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英寸“大屏幕”前,那叫一个壮观。
高弦听说后,除了不出所料的淡定,也感慨,这个时代的民心淳朴真普遍,对于分享,十分豁达。
有了这些造势活动的推动,环宇电视机的销量,取得开门红,正式推向香江市场的第一个星期,销量便突破了五百台。
见环宇电视机在市场上站稳了脚跟,高弦会心一笑,尚华文化的带动效应还真不错。
电视剧《霍元甲》播完了,大结局和电影《精武门》差不多,都是陈真走出精武馆,凌空踢出一脚、生死不明的悬念。
可以说,电影《精武门》和电视剧《霍元甲》交相辉映,都有点分不清,到底是谁助长谁的声势了。
《精武门》在香江的公映大获成功后,自然而然地顺势进入东南亚市场,结果是毫不意外地红得一塌糊涂。
比如星加坡,由于门票时时告罄,影院不得不经常挂出“满座”的告示。致使黄牛党趁机大发其财,硬生生地把十五元的门票,炒到了二十七元。
最夸张的是,《精武门》在星加坡首映过后,反响堪比核爆炸,吸引了成千上万的影迷,第二天涌向电影院,结果造成了严重的交通阻塞。
星加坡当局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连忙宣布,《精武门》暂时停映,待市政重新布署后,再恢复上映。
还有更夸张的,《精武门》居然在一本上映了,而且反响还不错。
邹闻怀等人顿时蒙圈了——这……这……一本人什么口味啊?
闲聊中,高弦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首先,历史积淀下来的民族心态,具备这个容量。
一本位列世界强国,这是不争的事实,只不过现在被阉割成了经济强国。
甲午海战打败大清帝国,日俄战争战胜俄罗斯帝国,这些事实否认也没用,一本人肯定心里已经养成了底气十足的优越感。
在这种情况下,人家看《精武门》,还真是图个乐。
何况,《精武门》的参演人员当中,也有一本武师。
另外,一本现在没有什么外部压力,金鸡尚未雄起,进而国内气氛轻松,反思战争的左翼力量,还算强大。
第二次世界大战当中,一本这个小虫子,像嗑了药一样发疯,不但想吃鸡,还围着太平洋打包,最后导致其自己的民众深受其害。
你以为一本让《精武门》进入自己国内,只是为了娱乐,没准人家还想反思自己呢。
当然了,《精武门》本身的质量,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有着好莱坞演出经验的李晓龙,没有让《精武门》的格局,狭隘在仇恨针对性上,进而使得整部电影,在引入一本过程中,除了铃木宽那一段被模糊化处理之外,很轻松地就呈现到了一本观众面前。
邹闻怀深感有理地点了点头,转而说道:“《唐山大兄》和《精武门》二连发。红遍亚洲,吸引了世界各地的片商,其中就包括米国。”
“我们是不是针对米国市场,专门运作一下。”
高弦沉吟道:“根据过往的情况来看,港片在米国上映,主要集中在唐人街。”
“这次,我找派拉蒙活动一下,看能不能有个更好的结果,也算是为《猛龙过江》打个前站。”
第0172章 高先生料事如神()
事物往往都有两面性,“红”有时候也会惹来烦恼。
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最近走红的罗闻,接到去宝岛演出的邀请。
本来,对现阶段的艺人事业发展来讲,这算一件好事。
可进一步接触后,罗闻得知,宝岛下个月就要过“双十”节了,因此,宝岛庆祝活动组织方希望,罗闻能够演唱那首流行华人圈的《我的中国心》;如果罗闻配合的话,还可以把《我的中国心》,捧成主旋律。
搞清楚对方的意图后,罗闻那颗原本火热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我可是签了白纸黑字的限制合同,只能在香江表演《我的中国心》。”
想到此处,罗闻的心,彻底凉了。
因为,罗闻突然有所醒悟,当初,高弦可是亲眼看着自己,签下那份奇怪的限制合同,他该不会早就预见到这种情况了吧?
如此料事如神,令人不寒而栗。
罗闻只要回想起那些要求保密的条款,一旦触发,就会导致自己在香江没有容身之地,他连反悔的念头,都不敢起。
于是,罗闻明确拒绝了宝岛那边演唱《我的中国心》的邀请。
见罗闻不识抬举,宝岛的庆祝活动组织方很不高兴——《我的中国心》又不是只有你能唱,摆什么架子啊,你等着被封杀吧。
得知这个消息后,罗闻气坏了,立刻向高弦进行反映。
高弦听到汇报后,也不乐意,否则的话,当初他也不会让罗闻签下那个限制合同了。
做为一名时空装波伊者,高弦那也是讲节操,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在高弦看来,《我的中国心》的真正价值,在于十亿中国人竞相传诵,而不是眼前的暂时走红。
宝岛宣传部门有需求,自己原创嘛,别来惦记我的东西啊!
