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好在赈灾银已全数追回,南大人就不必再自责了。”
南正衍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是,幸得越王殿下英明神武,才找回了赈灾银,臣佩服!”
第两百零一回 拉她游街示众
慕容夜一摆手,“南大人客气了,赈灾银能够找回,多半也是运气,并非本王一人之功。”首先是唐奕发现了车辙印,而后是楚赫下到淮河底将银两的位置打探清楚,接着就由侍卫们合力将银两捞起,真正有功的,是他胶才对,他已论功行赏,绝不会亏待了这帮手下就是了。
南正衍知道慕容夜冷淡的性子,也就不再多夸赞他,问道,“太后,不知是什么人如此胆大,竟敢劫走赈灾银,可查清楚了吗?”幸亏自己当时拼命相护,而且还受了重伤,足以证明他并非监守自盗,撇清了嫌疑,否则银子一丢,他第一个就得被怀疑,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南雪钰暗暗冷笑,这件事少不了又是慕容耀一手谋划的,为的就是栽赃父亲,逼她嫁给他。不过,他行事肯定万分小心,自己是不会露面的,所以逮不到他的把柄,也是莫可奈何。
太后摇头,“暂时不曾抓到贼人,想来他们是不敢露面的,哀家已着令刑部侦查此事,南大人伤势未愈,就不必再劳心费神,安心养伤就好。雪钰医术高明,有她帮你调理,想必你很快就会好起来。南大人坐下说话吧,别累着。”
“臣谢太后恩典。”南正衍再施一礼,南雪钰即扶着他坐到下首的椅子上。
结果他才坐下,就听到谢以莲声嘶力竭一样的大吼声,“放我出去……南正衍,你这混蛋,你凭什么锁着我,放我出去,我要回谢家,我要……”
南正衍脸色一变,暗骂这贱人存心让他出丑是不是!这柴房离前厅还有一段距离,她的声音居然还能传过来,虽然不是太清楚,却能听个差不多,足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在吼叫!
太后微一皱眉,“南大人,这……”好像有人在骂南大人,而且还是个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南正衍尴尬而又愤怒,谢以莲以杀他的事,他都没脸说,不然太后一定会笑他治家无方,何以辅政!“这……回太后,是个神智有些问题的人在胡乱说话,惊扰了太后,臣惭愧。”说罢使了个眼色给管家,意即让他快去让谢以莲闭嘴,别丢人现眼。
管家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赶紧跑了下去。
既然是人家的私事,太后也不便多问,起身道,“南大人请好好养伤,哀家先回宫了。”
“是,恭送太后!”
太后随即起身,见慕容夜看南雪钰的眼神分明就是有话要说,心下明了,道,“夜儿,哀家先回宫,你跟雪钰好生商议一下安置难民之事,若不出意外,明日他们就该到了。”
“是,母后。”慕容夜知道母后是在成全他,心中感动,客套的话也不多说,恭敬地送母后出去。
南正衍颇有些为难地皱眉,原本他是想待太后和慕容夜离开后,就处理谢以莲之事的,可慕容夜却留了下来,这让他很不好办。“雪钰,你跟越王殿下是不是要去京城西郊?”此事他已听南雪钰听过一次,所以灵机一触,才想起这话来。
南雪钰心中明了,父亲这是不想越王看到谢以莲现在的丑恶嘴脸,所以找借口把她和越王都支开,她也就不点破,点头道,“是,难民已经陆续到达京城,安置他们之事,不能再拖了。”
“那你们快去吧,此事必得妥善处理,”南正衍大手一挥,一副国事为重的样子,“我的伤不要紧,你不是说过吗,只要好好调养就可以,你去吧,别辜负了太后对你的期望。”
南雪钰暗暗冷笑,面上却道,“是,父亲。对了,父亲在江淮之时,可曾听说过是谁鼓动难民到京城来吗?”
