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所有的问题面前,细节决定成败,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中饭是照例的牛羊肉和麦饼,只是可惜这个季节没有新鲜的蔬菜。说实话,在这个年代,很少有像老罗的队伍这样安排饮食的,即使系富裕的拜占庭也就是东罗马人也只是一天两顿主食而已,因为食物总是来之不易的,仅凭这个因素这个队伍的凝聚力就是一等一的。
没法子,实在是因为老罗有了一个空间存储之后,什么东西都可以不用担心运输的问题,每到一个地方,他总要收购大量的粮食,再加上沿途黑吃黑积攒的东西,所以目前他的空间里仅仅粮食和肉类就有至少数百吨,什么牛羊肉,鹿肉,狼肉,骆驼肉,甚至还有狮子肉,犀牛肉,谷物粮食类更是从来不缺,从非洲的木薯到蒙巴萨的稻米(崔范两家种的),从开罗开始一直到士麦那不断收购的麦粉,还有各种干果干菜,这些东西从来都不缺少。
所以时下原本干瘦的战士们,都在变得越来越壮硕,连刚进入营地的孤儿们的脸色都开始变得红润。人生四大事,吃穿住行,在这个年代吃就是头等大事,所以每到吃东西的时候,总是营地里最快乐和热闹的时候。
老罗看着远处边吃东西边和伙伴搅闹的孩子们,有了一丝心底的安慰,这也许就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基本价值吧?
李姌来到老罗身边,坐在羊皮的垫子上,“三兄有心事,在想什么?”
“四娘,你吃过了?”老罗吞下口中的面饼,随口问道。
“当然,在你这里吃的比家里都好,你看看我是不是变胖了?”说完李姌还刻意扭了扭腰身。
“”老罗禁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个该死的小妖精,唐人或者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么开放吗?不是说古人很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嘛,“好了,好了,别扭了,再扭把腰扭断了。”
“呵呵,三兄你脸红什么?”李姌这个火女郎最近除了老罗的营地,就是待在她老师安娜莉亚那里,也不知道学了什么,变得妩媚好多。
“脸红了吗?”老罗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道,他可不是毛头小子,会被这个小女人咋呼到?他转过头调整了一下篝火上的烤肉,“四娘是和你老师安娜莉亚女士新学了什么好东西吧?”
“哪里有?”这下子轮到李姌脸红了,本来吃过东西的她脸色就很红润,这下子变得像个红苹果一样娇艳欲滴,“三兄净胡说,不理你了,我去找孩子们玩去了。”
“哈哈”老罗张狂的笑了两声,连忙挥手叫住她,“别走,四娘,我恰好有正事儿和你说呢。”
害羞得想跑的李姌收住身子,回头有些怀疑的看着老罗,“真的有正事儿?”
“当然,坐下我和你说。”老罗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了,说吧。”李姌有些不安地坐下,她的脑子里有些乱,难道是老罗想去自己家里提亲?
“四娘,我想问下,为什么我们到了这么久了,我还没见到营地的长老们?你二叔还有隆平叔他们难道没和上面报告吗?难道不准备迁徙了?”老罗的表情很认真。
李姌很少见到老罗这样问话,上次这样的表情还是在君士坦丁堡的那个夜晚,她有些担心地说道:“三兄,你不耐烦了吗?家里的事情阿爷基本不让我搀和的,自从回来以后,我就没有见到二叔,据阿爷说他最近很忙。”
“嗯,也许是我着急了吧,”老罗的表情有些无奈,这个时代的人效率实在够低的,让他这个习惯了高效率的人很不习惯,“四娘你知道的,在雅典时候,我就说过,准备今年底回到东方的。还记得上次我和你推算日程安排吗?”
