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准她换药的时间?”杨延琪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
“你自管去就是了!”萧莫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
杨延琪离开之后,玉娘走了进来,对萧莫说道:“子衡,八妹她……”
她是想问杨延琪怎么也叫萧莫做子衡了,这样的事情,要是在以前,玉娘肯定会板着脸,一副审问的样子,不过现在看起来玉娘似乎只是有些紧张而已,见到玉娘这个样子,萧莫便知道了她是怕又引起误会呢,担心杨延琪又跑了。
嘿嘿,既然你怕了,我为什么要多嘴找不痛快呢?萧莫想了想,就和玉娘打起了太极来。“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随她去吧,她爱怎么叫,就让她怎么叫了,一个名字而已!”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莫在心里得意地唱了起来!
“好吧!”玉娘还是怀疑地看了萧莫一眼,然后打算离开。
“等等!”萧莫喊住了她,说道:“去让赵大哥来一趟!”
“哦……”玉娘离开了,过了不久,赵冠缨走了进来。
“赵大哥,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一下!”萧莫笑着,从被窝里掏出一尊成色上佳,温润的黄玉酒杯,然后递给了赵冠缨。“找个匠人,然后让他在上面刻一首诗!”
赵冠缨问道:“什么诗?”
萧莫让赵冠缨拿来纸笔,把要刻的诗写在了纸上,赵冠缨点点头,收好了玉杯和诗,便离开了房间。
“对了,去玉娘那里支点银子吧!”萧莫突然想起了,自己没给赵冠缨钱呢,没钱怎么办事?
“呵呵,不用了!”赵冠缨笑了起来,一脸高兴的神色。“玉娘这个月给的银子,还没花完呢!”
说罢,赵冠缨也离开了!
咦?萧莫纳闷了起来,玉娘的手上,现在很有钱么?
本来到了江宁以后,萧莫算了算,家里的银子应该花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变卖一些古玩的,不过让萧莫心痛的是,现在自己手里的这些古玩,比起后世的价格来,便宜了很多!
想起这些东西以后的价值,萧莫就肉痛了起来,舍不得卖,幸好自己找玉娘商量的时候,玉娘告诉他,家里还有银子呢。
“哪里来的银子?”家里的钱财,萧莫一般不管的,所以他不知道。
玉娘说道:“临走之前,父亲给了我们一些,我哥哥又给了我一些,还有……商会也送了一些银子……说是感谢子衡的呢!”
“呃……”萧莫心里说,感情都送礼了,老子还不知道呢!
见萧莫惊讶,玉娘还以为萧莫对自己没有把收礼的事情告诉他而不满,所以怯生生地说道:“子衡,这些银子,我现在就送到你那里去吧!”
“算了!”萧莫摇摇头,说道:“哪有男人管钱的,还是你管着吧!男人呐,有钱就变坏……我还是做个良民吧!唉……”
男人有钱就变坏?玉娘听了,转着眼睛想了起来,然发现还真是这个理,然后不知道又动什么心思了。
后来,萧莫问玉娘家里有多少钱的时候,玉娘就支支吾吾了起来,不肯告诉萧莫,还说:“子衡不是说了么,男人有钱就变坏,所以呀,你就当家里没钱好了!”
呃……萧莫被玉娘一句话噎得不轻,好吧,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几天后,杨延琪从谢府回来,这时候萧莫已经起床了,屁股也能坐了,正在书房拿着赵冠缨找人雕刻好的玉杯把玩着。
“子衡……”杨延琪对萧莫说道:“芸静的脚,都已经好了,根本不需要换药,我这几天,都白跑了……”
“啊?不会吧!”萧莫郁闷了起来,自己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办法,难道就这样黄了?萧莫不甘心地问道:“这几天,你就没见到过孙御医?”
“见到了啊!”杨延琪想了想孙御医的样子,便对萧莫说道:“看起来有些年纪了,老是穿着一件青布衫……明天下午,还说要帮芸静去掉裹脚的布呢!”
