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不赶紧放了跪地求我,我都不叫安提亚诺。”老罗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安提亚诺还是个混不吝。
“得,知道了你的名字了,安提亚诺,你是我们惹不起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老罗嘴角玩味的笑着,转头对着刚忙完的冈萨斯说道:“冈萨斯,找两个兄弟辛苦点,把这个大人物挂到旗杆顶上去,让咱们都欣赏下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营地边上的旗杆大概有八米高,不过不是后世带着滑轮的那种,是需要放到再用底座上的卡子卡住的那种,冈萨斯带着几个战士兴高采烈地忙碌起来,始终跟着老罗转的李姌终于有反应了过来“三兄,你可真是坏死了。”
老罗满不在乎的挤挤眼睛说道:“四娘,我这可是成人之美,这小子不是个大人物嘛,大人物就应该高高在上的。”
第十四节 安卡拉的赫克斯()
李姌李四娘其实虽然有些小脾气,却不是尖刻的人,只不过眼前这个黄毛小子实在是招人恨。
现在她身上穿的好多服饰其实都是老罗买给她的,虽然老罗并不是刻意给李姌一个人买的衣服,但是后世饱经世俗文化熏陶的军伍男人其实也是很有一些美学修养的,加上不缺钱财,在士麦那的时候,老罗带着众人很是搜刮了一些成衣铺子,给李姌选购的衣服也是其中一部分。
老罗选衣服的概念可是和这个时代的人不同,完全没有那些忌讳或者职业避讳的想法,选得都是怎么漂亮实用怎么来的,李姌又是不懂得罗马人的这些弯弯绕的。所以靴子色长袍配合尖顶小圆帽的波斯衣服很受她的喜欢。
穿了这么一身喜欢的衣服,而且还是衷心的男人买的,居然被这么个混蛋乱讲,李姌顿时就恼了。好在没等她发火,老罗的命令已经下了。
而且老罗的手段更是出乎她的预料,这把人挂到旗杆上的主意简直绝了。天知道老罗怎么想的,从克里特岛上把人挂在十字架上,到现在把人挂到旗杆上,后世可没有这个刑罚。
缓过神来的李姌略有些担心,这可不是自己的地方,对方敢这么猖狂,肯定不是好相与,“三兄,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吧?”
“四娘,不用担心,死不了人就没事儿。”老罗抬头看着被挂在旗杆上所谓总督的侄子,那厮已经面无人色,在旗杆上缩成一团了。
十几个刚才捣乱的被绳子捆了,扔做一堆,戒守的战士们也都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场面,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在议论纷纷,说什么语言的都有,老罗只能依稀听懂几种,大概这里许多人都是外来路过的商人吧。
早就绕开去探听消息的阿尔克这时候跑了回来,“老板,打听清楚了,挂在上面的确实是总督奥古斯都的侄子,名字叫安提亚诺法瑞尔,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在这安卡拉城的口碑非常差。”
“嗯,还有吗?”老罗点了点头,纨绔这种东西可以横行一时,肯定有人背后支持,不然这种无能的玩意儿哪来的底气?
