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耀怒道,“你——”
第三百五十二回 兔未死先烹狗
“耀儿,”太后冷声开口,“雪钰并未如此说,你急什么?不过,哀家听说你府上有个神医,叫什么巴布的,擅长用毒,是吗?”
慕容耀又是一惊,太后连巴布都知道,还不越发怀疑他?对了!他忽地想起一事,一定是上次南雪蓉那贱人在他府门前发疯,大叫大嚷,说出了巴布的事,结果传到太后耳朵里了!“回母后,确有此事,母后不会是怀疑儿臣指使巴布给皇兄下毒吧?”
太后并没有否认,冷着脸道,“哀家听说这巴布并非正人君子,上次德妃在大佛寺中毒,与他也有干系,耀儿,你怎么会结识这种人?”
果然是南雪蓉那贱人坏我的事!慕容耀暗暗咬牙,道,“母后,儿臣……儿臣与巴布也只是泛泛之交,至于德妃之事,儿臣并不知道与巴布有关,母后若以此怀疑儿臣,太冤枉儿臣了。”
看来巴布已经引起了母后和老五的注意,更使得他们怀疑自己,这个人留不得了!所幸他所需要的毒药,巴布已经配了出来,那就尽快把他给解决了,免得留下后患。
虽说巴布擅长使毒,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不过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不能因小失大。要成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等将来他登基为帝,要什么样的人才没有,还会缺一个巴布吗——何况巴布知道他太多事情,原本也没打算继续留着。
“不是最好,”太后也没继续追问,板着脸教训道,“耀儿,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行事要知道分寸,像巴布那样的恶人,怎可收为己用,害人不说,将来有一天,说不定还会反咬主子一口,你留他在身边,不是养虎为患吗?”
“是,儿臣多谢母后教诲,”慕容耀一副感激而大彻大悟的样子,“儿臣回去之后就将他遣走,以后定会小心。”
“那就好,”太后面色稍缓,又叮嘱道,“耀儿,如今俊儿病重,朝廷内外必定人心浮动,你可要多多照看着些,明白吗?”
人心浮动?那是轻的,最好是人心惶惶,群龙无首,我的机会才更大。慕容耀暗暗冷笑,面上却恭敬地道,“是,母后,儿臣一定会多多看顾,母后放心。”
“好,”太后似乎颇为满意,点了点头,“你去吧。”
“儿臣告退。”
南雪钰冷笑一声,“看来,那个巴布活不过今晚了。”巴布的事,是她告诉母后的,而故意在慕容耀面前表现出怀疑他的样子,为的就是借他的手,把巴布给除掉。这个人太邪恶,而且用毒也颇为高明,留不得。上次在大佛寺,要不是她提前有防备,也对用毒颇有研究的话,说不定中招的就是她了。
太后叹口气,摇了摇头,“真想不到耀儿竟如此心狠,看来哀家是碍了他的事了,他竟然连哀家都要杀,真让人心寒!”她虽不是慕容耀的亲生母亲,可毕竟这么多年的母子情份,她自问也没有亏待他,为何他竟夕至此,不但要杀俊儿,还想要她的命?
皇位对耀儿来说,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他这么多年一直包藏祸心,随时想要夺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舍弃一切?夜儿和雪钰把这件事对她一说,她所受到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到现在还觉得后背发寒呢。
“慕容耀一惯心狠手辣,是母后仁慈,不愿往坏处想罢了。”南雪钰微一摇头,有些不安地道,“母后,静安公主跟楚公子的事……”
说到这件事,太后颇有些不悦,当然并不是不想成全他们两个,只是大燕开国以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她也是有很多顾虑。“雪钰,你当真觉得这样妥当吗?静安公主来时是好好的,若跟大梁说她忽得急病而亡,他们会不会相信?”
万一到时候大梁不依不饶,非要找大燕要个说法,甚至两国开战,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南雪钰道,“这个儿臣也已经考虑到了,不过这应该不成问题,毕竟之前静安公主确实大病一场,即使现在也未完全好起来,我们可以先去信大梁,就说公主初来大燕,水土不服,再次病倒,让他们来人探望。”
慕容夜接上话道,“大梁若是来人,雪钰自有办法让他们看到静安公主病重的样子,若是不来,也正说明他们并不在意静安公主的生死,我们行起事来也更方便。”
太后瞄了他们两个一眼,好气又好笑,“原来你们早已算计好了,才来告诉哀家,这是要哀家非答应不可了?”唉,如果不是俊儿病重不治,夜儿始终要登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应如此荒唐的事的。如果不放静安公主离开,难道要其做夜儿的皇后吗?而且雪钰已经答应了静安公主,若再食言,也说不过去。
“母后就成全他们吧,”南雪钰抱着太后的胳膊撒娇,“儿臣保证,他们两个一定会远远离开,不会有事。”
太后思虑一阵,颇有几分无奈,“好了,就依你们。不过一定要慎重些,别出大乱子。”
“是,母后,儿臣知道!”南雪钰大为高兴,对太后施了一礼,“儿臣替静安公主和楚公子多谢母后!”
