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靖云,灵虚子,齐王交往,完全以纯洁的朋友心态相对,但老天似乎在跟她开玩笑,她不动情,不代表别人不动心,齐王,张靖云的表白接踵而至,为什么都是现在?在她拿不到休书,绝望死心的时候?
第一九六章 山庄(二)
梅梅撕着手里的叶子,慢慢说道;“你与灵虚子于我恩重如山,仅凭一句谢谢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感激,唯有记在心上··…·亻旦要感谢张公子对我的这份心意,我何德何能,得张公子如此相待!徐府确实不是我待的地方,我也努力过,皇上出面,太后颁下的休妻懿旨又被收回去,我······我脱离不了他!他如今肯改变,不娶新人,不迫我住徐府,善待我和恒儿,我打算与他好好过了!”
张靖云,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想守护她和恒儿,首先要背叛朋友,接受世俗道德的严厉遣责,会被人唾弃,指着项背责骂,这样一个高雅温润的好人,怎舍得让他为自己受那样的羞辱?
梅梅想着,别说没有自由,就算真得了休书,也不敢直接投奔他。
“梅梅,只要你觉得幸福,我······无话可说!”
张靖云注视着她;“俊英,是英雄、是忠臣良将、是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他还是家族的骄傲,是长子长孙,有太多担当,有时候,想做的不能做,不想做的非得去做,这是他的无奈之处,你能全部容忍吗?若不能,不在今朝,便在不久后的将来,你还会被伤害!”
“那能怎么办?”
梅梅侧脸看着林如楠从不远处的草莓丛中走出来,叹道;“我与他有了恒儿,只好做一家子过,再说了,他是朝庭重臣,不放妻,我根本无路可走!”
张靖云也看着林如楠走束,轻声说;“毫无痛苦地再死一次呢?”
梅梅惊呆了;“若被他发觉,连你也活不了!”
张靖云微笑;“他在朝中有势,未必人人都能控制得了o江湖上有我的路子,我并不怕,只要你愿意!”
林如楠越走越近,梅梅尽量压低声音说道;“我最不愿意做冒险的事!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就当从未说过,再也不提了好吗?”
张靖云垂下眼眸,林如楠已到近前,笑盈盈地说道;“瞧我摘了这么多······哟!梅梅你的篮子也满了呢·张公子偏心,不帮我!对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梅梅看了张靖云一眼,笑道;“没仟么,我问张公子为何还不娶亲·····
林如楠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不自在;“这种事怎好随便问人家?你要这么问我,我定会骂你!”
梅梅提起篮子走开;“问你做什么?我又不闲得慌!”
林如楠晃着篮子,跺着脚;“秦媚娘!秦梅梅!你······你等等!”
张靖云笑着指指她的篮子;“林小姬慢些儿,野果子要掉出来了!”
林如楠将篮子往他面前一送;“拿得手都酸了,劳张公子替替我吧!”
张靖云犹豫了一下,接迂来;“好,梅梅那只也放着·等我一起拿上去得快些走,他们等这么久,只怕早已不耐烦了!”
梅梅装没听见,走得飞快,她不想让张靖云帮拿篮子·要是让徐俊英或别的人对张靖云的心思有所察觉,只怕会惹出不少烦心事!
张靖云在半山坡追上梅梅,拿过她的篮子;“帮帮忙,给我吧!若是只替林小姐,会被他们误会!”
梅梅不舍得放开手;“我们的篮子会混了!”
“放心!我知道哪只是你的,哪只是她的!”
张靖云微笑着看她;“不要再拿林小姐开玩笑,她或许··…··我只是偶然听说,此事若定下·也只在这两天!”
张靖云和灵虚子这些天只在宫里转·他偶然听说的,除了皇家事·还能有什么?
梅梅心思电转,急问道;“是什么?”
张靖云未及答话,忽见徐俊英从坡顶走下来,脸色清冷,却勉强带着笑容;
“原来你们到这儿摘野果子!梅梅,是你的篮子么?给我吧!”
徐俊英稳稳地抓住小藤篮,张靖云和梅梅同时放手,不自觉地对视一眼,各自走开。
徐俊英收了笑容,上前握住梅梅的手;“累不累?看你手儿脏成这样!”
