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耀终于明白,他是上了慕容夜的当了,不过那又如何,反正皇上已死,太后也中了毒,九成九活不了,这皇位归谁,还未可知,他还没输呢!想到此,他狞笑道,“慕容夜,你以为自己赢了吗?你拿到兵符又如何,禁军只听我的号令!我是兄长,只有我才是大燕的皇帝,你休想跟我争!”
“是吗?”慕容夜慢慢勾唇,露出嘲讽的冷笑,“三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别说皇兄还没驾崩,就算皇兄驾崩了,你也不可能是大燕的皇帝?”
什么!
慕容耀和群臣都大吃一惊:皇上没死?
“不可能!”慕容耀以为慕容夜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断然摇头,“皇上中了毒,必死无疑,你别想骗我!”
正在此时,大殿的门缓缓打开,太后在南雪钰相陪之下,走了进来,脸色冷峻,双眸炯炯,哪有半点中毒的样子!
南雪钰微微冷笑,与慕容夜交换一个眼神:慕容耀这回跑不掉了!
太后?
群臣都有些发懵,跪倒行礼,不是说太后也中了毒吗,而且都要不行了,怎么现在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难道燕宁公主的医术竟高明到这般地步,眨眼间就将太后给治好了?
太、太后?慕容耀震惊莫名,这一来他在龙椅上就坐不住了,有些慌乱地起身下来,“母后没、没事了?真是太好了,儿臣还在担心母后呢,母后没事就好!”怪了,巴布配制的毒药一向最霸道,太后中了毒,不可能还有命在,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冷声道,“慕容耀,你还想继续演下去吗?你狼子野心,一心登位不说,还罔顾伦常,要杀兄买弑母,罪不可恕!”
群臣又是一惊:说翼王殿下想要登位,这不假,他们都看到了,可这“杀兄弑母”,又是怎么一回事?今晚这变故一样接着一样,他们都已经接受不能,缓不过劲儿来了。
慕容耀暗暗吃惊,第一反应就是事情败露了,静安公主把他给招供了出来,不过他早已料到这一点,所以并不慌乱,正色道,“母后此言何意?皇兄驾崩,儿臣是不想大燕无君,一片大乱,所以才顺应众位大人之意,登位为君,好主持大局,何来杀兄弑母一说,母后冤枉儿臣了!”
第三百五十九回 由不得他不承认
“顺应众位大人之意?”南雪钰毫不客气地冷笑,目光一一扫过群臣,“不知道哪位大人之意,是要慕容耀登位的?”
这个吗,群臣谁敢跟她的目光对视,尤其太傅太保,恨不得把头低进裤裆里!
慕容耀恼羞成怒,“南雪钰,这是朝政之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他倒是忘了,如今燕宁公主在大燕,就如神女一般,她的话可比他这个翼王要管用的多。
“好,我不多嘴,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到底还能不能躲过去!”南雪钰也不恼,施施然退到太后身边,反正夜已经掌控了局面,没什么好担心的。
慕容夜冷声道,“三哥,你不必再狡辩了,你指使歹人给母后和皇兄下毒,逼宫夺位,有目共睹,你抵赖得了吗?”
慕容耀似笑非笑地道,“五弟,你也受了南雪钰的蒙骗是不是?你眼里只有她,连是非都看不到了?我根本不是要逼宫,是接到密报,有人要谋害母后和皇兄,所以才出动兵符,带兵来救,谁知道原来是你和南雪钰算计我。我们可是亲兄弟呀,你就这么容易听信旁人的挑拨离间?”
南雪钰在旁冷笑,简直要对他拱手,说声“佩服”了,原来他不但厚颜无耻,心狠手辣,还如此会颠倒是非,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自大燕开国以来,恐怕他也是第一人。
“三哥,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慕容夜不为所动,“好,你既然说有人要谋害皇兄与母后,那是谁,指他出来。”
慕容耀咬牙,笑的让人浑身发冷,“好,说了也无妨,这个人,就是大梁静安公主。”
此语一出,群臣皆惊,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大梁公主要谋害皇上和太后,这怎么可能!她孤身一人来到大燕,福祸荣辱都与大燕一体,害了皇上太后,对她有什么好处?
南雪钰早知道事情一败露,他就会把静安公主牵扯出来,果不其然!
“三哥,无凭无据,你冤枉大梁公主,是想引起两国交战吗?”慕容夜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再说,静安公主最近几天身体不适,一直在行宫安心静养,又如何会谋害皇兄与母后了?”
“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你们都被她骗了!”慕容耀自恃胜券在握,洋洋得意,“事实上她早已背叛了皇兄,有了心上人,那人还追来了大燕,她为了跟心上人双宿双栖,才要毒死皇兄母后,一了百了。”
南正衍怎么也没想到还有此内情,道,“翼王殿下,这种事有辱大燕国体,不可妄自揣测。”要真是如此,那可就有的利用了。
慕容耀不屑地看他一眼,“南大人不明内情,有什么资格开口,退一边去!”