“那倒不曾,”南正衍摇头,说起这件事,他也是真的气愤莫名,“我才到江淮不几天,难民之中就开始有了莫须有的传言,我也曾出面辟谣,可他们就是不听,争着往京城去,我根本就阻止不了,加上接着赈灾银又被劫,我就没顾上。”他这么说也并非替自己狡辩,而是实情,不过他多半也能猜到,难民之事跟翼王脱不了干系,而当着慕容夜的面,这话他不会说出来罢了。
“如此,那就以后再说,”南雪钰对慕容夜道,“夜,那咱们去西郊吧。”
“好。”慕容夜点头,向南正衍告辞,两人即一起出去。
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南正衍脸色一寒,厉声道,“把那贱人给我带过来!”
“是,老爷。”
不大会儿,谢以莲即大呼小叫地被拖上来,嘴里兀自骂个不停,什么难听的话都骂的出口,也亏得她之前还自诩是大家闺秀呢,这是什么涵养!
“贱人,还不住口!”南正衍气白了脸,贱人竟然到这个份上还不知悔改,就别怪他无情!
“我为什么要住口!”谢以莲讥讽地哈哈大笑,“南正衍,你这老不死的,是你不念夫妻情分,要置我于死地,难道还不许我说话了?我告诉你,我们谢家在京城那是有头有脸的,你别想悄没声息地就杀了我,我要回谢家,我要见我娘,你快点放了我,听到没有?”
事到如今,她也不指望挽回什么,更不指望南正衍会放过她,她只是不想死,只要能活着离开丞相府,她什么都不顾了。
“放了你?”南正衍冷笑,“可能吗?贱人,我今天无论怎样处置你,别说是谢家,就连大燕律法都治不到我的罪,你还不明白吗?”
“你——”谢以莲惊恐莫名,拼命挣扎,“你敢杀我试试?南正衍,你这个畜牲,没有心肠的,你就知道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没有人性,连自己的妻子都要杀,先是沈雨筠,现在又是我,接下来是谁,是不是章平卉,还是穆诗凡,啊?”
这会儿章平卉她们几个正巧听着声音过来,一听谢以莲这话,她脸色條然惨白:想想沈雨筠的悲剧结局,再想想自己做过的事,她毫不怀疑,如果有朝一日南正衍得知一切,一定不会放过她!
“贱人,住口!”南正衍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又已经被背叛,厉声大喝,“沈雨筠的事早已经过去,我说过谁都不准再提!平卉她们也断然不会害我,只有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才做得出谋杀亲夫之事,你死到临头,还要拖别人下水,简直无可救药——来人,把这贱人戴上枷锁,游街示众!”
方才当着太后和慕容夜的面,他不好意思处置谢以莲,可把她给戴枷游街,那就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倒不怕丢脸了。其实也是他被谢以莲没有人性的做为给气狠了,不狠狠羞辱她一番再杀了她,难消他心头之恨!
“不,不行,不行!”谢以莲疯狂摇头,发簪都掉下来,头发乱成一团,跟个疯子一样,“我不去,我不去!你们、你们滚开,不准碰我……啊!”
众家丁哪敢不听南正衍的话,十几个人一起上来,把她围在中间,你抓我搡的,好不热闹。别看她只是个女人,可这一发起疯来,力气也是成倍地增长,加上家丁们还不太敢碰到她的身体,所以一时之间,还真难以将她制服。
“抓住她!”眼见谢以莲冲出人群就要往大门外跑,南正衍气得跳脚,“别让她跑了,快抓住她!”
