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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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世家-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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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涵忍了忍,没有说话。

宋锦绣松开嘴时,两人已落了地,而望月楼便在两人的身旁。

待他要开口解释时却见宋锦绣重重地踩了他一脚,又一次腾空而起, 朝着身旁阁楼的屋顶上掠去。此刻的速度比方才快了许多,而神色间也带着些微的凝重,没有了方才漾在唇角边的笑意。迎着月光抬头看她,已安然地落在屋顶上。一双似水动人的眸子低下来看他,隐隐有千言万语。

脚尖轻点,一跃而上,直冲云霄。不过转瞬便来至屋瓦之上,迎着风,两人的衣角都恣意飞扬。

“你赢了,我娶你。”杜涵伸过手,要去拉她。

宋锦绣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就在此时,抬起拳头就给了他眼窝一拳,打得他差点站立不稳,一头栽下去。

“你?”杜涵捂住眼睛,吃痛地喊了一声。

宋锦绣截住他的话头,冷笑道:“不想娶就不要娶,先说要比试,随后放慢脚步让我以为你故意让我,再然后追上我。这样耍着人玩很有意思吗?我宋锦绣行情虽然低,巴巴地盼着你娶我,但也不至于被人折辱成这厮地步。”

杜涵放下手,眼窝处已逐渐青紫,可见宋锦绣下手着实不轻。她分明看得很清楚很通透,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刚才所作的一切,都不过代表他还不敢娶她。

“没什么要解释的?”宋锦绣气得跺脚。

见他不语,她笑了笑,真是好的很,她千里迢迢来京城找夫婿,原来找了个白眼狼。

“好,你有你的选择,我也不强求。你留在你的京城,我回我的仲州,后会有期。”

宋锦绣一抱拳,打算作别。心里分明已经难过的要死,可还是强自欢笑,做着自认为很潇洒的大侠行为,便要跳下望月楼。

杜涵心里一紧,看着她转身要走的背影,脑中百转千回也未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只是……他怎能容许一个几日不见都思念的紧的女人离他有千里之远?那分明就是在削自己的骨,噬自己的心。

脑中顿时清明如许,猝然拉上她的手,对上她满目的委屈,一字一字道:“我们成亲,我要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汗,发烧,咳嗽,全身酸软。。。。我不会是得甲流了吧???!!!

云颜初绽

看着他那双再认真不过的眼睛,宋锦绣有些迟疑,又有些惊喜:“你当真?可别后悔了。”

杜涵拉过她,拥在怀中,喟叹一声:“我怕只怕你若这么跳下去,我才会后悔。”

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飒飒而过的秋风也不再沁凉袭人,只余下满院的桂花香酴釄醉人,一地旖旎。

杜涵低头,想了半刻方道:“成亲能否在京城举行?”

宋锦绣抬头,蹙眉看他:“不行,我爹娘都不知道呢。”

“这是我唯一的请求。若成亲了,我们便一起回仲州。”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我自会陪你去面对一切……

“好!”

男方好不容易才松了口。若自己不答应,那近在眼前的婚事岂不就告吹了?宋锦绣想了又想,觉得若和父母同意相比,早日擒得郎君似乎才为上上之选。待一切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老爷子他们若不答应也不行了吧?

二人便这样私定终生了。

成亲之事迫在眉睫,宋锦绣第一次被破例允许出府,去置办她想要的东西。腰上别着厚厚的钱袋,心中分外踏实开心。如今用起另外一个男人的钱,她倒是一点也不含糊,甚有把对方家底掏空之意。

“我要这个,对,就是那个绣鸳鸯的枕头。你给我绣兰花的做什么?”

“这个绸缎不好看,我要那个。什么?被人订了?我不管,我也要!”

“这花瓶不错,可惜是仿的。不过还算过得去。”

“这玉如意看起来不算通透,可有更好些的?”

