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物质大统一数学模型在所有人心中缓缓飘过，顿时帮沈戾清等人摆脱了佛音影响。
不同体系之间，不存在绝对的强弱。说不定一个读书人，浩然正气足，也能摆脱影响，毕竟这又不是绝对特性。
所以在白歌详细到极致的验证过程灌输下，几个轮回者都清醒过来。
对此，金佛面瘫表情，显得更僵了。
“你这孽障……”
金佛觉得跟白歌没法对话，这太抬杠了！差点想直接开杀戒。
不过他终究成了佛，佛心压下了这冲动。
身为一尊佛，自有其特有的战斗基本法在。
纵然面对魔头，亦要先降伏其心，没有上来就说‘来，我们正面刚一手’的佛。
连小说中如来出手对付大圣，都要先用个赌约套路住大圣，消磨其刚刚大闹天宫的绝世战意。
待大圣被逃不出手掌心所迷惑地怀疑自身后，骤然镇压。
可谓是先骗完感情，再……不对，是先降服其心，再降服其身。
佛家高人没有套路，不绕点弯子，提刀就干的，绝不存在，否则就是佛法还不够精深，坏了规矩。
只见那金佛恢复从容，瞧了瞧被念力不断挤压的佛光，也不还手。
谜之一笑，双眼直视沈戾清，似乎早已看穿一切，一副任由白歌攻击的样子。
白歌知道他看穿了什么，那就是自己的念力，虽然强悍，可粉碎星河，但终究不如法则、规则之流的力量。
这不是量的差异，而是质，这里的质也不是指集中度，哪怕白歌将念力集中于一点，也休想穿透这佛光。
如此就是念力体系的短板了，物理上的破坏力虽强，但毫无境界可言。
连中武世界的太阳仙人们，使用万力同宗领域，即魔改统一力场，都能克制念力。
更何谈金佛这种掌握法则的对手，念力自然就显得低级很多。
不过白歌依旧没有收起念力攻击，而是继续持续不断地消磨佛光。
从沈戾清身上之前的试验就看得出来，法则、规则终究不是绝对信息，上帝创造世界也有累的时候，诸神战争也有所谓神力枯竭的时候。
这佛光又不是什么收容物被动，一直保持这么高强度的抵抗，也迟早会黯淡的。
只因哪怕成了佛，也没有真正的无限能量。
白歌相信，一个刚刚成佛的轮回者，定然还没有稳固境界，法则之力的积累不深。
果然，双方对视了片刻，僵持了一会儿后，金佛说话了，这并非他的定力不够。
他没想到暗中的域外天魔竟然明知破不了金身佛光，还要在这浪费攻击，难道他的攻击不要钱吗？
反正金佛的防御是要钱的，其法力也需要补充，而作为轮回者，他有两种补充方式，一个是自己积累，一个是主神兑换。
不过白歌从沈戾清强化出法则之力后就知道，主神并不会直接给沈戾清满配的法则之力。
说白点，魔没回满。
这里就看得出，主神心挺黑的，奸商一个。
如果眼前的金佛是个满状态的金佛，白歌绝不会这么和其对耗，因为纵然金佛不可能有无限能量，也说不定能耗个几万年。
只见金佛说道：“天魔何必如此执迷不悟，主神空间乃是苦海，再不回头，必有杀身之祸。佛当渡魔，远离苦海，得大解脱、大自在……汝可知这是什么？”
说着，伸出右手，那饱满的掌纹呈现出氤氲的佛光，古朴的纹路纵横其上，掌纹中每一条沟壑，每一丝褶皱，每一点斑驳，都似有无限深邃。
沈戾清等人看向掌纹，仿佛看到大千世界，无量妙土。
一名轮回者不禁脱口而出道：“掌中佛国！”
霎时间，他就不再多言，全身心地沉浸在那佛掌中，似乎心已经畅游无量妙土去了。
借用沈戾清视野观察佛掌的白歌，心里虽然丝毫不动摇，但也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念头要沉入视野中不断放大的佛掌之中。
“天魔，还不觉悟？汝那沉溺于表象虚妄的数学苦海，可能阐述这是什么？”金佛突然当头棒喝，浩大的吼声追问白歌，在这神通下，众人眼中似乎只剩下一只佛掌。
此刻就连沈戾清都要支撑不住，被这一只手掌所震撼，仿佛其中有无穷妙义，宇宙真知，不禁让人去探索那大自在佛土。
白歌无动于衷，已经知道这又是套路。
他能感觉到，在那手掌中若隐若现的无数真理，一种人类本能的求知欲吸引着白歌。
可在心灵坚壁下，他很清醒地认识到，如果他去描绘这似乎包罗万象的手掌，那他就沉迷在其中可能无尽头的探索中了。
思想把身体抛弃在了苦海，自己奔向似是而非的彼岸，心灵将在自我满足中不断畅游于所谓的无边乐土。
对此，白歌冷笑道：“神之无知！”
……
第四百二十三章 佛也是有尊严的
金佛展现掌中佛国，用大狮子吼逼迫白歌回答这是什么！
只要人们对那乐土有一丝向往，对那无穷妙义有一丝追求，就可以涓流成海，一发不可收拾。
本心渡往彼岸，只留下一副皮囊，与其中满脑子的佛心，佛心会驾驶着他们的皮囊，在苦海中寻找下一个迷失者。
