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接着一口喝酒的华服公子,不知道人家身上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呢?
蓝画席突然笑了笑,不知该不该说她眼尖,她竟能发现桥底下坐着的那个人是小一,见小一突然往水里载去,她更开心。抬起头来,就见对面那位华服公子嘴角代笑的看她,她红了脸,低下头去,待她再次抬起头来,那人已不见身影。她幽幽起身,靠在窗边静静的看着还在水里挣扎的小一。
小一拼命挣扎,刚才还好好的,不懂为什么却突然掉到河里了,她想提气飞到岸上,却像是被人捆住手脚一样,毫无作用。她渐渐的失去意识,缓缓往下沉。
待她醒来,已经身处客栈,她的床上。
“我怎么回来的?”她问。
“我抱你回来的。”他答。
“他呢?”她问。
“蓝小姐也落水了,他在照顾她。”他答。
她看了看窗外,道“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如果她是傻子,或许她会相信。
月无影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十分慎人,他凑近她些,小声说“我带你去一处地方可好?”
小一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去归去,但去之前她还是特地绕到蓝小姐的房间,阿月是很识相的,知道偷听的时候要屏住气息。
他俩跃上房檐,掀开瓦片,竟看到阿瑾柔情似水的抚摸着蓝小姐的脸庞,蓝小姐娇艳欲滴的看着他,许久许久,他终于低下头去,狠狠的吻住蓝小姐的嘴唇。渐渐的,耳鬓厮磨,衣袋渐解,喘息声声入耳。
小一像被轰了一道雷一般,定定的看着,却不知自己还想何为。
阿瑾的背她不是没有看过,曾经偷看他洗澡的时候经常有看,但今时今日的光景,她却为何觉得他的背如此刺眼。
月无影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打得火热的两人,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小一浑浑噩噩,却还是知道轻手轻脚的盖好瓦片,轻手轻脚的离开。她回头看了看客栈某一间通亮的房,问月无影“阿月,你说要带我去哪里?”
月无影不说话,只扶着她的纤腰,提气向远处跃去。他神情复杂,知道小一现在不愿说话,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许久以后,阿月终于放下她,定定的站她旁边。
先前,阿月带她到了湖面,便招来一艘大船,大船上空无一人,唯独的几个船家对阿月是毕恭毕敬,想来是他先前就吩咐好的。大船驶出好远的距离,到了一个湖心小岛。
虽是湖心的小岛,却丝毫不见清幽,反而是热闹非常,叫嚷声不断。阿月二话不说,扶着她的腰就跳了下去。
51 小一的记忆(6)
“这里是什么地方?”小一不解,这个地方看上去让人自发产生一股不寒而栗之感。
“走吧。”月无影却没回答她的问题,他提气一跃,一个起落已经到了远处,小一环顾了四周,一手抚着手上竖起来的寒毛,一边紧紧的跟上去。
吆喝声越来越清晰,直到翻过一座山,阿月才停下来,站在树顶上,他指着下面用柱子搭成的高台上,一排身上捆着铁链的人被压跪着,一排高大魁梧的壮汉上手叉腰,雄赳赳的站在后边。而台下面,围着很多衣着十分华贵的人,他们全然不见平日的装模作样,一个个撒了欢似的抛钱呐喊,十足疯子模样,而再往外一些,便是比高台更高些的空中楼层,那是足以将前方的一切尽收眼底的高台,想来能做到那些位子上去的,必定都是富贵中的极富贵。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小一靠近月无影,极力压低声音,只不想惹来下方人的注意。
但他却只是望着台子发呆,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她撞了他一下,再小声问道,这回他听到了,他说“你恨阿谨吗?”
她不解他为何在这般情况下问出这般问题,她微一愣神,道“为什么这么问。。。”
他叹了口气,道“你别恨他,他也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他那是情不自禁吧。小一低下头,把脸别到黑暗处,快速擦干脸上滴留下的泪水。她说“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些。”说完,她只将眼神投到高台上。
想不到和阿月才说了几句话的当头,下面已经发生极大的变化。原本跪着的人似乎又换了一批,这次却不是用铁链锁着了,似乎只用了麻绳,她原以为用麻绳绑着的人价钱较便宜,但却不然,瞧那些富贵之人,高兴的都快要蹦起来了,他们不断挥舞手中银票,嘴里大声喊价,尽管场面嘈杂又混乱,但他们的交易却一直毫无疏漏的进行着。
终于,过了这一批,又上来了一批衣着干净,身上丝毫没有任何束缚的人。见这般,台下的富贵门反而安静了下来,他们耷拉着脑袋,甚至不敢看台上的人,这回楼层中的极富贵终于有些动作了,他们简单的挥动手指,轻轻松松就完成一笔一笔的交易。
小一默默的看着,却见那批人中一直低着头的最后一个男孩子突然抬起头来,瞧见他那双血红的双眼后,众人皆倒吸一口气,男孩扫视着四周,像是在找什么,最后竟将眼神定在小一和月无影藏身的大树上,他抬手指着这边,和身边的壮汉说了好一会儿,直到壮汉点头之后,他才缓慢缓慢的向这边走来,而壮汉则大声喊道“树上的朋友,这位公子说了,他不要钱财,只要你身上的一件东西,便愿跟你回去,任你差遣。”
两人面面相觑,小一推了月无影一把,将他推出那抹阴暗处,她道“他们在跟你说话。”
月无影无奈的笑了,他双手环胸,一派惬意的看着以极慢的速度走过来的男孩子。男孩子提气跃上树尖,落在阿月面前,打量了一阵,直接越过他,径自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将她牵到光亮的地方。
男孩子笑意盈盈,俊美非常,阴冷中却透出一丝哀怨,即使他现在在笑,她也觉得他像是在哭。他声音清脆,神情认真的看着她,道“你愿意将我买回去吗?”