…… 

宋锦绣从货郎那买了一串糖葫芦叼在嘴边,满意地回过头去,看着身后抱满怀的四个丫鬟,笑眯眯道:“我家……唔,我家相公不在,真是辛苦你们了。”

虽已过中秋,可四个丫鬟的额上已渗出丝丝汗滴,但依然强撑着道:“奴婢的分内事。”

“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不然你们先回府休息吧,我还想再买些东西。”

“这……”四个丫鬟显然不敢做主,可手上也确实已经满满当当的,再也拿不下了。

“就这么决定了,若回府看见我相公,就告诉他我晚些回来。”哎呀呀,真是越喊越顺口。

四个丫鬟左右相看,还未得到共识便见世子妃已拿着糖葫芦跑远了,丝毫没有给她们拒绝的余地。

宋锦绣走出几条街后,确信无人再跟着时便向右走去,一路来到城中的一条小巷子。穿堂而过,行至一块木门板前,使劲敲了敲:“陆晓通,快出来。”

陆晓通素来有午睡的习惯,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穿起中衣去开门。仔细一瞧,精神立刻上来了,嘻嘻道:“宋姑娘怎么有空来找我?还当你找到了情郎便忘了我呢。”

“去去去,别酸了。”宋锦绣跨进院子,随手关上门,“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觉?”

陆晓通摊了摊手:“反正无事可做。”

“那巧的很,今日就给你找点事做做。”

宋锦绣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道:“这封信是家书,我让人送去仲州总没一个回信,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我信得过你,想让你替我走这一趟。”

这封信里除了报平安之外,宋锦绣还加进了她与杜涵要在京城成亲的事宜。虽说她也不拘礼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习俗,但心里终归是希望爹娘能亲眼看着自己嫁出去。若加快路程,也许能在行成亲之礼前赶到京城。

陆晓通接过信,奇道:“你为何不亲自回去一趟?”

“我要成亲了。”这话说出口,宋锦绣脸上泛出一片霞红色,喜气的很。

陆晓通连忙道了声恭喜,随后把信塞回袖中道:“帮你送信当然没问题,只是仲州毕竟路途遥远,兴许会花上一段时间。待回来后,我一定会来讨杯喜酒喝。”

宋锦绣交代完一切事宜后便要离开,临出门口时陆晓通问了句:“你现在住哪?回来后我怎么找你?”

脚步已跨出门槛的宋锦绣回头应了声:“长玉街王府。”

看着宋锦绣飘远的身影,陆晓通倒吸了口气:“长玉街王府?那不是景王府吗?”

…………………

仲州城,宋府。

秋风扫落叶,一派寂静。就连往日最能闲侃的丫鬟小厮都人人噤口,只是做着自己的事。向来热闹的宋府此时安静地连脚踏在落叶上的声音都能清晰而闻。

宋锦颜看着这番情景,气冲冲地踹开宋昭玉的房门,急道:“这肃王要留爹娘‘小住’到何时?如今大半月已过,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宋昭玉低头饮酒,沉思不语。

如今仲州城谁人不知?说好听些叫小住,说难听些便是软禁。即便是这宋府外,也有许多肃王和李清朗的人在盯着。往日的宋家无论是在江湖中,还是商场上都是一呼百应,如今棒打落水狗,人人都希望在宋家危难的时候避而远之,连欠债的都理直气壮起来。

苦笑溢出唇角,此次真是引狼入室。

“真没想到那青墨居然是细作,枉费娘对她那么好。”宋锦颜犹不自知,恨恨咬牙。

叶轻棠一路追着气冲冲的宋锦颜跑,好不容易追上,听到这一句不由拉了拉她的衣角,轻轻摇头。

宋锦颜有些恍然,一双秀眉拧得跟麻花一般,欲言又止了几番,终是叹了口气跑了。叶轻棠对宋昭玉一抱拳,又立刻追了上去。

'奇'看着那一跑一追的身影,宋昭玉心中的苦涩又渐渐泛出。

'书'谁都知晓那个风流倜傥的大少爷突然转了性,不再整日往府外跑,而是外分守己地天天候在一个婢女的身边。宋家大家长一向都不太计较身份地位这回事,府上的人都猜这个叫青墨的丫头便要飞上枝头,嫁作长媳。可哪能料到宋自阳与唐双双被带出宋府的时候,连她也一道走了。这时候,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丫头身份不简单,竟是混入宋府的细作。大少爷此次痴心付流水,第一次栽了个大跟头。

'网'宋昭玉看着杯中摇曳的身影,记起那天爹娘被带走的一日,他曾拉着她的手问:“为什么?”

