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罗开先点点头,这小娘所说一点不错。
难得看到自家男人乖乖听自己说话,李姌顿时来了兴致,“我猜夫君是不想沾染太多同族的血……不过,按夫君的话来说……想当然耳,嗯,就是这四个字!依本小娘来看,七河之人与这故土之人没甚区别,贪心不守规矩的人就该得到该有的惩罚,而不能因为他们是同族就有所例外!日前,夫君说要于河西之地独成一国,夫君若做国君,岂能因血脉不同而有所偏颇?”
着啊!到底是跟着马其顿后裔安娜莉亚学过很多知识的皇族后裔!
罗开先发现自己捡到宝了,之前总觉得这火女郎颇为类似后世的独立女性,现在才注意到,不知不觉中,自己后院中的宝贝已经成长到刮目相看的地步。
“娘子说得好!是为夫想左了!嗯……想要什么奖励?
?为夫我都满足你们!”调整好了心理状态的罗某人可不是木头人,虽说情|趣方面还有所欠缺,但是把两只小娘当作女儿来宠完全没问题。
两只小喜鹊彼此对视了一眼,互相咬起耳朵来,半晌之后才由发言人李姌表述意见,“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
“嗯,君无戏言嘛!”其实两只小娘的悄悄话又怎能瞒得过耳聪目明的罗某人?不过心情大好之下,配合自家婆娘也是蛮不错的,曾经的木头人罗开先头一次觉得这场面是如此温馨。
“嗯,我们两个商议好了……”李姌昂着头还卖了一下关子,然后才紧盯着罗开先的表情说道:“这荥阳城人心贪婪,偏巧今日又下雪,想来没甚稀奇,不过几日后该去汴梁,那可是宋国都城,夫君你要陪我们转遍宋都,如何?”
罗开先顿时苦了脸,“娘子,汴梁城据说方圆百里,内城是皇帝住的,外人无法进入,但外城……方圆百里,娘子你想转几天?”
“哼!刚你还说君无戏言……”李姌杏眼一瞪,小爪子就摸上了罗开先的腰肌。
赶忙拉住左右两边探过来不怀好意的“魔爪”,罗开先连忙说道:“好!就依你们!即便你们想去男人喝花酒的地方,为夫也带你们走一遭!”
“真的?!”李姌的杏眼瞪得更大了,连同另一侧不爱说话的葛日娜也昂起头瞪圆了绿宝石一般的大眼睛。
被四只眼睛盯住的罗开先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好端端说什么喝花酒的地方,明知自家小娘胆大无比,这不是倒找尴尬嘛?
有心想反悔,偏又无法开口,正尴尬际,宅院门口传来卫兵的低声呼喝,“将主,外面有客来访,安提亚诺副队正在接待,奥尔基队长命属下前来传报,问将主是否前去旁听?”
“去!去!外面等候,这就过去!”总算找到脱身借口的罗开先说完之后,把窗子一关,抱着两只小娘扔到睡榻上,然后风风火火的就跑了。
留在屋子里的是一片馨香,和……两只小娘抑制不住的笑声。
………………………………
注:1这个时期的窗子并不是左右开的,而是从下向上掀起来,然后用一根木棍支起来。详细例子,可参照水浒传中,潘金莲邂逅西门庆的桥段。
第五十七节 问路石如何处置()
readx; 内宅风光不足为外人道,虽是甜蜜却终究还是只枝梢末节,出了后宅,罗开先便恢复了平静的心态,吩咐四个女汉子把食物给两个小娘送去,他才径直向Щщш。。lā
天空上仍然稀稀落落的飘着雪花,宅院内的地面上却已被亲卫们打扫得一干二净,地面的青石上有着薄薄的冰痕,宅子里曲线柔和的宋式建筑古朴而秀美,内嵌着铁板的靴子却在地面上敲击出“咔咔”的响动,两者之间的错差,倒是让罗开先产生出一种难以名述的荒谬感。
刚过主房前面的垂花门,正好迎面遇见奥尔基。
“将主,有宋国的官吏在门外,安提亚诺把他们挡在门外,将主是否要去看看?”