对此,高弦指示尚华文化,在《华侨日报》、《工商日报》这类香江右翼报纸上,刊登《我的中国心》的版权声明。
简而言之,就是发出警告,宝岛的庆祝活动,肯定讲究体面,别因为这种版权纠纷,闹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华侨日报》、《工商日报》这类香江右翼报纸有心拒绝刊登,可右边不登,左边就登了,到时候更难堪,还不如乖乖地配合。
见香江这边反应如此强硬,宝岛那边的庆祝活动组织方,便低调地停止了关于《我的中心》的运作,不过,同时也心照不宣地封杀了这首歌曲。
宝岛封杀流行歌曲的例子太司空见惯了,理由也是信手拈来,除了平常能够想到的诸如有违道德、败坏风气等等,连勾起思乡之情都不行。
说白了,想封就封,办你没商量。
香江这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自然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纷纷议论尚华文化的脑子被驴踢了,傻得丢掉了《我的中国心》在宝岛的唱片市场,放着到手的钱不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更有人据此深入分析,尚华文化的背后老板高弦,立场站在左边,于是才不让《我的中国心》,在宝岛公众场合表演。
反驳之声立刻响起,你瞎啊,尚华文化对《我的中国心》的限制,是只能在香江表演,无论宝岛还是大陆,都排除在外了。
分析高弦站在左边的人,顿时哑口无言了。
就是没有人,足够聪明得指出,这个关于《我的中国心》的限制,对现阶段只唱样板戏的大陆,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于是乎,《我的中国心》这首歌,除了走红之外,也蒙上一层传奇色彩。
当然了,有鉴于当下的现实情况,高弦找个了公开场合的机会,对尚华文化关于《我的中国心》的限制,进行了小小的一番解释。
“毋庸讳言,香江社会有一个事实,大家都知道,那就是,民众还没有形成‘香江人’的普遍概念,进而对这种身份缺乏认同感。”
“对于这种情况,尚华文化有意通过把《我的中国心》彻底留在香江一段时间,来帮助解决缺乏‘香江人’认同感的社会难题。”
有着btv艺员培训班插班生身份的高弦,是抱着“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的心态,讲这番话的,因此,就算把一台测谎仪摆在他面前,都只能是百分之百真话的结果。
这种言辞凿凿,很快让围绕着《我的中国心》发生的风波,平息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霍应东悄悄地询问高弦,“现在你处在风口浪尖,有诸多不便,还能去燕京参加国庆典礼么?”
“能。”高弦拍着胸脯保证,“当然能!我既然答应霍生了,肯定不会反悔。”
见高弦如此勇往直前的反应,霍应东嘴唇动了动,心情复杂得没说出话来。
到了九月中旬,霍应东又一次悄悄来看高弦动静,并苦口婆心地指导,“高先生,如果你下定决心去燕京参加国庆典礼,那就要提前多做准备了。”
“中国幅员辽阔,我们过了罗湖海关后,从南至北,要坐好长时间的火车,才能到达燕京。”
“另外,内地的住宿、饮食等等生活条件,和香江这边大有不同。为了方便,我都是大包小包地自备一些东西。”
高弦虚心地点头受教后,转而说道:“霍生,我私下里打听了一下,往年去燕京参加国庆典礼的情况,发现今年内地的动作比较迟缓。我估计,今年的活动会取消。”
“要不,我们还是做好去文莱考察石油行业的准备吧。”
“不会吧,我可是副团长,都没有听到这样的风声。”霍应东瞥了高弦一眼,没好意思直接指出,“你要是反悔,不想去燕京参加国庆典礼了,我也能理解,咱们就改约。”
高弦没松口,“我就这么一猜。霍生放心,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随时跟你去燕京参加国庆典礼。”
结果,几天后,霍应东再次登门,心悦诚服地说道:“高先生料事如神!那个,你想什么时候,去文莱考察石油行业?我随时奉陪!”
