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浸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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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浸丹青-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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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越盟好;”宋刚自李浩手中接过了酒盅;问道“荆楚不是两方混战无暇分身;怎会忽而与越盟好;”

    “说來惭愧;此事早在燕辽军南下之时;李某便该料到的;楚地纷乱虽是一年半载难以平息;但荆襄都护府已落颓势;回天乏术了;与此同时;高庐请燕辽军南下;加上魏武军东进;吴越难当其锋锐;便找上了荆楚总督府;”

    “谈成了;”

    “谈成了……”李浩苦恼的皱了皱眉“就在日前;丹阳都统魏舒文便与扬州府守将定下姻亲;”

    “魏舒文……”

    宋刚曾听林霄提起过此人;此人乃是前丹阳都统之女;其父魏函早年战死;其母亦相继而去;

    常人家的姑娘;若是遇上这般凄惨之事;早已黯然隐居不问世事了;但这魏舒文却是个奇才;习武修文;于长隆二十八年御前武试一举夺魁;请任丹阳守将;

    林霄昔年远赴燕辽任卫营标统;便是因其在武试中败于她手;

    宋刚回想起林霄对此人的评价;便不寒而栗;

    “我不如她;”

    这是宋刚听过林霄对一个将官最高的肯定;迄今为止;能让林霄自叹不如的;宋刚只听过两人;一个是如今的平西道大都督南宫落雪;另一个;便是这个丹阳都统;

    “又多了个扎手的人物……”宋刚定了定神;追问道“李兄;那扬州守将又是何人;”

    “扬州守将;依照先例;当是都护一职;不过这赵知麟自得了玉玺之后;将澜沧军制一通大刀阔斧的改制;如今这扬州守将究竟是何职务便不得而知了;浩只知此人姓曹;名轩;”

    “曹轩……”

    李浩走后;宋刚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看着烛火;思虑万千;

    到不是他怕了曹轩和魏舒文;对于这两人;虽是棘手;却也不急于一时半刻;眼下最要命的;反倒是一个令他所鄙夷的人;这个人便是近在洛阳城内的司马志清;

    “这么多年;我的样貌虽是有了些许不同;可司马志清生性多疑;若他起了疑心;慢着刘磊在洛阳城内暗下毒手又当如何;”

    思虑了很久;宋刚绝定冒险一试;

    司马志清认不出他当然最好;若是教他认了出來;他也好将计就计;用这个假身份來骗过魏舒文和曹轩;

    他不了解魏舒文和曹轩;那二人同样不了解他;可他了解司马志清;此人若是认出他來;必是要除之而后快;未免司马骏起疑;司马志清定然是要借着宋刚所冒秦军旧将的名头;究其失职之过;如此一來虽是要面临洛阳城中秦军的袭击;却将这个假身份给完全坐实了;只要他能从魏地逃脱;便可免除进入越地之后的威胁;

    就在此时;房门为人轻轻叩响;

    叶静秋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进來“宋将军;还未歇下吗;”

第九十九章 仇人相见() 
既是打定了主要要大张旗鼓的前行;自然得拿出些阵仗來;

    在叶静秋默许的情况下;宋刚便打出了叶家大小姐的旗号;在离开邺城的那天;他就派遣了一对轻骑;先行在沿途各大城关打前站;自己则是押着车队尾随在后;

    这一來;倒是再也洠в錾鲜裁次O眨槐暇顾潜揪褪枪倬淮朔稚碜偶纂校涣骺苌皆粼对都吮阋娜欢萑ィ豢伤胃盏穆榉呈拢蝗词且坏銢'少;

    树大招风;叶家大小姐的名头驱散了盗匪流寇;可这沿途各地的士绅官吏也变得热切起來;不少人甚至不惜腾出自家宅院;以求在叶家这颗摇钱树下萌荫;

    他一面要照应车队的安全;一面还要应付那些热心人;按照他的话來说;他宁愿每日遇到劫道的强人;也不想再与这些士绅官吏纠缠;

    好在官道宽敞平阔;只数日;便倒得洛阳;

    “好一副长河落日东都醉;半桥波光白马钟……”

    宋刚一行到洛阳东门之时;东面白马寺那方传來了一阵隐约可闻的钟声;随即城内钟楼上也传出阵阵钟响;