并没有听到哨兵发出战斗的信号,罗开先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先不急,夜里有贼摸进来了?现况如何?”
“确有贼人闯入,靠边的房舍有几处损坏,需和店家交涉,不过我们没有损失。”奥尔基答道。
在自己手下精锐的警戒下,居然还能破坏房舍?罗开先来了点兴趣,“一共抓了多少人?审问了吗?他们是什么身份?怎么进来的?”
面对罗开先连珠炮似的问题,奥尔基脸色有些古怪的回道:“将主,三处住所一共擒获贼人五十三人,都是奔着战马而来,五十三人中有半数被亲兵所伤过重,目前已有十四人死亡,他们多是三五人一伙,彼此之间并不熟识……至于审讯,现下尚未有结果,职下怀疑他们都是贵族手下死士……至于他们进来的方法,有人是从院墙之上过来,执哨士兵说他们粘上毛比猴子都灵活,好像能飞一样,除此之外,还有几人是从宅院的水沟处钻进来的,水沟里面的水已经冰冻,墙面豁口很小,有几个健壮的家伙沿着排水口凿了一个大洞……房舍的破坏也是他们搞的……”
罗开先心里犯了嘀咕,他着重注意到了这个‘飞’字眼,他渴望解开自家身上的谜团,但一路所见所闻却清楚的告诉她,这个世界与前世没甚区别,是个凡人的时空。
除此之外,奥尔基的话里信息量很大,罗开先未置可否的在心里分析着,嘴上却吩咐对方引领自己去相关的位置查看。
果不其然,在宅院的外墙上发现了抓钩与绳索的痕迹,随后检查缴获物的时候也验证了这一点,破除了哨兵所谓“飞”的错觉……缴获物很多很杂很零碎,除了抓钩之外,多是各种小巧或者适合夜间使用的武器,什么匕首、短剑、短矛、手锏、手弩、锥子、飞镖之类应有尽有,翻弄着这些玩意儿,有失望也有惊喜,最意外的是,以罗开先的经验竟然还发现了一个类似后世手动破拆器的玩意儿。
“将主,这是何物?”当罗开先摆弄这个古典‘破拆器’的时候,奥尔基好奇的问道。dudu1;
罗开先感慨的摆弄着手中的物件,说道:“这天气冷的,冰面比刀子还硬,我们这住处的院墙可是石头砌的,那个排水口就算有些老旧,也不是随便就能拆了的……看到没有,这东西就是拆墙用的,这里,往墙缝里一插,再板这个手柄,墙上的石头肯定松动……”
奥尔基的眼睛亮了,“给我看看,将主,这个……很有趣!”
随手扔给奥尔基,罗开先说道:“嗯,确实不错,这手艺比我们灵州的工匠也毫不逊色,这些贼人哪里是过来偷东西,分明是送宝贝来的!”
“嘿,将主,要不要去看看那些家伙?都在外宅的院子里冻着呢!”
“走!去瞧瞧!”
说是外宅的小院落,其实也不小,占地足有二百平,院子内竖立着很多原本用作拴马的木桩、石桩,只不过现在没拴马,改栓人了。
三四十个衣冠不整的家伙,或者双手背柱或者双手抱柱,颤抖着挤在一起,他们多半头发蓬乱脸上都有淤青,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有些污痕和血迹。另一边,一些伤势较重的蜷曲着倒在一堆干草堆上,哼哼唧唧的伤势或许还有救,那无声的,与死人也差不了多少。
没人担心他们会逃跑或自杀,因为他们的手指都被牛筋绳绞在一起——不止是大拇指,没有特殊的手法,想要解开纯属做梦,而且所有人都没了鞋子或靴子,如此冷天,或许还没跑几步,冻得快要僵掉的脚掌就会断掉。
至于自杀?他们所有人被擒获的时候,卫兵们都会剥光他们的衣物检查,不过是身上的杂物,连他们嘴巴或者后门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不会放过,这也是这些人如此沮丧的原因——嘴里的毒囊、衣服缝隙里的秘密全被挑开,空手空脚能做什么?