梅梅抽回手去看,手心手指头、指甲缝里有凝结的果汁,又红又黑,难看得很,忙问张靖云;
“你说的那种树叶,在哪儿呢?”
张靖云笑着说;“别急,下了坡,蔷薇花架下有一条小溪·溪边才有的!”
“你这归云山庄仙境似的,太美了,下次我们还来!”
“随时可以来!”
徐俊英说;“梅梅,我们家也有许多庄子,在城北那边,等我闲时带你慢慢去看。比起靖云的庄子那是不及,不过也经营得挺不错的,自有它的好!”
梅梅往后张望,答非所问;“林如楠呢?怎么拉下她了?”
林如楠从一丛树后冒出来,喘着气;“在这儿呢,听你们说话,力气答腔!”
梅梅好笑地看着她;“你听见什么了?”
“听见··…··”林如楠看着她笑了一下;“徐候爷说;累不累啊,手儿脏成这样!你就跑去找人家要树叶,我就一直跟着往上爬,后面的都听到了!”
原来没听到前面的话,梅梅心里暗忖,得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如果是她瞎猜的那样,也要问一问林如楠的意思。
顺石阶下了松林坡,再左拐走了一段平路,又有一条青石板路往下,顺着走进蔷薇林,听见了淙淙水声,一条清亮的小溪出现在眼前,在张靖云的指点下,梅梅和林如楠、徐俊英见到了传说中能洗净果汁的奇异树叶,很矮小的细叶树,依傍着溪边大块的石头生长,根须紧趴着石头,直插入石缝里,梅梅赞叹它生命力强,张靖云说;
“不如此,它根基不稳,会被大水冲走,也吸收不到石块下泥土中的养份,不能成活。”
他采摘了几片叶子,就着溪水在手上搓揉了几下,居然有像肥皂泡一样的泡沫冒出来,将手在溪水里洗了洗,再拿出来时,便是洁白干净,没有半点果汁的痕迹了。
梅梅和林如楠照着做了,一双手又恢复原来的雪白细腻,不禁又惊又喜。
梅梅问;“这树叶只在归云山庄才有吗?”
张靖云说;“野外小溪边都有的,寻常人不知道,有些老人识得,因它可以配伍入药,药店里总有卖,记住它的名字;葛荒树。”
林如楠摘了一片树叶,翻来覆去地看;“好!葛荒树,记住了!”
几个人也不去松月阁了,徐俊英说他们久等不到人,各自散去寻找,他跑得快些,在松坡后头发现了她们,而齐王和灵虚子如今各在哪个角落就不懂了。
张靖云领着他们到了一个宽阔地方,三间大房排在正中间,廊沿又长又宽,自廊沿往室内,一律铺着原木地板,铺刨得十分光滑,散发着阵阵自然清新的花木香气。
林如楠深深呼吸,叹道;“真好闻!不像紫檀香木。”
张靖云笑道;“是香梨木,一种不结果的梨树,很难寻到,此种木块铺作地板,芳香扑鼻,能避虫防蚊,夏日不用纱帐,在屋里任意地方歇息不被蚊虫侵袭。”
梅梅点头;“这个适宜放在小儿房间,小孩儿娇嫩,被蚊虫叮咬不会说又不会驱赶,白白给咬了,很是可怜!”
说着话,齐王和灵虚子走了进来,齐王看见了桌上并排放着的两篮子野草莓,拍了拍脑袋;“怎么没想到这个?光顾往花儿开得最好的地方去!”
他看了梅梅一眼;“这人似乎不大爱花儿草儿,每日都在想怎么弄好吃的,哄得人乖乖把银子送进仙客来!”
梅梅说;“你现在才想到?太迟了,银子收进去还不回来!”
大伙都笑,灵虚子说;“方才让厨下弄了些野味菜肴,应是好了的,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一位管事模栉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对灵虚子说道;“先生,饭菜已备好,是在松香阁,还是这儿?”
灵虚子看了张靖云一眼;“在这儿吧?”