金佛相信，只要他解脱了天魔，自然就可以完成击退了，正是不动干戈，从域外天魔中搭救主神空间。
然而，他却没想到……
“神之无知！”
对于这种能力的对策，白歌果断开始描述神之无知。
顿时一句毫无逻辑的诡异话语，由念力在主神空间中传播。
众人包括金佛，内心中都闪过无数乱码。
这回答……正大光明地连金佛都无话可说。
金佛有种像是曾经比丘求问佛祖的感觉。
当时那比丘询问：何为至妙，结果佛祖无奈说：不可言。
此刻，心中无数的乱码，让金佛体会到了什么叫妙不可言。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白歌理直气壮，而又不可描述的回答，正是至妙，正是不可言。
佛也无可奈何了！
“……哦，好吧。”
金佛想渡白歌脱离苦海，被一句话怼回来，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甚至还有点委屈，好似：我哪知道你不知道啊，早知道不问了……
这种诡异的原谅，让他尴尬地收起佛掌，有种放大招结果空大的感觉。
本来就四大皆空的内心，更加空落落的了，好似五大皆空……多出个什么空？不知道……
金佛被神之无知这么一应付，掌中佛国的神通便给破了。
沈戾清等人本来都沉浸到诸多妙法中了，结果一堆乱码冲散了求知欲。
白歌的当头棒喝，帮他们从对佛掌的探索中回过神来。
仿佛掌中的奥妙都有了个答案，那就是不知道。
这其实是个意外之喜，白歌也没想到，这招就被一句话给破了。
没有亲眼见过神之无知的人，是无法使用神之无知的敷衍回答的。
之所以沈戾清等人能醒悟过来，在于白歌回答佛掌是什么时，给他们听到了。
他们会因为神之无知的特性，而体谅这个答案，于是乎，所谓乐土，在他们心中便没有什么奥妙了，因为其中奥妙，被白歌一言以蔽之了，一句不知道全给回答了。
奥妙没有神秘感了，而金佛又被搪塞地收了神通，所有人自然恢复了清醒。
其实金佛若再次用这招，以其他几个轮回者的思想境界，还是会中招。
不过，金佛满怀信心的一次佛音大喝，被白歌一个莫名其妙的道理怼回去后，该神通已经拿不出手了。
其三番两次的在白歌身上吃瘪，已然有点怀疑佛生。
此刻正陷入一种神圣的沉默中。
“好艰险！差点就皈依了！”沈戾清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看着金佛。
他心中是酷爱科学的，刚才几次差点让他去求什么佛法，此刻回想起来，无比后怕。
这种颠覆他人三观的攻击，别说沈戾清了，任何人都会发憷。
“去死！”沈戾清也不是善茬，身子一晃，冲到了金佛面前。
石破天惊的一拳砸在了万丈佛光上。
“duang！”他不仅没能击破佛光，反而遭受反震之力，身子倒飞出去。
他的强化都在防御上，虽然也执掌法则，但那是防御的法则，能保他身体没事，却破不了这佛光。
那佛光是个比他还硬的乌龟壳，世间诸多妙法皆不侵。
更何况，眼前金佛原本就比他强，沈戾清是完全不可能打得赢的。
被沈戾清这一拳震荡下，金佛似乎回过神来，目光凝重地盯着沈戾清，也不知道是在看沈戾清，还是看不知道本体在哪的白歌。
其佛心果然宏厚，竟然依旧没有还手。
只因他还有套路，作为佛，是绝不会在辩论、渡心失败后，干巴巴地用暴力的，佛也是有尊严的！
要用，也得在动手前先小胜一手，必须在气势上先高过一头。怎么能说不过就撒泼呢？他的佛心决不允许！
这是降妖除魔的基本法，佛心给他带来的强迫症，这就是他的佛道！
“天魔，我实不愿开杀戒，若你执迷不悟，便于我作个赌：我定在这空中，给你百息时间，若能移得动我分毫，尽管大闹主神空间，谁若阻你，我便施法助你，保你无人可挡。可若是移不动我，当听我劝，皈依佛门，远离这是非之地，躲过主神杀劫。”
金佛重整心情，谜之微笑道。
真正的大招，赌！
这是佛家高人最拿手的套路，不，应该说是降服心气之法门。
如来对上大圣，直接就上了这个大招，此刻金佛也要用出来了。
正所谓，佛不赌，何以渡人？
只要赢了，自然就渡走（赌走）白歌了，让他皈依了。
就算白歌不会皈依，他都可以说：你无理取闹，我只好不得已了……
哪怕白歌不愿意赌，他也可以说：你冥顽不灵，我只好降妖除魔了……
为了维护佛心，不让佛心尴尬地约束自己，金佛只好先用这个套路，压一压白歌的气势。
不是不占点上风就打不赢，而是不走这套潜规则流程，佛心会崩溃。
反之，只要高过白歌一头，站在某种制高点的金佛，实力会有所加持，威力大增。
真正的不装逼就会死，掉逼格就降级的病。
不过，金佛有强迫症，但白歌没有。