阿尔克缓了几口气,低声说:“据说总督奥古斯都法瑞尔也是个外来户,来到这里仅仅两年,不过据说有元老院的背景,只是本地没有几个听从他的。”
“这么看来这个奥古斯都法瑞尔对本地控制地不怎么样嘛,自己的侄子都管不好。”
“没错,安卡拉本地最有影响力的是治安官赫克斯费迪利亚尼,这个赫克斯是多年军伍出身,在驻军和公民中都很有号召力。”
“这么说这位赫克斯治安官要比总督有威信了?”老罗觉得这事儿很平常,后世不也一样,外来党被本土党完全架空的例子不要太常见。
“应该是这样,不过详情就很难清楚了,毕竟咱们刚到这里。”阿尔克实话实说,时间久了,他也了解了自己眼前的这位主人,并不担心自己的话说得冒失被责怪。
事实上,听了阿尔克汇报的一半,老罗心里就有底了,眼前这个事情就不算是个事儿,一个被架空的总督的侄子算什么?何况这个侄子还是无理在先,这个时代就是再野蛮,表面的道理总还是需要的,否则这个眼前这个帝国早就倒了。
赫克斯来到老罗露营这片空场的时候,只见到高高的旗杆上面,挂着一个正在鬼哭狼嚎的黄毛,周围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
看热闹这种习俗也不是只有东方才有的,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也同样少不了喜欢八卦的人。放在后世这叫传闻,放在安卡拉这里,就是一场大热闹,整个广场区都是来自各方的商队,少数不是商队的,也是依靠商队维生的平民,一旦这种热闹传闻出去,安卡拉的境况不要太好。
从领军的位置走到治安官的职位,赫克斯早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了,治军是一方面,治政其实更是麻烦的事情,他现在就是盯着治安官的头衔,行的却是总督的权力。
赫克斯咬牙切齿的看着围观的人群,可又不好动用暴力把这些人驱逐,罗马商人的社会地位可不是东方商人可以比拟的,即使皇帝或者国王对商人也不能违反法律。更何况安卡拉的军费有一半要依靠这些商人缴纳的税费,离开了商人,这个军镇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走到旗杆下,抬头看了看那个被挂在顶端嘶哑着嗓子的家伙,赫克斯不由得解恨的同时又有些恼火,解恨是上面的家伙是政敌的侄子,对自己从来不曾尊敬过,恼火则是眼前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一点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面前营地还在布置中,整体看着一目了然,赫克斯一眼就从百多人中分辨出了头领是谁,没办法,即使老罗的穿着再符合这个时代,骨子里的气质是与众不同的,那种军伍中走出来的男人,骨子里的硬朗是没法混同在人群里的,即使周围都是曾经的角斗士也掩饰不了。同样军伍出身的赫克斯马上就找对了对手的存在。
老罗当然也早就看到了被侍卫环拥过来的赫克斯,不过他却没有去主动搭话的想法,直接指派了赫尔顿去招呼来人,随口下的指令是要他随意发挥。没错,就是那个曾经贩过马的赫尔顿,那家伙一身的商人气息,用来做迎来送往的再合适不过。
赫尔顿没什么可畏惧的,直接大大咧咧的走到赫克斯的面前:“敢问可是执政官阁下?”
赫克斯从老罗身上收回视线,眼前这个一副商人做伴的家伙让他更没有好心情,“我是治安官赫克斯,你是商队的头领吗?”
“对不住,治安官阁下,我们头领对营地周围的人有些恼火,正在考虑怎么收拾这些混蛋。”赫尔顿就是个混不吝,对他来说,除死无大事,眼前这个官员又能把自己怎样。
“你我和你说不上话,叫你们的首领过来,”赫克斯强压住火气,一个小商队的首领和自己摆架子,可是眼前的事情明显是己方不占理,即使有军队做后阵,罗马法可不是一句玩笑。
“阁下,您的地方治安不婧,难道也要追究我们的责任吗?”赫尔顿的话直接揭穿了真相,他可对罗马的军队和官员没什么好印象,这话是一点不留情面。
“怎么治理地方是我的责任,还轮不到你来评价。”如果可以描述赫克斯的表情,估计要大段的文字,嗯,比较形象的比喻是可以想象为鼻孔喷火的公牛。
老罗的听力比较好,远远就听见了双方的对话,他还真没想到这个油滑的“”赫尔顿居然可以说得对方哑口无言,不过照这个样子再说下去,就是翻脸的节奏了。老罗走到赫尔顿身后,搭着他的肩膀,把他拨开,直接对着赫克斯说道:“我是商队头领巴托尔,阁下是治安官赫克斯?”