“明天下午?”萧莫闻言一喜,抓着杨延琪的肩膀问道。
被萧莫抓住肩膀,杨延琪脸色一寒,然后突然抓着萧莫的双手,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哎哟……”萧莫措手不及,眼看就要被杨延琪摔到地上了,幸好杨延琪及时拉住了萧莫,然后把他推到一边。
“不许碰我!”杨延琪心里委屈了起来,这几天缓冲过来以后,她才想清楚,在破庙的时候,自己被萧莫一首词给迷住了,跟着他回来之后,杨延琪就觉得不对劲了,萧莫只是念了一首词,什么实在话也没说,摆明了就是忽悠自己的!
所以杨延琪心里也和萧莫较上劲了,你不说是吧,那行,那你也别碰我!
萧莫惊讶地看着眼前这头母老虎……在萧莫的心里,杨延琪可真是勇猛如虎啊!无奈地摇摇头,萧莫说道:“好吧,不碰你,但是你刚才说明天孙御医会去帮谢芸静拆掉裹脚布?”
“是啊!”杨延琪见萧莫老实了,心里又有些失落,然后就脸红了起来,自己这是想什么呢,难道……还想他对自己动手动脚么?
杨延琪现在的样子有些尴尬,便转过身子,不让萧莫看见,萧莫却没有在意,而是把玉杯递给了杨延琪,说道:“拿着,别摔坏了,明天你就趁孙御医在的时候去找谢芸静,然后把这个给孙御医,嘿嘿……”
“这个?”说到正是,杨延琪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不解地问道:“直接给他么?”
她是担心,人家收了玉杯,不办事怎么办?
“嗯!”萧莫点点头,说道:“以己度人嘛……像孙御医这样注重清名的人,对待别人也是讲究这一套的,我们信任他,高看他,他也会这样对我们,所以,孙御医肯定会来帮母亲治病的!”
这里,萧莫没有说‘我母亲’,而是含糊地用‘母亲’两个字,也够让杨延琪浮想联翩的了!
果然,杨延琪的脸色又红了,白了萧莫一眼,心里却是有些窃喜,然后点点头,拿着玉杯,离开了书房!
第129章 谢严
其实萧莫倒不是故意漏说那个‘我’字的,萧莫都没有在意呢,不过对杨延琪窃喜的样子,萧莫就纳闷了起来。
刚才还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这会儿又偷笑了,女人呐……
第二天下午,谢家,谢芸静的闺房内。
杨延琪和谢芸静正在一起做着女红,杨延琪对刺绣什么的当然是一窍不通了,不过没关系,谢芸静懂,便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师父,反正躺在床上,也无聊是不?
两人兴头正好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老爷!”
“嗯,小姐怎么样了?”谢韫板着脸,每次来到谢芸静的房间,自己总会受气,对于谢芸静,谢韫也习惯了,便对丫鬟问道:“房间里有客人?”
“嗯!”丫鬟不敢多话。
“又是那位叫做八妹的?”谢芸静的闺蜜几乎没有,不过最近这个八妹经常来陪谢芸静,谢韫不可能不知道。
“是的,老爷慢走……”丫鬟恭送了谢韫一句,然后谢韫就来到了谢芸静的房间内。
“呵呵……”谢韫笑了起来,对八妹道:“杨小姐又来了啊,坐,不需多礼!”
杨延琪只好微微一福,向谢韫点点头。
谢韫转向了谢芸静,问道:“伤怎么样了?”
谢芸静说道:“爹爹,你一天要问多少遍?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
知子莫若父,同样的,对于自己的父亲,谢芸静也是了解的,谢韫这几天经常来看自己,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
有杨延琪在,谢韫怎么会和谢芸静说一些父女之间的事情呢,所以他收起了笑容,板着脸看着谢芸静,正要开口教训一下她,却听到脚步声响起,接着,孙御医的声音传来:“二小姐,怎么样了?准备好了退掉药布了么?”