“记得,”李姌点了点头,“你说过我们需要至少三个月制作防御工具,还要整合人手,准备路上的物资”
“没错,时间很紧张,我说过至少八月底要翻越葱岭,否则到了冬天我们就要停留在草原上,太不安全了。”老罗顺着李姌的话接着说道。
“是啊,不过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二叔是怎么安排的。”李姌有些无奈,她的家族有很多古老的规矩,这是她改不了的。
“那就这样吧,你叫人传话给湛叔,就说如果再没有消息,我会在半个月后出发。”老罗仔细想了想说道。
李姌的脸色顿时白了,她的声音有些颤,“三兄你要走了?不管我们了?”
“怎么会?”老罗抚了抚李姌变得着急有些苍白的小脸,“别着急,你二叔那里再没有消息,我就把你阿爷和你一起拐走,我们一起去东方。”
“啊!”李姌低声叫了一声,“三兄坏死了,你又吓我。”
“呵呵,记住了,下午你回去一下,想法子把我的话转告出去,这样太耽误时间了。”老罗叮嘱着李姌,他不想再这样枯等下去,这样的慢节奏什么事情都耽搁了,作为进攻性十足的军人,掌握主动才是最重要的,等着别人做主可不符合他的脾气。
“我这就回去找人,不成我就直接去见老祖爷。”李姌也是个急性子,她站起来撂下一句话风风火火就跑了。
尽管了解了一些李家事情,但是老罗对整个唐人营的内部还缺乏认识,他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也不知道叫李姌传话回去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无论怎样,总比这样枯等要好。
至于李姌,他不是不解风情的鲁男子,但是也做不到甜言蜜语的哄女人,就像他承诺的那样,如果真的唐人营有什么不好的变动,他肯定会拐着李姌的阿爷和她一起回东方,在这块纷乱的土地上没什么好值得停留的。
老罗一边吃东西,一边想事情,还没等他吃完午餐,营地的门口好像出了什么事情,远远的就听见有人用波斯语和罗马语在不断的争吵着什么。
不一会儿,奥尔基有些急切地跑了过来,“主人,门口来了好些亚美尼亚人,应该是赫尔顿提到过的那些家伙。”
“那就让他们进来好了,有什么吵闹的?”老罗没怎么在意,这种小事儿平时都有西德克诺德和斯坦两个人处理。
“不是,主人您说过,不熟悉的外人进营地最多三个人,可是对方要带着手下一起进来,西德克诺德不允许,他们就想闯进来。”奥尔基解释道。
“好胆,叫孩子们到后面去,战士们挂甲戒备!”老罗蹭的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骨头往火堆里一扔,他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想闯他的营地。
第五十一节 问题与细节()
随着对空间使用的次数增多,以及各种不同方法的实验,老罗现在掌握了一种新技巧,快速着装的机巧,算上整理调节钩袢,他披上他那身犀牛皮制作的铠甲只用了十五秒。
他一边整理自己的铠甲,一边用精神力远远的查探门口方向的状况,虽然距离有超过四百米,不过恰好在他的精神力感应范围内。
门口外面可以探查到的一共有九十二人,其中有五个是自己人,斯坦、西德克诺德、赫尔顿、那噶还有一个冈萨斯手下的战士塞缪尔在场,至于冈萨斯则带着十几个战士守在入口内侧,几个擅长用弓的战士已经备箭提弓,余下的人也在张盾持刀。
老罗环视一下营地内,发现还不错,除了几个年幼的孩子有些害怕的躲进了帐篷外,其余的孩子除了眼睛里有些畏惧,却并没有退缩,奥尔基把他的指令传了出去,战士们没有一丝慌乱,井井有条的在披甲执行命令。
快到入口,听见一个有些公鸭嗓的声音在用罗马语叫嚣,“一个小破营地哪有那么多规矩?在外高加索,就没有我萨姆茨不能去的地方,你主人的规矩也不成!让开!”