赫尔顿顺从的侧身给老罗让开位置,站在老罗的身边。
“我是治安官赫克斯。”赫克斯看到比自己还要高大健壮的黄色皮肤的男人站到身前,不由地有一丝压迫感,不过他的职责不允许他后退,只是心头的火气迅速下沉,平稳了一下气息应答了一句,然后指着旗杆上面挂着的安提亚诺,“不知道巴托尔先生是否可以先把他放下来说话?”
老罗可不愿意被动的解决问题,眼前这个家伙还算有点涵养,可是自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气势马上就弱了,“赫克斯阁下,不知道您可有家人?”
或许是因为对方身上的军人气质,或许是因为对方的话语还算和气,赫克斯的火气消了不少,不过对方语言的内容让他有些不解,“巴托尔先生的意思是?”
“如果有人侮辱了您的妻子,你会有什么反应?怎么对待那个侮辱您妻子的人?”老罗这会儿有些心平气和的意思了。
“嗯?”赫克斯的棕色眼睛马上警醒了起来,对方这个问话中有陷阱,答了肯定要掉进语言陷阱里,不答,难道是任人欺侮自己家人吗?这是个狡猾的家伙,居然避而不谈马匹的事情,而是抓住了安提亚努的话语直接进攻,可是“好吧,有人侮辱我家人,我会让对方后悔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好吧,赫克斯阁下,恭喜我们有共同的看法,”老罗松了一口气,对方不是莽撞的人,这样问题就容易解决了,他同样挥手指了一下挂在上面的家伙,“那个家伙侮辱了我的家眷,按照罗马法,您说应该怎么解决?”
赫克斯可没有为安提亚诺背书的责任,只是治安问题是他必须的责权范围,“这个按照罗马法,责罚四十鞭子或者绞刑,流放,按照情节不同”
“谢谢赫克斯阁下的法律质询,”老罗的心情别提有多愉快了,这个赫克斯可真是配合默契,“不过鞭殆就免了,我的家眷也不喜欢鲜血的味道,位置高一点,风吹的会比较清爽,我让人把他挂上去,也只是希望他可以清醒一下头脑。”
赫克斯如果可以看懂老罗的表情,肯定会大声责骂,鬼才和你配合默契,难道说东方人都这么狡猾吗?清醒一下头脑,鬼扯,估计在上面一晚上不被冻僵,至少也会大病一场。不过这就和自己无关了,对方没有故意冒犯自己的意思,也不是刻意捣乱。自己就没必要自找麻烦了,至于上面的倒霉鬼,让他的总督叔父自己来解决好了。
“赫克斯阁下,这点小事劳您辛苦,马上晚餐的时间了,请容许我邀请您和我们共进晚餐。”老罗看着对方沉默不语,马上明白了对方态度的松动,后世请客送礼不知道是否会触犯对方的忌讳,但是作为初来的商家邀请行政长官一起吃个晚饭总是交流的渠道,即使自己这些人不准备长期逗留。
“嗯,也好,出了这点事,都是因为误解,欢迎巴托尔先生来到安卡拉。”赫克斯能把总督架空,也不是个脑子僵硬的人,对方的邀请可以看做示好,自己没必要得罪一个过路的财神,何况对方肯定不是隔壁的军人,也不必担心细作的问题。想开了的治安官阁下干脆自说自话,满带笑容的接受了老罗的邀请。
至于被挂在旗杆上的倒霉鬼,还有被捆起来丢在一旁的混混,完全无人问津了。
第十五节 交锋()
三月初的安纳托利亚高原已经开始转暖,所以直接在露天烧烤晚餐也是很方便的事情。
这时候的赫克斯和老罗这两方人对吃什么其实都不重视,这个晚餐不过是为了初次见面的沟通,以避免以后的误解和麻烦。
老罗是不希望自己这百十个人和安卡拉的几万大军对着干,何况既然面前这个赫克斯可以沟通,干嘛弄得到处鲜血淋漓的。
赫克斯则是进入营地的时候暗暗吃惊,眼前这百十人虽然数目不多,但是个个的彪悍,很多人一看就知道身上有着浓厚的角斗士痕迹,虽说自己手下兵多将广,但是这百十人真要想在这个安卡拉城搞点什么事儿出来,自己也没什么好的法子。而且明面上看着是这些人,谁知道暗地里是不是还有人,做了多年治安官的赫克斯对阴暗面的东西了解的太多了。
