声道。
顾倾颜看着端木清枫点了点头,起身吃下最后一块糕点急忙离开。
顾倾颜觉得自己的运气应该还算是不错,不然怎么会在失了身份之后,还有其他人多加照料自己,只可惜顾倾颜比起这样的运气,更想要自由。
这宫中没有平静,顾倾颜明白只要楚娇柔还在太子府一天,那么她顾倾颜的头上的剑就悬在脑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就连这小命也是有一日没一日的过着。
在顾倾颜的眼中,只要现如今的楚娇柔越发没有动作,那么顾倾颜的心中自也会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就因为不知道楚娇柔的心中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所以才更让顾倾颜过的寝食难安。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倾颜的步伐一顿,突然发觉或许这次西域王子病重就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
可是这次顾倾颜绝对不会帮凤景澜再白白处理干净,那良娣的位置顾倾颜早已不稀罕,她现如今要想方设法,让这件事成为凤景澜口中的第三件事,那么顾倾颜才有可能早一日离开这如同牢笼一般的太子府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忧心忡忡
顾倾颜虽然知道西域王子如今在大宣国得了怪病,可不能再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前世顾倾心故意在她面前卖弄宫里的事情,她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后来西域王子是被一个神秘药师给治好了,可惜的是药方顾倾心只说了个大概,顾倾颜也是一时见猎心喜才依稀记了下来。
顾倾颜当然想抓住救治西域王子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一来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再者她也不知道那个神秘药师是不是已经进宫去救人了。
事实上,西域王子的病情又岂止是顾倾颜一个人上心,甚至可以说牵动着整个大宣国的心弦。
四皇子凤景煌自然也不例外,这对大宣国来说是一个严重的危机,同时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一次他能借助他人之力来帮自己夺得太子之位的机会。
如果他能够顺利的治好西域王子,不但可以解除了两国之间的紧张关系,还可以趁机在百姓和朝廷中建立起一种力挽狂澜的威望,更可以借着此事向着急上火的皇帝狮子大开口。
凤景煌坐在鱼池上的庭院中,拿着手中的鱼食兴致勃勃地向池中抛洒。
看着那些鱼儿你争我夺的凶狠样子,像极了宫闱之中兄弟相争的场面,凤景煌浅笑着杵着下颚,看着池中的鱼儿张合这双唇,为了争那几小粒鱼食,不惜用鱼尾重伤其他鱼儿的模样笑意就越发的明显。
而这池中的鱼凤景煌极少喂食,饿极了,它们便会将病弱的鱼儿杀死,让其成为它们接下来的吃食。
凤景煌喜欢看这胜者为王,弱者为寇的场面,喜欢看着鱼儿残缺的尸体在池中飘荡,喜欢看和那样的争斗,就好像现如今的自己与凤景澜,何尝不是这池中的鱼儿。
当今圣上从不喂食,看着两人互相争斗蚕食,看着谁最后为那最后的吃食而抗争残杀着,只是比起这些池中鱼儿明面上的争斗,凤景煌与凤景澜更多的是暗地里的尔虞我诈。
“你倒是好兴致,又在这里喂鱼?”古伶心缓缓走近道,此时手扶着后腰,看模样这次反倒是真真正正有了凤景煌的身孕。
凤景煌微微一笑,急忙服侍古伶心坐下,耳朵贴近古伶心的小腹,低声道:“为何这腹中不能听见什么动静,该不会是这孩子没了吧!”凤景煌抬起头看着古伶心满脸疑问。
古伶心秀眉一蹙,手指轻点凤景煌的额心,没好气的说道:“这一个多月的孩子能有什么声响,从前倒是不见得你那么喜欢孩子的,上次怀胎,你倒是对我的肚子没有那么殷切。”
“因为曾经失去过我和伶心的孩子。”凤景煌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