南正衍被喝斥,登时尴尬地红了脸,却也不敢多说,咬牙生闷气。
太后冷哼一声,“慕容耀,你罪在不赦,不必找理由替自己开脱,大梁公主绝无行差踏错之处,你别太过分!”
“母后也让静安公主柔弱的外表给骗了吧?”慕容耀居然还笑得出来,“实话告诉母后,静安公主的心上人就在儿臣府上,就把这对奸夫淫妇都召来,让他们当面对质!”
只要两下里一见面,他就不信静安公主不会妥协,除非她能眼看着楚靖风死。
南雪钰轻轻扯了下太后的衣袖,意即可以。
太后即道,“好,那就请静安公主过来,把话说清楚。”
慕容耀好不得意,吩咐道,“来人,去本王府上,把楚靖风带上来。”
群臣一听,都觉得此事大半是真的,翼王连静安公主心上人的名姓都知道,而且早已抓了起来,看来今日之事如何,还很难说呢。
在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静安公主安然而来,脸色青白,神情憔悴,眼眸黯淡无光,果然一副病的很重的样子。当然,这是南雪钰施妙手所致,静安公主身体好的很呢,“忆柔见过太后,见过两位王爷。”
“静安公主,哀家有事问你,”太后早就知道内情,但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来,“耀儿说收到密报,你与心上人合谋,要毒死哀家与皇上,可有此事?”
群臣暗道太后这是成心吗,你这样问,是个人都不会承认啊,不然不是死定了?
静安公主脸色大变,一副强自压抑愤怒的样子,“太后何出此言?忆柔哪来的什么心上人,而且这些天一直在行宫养病,又哪里下什么毒了,太后冤枉死忆柔了!”
慕容耀哈哈一笑,“静安公主,你就别狡辩了,事情就是你做的,你还不承认?你的心上人名叫楚靖风,前几日到行宫闹事,是本王将他拿下,问明了缘由,你抵赖得了吗?”
静安公主冷冷看着他,“翼王殿下说哪里话来?既然我所谓的心上人前几日一来到大燕,就被殿下捉拿,我又如何与他合谋,给皇上与太后下毒?莫非此事,你也有份不成?”
慕容耀脸色一变,“本王——”糟,一不留神说错了话,这怎么好。“本王的意思是说,你们早在到大燕来之前,就已经谋划好了,只可惜楚靖风一来,就被本王拿获,你当然只有自己动手。”
“那就更不对了,”静安公主眼神嘲讽,“既然殿下早就知道我要毒害太后与皇上,为何不直接将我拿下,交给太后发落,或者向太后禀报我的毒计,反而放任我下手,直到太后与皇上中毒,才带兵上殿,为的又是什么?”
慕容耀登时哑口无言,这个死女人,脑子来的倒快!不过他并不担心,反正楚靖风在自己手上,只要他一出现,静安公主说什么也没用。
群臣也开始相信,这绝对是慕容耀的诡计,毕竟他一直想取皇上而代之,并不是什么秘密。
“慕容耀,你怎么不继续编下去了?”南雪钰几乎忍不住要替静安公主鼓掌了,这些话她并没有教,静安公主却说的头头是道,思路清晰,不畏不惧,果然是女中豪杰。
慕容耀恼羞成怒,“本王什么时候编了?明明就是静安公主伙同心上人要谋害皇兄和母后,本王为什么要编!”
南雪钰挑眉,“好,我倒是要看看,静安公主的心上人是何方神圣,能不露面,就谋害到皇兄和母后!”
你——慕容耀狠狠咬牙,恨不能扑上去,咬断她的喉咙!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事情全都坏在她手里,只要今日之事过了,必须先除掉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不可!
静安公主一点不担心,靖风早已脱险,没人能找到他,只要他不露面,慕容耀怎么可能诬陷得了她。
不大会儿,翼王府的侍卫上殿来,在慕容耀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什么!”慕容耀脸色大变,惊怒道,“人呢?”
“属下问过了,府上侍卫说,人早就被救走了。”侍卫冷汗涔涔。
“废物!饭桶!”慕容耀狂怒,狠踹了侍卫两脚,“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废物,废物!”
“慕容耀!”太后怒道,“大殿之下,你这样成何体统!”
南雪钰嘲讽地勾唇:不要脸就是不要脸,还管什么体统不体统。楚靖风不见了,慕容耀失了最后的筹码,怎么可能不着急。
“母后,是南雪钰,一定是她救走了楚靖风!”慕容耀到底还是开始失去冷静,急地脸通红,“楚靖风明明被儿臣关在府上,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一定是她——”
“够了,三哥,”慕容夜眼神酷寒,“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分明是你居心叵测,不但早就指使手下冰雨在皇兄饮食中下毒,要慢慢害死皇兄,如今更是连母后都不放过,罪行已败露,你还有话说!”
群臣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打击到惊不动了:翼王早就给皇上下毒?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啊?
慕容耀亦是震惊莫名:原来这件事老五也知道了?“慕容夜,你、你胡说八道,我、我根本就没有……”
“由不得你不承认!”慕容夜厉声喝道,“今日,我就还你一个哑口无言!来人,带人犯!”
“是,越王殿下!”