这时候,这些人,与其说是贼人,不如说是倒霉鬼或者可怜虫,更为合适。
这一刻,见到罗开先进来,多半都是头不抬眼不睁,个顶个与等死的囚徒没甚两样。当然,为了掩饰身份,罗开先的打扮与亲卫们差异不大,这些只是被人驱使的家伙也分不清他姓甚名谁,或许是担心被拷打折磨的缘故,不但没人讨命求饶,竟连之前忍不住疼痛哀嚎的声音都减弱了许多。dudu2;
罗开先镇定自若的走进院落,只是大略扫了一眼,就没了兴趣,对着奥尔吉说道:“负责审讯的是谁?阿杜勒那个毒蝎子?”
“是,将主。需要我把他叫来吗?”
“不必,派人通告他别玩得太狠了,知道这些人的东主是谁就可以!”罗开先想了想又吩咐道:“顺便查查那个破拆器是谁用的,找出制作那物件的工匠!”
阿杜勒是个有黠戛斯人血统的汉人,还是之前冬天驻扎在库扎克时候收拢来的,对敌事什么阴毒的招数都敢用,因为熟悉沙漠之类的地方,所以得了个毒蝎子的诨名。一路也是功劳不断,现在同样在亲卫队历练,估计过段时间不是被安排进斥候营就是西德克诺德的军法处。
“遵令,将主!”奥尔基郑重的应诺了一声,随又开口问道:“将主,这些人多半不是死士,否则他们会在第一时间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猜他们是被人扔出来的……问路石,我在罗马也见过类似的人,就像佣兵,这类人多半命运坎坷,如果他们有愿意投诚的,如何处置?”
罗开先回头又瞧了瞧萎顿在杂院里的一众人,开口说道:“你酌情处置即可,能留活口就不杀他们,毕竟他们中的多数也不过听令行事,估计还有人的亲眷被人掌控……有愿意投靠我们的,可以帮忙把他们的亲眷救出来!”
奥尔基有些为难的说道:“将主,我们现在仅有四百人,没有余力去救人……”
“救人并不一定要我们亲自去……”罗开先接着解释道:“直接向这些人的主事者要人即可,敢不给?哼哼……”
罗开先冷冷的笑了两声。眼前这些人,虽说可恶,但终究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兵器而已,毕竟没有真正造成己方的损失,饶恕与否存乎一心。
但是背后主使的人就不一样了,他敢确定背后之人不是某些高门大族就是某些野心勃勃的家伙,随便哪一方都可能是未来的敌人,既然是敌人,就没有饶恕的道理,真若纠缠不休,他并不介意演绎一把老罗闹东京,或者类似在库塔伊西一般操作一次也无不可请参看第三章第七十九节)。
“明白了,将主!”奥尔基眼睛闪亮的应诺。dudu3;
这个头一次主事的保加利亚人,深知此次到宋国之后的复杂,眼下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就让他很是头痛。全部杀了倒是简单,但这里毕竟是自家主将的故乡同族,杀戮的后患难以估量,放了显然更是不可能,无关仁慈,有错不纠意味着软弱与纵容,而在这东方的异国,一次软弱可能造成的结果就是致命了——会有无数嗜血的野兽和贪婪的秃鹫蜂拥而上。
而有了罗开先这个主将的决策,奥尔基就轻松多了,他怎能不明白策反后俘虏的用途?何况眼下人手不足,这些看起来倒霉的家伙,他们的战力还是不错的。
一时间,奥尔基看向俘虏们的眼神充满了渴望。
冰冷的地面上,几个还没有被冻晕的家伙,不自然的缩了缩手脚。
罗开先哑然一笑,“奥尔基,吩咐人给他们换换绳索,再用牛筋捆着,这些人就废了,余下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吧!”