“呵呵……孙先生来了!”谢韫打开房门,笑着说了一句。
孙御医见到了谢韫,也不意外,说了一句:“大郎也在啊,呵呵……刚从老爷子那里过来,老爷子现在身体好了许多,便想着出去会会老友,问我有没有问题,其实对于患了阳亢的人,对出去走走也是好事……不过还是要大郎去安排安排!”
说道谢严,谢韫脸上的神情马上就肃然了起来,悠悠地说道:“父亲想出去,做儿郎的当然会尽心照顾了,既然孙御医说了没问题,那回头我就去安排!”
“我也要去!”这时谢芸静突然来了一句。
“胡闹!”谢韫板着脸道:“这脚还没好呢,别添乱!”
谢芸静咧嘴一笑,然后从床上蹦了下来,“你看,已经好了,嘿嘿……”
谢韫摇摇头,指着谢芸静道:“越来越不像话了,哪里有一点女子的样子?哼……”
气愤地一甩手,谢韫又负气离开了,后面的谢芸静做了个鬼脸,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我找爷爷去,看看谁怕谁!”
旁边的杨延琪见了,暗暗咂舌,原来谢芸静在家里,居然这么强势的……
退掉了裹脚布,谢芸静就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这时候孙御医也打算离开了,杨延琪赶紧叫住了他。
“孙先生……”和谢韫一样,杨延琪也用起了尊称。
“姑娘有事?”孙御医一脸惊讶的样子看着杨延琪。
“有事!”杨延琪一咬牙,也顾不得谢芸静就在身边,便将玉杯拿了出来,放到了孙御医旁边的桌子上。
“孙先生,我是萧家的……”看了谢芸静一眼,杨延琪低着头说道:“萧家的人,相求先生帮忙,替我家二郎的母亲治病!”
“萧家,二郎?可就是那萧二?”孙御医看了谢芸静一眼,然后微笑了起来,似乎在说,你不是说和萧家有仇么?怎么还和萧家的人走得这么近?
谢芸静也没有想到杨延琪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惊慌之后,谢芸静看了那玉杯一眼,发现玉杯不是药玉船,心里便稍稍放心了起来。
看那玉杯的成色,倒是不错,不过不是药玉的话,谢芸静知道,孙御医也看不上眼,肯定不会答应杨延琪的。
果然,孙御医摇摇头,说道:“姑娘,不是老夫不愿意去萧家,只是这王府和谢家,老夫两头跑,实在是没空啊!”
刚才还说谢老爷子身体好了,现在又说自己没空,杨延琪知道孙御医这是明显的推脱之词,但是也不好反驳,毕竟自己驳了人家的面子,想求人就难了。
杨延琪想了想,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萧莫给自己的玉杯上了。“孙先生,为什么不看一看我家二郎为你准备的礼物再决定呢?”
“黄玉,成色也不错,但是……”下面的话,孙御医没有明说,本来他只对药玉船感兴趣,桌上的这只玉杯,虽然成色很好,但毕竟不是药玉,何况还是黄玉……
黄玉再好,也比不上白玉啊!
所以孙御医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玉杯,就摇头了。
谢韫出了谢芸静的闺房,还没有走出内院,就碰到了自己的父亲,谢家的老爷子,谢严!
赶紧收起了怒容,谢韫笑着对谢严说道:“父亲,怎么一个人?”
“又不是自己走不动,要那么多人陪着干什么?”谢严的声音不怒自威,似乎对谢韫没有什么话说,向他摆了摆手,道:“你忙你的去吧,我去看看静儿……”
“是!”谢韫点点头,目送谢韫进去了内院,然后才叹息了一声。
谢严对自己这幅样子,肯定是和谢芸静有关了,估计自己这个女儿没少在谢严面前说自己的坏话,谢韫也是无奈,可怜天下父母心,谢芸静这丫头,哪里知道自己做父母的,心里的想法?