门外,侍卫押着巴布、香阳和冰雨,陆续走进,将他们按跪在大殿上。
慕容耀顿时面无人色:冰雨原来是落到了老五手里,这也算了,巴布和香阳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好端端地活着,见鬼了吗?
“慕容耀,没想到吧?”南雪钰嘲讽冷笑,“巴布和香阳应该早已命丧黄泉,如今又出来指证你,这不正应了那句话,‘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吗?”
“你他妈少胡说八道!”慕容耀是真急了,连脏话都骂了出来,“南雪钰,是不是你从中动了手脚,是不是?”
巴布狠狠瞪着他,“慕容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人都说我狠,我看你才是没有心肝!我对你忠心耿耿,帮你制了那么多毒,到头来,你为了不引人怀疑,居然一杯毒酒就想要了我的命,你他妈就是个畜牲!”
慕容耀几时被人这样骂过,狂怒道,“混蛋,你找死!”说罢抽出侍卫的刀,上前就要砍。
第三百六十回 峰回路转,又麻烦了
慕容夜岂容他杀人灭口,一个闪身过去,扣住了他的手腕,毫不客气地用力,“三哥,你还想再杀他一次?”
“啊!”手腕像是断了一样,慕容耀疼的大叫,脸都变了形,“慕容夜,你、你敢对我对手?”
慕容夜一甩手,将他甩开两步,“三哥,你现在杀他有什么用,你的罪行已经掩盖不掉了。”
“你——”
“慕容耀,你好狠的心呢,”巴布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但让我配制毒药,继续指使冰雨在皇上饮食中下毒,还想通过德妃,害死燕宁公主,结果公主吉人天相,反倒是德妃死于非命,你也惹了一身骚,滋味儿不错吧?”
群臣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德妃的死是这么回事,难怪她要到翼王府门前大吵大闹了!而且德妃也太没有人性了,燕宁公主是她亲生妹妹,她也真下得去手。
南正衍早知道这件事,他并不心疼南雪蓉,只是开始心惊于南雪钰的处处谋划,料敌在先,竟然比慕容夜更甚。而且更麻烦的是,这个女儿根本不跟自己一心,留之何用?
慕容耀想要过去杀他,怎奈慕容夜就像一把利剑指在他喉咙口,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破口大骂,“巴布,你、你胡说八道,本王什么时候指使过你,你休想诬赖本王!”
巴布冷笑,“你抵赖得了吗?包括这次,要借静安公主之手毒害皇上和太后,毒药也是我配制的,只不过燕宁公主和越王殿下早知道你的狼子野心,所以先设好了局,引你上当,露出真面目,你还有何话说!”
原来如此!群臣越发以敬佩的目光看向慕容夜和南雪钰,心道有这两个人在,大燕江山无忧矣。
“你——”
“慕容耀,你赖不掉了,”南雪钰挑眉,上前两步,“巴布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母后稍稍表现出对他的怀疑,你就要杀他灭口,可惜一切都在我们计划之中,所以夜派人救下了巴布,有他指证,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是不是要等去翼王府的禁军搜出你府上所藏,巴布配制的毒药,你才承认?”
“什么?”慕容耀大惊失色,“你、你让人搜本王王府?南雪钰,你敢!”
太后冷声道,“是哀家吩咐的,怎么了?耀儿,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
慕容耀冷汗如雨,心中明白大势已去,可谋反这种事,万万不能承认,否则就必死无疑!“母后,你不要听信南雪钰的胡言乱语,儿臣怎么可能毒害母后和皇兄,儿臣没有做过!”
“你没有吗?”南雪钰冷笑,“其实不止是利用巴布制毒,你要谋害皇兄的心思,从来就没停止过!香阳!”
贱人!慕容耀咬牙,狠狠瞪过去,原来这贱人是装死,早知道他当时就该过去看一眼,顺便扭断她的脖子,免得她现在坏自己的事。
看到他凶残的眼神,香阳瑟缩了一下,但事到如今,若给了慕容耀翻身的机会,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她大着胆子道,“是,燕宁公主。太后,公主所言甚是,民女一直在翼王身边,知道他所做过的很多坏事,封妃大典上,她就要毒害皇上,但被公主发现,所以没能成事,后来他还想借那场瘟疫发国难财,以打击大燕气势,还有……”
她一件件,一桩桩历数着慕容耀的罪过,每说一样,群臣看向慕容耀的眼神就多一分鄙夷和愤慨,直到后来,他们都已将之当成了宿世仇人。当然,朝臣中也不乏慕容耀的党羽,则是另一番心思了。
慕容耀气的要发疯,几次想过去阻止,可有慕容夜挡着,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牙齿都要咬断。
“民女知道的,就是这些。”香阳一口气说完,叩了个头,“求太后开恩,饶民女助纣为虐之罪。”
太后冷声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助纣为虐,还帮耀儿做那么多坏事?”
“民女死罪!”香阳冷汗如雨,太后威严毕竟不是儿戏,她虽害怕,却也知道南雪钰即答应饶她一命,应该不会食言,所以也还放心。
“来人,把香阳带下去,从后发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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