“谁敢乱闯?”大喝的声音是高大的斯坦,他现在罗马语说的还不是很熟练。
“弓手持弓!”下命令的是西德克诺德,营地纪律的主责就是他的任务,偶尔的防御他也可以下命令。
老罗快步走出来营地入口,第一眼就看到被斯坦和西德克诺德挡着的家伙,大概不到三十岁,身高估计也就一米八,典型的高加索人面孔,不过没有留这个年代特有的大胡子,一身华贵的罗马式皮裘,带着个圆锥形的皮裘帽子,腰间有一把弯刀,衣服上很多地方装饰着大粒的宝石,看来叫嚣的就是这么个东西了。他身体的侧后方站着一个亚美尼亚商人打扮的矮胖子,点头哈腰的,还有四五个明显是护卫的家伙,和他们的主人一样鼻孔朝天的表情。
冈萨斯守在入口内做得很好,老罗就没再多言,倒是斯坦几个人听到脚步声,面向老罗纷纷侧身,“主人。”
“戒备!”老罗随口下令把手一摆,扫了一眼稍远处排队的敌对护卫,然后直接迎上了这个狂妄的家伙,“你是谁?随意乱闯?”
“你就是这个营地的主人?”老罗的全身黑色铠甲让这个纨绔的家伙有些戒备,他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妥,这家伙又仰着鼻孔接着说道:“我是萨姆茨?格利奥特?巴格拉特,你说我有没有权力进你的营地?”
“巴格拉特?”老罗听到这个词汇有些耳熟,沉思了一下才想起这一片的历史上应该有个叫做什么什么巴格拉特三世的国王,但是他不确定记得是什么时期了,不过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地方没有经过允许谁也不可以闯入。他施施然的说道:“那又怎么样?”
“我是巴格拉特王室成员,你竟然敢说那又怎么样?你在侮辱王室吗?”这个萨姆茨的表情很夸张,老罗感觉他就像一个蹦个不停的小丑。
“注意,那是你的王室,不是我的,明白吗?这是我的地方,无关的人,滚开!”老罗有些不耐烦了,他的话故意的一板一眼,说的时候还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萨姆茨被老罗眼睛里的凶悍吓了一跳,或许是从未有人这样对待过他,所以他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而是有些愣神,等到反应过来时候才有些羞恼的说道:“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我要没收你的所有驼队和马匹!来人!”
等这个萨姆茨话音落下,他身后的护卫开始向前涌动,他身边的近身侍卫则开始想向老罗靠近。
老罗哪里受得了这种恐吓,他右手一探抓住对方的弯刀,直接拽断了挂链,再一动甩掉刀鞘,向上一挑用刀背顺着对方脖子转了一圈,把这个纨绔的家伙箍住不敢再动分毫,左腿一弹,把靠近的侍卫蹬出了七八米远,嘴里喝道:“弓手执箭,谁动谁死!”
随着他的动作,斯坦直接抓住对方剩余两个护卫的脑袋,对撞一磕,顿时原本还鼻孔朝天的家伙变成了鼻孔蹿血,另外的西德克诺德还有赫尔顿则抽刀护住了老罗左右。
冈萨斯指挥的弓手开始端弓开弦,直接瞄准了刚刚还在向前涌动的萨姆茨护卫,跟在老罗身后的七八个刀盾手则快步上前,持着鸢形大盾掩在了老罗身前。
噌噌几声箭响,外围几个萨姆茨的持箭护卫倒在了地上,他们的脖子处或者胸口处都有一或两只箭插在上面,没有人再敢妄动一步,除了还没有死透的家伙在地上缓慢挣扎。
所有动作和配合没超过五秒钟,也就说老罗命令下达的第一时间所有人同步进行,这是军队执行任务一般的效率,不说平常的没见识过,萨姆茨和他的手下直接傻了眼。
“所有人退后,如果还想要你们主人的命!”老罗冲着萨姆茨的护卫大声喝道,接着稍微错开了一下压着萨姆茨咽喉的弯刀,改由刀的侧面压住对方的脖子,这样他可以更快的挟制住手里的这个家伙,“说话,萨姆茨日,什么气味!”
