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实在忍不住“哈哈哈”笑了出来,把云吞挪到自己面前“这是我自己要吃的,没你的份。”有时候这阿瑾真是比自己还像个孩子,有时候又装得多成熟的样子,真是两面派。
就在阿瑾小心翼翼的松了一口气之际,却听到小一愉悦的来了一句“等会请你吃臭豆腐啊。”瞬间,他觉得五雷轰顶,痛不欲生。
7 月无影
“快点快点!”小一着急的催促着,瞧这阿瑾,再这么慢腾腾的折腾下去,好戏就要散场啦。
“急什么,散不了。”阿瑾漫不经心的说着,手扶着楼梯一格一格的往下走,倒像是故意要急死小一似的。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原本只是去雪姬山送个信,非让她弄得跟游山玩水似的,看见新奇的就看个老半天,遇到新鲜的就非要凑个热闹,信还没送到,大江山水倒是去了不少。
如今到这里,确是必经之地,让她多玩两天也就是了,偏就遇到什么花旦节,于是乎就又等了几天。当初花师傅真不应该跟她说这信不算太急的,要不这事早就能办好了,哪里容得她撒野。
“夏侯莫瑾!”小一忍无可忍,大吼一身。不顾众人讶异的眼神,冲上楼去一把拽着他就往外跑。那样子,却引来无数八卦留言,说什么这世道还能有怕老婆的男人啊,没出息啊;小两口外出瞎混寻刺激啊;老公外出和别人瞎混,光天化日啊什么的。不过也是有唯美的传言的,就是说年轻小情人不顾家人反对为爱私奔,世间有真爱,世间有真情,云云云云。当然,那也是后话了。
总之两个人到了吊桥的时候,已经是最后的压轴表演了。
没想到南海江城的花旦指的并不是唱戏曲的花旦,而是表演新式歌舞的花旦。说到这新式的歌舞就得提到一个人,那就是月无影。
身为男儿身,却编就了许多动听好看的歌舞,有人说,他的歌声低转醉人,他的舞姿摇曳生姿,可谁又真正见过呢。就连小一也是无意在教坊里听那里的歌姬唱过一次“醉红颜”,自那之后就时常跑去偷听,当然,这些是不能告诉阿瑾的,因为一定会被他取笑了去。
小一拉着阿瑾死命的往里挤,听说月无影今天会来,要是不将他本人看上一看,听他本人唱上一回,那简直就抱憾终生呐。
阿瑾哪里知道这些风雅之事,他只道这小一的痴玩症又犯了,偏爱往热闹的地方挤罢了。
突然,四周暗了下来,只留前方一盏梅花小灯缓缓升起,忽明忽暗间,隐隐可见一个身影正缓缓走上台来,而原本热闹嘈杂的众人也全都静了下来。
台上的身影一袭深紫霓裳,长发披肩,只见他背对众人,手拿寒梅轻轻舞动,幽幽的唱了出来。
“清河明远,雨沾霓裳,若春风依旧,故人何方;满月中就,风过留香,若细雨依旧,故人何恙。”
他的声音低转迷醉,却带着淡淡的哀伤,小一渐渐的听得痴了去,还差点掉下泪来。
待他顿了顿,台上蓦然亮起,周边突然响起一阵勾人而狂野的乐曲,几个婀娜的身影徐徐步出,将中间那一抹深紫围住,浅浅的跃了几个动作后忽而散开来,优雅的跳动着。然而,却再不见那抹深紫。
小一“咦”了一声,便四周寻找着那抹身影,再没心思看台上的表演。
可其他人却不同,月无影虽然珍贵难见,却也不是他们所好,毕竟比起男人,女人还是更吸引人的。何况台下的,大多都是男人;何况台上的,个个美如天仙。
看了许久,依旧看不到那个人,小一颇感失望的低下头。她看了看身旁,竟不见阿瑾的身影,她大惊,阿瑾明明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什么时候走丢了?
小一摸摸千丝节,顺着千丝节的指引来到不远处的河边。这一看,微微吓了一跳,只见阿瑾面对着她坐在不远处,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男人,背对着她。啧啧,一直以为阿瑾除了自己就没有朋友了,没想到其实人家还是有一个的,而且还是能约出来围着篝火,一边喝酒一边吃肉的酒肉朋友。
阿瑾抽空看了小一一眼,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空地,说道“坐这吧。”
阿瑾这么一说话,那个长发飘飘的男子便很自然的转了过来,只见那一双丹凤眼细长而深邃,虽然他在笑,却也透着化不去的疏离。但不管怎么说,他还真真是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美男呐。
美男客气的向她点了点头,便直接转了回去,继续喝着手中的美酒。
小一颇不自在的走了过去,坐在那块空地上,微不可察的朝阿瑾挪了挪。
阿瑾扔了一壶酒过来给小一,开口道“一个叫小一,一个叫月无影。”
“嗯。”美男看向小一,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反观小一,极为不淡定的大喊一声“什么?”她刚才是不是听到月无影这几个字了?她很认真的上下打量了美男好几回,深紫的衣衫,长长的头发,都没错,可是她没见过月无影的本人,不知道他的长相。
于是小一笑眯眯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兄台你也叫月无影?”