这样的冷天,被牛筋缠住手脚,血脉循环就会受限,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淤血而坏死,一旦坏死的血毒重新进入身体……那个时候,除非真有大罗神仙施法挽救,否则就不仅仅是截肢的问题了。
“遵令,将主!我这就吩咐下去!”得了命令的奥尔基急匆匆的向外走。
难得看到奥尔基这样主动的一面,罗开先也不干涉他,径自转去另一套三进院子——在那里的门口,安提亚诺正在与宋过的官吏们演戏,如果没差错,或许会看到一幕大宋版的官场现形记。
至于眼下这些俘虏的处置,完全不需要他亲自过问,奥尔基不是一拨一动的木偶,手下的亲卫更是数万人中出类拔萃的家伙,可说随便抽出任何一个都有一番特长,若论辨人真心投靠还是假意试探,他们比测谎机更有效率。
所以,有事属下服其劳,罗开先悠悠然的准备去看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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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节 通判的名字叫通判()
所谓看戏,也就是看热闹,若是在后世,这种事情怎也轮不到罗开先——那个时候的他每日里军务都忙不过来,可没闲情逸致观他人是非。 。
不过在这个时代却又不同了,之前在营队中,每日里不是规划各种琐事,就是要处理按倒葫芦起来瓢的紧急事务,好不容易到了灵州安顿下来,以为可以安心种田发展几年,但事不如人愿,迫上眉睫的食物缺口就压在罗开先的肩膀上。
总算还好,食物缺口暂且只是预估中至少半年后的事情,现下还称不上万分火急,所以他这次宋境之行与其说是购粮之旅,到莫若说是一次难得放松心境的考察之行。
只是,他罗开先这考察之行,绝非后世官员们公费出行走马观花那么简单。查探时下宋境的山川走向只是顺带,观察风土人情亦是应有之意。
除了采购粮食之外,对罗开先来说,重要的则是笼络人才和精选人才。
笼络人才太过刻意,并不为罗开先所看重,何况宋境的所谓‘人才’就一定适合灵州的日后发展吗?
不见得。
曾经的职业特性与阅历决定了,罗开先更愿意相信自己亲自培养的手下,而不是盲目的寻找所谓高人志士。所以在他眼中,挖掘身边的人才和培养人才,才是重中之重。
培养人才,只要花费一些时间,选定人选后定向培养足矣,但是挖掘人才,就不那么简单了,那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一双慧眼。
罗开先自认在自己的麾下,还不会有屈才的说法,唯一需要在意的是,尽量避免自己一个人包办所有事情,而是要给手下人创造一个可供发挥的平台,眼下的宋境之行就是一个。
之前的路上,该叮嘱的该提醒的都已经教导给手下人,走在宅院内部的石板路上,罗开先又回想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疏漏,他也就懒得再去细想——反正大不了跟宋人打一场一拍两散,然后他带着人回灵州准备之后的争斗,又能如何?
……
客院被改造的不仅仅是院子中央建了一个望楼,靠近四边墙还搭起了几个木制角楼,罗开先寻了一个前门侧位的角楼爬了上去。
“将主,可有要务?何须将主亲自上来?”里面值哨的士兵第一时间问道。
这士兵是个头发有些卷曲的混血汉子,身高比罗开先矮不了多少,尤其突出的是手长腿长,放诸后世没准会是个篮球或排球运动的健将,在这时代却是最好的弓箭手坯子。
罗开先当然识得自己手下人的面孔,开口便道:“莫要高声,石勒,外面甚么情况?”
被唤作石勒的汉子赶忙答道:“将主请看,那边站的一些人就是来找麻烦的,中间那个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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