    绿瓦红墙;

    墙上;如血残阳门楼挂;低垂洛河;河面波光粼粼;似是湖中之仙;闻钟而舞;

    墙下;膏粱子弟白龙驹;春风得意;唱起不为人知的诗行;

    饶是叶静秋羞于与宋刚见面;也禁不住这副奇景;趁着停车盘查的当口;悄悄将车前帘幕掀开了一线;似是要将眼前景色映在心中一般的;狠狠看了几眼;

    “叶姑娘一路远來;辛苦了;看來东都的风光;也还入得人眼;”

    叶静秋闻声;借着帘幕的缝隙往外看了一眼;只见东门下;站着一个身红袍白甲的少年将军;眉目绉正;面容白净;嘴角微微向上翘;似是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宋刚见他面目间与林霄略有相似之处;便匆忙下了马;大胆的猜测道“将军莫不是……刘磊公子;”

    那将官听言;情切的笑了笑“将军好眼力;不知如何认出本府來;”

    “在下于龙城有幸得见林霄将军;倾慕之至;”

    也不知是这公子笑得情切;还是出于他与林霄的亲缘;宋刚对这公子磊也颇有好感;便也露出一副笑脸;向他鞠了个躬;回身对着车内的叶静秋道“小姐;公子亲來相迎;您看……”

    “理应是静秋登门拜访才是;怎敢劳公子亲來;”

    叶静秋缓缓撩开马车前的帘幕;移步下车;朝前走了数步;冲刘磊微微颔首一礼;轻声道“民女叶静秋;见过公子;”

    刘磊看她顾盼生姿;大方雅致;便不由多看了几眼;不过他倒不想宋刚;只是略一大量后;便还礼道“姑娘客气了;刘叶两家本为世交;更何况表兄还有信笺在前;责令在下不可怠慢;姑娘权当是到了扬州家中便可;不必拘束;”

    叶静秋微微莞尔“如此;便叨扰公子了;”

    说着;秋水般的眸子;便飘到了刘磊身边锦衣青年身上“公子;不知这位……”

    “光顾与姑娘说话;竟忘了此事;惭愧;惭愧;”刘磊依然满目和善“这位是秦公子志清;”

    “见过司马公子;”叶静秋又是翩然一礼“不知公子在此;此前失礼之处;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司马志清本是死死盯着宋刚;见叶静秋施礼;方才将目光收了回來;草草还礼后客套道“无妨;家父与叶家也曾有些交情;叶姑娘不必客气;”

    言罢;他又开始大量起宋刚來;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刚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他已认出自己;所幸便把心一横;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俯首沉声道“罪将宋进;叩见公子;”

    刘磊一愣;看了看两人问道“将军与公子相识;”

    “哼;岂止是相识……”

    不等司马志清说话;宋刚便抢先道“回禀刘公子;在下本是黑旗军旗令;奉大帅之命戍守汾阳……幸得小姐搭救;苟活至今;只是军中袍泽悉数战死;宋某……无颜秦阳……无颜秦阳……”

    “原來如此……”刘磊见宋刚伏在地上;面色呆滞;脸色便暗淡下去几分“昔日汾阳之战;守军战死者十之**;将军能捱到今日;想來不易;”

    “你倒也知道;无颜秦阳;”司马志清语气冰冷;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向上翘了翘;拔出腰间佩剑扔在他面前“本公子也不忍将军殒命于此;只是;三尺军法不可违;宋将军;你便饮刃自戕;告慰将士英魂吧;”

    “什么……”宋刚悠悠抬起头來;看着司马志清;颤声道“公子……要末将……饮刃……”

    司马志清默然不语;只是在一旁点了点头;

    叶静秋连忙劝道“宋将军切莫轻生;其中定有误会;将军与公子澄清一番便可;何苦……”

    “小姐……军法无情;只恨宋某今生无缘再报小姐恩德;來世;宋某定当结草衔环以报之……”

    说着;他缓缓拾起地上那柄长剑;双手还煞有介事的不住颤抖;

    李渡见状;便按照宋刚先前交代的;冲到他身边一面夺剑一面大喊道“将军不可啊;将军;汾阳之败非战之罪啊将军;”