美男斜着眼看她,颇感兴趣的问道“哦?你还认识其他的月无影。”
小一兴奋的点点头,比手画脚道“刚才就在上面吊桥那边,就有一个很有名的月无影,他很会唱也很会跳,刚才我稍微看了一下,还很有气质呢,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情伤,他的歌声听起来有些伤感,听得我也有点伤感。”她瞪了一眼正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的阿瑾,接着说道“只是刚才他只唱了几句就走了,真真可惜。”
想是被小一那副捶胸顿足的摸样感染到了,美男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
小一愣愣的看着他,原本见他笑了,那笑是极其飘逸脱俗洗涤心灵的,只没想到他接下来会拍大腿,着实减了不少风采。
一旁的阿瑾也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小一看得出,那是嘲笑。
月无影却突然止住了笑意,举起酒壶冲着小一的酒壶碰了一碰“小一,我记下你了。”说完,仰头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阿瑾看着一直在喝酒的月无影,淡淡的说“他就是你刚才看见的那个。”
“啊?”小一又是一声惊呼,便直直的盯着月无影看,久久没有移开眼睛。。。。。。
8 你跟不跟我们走
自从宇飞说要带大家往北边走,白羽鸣就明显的感觉到,宇飞似乎很抗拒这个地方,他时不时的总会放慢些速度,还会不时的搓搓手心。
后来,他们就走到一座山脚下,几个人把凤凰和老虎留在了山洞外面,便走了进去。宇飞熟门熟路的带着他们拐进了旁边的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山洞,看起来平凡的山洞,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山洞里面似乎有人住过,布置得简单却不失舒适,而且这里四季如春,里面的花草也长了不少,给整个山洞平添一丝柔和暖意。
绕过山洞,宇飞又带着他们进了一间石室,石室里放了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足够照亮整个石室,而石室的正中间,摆着一颗大大的水晶球,它暗淡无光,看上去像是放了很久很久了。
宇飞依然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的走道水晶球面前,咬破了手指,把血滴在水晶球上。
怪异的是宇飞的那一滴血竟快速的被吸收了进去,并飞快的向四处扩散,最后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常叶寒忍不住发问。
这时,宇飞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把白羽鸣也拉倒水晶球面前,轻声说道“看完这些,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
只见水晶球幽幽的闪过一丝光亮,慢慢的亮了起来。接着,便是漫天的大火,到处都是狂放的火苗。仅仅只是看着,都能感觉那种威胁生命的暴力。
接着,他们听到了惨叫声,无尽的挣扎,痛苦的叫唤。原本他们都以为那些充满惧意的惨叫声原于大火,却不想,接下来出现的画面,让他们震惊不已。
画面中,一个脸上身上都沾满鲜血的少年,舌舔带血的长剑,很残忍的笑着。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近前面瘫坐在地上惊恐得已经叫不出声的老婆婆,他勾了勾嘴角,一刀落下。
然而,他却像杀红了眼似的,脸上的笑意更浓,刀落得更快,似乎十分享受。
不多久,大火依旧熊熊,叫唤声却已听不见分毫,想来是都死了。
突然,天上下起了大雨,大火虽然被浇熄,但也将整片土地染成了血红,而画面中的少年,却像是丢了魂似的,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嘴角一直在微微的抽动,似乎是在说什么,又似乎没有在说什么。
原本他们以为到这里就是结束,却不想那些残缺不全的尸身竟慢慢的埋入土里,长出树苗来。那些树苗越长越快,不一会儿,原本平整的土地就长成了一个树林,只是那些树木长得都不算高,几乎和一个普通人差不多的高度。
“原来。。。。。。”白羽鸣忍不住低喃。原来那些树真的是人化成的,难怪那时她感觉那么毛骨悚然。
这时,画面里突然出现一个满头银发,一身黑衣的身影。从背影看,可以肯定那是一个男人。他背对着少年,少年突如其来的向他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说着什么。
“怎么听不到声音了?”常叶寒不解的问道。
宇飞无声的苦笑,不说话。
水晶球里的银发男子突然挥了挥手,少年就晕了过去,他的身旁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幼小的老虎,瑟瑟的蹲在一边,似乎想上前,又不太敢上前。就那么一眨眼的瞬间,少年就变成了一个蓝衣少女的摸样。
突然,水晶球暗了下去,不再出现任何画面。
从水晶球暗下去后,四周变得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大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了许久,白羽鸣还是开口问道“你和那个人说些什么?”