一想到谢芸静的亲事,谢韫的心里,就发愁了起来。
唉!难怪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第130章 夜光杯
“咦?”谢芸静的闺房内,随着孙御医一声惊讶,杨延琪和谢芸静的目光都跟踪他集中到了黄玉杯上。
“这是什么?”谢芸静好动,从孙御医的手上,抢过了玉杯,然后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一首诗?孙御医和谢芸静对视了一眼,谢芸静知道,这估计又是萧莫自己写的诗,而孙御医则是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想了许久,孙御医摇摇头,这首诗自己根本没听过,也没从书籍上见过!
很一般嘛,谢芸静鄙视了下这首诗的前两句,然后接着念了下去:“醉卧……呃,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念着念着,谢芸静就鄙视不起来,换成了一副震惊的表情。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大气!谢芸静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再看孙御医,则是趁谢芸静出神的时候,将玉杯抢了过来,视若珍宝一般地欣赏了起来。
“敢问姑娘!”许久以后,孙御医转过头来,看着杨延琪问道:“姑娘,这是你家二郎的手笔么?”
杨延琪哪里知道这首诗是不是萧莫写的,不过对于萧莫的诗词,杨延琪也领教过了,但还是不敢确定,突然灵光一闪,杨延琪答道:“是不是二郎写的,老先生只怕要去问他自己了!”
“哦?姑娘也不知道?”孙御医摸了摸胡子,说道:“好吧!这只玉杯,老夫就收下了,姑娘回去告诉你家二郎,老夫明天就上门拜访!”
“真的?”杨延琪惊喜地问了一句,见到孙御医点头以后,她才高兴地笑了起来,然后便向谢芸静和孙御医告辞。
“孙爷爷!”谢芸静向孙御医埋怨地看了一眼,然后追上了杨延琪,说道:“我送送你吧!”
“嗯……”杨延琪点点头,然后和谢芸静两人出了内院。
两女离开之后,孙御医并没有立即离开谢芸静的闺房,而是走到窗子前,对着黄玉杯,欣赏了起来!
窗户旁边的光线比房内更亮,黄玉杯看起来也更加通透,孙御医点点头,说道:“好一个葡萄美酒夜光杯……”
“哦?听起来,孙先生似乎又多了一件收藏品了,呵呵……”谢严走了进来,刚才谢芸静念这首诗的时候他就躲在门外偷听,见到谢芸静送杨延琪离开之后,他才走了出来。
“谢公!”孙御医见到谢严,惊讶道:“谢公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段时间了!”谢严对孙御医也隐瞒,“静儿念诗的时候,我就躲在门外,刚才那首诗,是何人所作?”
自己的孙女自己知道,谢芸静是肯定写不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样的诗句的。
孙御医将玉杯递给了谢严,然后笑道:“说来奇怪,这诗……当然是极好的一首,葡萄美酒夜光杯,这一句尽得酒中洒脱的味道,特别是那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更是豪壮!但是下官学识浅薄,毕竟只是一介医官,不知道这首诗的出处!”
谢严看了孙御医一眼,然后打量这黄玉杯,许久后才说道:“这么说来,老夫也是孤陋寡闻咯?这首诗,漫说是你,连老夫也不知道出处!”
“谢公也不知道?”孙御医笑了起来,说道:“看来定是那萧二所作无疑了!”
“萧二?”谢严疑问了一句,笑道:“这萧二是谁?听起来,孙先生似乎对他颇为推崇嘛……”
孙御医抿嘴一笑,说道:“这萧二我也不认识,说起来,此人的名字,还是二小姐告诉我的呢……”
“芸静?”谢严不解地看着孙御医。
孙御医想了想,然后将谢芸静让自己拒绝萧家求病的事情告诉了谢严,谢严更加迷惑了,佯装愤怒地说道:“这丫头,居然对先生提这种要求……”
“呵呵,不能怪二小姐!”孙御医替谢芸静说了一句话,然后压低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