    李渡将宋刚手中长剑夺來;随手一扔便跪在刘磊面前连连扣头“刘公子;恳请您替我家将军说句话吧;将军怎会是刘大帅的敌手;此败非将军之罪啊;”

    叶静秋也适时道“二位公子;汾阳之事;我也略知一二;此败着实不是宋将军之过;何况;静秋一路到此;幸有宋将军护送;才免了波折忧难;还望司马公子绕过宋将军性命;”

    “父亲对那林都护颇为器重;而那通关文凭之宗;那林都护对这宋将军也是毫不吝惜赞赏之词;大有纳入麾下之意;不妨……便卖这叶家小姐一个顺水人情;”

    刘磊沉吟了片刻后;微微一笑“本府亦觉汾阳之战非将军之过也;司马兄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这……”司马志清看了看叶静秋和刘磊;他此行來;是为了与魏修好;如今叶静秋摆明了是要袒护宋刚;刘磊也是一副唯叶静秋马首是瞻的模样;若是因此触怒了二人;便得不偿失了;

    权衡利弊之后;他方才点了点头“将军昔日于军中屡立战功;本公子亦不忍害将军性命;只是;军法森严;我亦做不得住;不若如此可好;叶姑娘若是不急;便在这洛阳城住上几日;由刘兄作陪游历上一番;待到本公子差快马到函谷关请示老父之后;再让宋将军护叶姑娘归故如何;”

    “如此……也好;”叶静秋点了点头;笑道“久闻洛阳八景盛名;心驰已久;只不过如此这般;是否太过劳烦于刘公子了;”

    “无碍无碍;”刘磊笑着摆了摆手“姑娘肯赏脸留于洛阳几日;乃是本府之殊荣;谈何叨扰;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姑娘请客馆稍歇;本府已设下酒宴;为姑娘接风洗尘;”

    “有劳公子;”

    刘磊在客馆内腾出了一个别院;相对这气派的客馆來说;虽是小了些;却别有一番园林之美;颇为雅致;席上不见歌舞助兴;却有南北丝竹萦绕耳畔;可见这位公子为了款待叶家小姐;煞是花了一番心思;

    席间;除了刘磊频频举杯向叶静秋致意之外;便只剩下了相互吹捧客套;叶静秋对刘磊的殷勤;也是礼貌大方;不冷不热;慢慢的;席间也只剩下了客套了;

    这酒宴算不得兴致高昂;也算不得败兴;不好不坏;中规中矩;到夜色浓时;便就此散了;

    刘磊回到自己的都统府里;泡了杯清茶;这是他多年來的习惯;每每酒宴之后;就得饮上一番茶;润上润;

    茶未喝上一口;司马志清便來了;

    “司马兄;深夜來访;有何贵干;”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说话的语气;并不是那么友善;

    司马志清笑脸盈盈的站在他面前道“给刘兄送礼;”

    “礼;”刘磊默默品了口茶“司马兄为修好而來;何礼之有;”

    “秦魏修好;秦愿与魏沿关分治;”

    “沿关分治;”刘磊的动作顿了一会后;才缓缓将茶杯放回几上“五座城池;司马兄好大的手笔;这城;恐怕不单是秦魏修好之资吧;”

    “刘兄果然聪慧;”司马志清低声道“如此;我与宋进的过节;想必也逃不过刘兄慧眼吧;”

    “那是自然;”刘磊得意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只不过;林都护早已交代过;他对这宋进颇为赏识;大有收纳之意……”

    “刘兄;林都护对宋进有何意;在下不知;在下只知;刘兄对那叶姑娘有意……”

    刘磊面容一僵“司马兄;此话何意;”

    “你看;被在下说中了吧;可是刘兄可知;在下既然能看出你对叶姑娘有意;必然也看得出;叶姑娘对宋进有意;刘兄好好想想;五座城池;佳人相伴;在加上扬州叶家这一强援;换宋进一命……”

    刘磊犹豫了半晌“你要我怎么做……”

    “也不用刘兄替我做什么;刘兄只需如此这般……”

第一百章 明月刀光() 
刘磊等人离去后;宋刚一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叶静秋看他惶惶不安;便问道“将军何故烦扰;”

    “无事;只是不胜酒力;有些乏了;”挤出一丝笑意;他淡淡道“舟车劳顿;叶姑娘也该累了;早些歇下吧;”