“这个我忘记了。”宇飞从画面停止后就一直看着白羽鸣,直到她开口问他,才略略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还愿意和自己说话。
常叶寒斜眼看着宇飞,冷哼了一声,要说他忘记了,谁信。
见他们满眼的不相信,他心里虽然有些难过,但也连忙解释“我是真的忘记了,醒来以后我什么都不记得,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女孩子,有一次虎虎发现这个地方,还带我来到这里,本来我见这里挺不错,就住了下来,后来我发现我不用吃饭,不用喝水,不会长大,我很害怕。”他低下了头,幽幽的说道“我想到死,拼命的用头撞石壁,可是撞了许久,依旧死不了,反倒把这石壁撞开了一个洞,当时,我只是用带血的手摸了摸那个水晶球,看到的,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一切。”
“那你为什么要袭击我?”连成青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宇飞一改先前的伤感,抬起头冷冷的盯着他,说“你身上散发着很霸道的气息,这种气息”他突然顿了顿,看了白羽鸣一眼,接着道“你一定不是好人。”
“哈!”连成青冷哼一声,懒得跟他说话,直接拉着白羽鸣往外走“走了,这个地方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咱们还是赶紧的,去下一个地方看看。”
白羽鸣任由连成青拉着,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一眼宇飞,其实,她还是不忍心的。
就是那一瞬间的转身,白羽鸣没有看到,宇飞悄然伸出来,想要拉住她的手。
“等等我啊。”常叶寒一个劲傻叫,就是不知道跟上。他看了看已经走出去的两人,再看了看低着头站在原地的宇飞,最后还是拍了拍宇飞的肩膀,大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别缩头缩尾的,喜欢就跟着,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就再回来。”
见宇飞依然不动,常叶寒重重的叹了口气,直直的往外冲“都说了等等我了,你们当我死的啊。”
就这样,几个人走在洞门外,不顾老虎的吼叫,坐到了凤凰背上,走了。
白羽鸣和常叶寒面对着山洞的方向坐着,直直的看着那个变得越来越小的地方。
常叶寒总不时感叹“哎,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哎,其实他也挺强的。”“哎,其实他的老虎挺厉害的。”“哎,其实他长得真的挺不错。”哎,其实要是有他在,一定能时不时的把连成青那家伙起的半死,着实可惜啊。想到这里,他更是很沉重的叹气不止。
连成青闭目养神,不愿看白羽鸣和常叶寒那两人的脸。
“凤凰,停一停,我们休息一会儿。”白羽鸣开口说道。
常叶寒一阵要笑不笑的怪异表情。
连成青依旧闭目养神,十分平静。
凤凰老实的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就这样,几个人就这么各自忙活自己的,一个也不理一个。直到常叶寒憋不住了,才开口道“你们发没发觉咱们来这几天了,一点也不觉得饿,这是为什么呢?”
别说,还真是这样,算算日子,他们到这里也有五天了,虽然花了不少力气,可还真是一点想吃喝拉撒的感觉都没有,这要怎么解释?
“八成是入乡随俗,这里的人都不用吃饭的。”连成青漫不经心的哼哼了一句。
“这里的人?这里不就剩下宇飞一个了。。。。。。”常叶寒略一思索,懵懵懂懂的说道,说完后才猛然发觉“连成青你就这点幽默感啊,一点也不幽默。阿白你说是不是?”他看着白羽鸣问道。
白羽鸣冲他勉强一笑,随即开口喊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连成青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干脆仰躺在凤凰身上,也睡起觉来。
不远处的树林里一阵??,宇飞就站在那边踟蹰不前,其实自己一直都跟着他们,见他们停了下来,心里一下便知是白羽鸣的意思,她在等自己,可这个时候自己反倒又犹豫了,直到听到她在喊自己。他才幽幽的走了出去。
宇飞直直的走到白羽鸣面前,说道“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不等宇飞说下去,白羽鸣抢先说道“我先说,我有两个问题,你回答。”
宇飞点点头。
常叶寒感兴趣的凑了过来。
白羽鸣看着宇飞的眼睛,问道“第一个,你为什么杀人?”
宇飞略一迟疑,回答道“我不记得了。”
常叶寒猛翻了一个白眼,这家伙真不上道,说来说去还是说这句。
“第二个,为什么你会说我还是第一个认出你?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还是你记得些什么?”白羽鸣继续问道。
常叶寒又猛翻了一个白眼,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感觉有点浪费表情。接着他也挨着连成青仰躺着睡觉去了。
宇飞很认真的说“我虽然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和你牵手闯过火圈的时候,有一种感觉很浓烈,我们一定认识很久很久了。”我也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恩。”白羽鸣应声“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宇飞突然从怀里掏出什么,放在白羽鸣手心,说道“收好,我记得这个东西很重要。”
白羽鸣正要打开手心看一看,却见宇飞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神奇凝重的摇了摇头,于是,她就这么悄悄的收了起来,冲宇飞笑了笑。其实,她摸得出来,圆圆滑滑的,估计是夜明珠那一类值钱东西。
“你跟不跟我们走?”白羽鸣问道。
“你想好了?”宇飞略显激动的问道。见白羽鸣点头后,他才笑了出来,说“我跟你们一起。”
“那走吧。”说完,白羽鸣把宇飞也拉到凤凰背上。突然又问道“你的老虎呢?”
“没事,它会跟着来的。”宇飞看着白羽鸣,笑了笑。
白羽鸣也对着宇飞笑了笑,随后伏在凤凰耳边说“咱们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