她低眉许久,甩开他的手,悄然退开一步:“你早已猜到我的身份,却还假装未知,只能说你愚不可及,怪不了我。”

“你利用我,我不怨你。但在你心中,可有我一席之地?”

“没有,从来都没有。”

宋昭玉苦笑着饮下壶中最后一杯酒。他怎会不知她是在利用他?但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原以为自己的一片真心能换回她的回头,可是失算便是失算了。即便她眼底那一抹柔情被他发现又如何?各为其主四个字便注定两人有一日会对立其面。

门前人影一晃,宋昭玉抬头,微微一笑:“三弟来的不巧,酒方才被我喝完。”

“我不是来喝酒的。”宋昭影跨进房中,眉宇间颇是平和,似乎完全不为家中变故所忧心。只是紧握着的双手却显露出隐隐焦急。

门顺势而闭,宋昭影掏出两份信,通通递给了宋昭玉。

打开第一封后,宋昭玉唇角的苦涩渐渐收去,一双眉高高挑起,难得的起了好心情,抚掌一笑:“没想到我们宋家倒霉数日,总算来了件喜事。可惜小妹要成亲,我们全部去不了。”隐隐眉间泛出郁色,“看来还是她运气最好。”

“你可知小妹要嫁的是谁?”

“不是轻棠的随从杜涵吗?”

“呵……”宋昭影冷笑,“是景王的独子,邵涵。杜不过是他的母姓。”

宋昭玉脸色变了变,正要说什么,宋昭影却微微摇头,示意他看第二封信。

凝眉展开第二封。细细读来,宋昭玉此刻的心情已无法用波澜起伏,大涨大落来形容。吃惊地抬头,站起又坐下,手中的信因颤抖而哗哗作响。

“当日我虽年小,可也隐隐记得娘只诞下二妹而已,后来又说是龙凤胎。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宋昭玉重重吸了口气,恍然看他,“你竟是……”

宋昭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道:“如今肃王和李清朗要的便是这封信,之所以暂时不敢动爹娘,是因为他们还不敢确定当年太子的遗腹子究竟是谁。但若再继续拖下去,我只怕肃王会用尽手段,满门抄家。”叹了口气,“所以,我把信交给你,你去救爹娘出来。”

宋昭玉失笑,把信推了回去:“不行。爹娘若知道我这么做了,非宰了我不可,连死了,牌位都进不了宋家祠堂。你莫陷我于不义。”

“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若把信交出去,能证明你身份的唯一信物也没了。更何况,你虽不是我亲弟弟,我却一直将你当做家人看待,如今要我出卖你,我办不到。”

“二十年前的事对我来说不重要,爹娘还有你们才是我最重视的。”宋昭影负手而立,“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乖乖等着肃王来拿我。我会走。”

“去哪?”

“去京城,小妹如何都不能嫁给景王的儿子。”

“你何时走?”

“以我的功夫,随时都可以。”

宋昭影将信推了过去,抱拳转身。风随着门开而涌进房内,扬起他绣着兰花的衣角。正要提步出去,却听得身后一声重重的嘱咐:“我和爹娘都等你回来。”

缓缓露出笑意,身影卓然。

秋风尽管萧瑟,太阳却自厚厚的云层中崭露衣角,薄蓝的天空万丈光华。

作者有话要说:美女们,瓦不是甲流。。。。。瓦还是没有穿成功啊!

那啥,我周六要去外市参加我人生的第一次面试,虽然成功几率非常低,但还是得去试试,我老娘说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泪奔~~~

等我回来哦!