家丁们也有些傻眼,二夫人要这么跑出去,大街上可就没有瞧别人的了,他们也顾不上避讳,全都扑过去,抱腿的抱腿,拽胳膊的拽胳膊,更有一名家丁竟然用胳膊扼住她的脖子,这才将她制住。旁边有人赶紧把绳子拿过来,先捆上,让她消停消停。
章平卉等人哪见过这等架势,想平时谢以莲在丞相府颐指气使,却不料会有落到这般狼狈境地的一天,一个一个全都愣在当地,见她被如此对待,她们一时反倒没了嘲笑她的心情,反而觉得她挺可怜的,不但没被当做女人对待,甚至没被当成人来对待,尊严全失,也够惨的了。
“你们、你们这帮畜牧……”谢以莲被捆成粽子一样,连根小指头都动不得,唯一能动的就只剩下舌头,就骂个不停,“你们敢、敢这样对我,我、我不会放过你们……”
“你没这机会了,”南正衍冷笑,吩咐道,“去准备马车铁笼,带着这贱人围城一圈,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恶行!”
“是,老爷。”
谢以莲此时已仪态全无,披头散发,衣服破裂,哑着嗓子叫骂不停,“南正衍,你这个老不死,你不得好死——”
“把她的嘴堵上、堵上!”南正衍气的直咳,捂着胸口大叫,“快,快——”
家丁们赶紧上前,硬往谢以莲嘴里塞上布团,再用布条狠狠勒住,直将她的脸勒得都变了形,憋得她直翻白眼,这才没了声,身体却还是扭来看去,像只巨大的蚯蚓,可怜又可悲。
不大会儿,家丁把一辆马车赶了过来,上面是一个大铁笼,原本是用来关一只南正衍最喜欢的大狼狗的,后来那只狗自己跑出去,误食了有毒的肉而悲惨死去,这铁笼子就一直闲着,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把这贱人戴上枷锁,装进去!”南正衍冷冷吩咐一声,就转身进了屋,这贱人的丑态,他看的够了,再也不想看到!
“是,老爷!”
第两百零二回 我绝不负你
一旁的拐角处,假装离开又悄然回来,躲在一边看好戏的南雪钰面带嘲讽地微笑,对于谢以莲落到这步境地,她半点同情或者不忍都没有,比起大姐死前所受的屈辱,这算得了什么,等下到游街示众的时候,才是谢以莲真正难受的时候呢!
慕容夜在旁微微皱眉,“雪钰,昨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二夫人会遭此对待,必定是做了让南丞相无法原谅之事,而看雪钰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也不吃惊,莫非是她的主意吗?
南雪钰冷然一笑,“谢姨娘一时鬼迷心窍,想趁着昨晚父亲伤重昏迷,把他掐死,好保住自己当家主母的地位,结果被父亲识破,就以谋杀亲夫之名处置了她,就是这样。”
“哦?”慕容夜眉目瞬间舒展开来,眼睛里是了然的笑意,“表面来看是这样,其实,又是拜你所赐吧?”想想就知道,二夫人是不够聪明,但如果不是雪钰从中调度,南丞相也不可能会发现二夫人的所做所为吧?
南雪钰挑眉,无所谓地道,“算是吧,不过谢姨娘如果不是心存恶念,也不会中我的计谋。就算她这次能躲得过,我也不会放过她,我大姐的在天之灵,还没有走远呢!”
慕容夜眸子里闪过担忧之色,他知道南雪钰一直以来都悲痛于南雪晴的死,虽然过了这些日子,她不再时时眼露悲色,有时候也会笑,似乎已经忘记了失去亲人的痛,但他心里明白,她一日未忘南雪晴的死带给她的悲痛和仇恨,一直想要替大姐报仇,而谢以莲母女就是她的仇人之一,她不会让她们好过,也就在情理之中。“雪钰,我知道你想替你大姐报仇,不过……”
“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南雪钰回眸看他,笑得温柔而平和,“你是担心我一心念着报仇,会深陷其中,魔症了,出不来,是不是?”