事情就如此定了下来,太后随即下诏,,说静安公主到来之后,因为思念故土之类的原因,病倒在床,而皇上亦病体未愈,暂时无法行大婚仪,先给大燕的百姓提个醒,免得到时候静安公主突然消失,他们也会心生疑惑,不好解释。
至于大梁那边,护送静安公主到来的洛成龙才刚刚带着侍卫回去,先不急着写信过去,过几天再说。
——翼王府里,慕容耀让人备了几样小菜,一壶酒,请巴布过来同饮。
不大会儿,巴布走了进来,行礼道,“参见殿下。”
“不必多礼,坐,”慕容耀很热情地将他按坐在座位上,笑道,“巴布,你这次又帮了本王的大忙,本王一直也没好好谢谢你,今日就请你喝一杯,如何?”
“多谢殿下!”巴布一向是个直肠子,慕容耀如此器重他,而且之前也赏了他不少金银财宝,他对慕容耀可感激得很,大笑道,“草民必当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跟着殿下真是太好了,以后殿下登基,他也算是开国功臣,说不定还能弄个国师当当,那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跟本王你还客气什么,”慕容耀亲自执壶,为他倒上一杯酒,问道,“你说这次配制的毒药比上次的还要好用,无色无味,令人防不胜防?”
“那是自然!”对于这一点,巴布相当自信,拍着胸膛保证,“草民的本事,殿下还不知道吗?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慕容耀露出担心的样子,“可你也知道,南雪钰医术有多高明,不会让她看出来吧?”
“绝对不会!”巴布立刻摇头,“这是草民费了很多心思才配制出来的,只要下在酒里,就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燕宁公主医术再高明,也看不出来。”
“那本王就放心了,”慕容耀大为高明,拍拍他的肩膀,“这次你又立了大功,本王绝不会亏待了你——香阳,拿过来吧。”
“是,王爷。”香阳即端着一盆耀人眼的黄金过来,递到巴布手上,“这是殿下赏给巴爷的,请收下。”
“这……”巴布又惊又喜,赶紧站了起来,这么大一盘黄金,粗算下来也得两百两,那可是相当大的一笔啊!“殿下,草民承受不起!”
慕容耀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坐下,亲热地道,“这有什么受不起的?你帮了本王好几次大忙,本王就该好好谢谢你!你只管收下,以后本王要仰仗你的地方还有很多,你可不要推辞哦?”
听到他如此器重自己,巴布越发不起疑心,还感动莫名呢,赶紧赌咒发誓,“是!殿下只管吩咐,草民、草民为殿下万死不辞!”
“言重了,”慕容耀将酒杯端起来,递到他手上,“来,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殿下!”巴布正是激动万分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阎王爷正在向他招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而咽下之后,他咂了咂嘴:好像不太对劲?
慕容耀脸上的笑容瞬间变的有些阴森,慢吞吞坐回去,道,“怎么,味道不对?”
“这……”巴布忽地打个冷颤:该不会是……“殿下,你……”
“不是你说的吗,这毒药无色无味,谁都防不到,看来不假,连你都没有看出不妥,本王就放心了。”慕容耀得意地对他一举杯,“巴布,本王真该好好谢谢你。”
“什么!”巴布大吃一惊,惨然变了脸色,“酒里、酒里有毒?!”怎么会!殿下不是说还用得着他吗,为什么要杀他!
“是啊,就是你配的毒,你死在自己手上,也不冤吧?”慕容耀嘲讽地冷笑,“而且本王不拿你试试药,怎么能放心去对付太后跟皇上呢?”
你、你——巴布惊骇莫名,说不出话来。
香阳更是震惊之下惨白了脸色,巴布替殿下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却落得被毒死的下场,那她还能好到哪里去!
“殿下,你、你好狠!”巴布咬牙,幸好这毒虽然厉害,但喝下之后不会立即发作,只要服下解药,他还能活命!想到此,他爬起身来就往外跑,一定还来得及!
第三百五十三回 命不该绝
“来人!把他拿下!”慕容耀如何不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一声大喝,门外立刻有两名侍卫过来,一左一右把巴布给抓住,拖了回来,他冷笑一声,“怎么,你想回去服解药吗?”
“你、你——”巴布剧烈挣扎,脸都憋得发青,两名侍卫差点就按不住他,“你竟然给我、给我下毒……”可恨自己怎么就被那一盘黄金给迷了心性,没有注意到酒里有毒,更没想到慕容耀会杀他,否则凭着他对毒的辨识能力,如何能上这个当!
慕容耀施施坐下,慢慢喝下一杯酒,挑眉道,“没办法,你知道本王太多事,本王若不除你,难以心安。”
原来只是为了这个?巴布顿时升起一线活着的希望,忙不迭地赌咒发誓,“王爷饶命!草民、草民一定守口如瓶,什么都不会说!”
“本王信不过你,”慕容耀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巴布,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而且太后已经怀疑到你身上,你若不死,早晚也要落在老五手里,何必呢?”