“听闻西域王子得了怪病,如今是命悬一线,皇上贴出了皇榜,这能治好西域王子怪病的人,赏赐可不算是小数。”古伶心低声道,双眼中不免有了些别样的光彩。
自从上次滑胎之后,古伶心把所有的责任都怪罪到了顾倾颜的身上,可滑胎的事情不了了之,顾倾颜还在凤景澜身边得了宠爱,让古伶心曾经对凤景澜的眷恋,不免在这一夕之间消褪,现如今更想让宠着她,在乎她的凤景煌在这场争夺里取得胜利。
古伶心就是要让凤景澜知晓,对不起她古伶心,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嗯,若是我们的人有幸做了千户侯,在宫中就又多一股势力,我也能在父皇和各位大臣面前长长脸,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凤景煌漫不经心地道。
“可是那西域王子的病根,这宫中的那么多御医都没有一个人查探出来,你确定你的人就能把西域王子的病治好。”
凤景煌看着古伶心摇了摇头,道:“虽是如此,可多找一些人过来总会有希望,我现在怕只怕,太子府会让顾倾颜为西域王子诊治,那女子古怪的很,说不定她还认识很多这方面的人,就会让太子府在这一朝占了先机。”
古伶心一听到顾倾颜的名字,心中就恨得难受,手轻抚着小腹,长吁了一口气,低垂着眸子,也不知道此时在思量着些什么。
……
凤景澜去宫中觐见,刚进御书房就看见当今圣上来回踱步的模样,看起来因为西域王子病重的事情,原本还悠闲策划着如何才能够长生不老的皇帝,现如今也把心思放在了西域王子病重的事上,并且都为西域王子的事情急白了不少头发。
“太子,你来是不是要告诉朕,你已经有了医治西域王子的方法?”皇帝急忙问道。
凤景澜看着圣上摇头:“虽然儿臣暂时没有医治西域王子的方法,也还在找名人异士为西域王子的事情想办法,父皇无需太过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呢?大宣国怎么都不能西域开战,西域兵强马壮,朕又怎能让大宣国的子民们去送死。”
说着,皇帝紧蹙着眉头:“若不然再送和亲公主郡主过去,先将这件事强压下来,大宣国立国数百年,无论如何都不能毁在朕的手里……”
看着皇帝现如今的模样,凤景澜心中就暗自生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的父皇会贪生怕死成这番模样,为了在这个皇位上长久以往的坐下去,甚至不惜向西域低头臣服。
可凤景澜又有什么办法去左右皇帝的决定,皇帝是当今的九五之尊,而他凤景澜不过是个不被看重的太子,连这个太子之位,凤景澜都不知道还能坐上多久,又何谈对皇帝提出别样的看法。
就算明知道圣上窝囊,凤景澜也只有陪着如今的圣上一起窝囊。
“马上安排人再送些绫罗绸缎过去,朕就不相信,有了这些东西,西域还会因为一个区区的西域王子和朕的大宣国过不去。”
凤景澜倒吸了一口凉气:“父皇可曾想到,堂堂大宣国对区区一个的西域做出俯首称臣的模样,是何等可笑之事。”
许久,这句话还是在皇帝的一身窝囊气下,凤景澜忍无可忍的脱口而出。
皇帝神情一顿,看着凤景澜,紧蹙着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指责朕吗?”
凤景澜强忍着心中的羞耻往当今圣上跟前一跪,道:“儿臣不敢!此番言辞多有冒犯,还请父皇千万不要将儿臣的话放在心上才是。”
“朕倒是不想同你计较太多,不过你居然不明白朕的苦心。”
凤景澜合上双眼,默念着圣上那所谓的苦心到底为何物,是让大宣国的公主郡主纡尊降贵嫁到西域那种穷乡僻壤,还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的相送?
凤景澜不明白何为好好的一个大宣国竟然在当今圣上的带领下走到如今这么一个窝囊的局面,想来可对的起皇祖父,那些已经入土的老祖先。
“儿臣明白。”凤景澜口不对心的说道。
心中已经暗自思量后,若是有朝一日他凤景澜为帝,定不会让如今大宣国的局面再如此窝囊下去!
“明白就好,当真明白就好,朕为了大宣国整日a日理万机,若是连你们这些做皇子的都不能知晓朕的心意,那么朕这一生所做的一切都不值了。”
皇帝说着,长吁了一口气,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