    可叶静秋却并未像往日一般离去;反而是朝他迈进了一步“将军可是为司马志清而烦恼;”

    “放心吧;宋某不是那般不知死活之人;他不來杀我已是万幸;我又怎会自己找上门去寻仇;”

    “如此……便好……”叶静秋吞吐了一阵后;轻声道“此地有魏韩甲士驻守;尚属安全;还望将军在天明前莫要出馆;”

    他正欲随意敷衍几句;可叶静秋却又接着说道“静秋……还要与宋君一道回扬州去……”

    他沉默了一阵;本以为她会因羞怯而回房去;可叶静秋却是低头站在那里;似是洠в写鸶矗槐悴蛔吡说难樱

    无奈之下;他只得答应了下來“宋刚谨记;”

    “那……静秋便告辞了;”听他应了下來;她方才笑着点了点头“宋君也早些歇息;”

    “嗯;”

    答应了叶静秋之后;宋刚也不想骗她;索性便独自回了房中;只是坐不得一刻;他又跑到了院子里;

    太安静了;

    虽是深夜;可也不至连更夫醉汉之声都不见;再者;这漫漫长夜;看守驿馆的军士们也该互相聊上几句才对;

    何况;眼睁睁看着自己在眼皮底下;却洠в兴亢炼玻徽饩黾撇皇撬韭碇厩宓奈耍

    李渡见宋刚看着别院大门;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叫上了老高和王武凑了过來;

    王武问“渠帅;您看什么呢;”

    老高则是顺着宋刚的眼神看了过去“渠帅;这也太安静了;有些渗人;”

    “渠帅若是放心不下;属下带人出去打探一番……”

    “无事;”宋刚微微摇了摇头“你们三人随本将來;”

    “是;”

    三人应了一声;便跟着宋刚一路轻步行至别院大门;宋刚两步窜上台阶;正欲推门;却被王武一把拉住“渠帅;属下前日在东墙下见了一狗洞;便拿了些柴火堵了起來……”

    话才说完;李渡便照着他的后脑给了一巴掌;压低了嗓门骂道“你莫不是要让渠帅钻洞去;”

    “可若是有险;大门太过凶险了……”

    老高也点点头;冲着宋刚低头一礼道“渠帅若要出门;待属下等从洞中爬出去;确定门外安全再行外出也不迟;”

    宋刚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道“李渡;你换身便服过來;我在东墙边等你;王武;带路;”

    李渡点了点头;便快步往别院内走了过去;王武也带着宋刚往东墙边走;

    李渡回到军士们歇息的地方;自包裹里找出一套青黑色的劲装;换上之后便匆匆提刀赶到了东墙边;

    宋刚三人早就等在了那狗洞边;他跑过去将刀递给了王武“渠帅;我先去了;”

    宋刚点了点头“小心些;”

    “明白;”

    应了一声;李渡便照着那洞钻了进去;洞很窄;不过好在土壤松软;刨了几下;整个人便穿了过去;

    “呸……”钻出狗洞的李渡吐了吐钻进嘴里的沙土;低声埋怨了一句“早知道就少吃点;”

    这是另一院宅子;看这满地落叶的模样;想來也是无人居住的样子;既然无人;李渡的胆儿也到肥了些;微微直起身來;凑到这院子的主厅看了看;门前的落叶累了厚厚一层;门扉上的灰尘也似是沉积了很久;

    确定院中无人;他看了看九尺高的院墙;又炮回了狗洞边儿上;低声喊道“王武;过來帮我一把;院墙太高又洠Ц雎浣诺牡胤剑晃乙桓鋈朔怀鋈ィ弧

    院墙那边的王武听了;便看了看宋刚“那……渠帅我过去了;”

    “恩;把甲胄脱了;”

    有两个人帮忙;这甲胄拆起來也倒十分便捷;脱了甲胄的王武二话不说便钻了过去;他要比李渡瘦小些;这狗洞本就让李渡刨了一番;毫不费劲的便到了那头别院里;

    “走;”

    李渡见他冒头;也不多话;拉起他就跑到了大门旁的院墙下“托我上去;”

    “好;”

    他靠着墙;半蹲着将双手搭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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