她甚犹豫,小声道“我出门太急,没带银子。”
“我从不需要银子。”男孩子脸上的笑意更深,血红的双眸亦被这诡异的月光染得更加不惑。他突然出手削掉了她的一截长发,冲她笑了笑后,便带着那把长发飞身回到高台上。但他这次的动作和先前的缓慢全然不同,直到他站在台上,她才察觉自己的头发被削掉了一大截。
小一瞪大眼睛,看了看阿月,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阿月,道“你怎么就不阻止他呢。。。”
谁知阿月竟还是一副惬意模样,道“这有什么不好,只是你那功夫真是次得没法看了。”说完,他转过身去,专注的看着高台。
壮汉接过男孩递给的长发,高举过头,低喃了一阵什么,突然开口大喊“契约成立。”听到壮汉的话,台下原本就惊诧到说不出一句话的人们突然炸开了锅去,他们吵闹非常,皆是指着小一说三道四的。
小一甚不解,但她却注定是不解的,因为看阿月丝毫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男孩依旧笑意盈盈,重新来到小一面前,道“主人,请带我回去吧。”
小一一副吃了苦鳖的模样,欲言又止,神情犹豫,不自觉后退一步,道“我为什么是你主人?”
“因为你给了我一样东西,我们的契约成立了,从今以后,我只跟着你。。。”男孩慢条斯理,却字字认真。
“带上他吧,反正你也跑不掉的。”阿月两步上前,猛然一掌对着男孩的肩重重拍下,但却叫他一个转身化解掉了,他快速出手反攻,两人电光火石的打了起来,但却又突然分开了,男孩自动站在小一身后,阿月则站在她面前。
阿月冲她使了个眼色,绝对是在说,看到了罢。
小一笑了两声,也不打算再坚持什么了,她招呼上男孩,拉着阿月,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走了。
虽然小一并没有多想什么,但她的事迹却成了坊间的神话。
传说,一位身边跟着绝世高人的绝色姑娘,一招都不用,便轻易收服了世间第一杀手,宇飞。
一样的船上,一样的座位,一样的茶。
小一喝得局促,男孩却全然不见先前的阴冷,原本血红的双眸也变成了淡淡的黑色,他手舞足蹈,说来说去的说了许多。若非要总结,大概就是,他叫宇飞,专长是杀人,爱好是杀人,平时习惯是杀人,无聊的时候杀人,兴奋的时候也想杀人,他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人。。。
52 小一的记忆(7)
到了客栈,小一要给宇飞再开一个房间,哪知房间竟已经满了。但瞧阿月那形容,是决计不会让宇飞和他一个房间的,至于阿瑾。。。
阿月挑挑眉,显然他在等着看她的决定。
小一心一横,拉上宇飞就往自己房间走,她说“反正你以后都要跟我形影不离的,那咱俩就一个房间了。”宇飞依旧笑眯眯的,之前是没发现,原来宇飞是这么喜欢笑的孩子,一点也不像别人形容的那般骇人。
“你一定要这样吗?”身后的阿月突然出声,但却也没刹住她的脚步,她只重重的点点头,两步消失在走道尽头。
谁知在自己房门前,碰到最不想看到的人。
“他是谁?”原本靠坐在小一房门前的阿瑾像被刺激的刺猬,他猛然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她身后的宇飞。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睛却总不看他,道“与你何干。”说完,她拉着宇飞,绕过阿瑾,推开房门,再不轻不重的关上。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只有宇飞看见,阿谨紧握的拳头。
现在她很矛盾,经过那件事情,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对阿瑾的占有欲是喜欢,同样的,她感觉得出来阿瑾一定也是喜欢自己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他破了别人姑娘的身啊,他不但欠别人姑娘一个交代,还欠她一个解脱啊。她知道,她绝不可能和身体或心理占着另一个女子的男人一同生活,那让她觉得恶心。她喜欢他又怎么样,总会被时间冲淡的不是吗;他喜欢她又怎么样,难保以后不会再出现一个蓝小姐不是吗。
房间里,宇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见小一一直在发呆,也给她倒了一杯,挪到她面前,他说“有时候我也搞不清楚你们女孩子,想法真真是够复杂的。”
“什么?”小一缓过神来,听到他的话,笑了“你不过是个小男孩,知道什么。”
“嘟!”宇飞将茶杯重重放下,眯着双眼看他,双眸却渐渐变得血红,他表情冷酷,渐渐逼近她“你难道不知道,不管什么年纪的男人都是禽兽这句话吗?”