出嫁对立

无论心中有多挣扎,宋昭玉还是照着宋昭影所说的做了。

从李清朗书房中走出时,迎面而来的是青墨。明知身份对立,可他依然上前一笑:“近日天寒,可有加衣?”

“勿劳公子费心。”

从旁施施然走过,漂亮的绣鞋踏过从青石砖中钻出的草芽儿,残酷无情。

推开书房大门,转身要关,却见他还是伫立在原处,俊朗的侧脸上还挂着莫名的苦笑。一身月白色的袍子迎风而扬,看起来单薄的很。

傻子,这又何必呢?明知不可能,何苦还要强作欢颜。

“看够了没?”李清朗从书桌前抬头看她,一双眼似笑非笑。

青墨赶紧关上房门,走至跟前:“大人叫属下来有何吩咐?”

“方才宋昭玉送信来,曾问我与你是何关系。你说,我应该如何回答?”

青墨倏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焦虑,随后低头道:“自然是主上与下属的关系。”

“宋昭玉似乎不那么想。”

“那属下……也无话可说。”

李清朗轻笑:“你们俩倒是心意相通。我方才问他,可知我和你是什么关系,结果他与你般的回答。我又问如果不是呢?他便道——不可能。”

青墨僵硬的唇线稍稍柔和,却听李清朗继续道:“宋昭玉把那封你潜伏宋家多日都未找到的信送了来。你说,我是不是该投桃报李,把你还回去?”

她抬头:“信送来了?”

李清朗低头看了看那封放在书案上的信件,眉宇间略有犹豫。

他手边便是那封事关二十年前悬案的书信。虽然心中早已有所猜度,可待证据就在眼前时,还是免不了一番震惊与唏嘘。宋自阳与唐双双二人誓死要护的人原来一直就在眼前——宋昭影。

“大人果真要把信交给肃王殿下?”

李清朗看了看窗外之景,摇头道:“即便不想交,也得交了。”

果然,不过片刻时间,门外便响起敲门声:“李大人,肃王殿下请您过房一叙。”

撩袍而起,李清朗悠然踱步而出,经过青墨身旁时,轻声道:“宋自阳那边你好好看护,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

暖阁内暖香袭人,一丝冷冽都感受不到。李清朗悠然侧坐于软榻右侧,榻床之上摆放着一副暖白玉棋盘,黑白色的棋子盘布其中,气象万千。而对面的肃王则一脸铁青地将书函看了又看。

啪!

信纸被重重地拍打在一旁的茶案上:“宋自阳果然大胆,竟敢将此子留在身边。难怪那日这宋昭影看我的神色不善,原来竟存了这狼子野心。”

“来人,立刻给我去拿下这宋昭影。”

“且慢。”李清朗屏退上前听令的侍卫,笑得一派温和,“这宋昭影已经跑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夜里。”

肃王的脸色更铁青了:“好一个暗渡陈仓,明着把信给我,然后找我放人,私底下却已经把人放走了?宋家的人真是好本事啊!”

那握着黑色棋子的手掌渐渐收拢,发出指节交错的清脆声响,再摊开之时,那棋子已尽数化为尘沫。李清朗一对淡眉隐隐蹙了起来:“那何时放了宋自阳夫妇?”

“放了?”肃王挑眉看他,“李相认为该放?”

李清朗随意地拨了拨茶盖,不经心道:“那圣上那边?”

“自然不必惊扰。”肃王打断他,“圣上今日龙体违和,日日在后宫休养,想来李相也不是如此不识时务吧?”

肃王口中的龙体违和,在后宫休养,恐怕是暗指皇上耽于美色,日日沉迷,从此君王不早朝吧。如今皇帝早已不问政事,大权全数旁落在六王爷肃王手中。只是,权这种东西便是一种名为贪念的网,只要动了心,那便没有终止。

“宋昭影逃了又如何?只要宋唐二人还在我手中,就不怕他不来找我。棋已下到这一步,早无退路,若不铲除这枚棋子,后患无穷。”肃王执起另一枚黑子,扣于棋盘之上,掷地有声。随后满意地看着棋盘上白色棋子一点一点沦陷,逐而收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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