张靖云点头,管事俯身行了个礼退下。
吃完饭,梅梅便要回去,天生的巴家女,得到好东西就直想柱家里搬,怕一篮子玛瑙似的野草莓蔫了不好看。林如楠一样的心思,齐王和徐俊英没话说,张靖云、灵虚子刚从宫里出来,暂时不回城,只将他们送出庄门。
梅梅一心想套张靖云的话,奈何避不开齐王和徐俊英,也不想让林如楠知道,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摆脱得了她。
磨蹭半天,终于给她逮到一个机会。
齐王走在前头,徐俊英手提一个草莓篮子随后,林如楠担心自己的宝贝草莓,紧跟着徐俊英,灵虚子和张靖云并排走,快到庄门口时,梅梅看着他们转了个弯,没人回头,赶紧停下脚步,拦住张靖云和灵虚子,三人站在树丛后边说话。
徐俊英在转弯的时候却下意识地回头,发现了梅梅玩的把戏,他倒是沉得住气,仍和齐王、林如楠一起走到庄门口,将篮子交给齐王侍卫拿着,寻了个借口,从另一条道走回来,等他快步赶到梅梅和张靖云、灵虚子站着的树丛后,三人已经散了。
看着张靖云和梅梅并排走,灵虚子稍落后半步,三人轻松自在没事人般往庄门口走去,徐俊英咬了咬牙,眼睛里似有火星迸出。
第一九七章 方法
回城路上,齐王和徐俊英在前,林如楠和梅梅在后并排而行,林如楠问梅梅出山庄时为何和张靖云他们落在后头,梅梅故意放开声音说;“向两位神医打听偏方啊,我家恒儿总是半夜不睡觉,怕他身上有什么不好!”
她走出庄门不见徐俊英,后来发现他从另一边出来,目光不善地扫向张靖云和灵虚子,心知这家伙又犯老毛病了,没带侍卫出来,他老哥定是自己跑去跟梢,看到他们在一起说那几句。
心里着恼,却又无可奈何,无凭无据怎么说他?人家说去方便去了,你能不信吗?
只好自圆其说,找个正当理由,免得他心里真恨上张靖云和灵虚子,坏人友情不好,她一直坚持不做那种事。
林如楠说;“小孩儿夜啼,半夜不睡的多了,我家那两个小的还不是一样?只是晚上爱闹,白天好好的·能吃能睡,并无不适!”
徐俊英回头望望梅梅,顺带看了林如楠一眼,大概搞不清她说的家里两个小的是指谁。
梅梅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如楠有两个弟妹,比恒儿都小!”
齐王插嘴;“怪不得脾气这么坏,根本不像女人,天天听着两个小的哭闹,能好得了?”
梅梅和林如楠住;齐王也有要求女孩子脾气好的?
沉默了一下,梅梅开始小声地和林如楠说话;“说起来也是,你都快要嫁人了,还出来这么小两个弟妹,你母亲······”
“别提了,我祖父非得要有男孙,不然死不瞑目!我从小到大,就看着父亲换了好几位姨娘,都生不出儿女来,被牵累流放去岭南遣散了那些女人,谁想祖父还留有后手,身上带点值钱物件,卖了又再给纳姨娘,还真的生出来两个!如今回到京城,父亲对那两位姨娘渐好母亲,反而受了冷落,我作为女儿,总不好时时刻刻盯着父亲,要求他对母亲好些罢?”
林如楠显得极为烦恼,愤懑地说道;“我以后若真要嫁人·他敢有妾室,非打死了不可!”
梅梅凑近些;“那你、那你看看,可有中意的男子?不如趁早嫁了想想住在家里也是烦得很!”
她只能这样说,点到为止,张靖云信任她,就算为女友着想,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能拖了张靖云下水·万一林如楠激愤之下说出口,查出泄密源头,叫张靖云怎么做人?还是小心为妙!
林如楠脸上微红;“我······不急,还不想嫁!”
梅梅心想,你不急我可有点着急了,轻声道;“其实早嫁早好,你看我恒儿都这么大了过一阵子他就会走路等我二十岁,他就懂事像小大人一般了!”
林如楠看了她一眼也凑近来小声取笑她;“你是被迫嫁的,其实不想早嫁!如今都想通了?是不是因为徐候转了性,不娶平妻纳妾,一心待你,又觉得他好了?”