小一向后退了退,真没想到一句玩笑话也能击中他的雷区,她伸手抵住他前倾的身体,无奈道“行了行了,你是个大男人行不行,我是小女子,你是大男人。”
“呵呵。”宇飞翻脸比翻书还快,听她这么说,又笑了出来,他双眸的血色渐渐褪去,变回淡淡的黑色,只是这样一来一回的,使得他的脸色煞是惨白。他越笑越大声,直到捧着肚子掉到地上,发出的“砰!”一声声响。
“砰!”房间门就被踹开了,阿谨眉头紧锁的闯了进来,他眼神复杂的来回打量着小一和笑倒在地的宇飞,他张了张嘴,像要说话,却没出声。门外,是眼里满含泪水的蓝小姐,她的眼里只有阿谨,而阿月则双手环胸的靠在门边,他冲小一挑挑眉,似有若无的笑着。
小一不由得怒火中烧,分明就是他不对在先,搞出这般形容,倒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全人间的事了?她低沉道“你非要这样吗?”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拉起地上的宇飞,谁想宇飞起来后却懒得搭理他们,轻轻浅浅的到床上,拉开被子,睡了。。。
“我有话和你说。”阿谨哑声低沉道。
他从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她心里甚是难受的。但她却是骄傲的,她抬头挺胸,两步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字的说道“可,以。”
蓝小姐双手绞着衣袖,声音微颤,说“夏侯大哥,你。。。早去早回。”
小一笑了笑“叫得那么亲切,他就是你的了吗?”
“你。。。”蓝小姐满眼愤怒与委屈,她低下头,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这期间,小一和阿谨已经不见了身影。
“你要说什么?”小一拿着手中的剑,一直在地上狠狠的锉,生生锉出一个洞来。
阿谨沉默了许久,突然抬眼看着她,认真道“我喜欢你的,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我知道那时你并不喜欢我,我也不敢说什么,但最近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既然我们两情相悦,为什么要为了外人闹别扭呢?现在竟还多了一个,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为什么你要让他和你一个房间?”
他气都不带喘一口的说了许多,越听越叫人生气,小一冷笑一声“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你,你说人家是外人,人家会哭的不是吗,毕竟你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你该对人家好些的。”
“那种关系。。。什么关系?”阿谨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不解。
“你还装?”小一不可置信。
“到底什么关系?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你说清楚。”阿谨猛然抓住她的手,任她如何挣扎都不能挣脱。
“你们明明就是脱光了一起睡的关系不是吗?”小一大声喊道,可能也是因为太用力了,竟不受控制的留下眼泪。
“你疯了!怎么可以毁人清白!”阿谨同样大声喊出来,同样不可置信。
“我亲眼所见,你明明在她房里,和她,和她。。。你竟不认?”她不自觉拔高音调,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她举剑抵着他的颈项,冷声道“我不信你是薄情寡义之人,也不信我亲眼看见的是假的,你好好给蓝小姐一个交代吧。”她快速挥剑,斩断了他一缕发丝“你我那点事还是就此打住,以后莫再提起。”说完,她转身跑走了。
阿谨望着地上的断发,心里像被掏空了一般,他直愣愣的,嘴里喃喃“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可能侵犯蓝小姐啊。。。
尽管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他和小一似乎越走越远了。
小一跑了许久,终于跌坐在地上,师父说过,女儿家,哪怕被男孩子抛弃了,也要笑着爬起来,大声说“去你大爷的,奶奶多的是人爱慕,你给奶奶滚到一边去!”这样,就会康复了。
53 小一的记忆(8)
想到这么不羁的师父,她却又甚怀念起他来。突然,她突然觉得心脏一阵剧痛,像是被千把刀子扎过一般。
她猛然站起来,快速的朝着前方掠去,不知为何,她觉着自己像被什么牵引着,她必须赶紧过去,因为似乎她听到有人在说“救我!”
几个起落,她来到一个村子,说是村子,却非常不一般,单单的村外那块石碑上的刻字就是镶金,而旁边的那道牌坊,也全是用金子打造的,真金。且上面还用绿宝石镶了大大两个字“幻城”,果然霸气,小小的村子都敢称城。
里边惨叫声不绝于耳,甚至三三两两的逃出来些人,他们见她,只断断续续说“快跑。。。。吸人血的。。。快跑。。。。”还没来得急说清楚什么,他们就已经不见人影。
她往里走了几步,却被里边的情景惊得怔住了。
里面横七竖八的死了许多人,皆是瞳孔放大,嘴张开,满脸的恐惧,死的样子十分骇人。甚至有些断了手,掉了脑袋的,脑袋乱滚,四肢到处都是,能留个全尸的,已经十分难得。
尖叫声、求饶声和哭声渐渐少了,她加紧脚步,几个起落赶到还有些人气的地方。只见一个背对着她的男子正抓着一个妇人,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