见金佛提出赌约，也没有任何询问白歌玩不玩的意思，就知道里面暗藏玄机。
首先不问白歌意见，这就避过了神之无知。
虽然对神之无知不会有任何意见，但不代表金佛体验过一次后，就忘记了对方可以这么回答的能力。
因此整个赌约提出下来，没给白歌一丁点拒绝的余地。
其次，这么三番两次的跟白歌耍机锋。
白歌当然也看出来了金佛的一些本性。
一定有某种不得已的苦衷，否则都被白歌打了这么多次脸了，还不出手真刀真枪地干，还要作赌？怕不是失了智。
金佛的境界还是有的，失了智绝不可能，所作所为都是理智的。
因此白歌看出来，金佛一定是要在这种正规开打前的交锋中胜利，至少也得占上风。
而且只要做到了，肯定能得到什么，或者实力有所进步之类的。
“啧啧……不站在制高点就不敢动手吗？”
白歌摇摇头，他偏不给金佛这个机会。
身处四维沙漠的他，伸手抓向视野中的金佛。
那万丈佛光蕴含法则，已经无数次挡下白歌借助维度降临的攻击，但如果面对的是绝对信息的锁定技，就无可奈何了。
金佛见白歌没说话，继续道：“已然二十息了，佛法无边，天魔，还有什么手段尽管……”
突兀间，他身子不自觉从时空中移动起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悬。
座下莲台都划了个弧线，但依旧没有脱离他的身体，似乎与他连成一体了一般。
于是，金佛连带他的佛光，外加莲台和佛轮，整体被摔到一旁。
仿佛一张定格的照片，打了个旋停在了不远处。
整个过程，不过是一秒钟罢了。
金佛的后半截话才说出口：“……使出来……”
其身体依旧稳坐莲台，定在空中，不过是倒悬的。
头朝下，屁股向上，双手佛印，与身上的衣物，都没有丝毫变化，姿势也没有任何变形。
如果不是看到他被好似过肩摔一般，莫名地摔到一边。
谁也不会相信他被甩飞过，还以为这尊金佛就是喜欢倒悬念经。
沈戾清等人歪着脖子看着金佛，知道这是白歌干的，不禁笑了。
“怎么说？”
“……”金佛不发一言，稳坐莲台，佛光万丈，气度宁静，彷如内心一片祥和。
表情从容不迫，挂着谜之微笑。
然后陷入神圣的沉默中。
……
第四百二十四章 理智狂降
金佛输了，甚至都没有出手。
稳坐莲台，倒悬发呆。
佛光渐渐收缩，只环顾其周身，而让开了大半面墙壁。
见他发呆，白歌实际上已经可以轰开墙壁走了，但他还是想解决这家伙。
他自有手段可破佛光，正当他要出手时。
金佛说话了：“你且走吧，我不会再拦你。”
沈戾清等人一愣，这才知道佛光收缩，是金佛打算践行诺言不再阻拦。
沈戾清说道：“若有人阻我呢？”
金佛道：“我自会相助。”
“……”众人无语。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不耍赖，这也让白歌有些诧异。
实际上金佛心中泛苦，他连续吃瘪，已经不可以再对白歌动手了。
他如果做出不要脸的行为，别人或许认为理所应当，但他却过不了自己的佛心。
尽管他接了任务，但他发现，成佛后，佛的身份，已然重于轮回者的身份，因为这是他的道。
这是超凡脱俗的代价，甚至于某些时候，他会不得已而自我牺牲。
当然，自我牺牲是有好处的，佛心不死，他就永远不死，尚能重生。
不要以为种种约束，让佛变弱了，实际上这才是佛最强的地方。
为证己道而死，不算死。佛心崩溃而死，才是真的死。
只要一切遵循佛心行事，他就是不朽的，实力也会增强，就算有人强行将他打杀，也必须是那种根本存在上抹除的手法。
金佛不知道主神的抹杀是不是那种，但他依旧选择践行赌约。
因为被抹杀是以后的事了，说不定后面有人能击退或杀死天魔呢？
又或者，天魔消灭了主神呢？
他到现在还看不清白歌的实力，白歌除了力莫名其妙地出现以外，其本体在哪完全不知，甚至连灵魂都感觉不到。
很可能在对付自己的时候，压根也只是在玩玩。
蓦然，金佛说道：“天魔，我便与你一起踏这死劫，诸多无妄我一力承担，望你明我心意，以渡苦海，终得解脱。”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我皆令入无余涅而灭度之……”
说着他就开始倒悬念经了，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觉悟油然而起。
他履行赌约，不是垂头丧气，失败者的面目去履行，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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