后半句的问题是因为老罗突然闻到了一股尿臊味,敢情这个狂妄自大的萨姆茨?格利奥特?巴格拉特直接吓尿了,一个比之前更加嘶哑的声音从这个家伙的喉咙里传了出来,“都退退后”
短短的几秒钟,从九天之上到被人踩到了烂泥里,这个差距何等之大,萨姆茨体会到了,而且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老罗拿着刀子在他脖子上转圈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脑袋要保不住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
“塞缪尔,过来抓着这个家伙。”盯着对方的护卫纷纷退后,老罗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才不会让这么一个东西牵制住自己,叫来身边的战士接替自己。
从始至终被忽略的那个亚美尼亚人打扮的家伙这会儿猛地双膝跪在地上,嘴里大叫着,“大人,饶命啊。”
塞缪尔接过老罗手里的人质萨姆茨,老罗才有时间仔细查看周围的情况,扫视了一眼远处,有些路过的商人还有唐人营的人在围观,周围除了自己的战士就是对面这个萨姆茨的手下,至于脚下跪着的这个亚美尼亚人显然应该是赫尔顿曾经提到过的马米肯了。
老罗没有理会趴在地上的磕头虫,自然有人在盯着这个挑拨是非的家伙,他给冈萨斯做了几个手势,然后冲着对持的格鲁吉亚人护卫喝道:“给你们三十个数,把兵器都放下,否则死!”
他的话是用罗马语说的,对面的格鲁吉亚战士却不是都能听得懂,几秒钟后开始骚乱了起来,老罗才不担心他们的反抗,因为仅有的几个弓手早被自己人射死了,余下的人即使有再高的武力,面对十几把弓箭也没有还手的余地。不是他老罗得理不饶人,而是对方既然有为虎作伥的勇气,就应该有被杀虎人一锅炖掉的心理准备,也不是他有什么除暴安良的心愿,只是对方既然犯到自己手里,就没有放过的道理,他可不是后世的政府高官只懂得抗议。至于护卫里面是否有好人或者是否善良,都不关他老罗的事情,又不是他的人,他也不是什么慈悲圣母。
十几秒过后,萨姆茨的护卫全乱了,又放下兵器跪地的,有勇猛向前冲杀的,更多的是企图逃跑的。结果再过两分钟钟后,前者最幸运没人理,中者全部被弓箭射死,后者则被冈萨斯派出的战士从后面包抄或擒住或杀死。
不是萨姆茨的人不够忠心或者战力太差,而是老罗手下的反应在第一时间惊住了他们,而是老罗的战士都是从杀戮场胜出并精心挑选出来的,即使这个时代军队里的精锐战士也不见得比得上他们的杀人效率。
没有统帅的乌合之众根本就是一团散沙,根本没有敢战之心,自然比不过久经杀戮的嗜血战士。
于是八十六个萨姆茨的人,加上他自己,除了五十二个被擒,剩余的全部被杀。本来远远的打望的路人这会儿全不见了踪影,只有影影绰绰的十几个身影在更遥远的地方张望。
老罗懒得理会那些人,这会儿他才有耐心询问事情的根由和对方的来路。
趴在地上的亚美尼亚人确实是叫马米肯,这是个贪心不足的家伙,赫尔顿他们卖的骆驼比较便宜,他又看到了队伍里高大的大力士马,所以他挑动了纨绔贪婪的陶-克拉尔哲季公国的亲王之子萨姆茨来找麻烦,不管萨姆茨再如何贪婪,总会留些汤水给他。
至于萨姆茨,不能不说这是个再白痴不过的倒霉鬼,陶-克拉尔哲季公国的现任国王被称作巴格拉特三世,算是他的堂兄,派这个家伙到这里是来招揽唐人营的,可是这个家伙嚣张跋扈到现在还没有完成任务,直接因为贪婪撞到了老罗这块大铁板。
“冈萨斯,叫人看着他们找个地方挖坑,先把尸体都埋起来,然后挖个兽栏,把他们都关起来。”老罗朝跪在地上的五十二人努努嘴,给战士们下了命令。至于兽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