慕容夜抿唇,颇为赞赏地看着她,雪钰果然心思七巧玲珑,更是处处料得先机,她很聪明,也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看来是他多虑了,“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不反对你报仇,但你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别自己逞强。”
“我知道,夜,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我该做的事,也不会行差踏错,放心吧。”南雪钰心中感动,知道他是一心替自己着想,这让她瞬间就记忆了前几天他对自己的轻薄和硬要跟她成亲之事,一点都不生他的气了。
我怎么可能放心。慕容夜暗暗摇头,叹息一声,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好随时保护她,她却不知道在顾虑什么,不肯答应嫁他,而他又半点也不想逼迫她,只好继续等下去了——但愿她早日对自己敞开心扉,不要让他等太久。
南雪钰似乎并不知道他在苦恼什么,眼珠转了转,道,“夜,谢家这些年供应朝廷的军饷,是不是比以前大大减少了?”说起来谢家之所以在京城地位举足轻重,就是因为他们生意做得大,财源广进,而为了巩固跟朝廷的关系,就一直向朝廷提供军饷,这大大减少了国库的开支,所以从先皇在位时起,就一直厚待谢家,封了谢老爷子为国公,谢老夫人为诰命夫人,尊崇无限。
后来谢老爷子去世,谢家就由谢老夫人掌权,供应朝廷军饷之事,比起谢老爷在时,就已经开始浮动不定,先皇对此曾颇为不满,不过谢家毕竟是自愿供应朝廷,也不好强迫他们。先皇去世,慕容俊登基之后,谢家大概觉得再继续支持一个白痴皇帝,没什么希望,说不定哪天朝廷就被人推翻,还不知道是谁当皇帝呢,可突然一个子儿都不给朝廷了,又说不过去,所以他们就圆滑地一年比一年减少,直到今年,连去年一半的银两都不到,已经少得可怜,太后虽心中有气,却也无话可说。
“是,”慕容夜冷然道,“岂止是减少,再到明年的话,估计就成了笑话了。”他也不是气谢家不肯再供应朝廷军饷,这是他们的自由,而是气他们的卑鄙心思,耍着朝廷玩一样,一年少一半,一年少一半,朝廷虽然很需要他们的供应,但也不是要饭的,用得着这样吗。
“看来他们是只顾着肥自己啊,”南雪钰无声一笑,眼里是算计的光芒,“夜,我听说他们自打先皇在位时,就逃避税银,强买强卖,从中赚了不知道多少,可因为他们是朝廷的座上宾,所以没人敢查他们。”
而先皇对此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只不过出于私心,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后来他对谢家生出嫌隙之心,不是没想过查他们,却又有所顾虑,万一撕破了脸,谢家再不给朝廷出军饷,也是一大损失,没等先皇下定决心,就已归天,不可谓不是天大的讽刺。
慕容夜脸色变了变,“这件事我亦有耳闻,可父皇在位时,赐给谢家免罪金牌,只要他们不是犯有谋逆之类的大罪,一概不准三司(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合称三司)查他们,母后也奈何他们不得。”就是因为如此,谢家才有恃无恐,年年减少军饷供应,估计再过一两年,他们就完全脱离跟朝廷的关系,拿着先皇御赐的免罪金牌,继续中饱私囊,大摇大摆过逍遥日子了。
南雪钰眼神突然锐利,“不准三司查他们,那如果他们自己把自己的恶行说出来呢,三司是不是就可以发扬正气,问罪于谢家了?”
慕容夜一愣,“自己说出来?雪钰,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这些年他和母后不是不想治谢家的罪,毕竟他们的京城已经是臭名昭著,子民们对谢家深恶痛绝,也曾有不少折子是告他们的,可碍于免罪金牌,他和母后也只能给谢家警告,无法治其罪。
南雪钰诡异一笑,“父亲不是要将谢姨娘游街示众,还要杀了她吗,谢家如果知道,肯定不会眼看着她死吧?”
慕容夜一时未过会意,“让谢家救二夫人?这与他们的恶行有何关系?”
“谢家也懂大燕律法,妻子谋杀丈夫,丈夫可任意处置,不是吗?”南雪钰白了他一眼,意即你怎么还没想明白,“他们如果知道谢姨娘是因为谋杀亲夫而要被处死,还会为了救她,得罪我父亲吗?”
慕容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