所以他决定不动声色,至少要对面前这个明显军人出身的家伙有些了解,恰巧这也是老罗想要做的。
周围的战士在忙碌,有的在布置营地,有的在搭建帐篷,还有的在准备晚餐。赫克斯略略看了一下,却越看越吃惊,因为好多营地的布置是自己搞不懂的,不过明显可以看出上面的防御性能。比如营地周围圈了一圈的黑色细线,还有上面悬挂的金属圆桶,当然不用说的还有在周围挖的很宽很深的壕沟,还有沟底埋的木刺和废弃刀剑。
一个商队的营地,弄得和行军营地差不多,这人手是真的不错,赫克斯点点头,给自己的护卫指点了一下,转身对老罗说道:“巴托尔先生,你的这些手下真的很不错。”
“嗯,还可以。我精心培训了很久的。”老罗也不客套,自己的手下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做事都很用心,不过你若是想要,那是不用想了,这个时代可是有互相赠送奴仆的做法,却不是老罗做得出来的。
赫克斯当然听得出老罗话语中的含义,他也不是想要老罗的人手,不过试探而已,“巴托尔先生,这是从哪里来?准备去往哪里?”
老罗心说这个赫克斯还真是军人出身,这就直接问了,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沟通方式,像政客一样转弯抹角的说话,那就太累了,所以他也就不打算回避什么,“我从雅典过来,这次是准备去遥远的东方,回故乡的。”
“雅典么?”赫克斯眼中不禁露出一丝向往,那是他曾经想去的地方,可惜脚下的这片土地是他的生存所在,片刻也离不开。
老罗当然看出了对方的神色,既然是闲聊,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问的了,“赫克斯阁下是雅典人?”
“不,”赫克斯警醒过来,不过对老罗的话题也没有回避,“我的父亲是雅典人,我倒是很早就期望可以去雅典看看,可惜始终没有机会。”
没错,即使是西方,即使是一个治安官,也不是谁都有时间和精力远行的,即使安卡拉距离雅典并不远。当然老罗颇有些不以为然,雅典与安卡拉顶多不过一个月的路程,这在后世基本就是飞机两小时的时间,开车也不过一天。
赫克斯当然也看得出老罗的神态,同样是军人出身,对方的洒脱他可是学不来的,不由得有些感叹,“巴托尔先生,可是觉得我有虚言?”
老罗也不含糊,对方问的话直白,他却也不想遮掩什么,“赫克斯阁下,雅典与安卡拉距离可是没多远,想去还不是来回几个月的事情。”
“没错,可是这几个月的时间我也是没有的。”见老罗有些不解,赫克斯接着解释道,“看巴托尔先生的举止,想必对军队也是有所了解的,军中哪有什么自由时间?到了我这个治安官职位,更是不得空闲,每天要处理的事情更是多得很,耽误几天肯定会出乱子。”
“是我想差了,我请阁下饮酒赔罪,雅典带来的精品葡萄酒”老罗这才恍然,倒是自己想左了,这个赫克斯神态坦然,言语直爽,还有一身军人作态,倒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索性拉着对方的手臂引领去篝火边上,“我也曾是个军人,军中的事情我还是了解的,难得赫克斯阁下直言,你我倒要好好交流一下。”
“好,巴托尔先生爽快,”老罗的举动有些冒失,赫克斯却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心中喜悦,仿若回到过去在军中的感觉,现在做了治安官,原本的那些同仁也变得有些市侩,难得有这么一个爽快的。倒是赫克斯身边的护卫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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