高弦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第0173章 石油现在很便宜()
一开始,高弦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料事如神”,忽悠效果如何之好。
等霍应东说走就走地陪着他上了飞机。并在途中一改之前的谨慎投资态度,明确表示愿意追随之意,高弦才确定,对方被自己彻底忽悠住了。
仔细想想,这个现象倒也不奇怪。
霍应东和燕京的关系如何悠久、如何深厚,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可即便如此,在今年国庆典礼取消这件事上,以及其背后所反映的高层地震,霍应东实在太后知后觉于高弦的推断预料了。
等亲眼见识过高弦的神机妙算后,霍应东不震撼才怪。
而且,要知道,现阶段的霍应东,在香江非常被动,但凡重要的商业活动,都被港府压制着,可谓是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可使。
随着对高弦信任程度的加深,霍应东自然而然地会重新审视,这位香江商界后起之秀的海外投资计划可行性,
高弦交底道:“这次到文莱考察,我首先需要确定一件事,那里到底谁说话最管用;然后才是具体投资。”
霍应东佩服地说道:“高先生所虑极是,文莱现在的权力格局,可以形容为,既有皇上,又有太上皇,确实让外人摸不着头脑。”
有必要指出一点,文莱的面积并不大,当然比星加坡大,差不多是香江面积的五倍左右,在历史上,和同为英国殖民地的砂拉越、沙巴,并称为英属婆罗州北婆三邦。
不难想象,北婆三邦、星加坡都希望自己能和资源更加充沛的马来亚联合邦,组成一个大马来亚。
但是,做为邻居,印度尼西亚并不愿意看到自己旁边出现一个强大的马来亚。
于是,在马来亚成立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被称为“印马对抗”的历史事件,其中就包括文莱暴乱。
一九六二年十二月,文莱爆发了由北加里曼丹国民军发动的叛乱,目标是反对君主制,以及加入马来亚联邦的提议。
不过,因为捉拿文莱当时的苏丹——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三世的最重要行动,没有成功,这场叛乱迅速以失败而告终。
因为这场叛乱,文莱苏丹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三世决定,文莱不加入大马来亚,其实也就是,两边都不得罪,以求平安。
而马来亚那边,则是马来亚联合邦、砂拉越、沙巴、星加坡组成大马来亚,以及之后星加坡被逐出大马来亚,进而最终形成今日之马来亚。
到了一九六七年十月,文莱苏丹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三世退位,传位给长子——****·博尔基亚,文莱也就成了,霍应东刚才所说的,既有皇上,又有太上皇的局面。
高弦不担心文莱的国运,因为,进入一九七零年代后,东南亚除了中南半岛之外的海域地区,局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位置更敏感的星加坡,都能活得好好的,文莱当然也不例外。
但高弦担心,在文莱这一亩三分地上,拜错了码头,那就没罪找罪受了。
香江商界进入一九八零年代后,发生了很多着名的收购战,其中一例是,已经拿下九龙仓的船王包裕刚,再下一城,收购会德丰,而当时的竞争对手,是着名商人邱德拔。
于二十一世纪初被《福布斯》杂志选为星加坡首富的邱德拔,就在文莱栽了大跟头,当文莱太上皇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三世去世后,被文莱苏丹****·博尔基亚查处了一个金融欺诈罪,不但要赔钱,还连累大儿子被关进了文莱的监狱。
不管哪里,都免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潜规则,可文莱现阶段“国有二君”的局面,实在让人左右为难。
既然如此,那高弦为什么非要自己跑来做这道选择题?
原因非常简单,文莱现在可谓百业待兴,加上可预见的国家稳定,正是入场的难得机会,别的地方很难具备如此的条件。
见霍应东显然对文莱局势有些了解,高弦便虚心说道:“霍生,还要多多借助霍氏在文莱的人脉资源,此行才能顺利啊!”
“责无旁贷。”霍应东哈哈一笑后,转而好奇地问道:“高先生,现在原油也就是两美元左右一桶,即使我们能在文莱如愿拿到油田,恐怕也赚不到多少钱吧?”
霍应东毕竟是一位出色的大商人,最终还是把话题转到了关键点。
普通人在日常生活里,很难想到有“大宗商品”这个存在,而原油就属于大宗商品。
简单来讲,大宗商品这个国民经济命脉,并不直接进入零售领域,其最关键的定价权,更是反映出了,这个世界,谁说的算。
就拿石油来讲吧,米国主导下的跨国石油公司们,长期控制着石油的国际价格,一直维持着大约每桶一美元上下的价格水平。
如此一来,像伊朗、伊拉克、沙特阿拉伯这些石油资源丰富的国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大发其财,自己却得不到足够公平的收益。
于是乎,石油输出国组织在一九六零年应运而生,其使命就是争取原油定价权。
在这种斗争态势下,国际原油价格从原来的一美元,涨到了现在的两美元,也就是霍应东所说的行情。
霍应东的忧虑,当然在理,高弦就算在文莱拿到油田,可油价是大佬们说的算,根本赚不到多少,除非再投钱,搞个炼油厂,来提高利润。
可如此一来,这钱就赚得有点辛苦了,哪里比得上投资房地产来得稳准狠。
对于霍应东的疑惑,高弦不由得微微一笑,心说,“就看中东那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再次爆发战争无法避免,前所未有的全球石油危机随之必然降临,到时候,国际原油价格就会翻着跟头地涨到两位数,这还不算赚么?”
在高弦的计划里,诸如北海、德克萨斯之类仍勘测的油田的股权,以及原油期货等等,都是不容错过的财富暴涨机遇,但他也不愿意放弃在文莱搞一把实业的机会。
毕竟,实业的某些特点,是无法取代的。
可怎么向霍应东解释自己投资石油行业的动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