巴布咬牙,落在越王手里,没准还能有条活路,可是翼王你就狠毒无比,大事还没成呢,就急着想除掉我!“王爷饶命,不然、不然这样,草民什么都不要,只要王爷饶草民一命,草民就立刻离开,再也不回来,如何?”
慕容耀摇头,嘲讽地笑道,“巴布,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一个那么容易被金钱收买的人吗?本王给你金银财宝,你可以为本王所用,那别人岂不是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收买你?”
“草民不会!草民不会!”巴布连连求饶,冷汗如雨,“求王爷饶草民一命,饶草民一命!”再耽搁下去,毒性发作,那纵使有解药,也救不了他了!
“本王饶你不得,巴布,为了本王的大事,你死吧。”慕容耀这口气简直能把人给活活气死,好像要人一命,还能商量一样。
巴布顿时万念俱灰,情知必死无疑,他忽然没命地挣扎,嘶声大叫,“慕容耀,你、你不得好死——”
“大胆!”慕容耀勃然色变,猛拍桌面,“巴布,你敢直呼本王名讳,对本王无礼,本王岂能饶你!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这话说的,真以为他是九五至尊吗,还要斩人。
“是!”侍卫立刻把巴布往外拖,但同时也无比心寒,他们都知道巴布替殿下出了不少力,得了殿下很多好处,还都挺羡慕他的呢,结果转头他就要被杀,殿下行事还真是果敢啊。
“慕容耀,你、你不得好死!你、你就是个畜牲!”巴布死命大叫,可惜被牢牢制住,他根本就挣脱不了,恐惧让他什么都顾不上了,扯开嗓子叫,“救命啊!救命啊!”
慕容耀登时气的脸发青,该死的巴布,非要把人招来是不是?“把他的嘴堵上,快!”这要让外面的人听到,岂不越发对他不利。
“是,殿下!”侍卫赶紧所用地扯了块衣襟,团在一起,狠命塞进巴布嘴里。
巴布给噎得直翻白眼,“呜呜”两声,憋都要憋死了。
“拖出去!别让他的血脏了本王的地方!”慕容耀厌恶地挥手,对昔日的座上宾,弃如敝屣。
侍卫将人拖走后,慕容耀才松开紧皱的眉,总算可以清静一会了。除掉巴布,虽然于他日后行事有些不便,不过关键时候就得当断则断,否则让老五逮到,也是个麻烦。
幸好毒药已经配好,原本他是打算接着去找静安公主,让她按计划行事的,结果太后忽然下诏,说是她不服水土而病倒,皇上也是病体未愈,所以大婚仪要推迟举行,坏了他的安排,他正生闷气呢。
“倒酒。”他将空了酒杯一放,吩咐身后的香阳。
香阳强笑道,“是,殿下。”说罢抖索着上前,拿起酒壶来,可她方才吓的不轻,手直哆嗦,酒也都洒到了外面。
慕容耀斜了她一眼,忽地狠狠攥住了她的手。
香阳吃痛,却不敢叫,更不敢将心里的恐惧表现出来,忍痛媚笑道,“殿下怎么了?不是要喝酒吗?”
“香阳,你怕了?”慕容耀不怀好意地笑着,摩挲着她的手,“瞧你,这手心里都是冷汗,是不是以为,本王也会像对巴布那样对你?”
难道你做不出吗?香阳打个冷颤,快要笑不出来了,“民女、民女不敢,殿下别开民女的玩笑了。”
“你放心,你对本王忠心耿耿,本王怎么舍得杀你呢?”慕容耀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上下其手,“不过,你可不要背叛本王哦,否则,本王会让你死的,比巴布还要痛苦十倍!”
“民女不敢!”香阳恐惧莫名,“民女对殿下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那就好,”慕容耀仰头灌下一杯酒,猛地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床榻,“天色已晚,侍候本王安歇吧!”
纱帐放下来,遮住了床上一对各怀心思的人。
一番**过后,慕容耀沉沉睡去,香阳却了无睡意,一动不敢动地躺在他身侧,只觉手脚冰凉,无比恐惧。她绝对相信,用不了多久,慕容耀也会除掉她,因为她也知道他很多事,他行事如此狠辣,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世上的人谁不是为自己,否则天诛地灭,她绝不能等到被慕容耀除去的那一天,必须要自己救自己!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在这里又举目无亲,怎么能跟慕容耀对抗!
她皱起眉,才要绝望,忽地想到一个人,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除了那个人,再没有谁能够救得了她了!
翼王府后面不远处,有片小树林,树木后就是一大块空地,巴布就被侍卫拖到了这里,杀掉之后,就地挖个坑埋了,非常方便。
从翼王府出来开始,巴布就不停地哀求这两名侍卫放过自己,可他们两个也是听命行事,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他们担当不起,所以只能狠着心肠,不予理会。
“巴布,你要怪就怪殿下,不关我们的事,你要找也找殿下报仇,别来找我们,知道吗?”
说完这句,侍卫举起手中的刀,就要砍下去。
巴布情知必死无疑,也不再费那唇舌,闭起眼睛等死。扑通扑通两声之后,没了动静,而自己身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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