梅梅冒一头微汗,这妞的思想工作真不好做,难道要跟她说真话?那也还是未定的事,现在说为时过早。
耍了个无赖;“我都嫁了,你还呆在闺阁里做什么?一个未嫁,一个已生了孩儿,总在一起玩,人家看着也觉奇怪,快快嫁了,生了孩子,我们来往,共同的话题也多些!”
林如楠却只是笑而不语,梅梅毫无办法。
刚进城门,便有两拔人来迎,一拔迎着齐王,说太后有急事找他,齐王皱了皱眉,跟徐俊英说一声,看看梅梅,先行打马离去。
另一拔是徐俊英的手下,说是衙司里有要紧事物,急等徐候去一趟,徐俊英本有三天休假期,但有急事不能不去,当下调转马头,护着梅梅的马,加快速度送她回岑宅,林如楠拿了自个儿的草莓篮子,要送回家给母亲尝尝鲜,半路告辞,岔往另一条街,徐俊英指了两名属下随同送她回去。
看着林如楠高高兴兴地离去,梅梅有些不知所措,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张靖云说只是商议,并未定下,可要是真定下来了,难道她还能阻止不成?都是好朋友,万一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岂不也是美事一桩?
可是可是唉,不知道怎么说了!
徐俊英看梅梅默不作声,闷闷不乐,只道她是为了别的事,也不想说话,送到岑宅大门口,扶她下了马,嘱咐百战替少夫人驯养好新坐骑,和梅梅说声晚上会早些回来,便上马带了宝驹和手下们走了。
梅梅在门口站了一会,自有翠喜、翠怜带着婆子亻卜妇们出来迎接,回到内院,梅梅让把一篮子草莓分成两份,一份留在府中给翠喜三个吃,一份密封好,教人送去徐俊雅任职的衙门·由他带回去给宁如兰。
沐浴更衣带儿子玩,天色将暗时徐俊英回到岑宅,梅梅和恒儿也刚从园子里回来,吩咐将晚饭摆进上房,恒儿被奶娘抱去喂食,夫妻俩默默吃着饭,梅梅只道徐俊英衙司里事务繁忙有压力,不想说话,也不去打扰他,尽量不出声地吃饱了饭,拿着筷子东挑西捡吃点小菜,坐等徐俊英也放下碗筷,这才离开饭桌。
徐俊英有公文要处理,茶也不喝,跟梅梅说一声,就进了书房,梅梅看着关上的房门,心想他要是不履行百日约定,不去厢房睡,她又能拿他怎么样?
好元力啊弱势的女人伤不起,表面上退了一百里,暗地里寸步让·她也只能生生受着,一纸约定,明知会变成笑话,她也费力气去争取了来,仅仅为出一口气。
去看恒儿洗澡,换了衣裳,香喷喷软乎乎抱着不舍得放手,母子俩又玩了一会,恒儿打起哈欠,困了,便哄着他睡觉,交给奶娘翠思带着,自己回上房沐浴更衣,在休闲间看帐册,吩咐翠怜要记得给候爷添茶·也不知过了多久,帐册看到一半,眼皮子打架,想想昨夜睡不好,今天也玩得够疯的,便让翠喜收了账册·翠怜铺好床,交待她守夜,自己吹灯睡了。
梦里总记得张靖云说;熄了灯,恒儿就不起夜了。
于是想起来告诉翠怜,让她过去跟翠思和奶娘说,无奈眼睛老睁不开,身子软绵绵地爬不起来,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身边有人捺开纱帐·她攒了好一会劲,终是拼命说出一句;“翠怜去······找翠思······熄灯,恒儿······就睡了!”
没意识到她说的是梦话,自己感觉说得清晰,坐在床边的徐俊英听着却是迷迷糊糊·不过好歹听清了意思,注视着她温柔静好的睡容,想不通这样的女子怎会如此执拗骄蛮,打击人毫不留情面,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私底下任她欺压出气,但在外人面前,也那般损他的脸面·就太不应该了·怎可以丢下丈夫,与丈夫的朋友在野外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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