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她瞧了眼薛姿颖的脸色就知道小丫头只是紧张晕过去的,待会儿吹吹凉风,没多会儿就会好。
于是咳了一声说道:“何准啊,今天就把这丫头交给你了,带回你的店里。这孩子已经高中毕业,按照他父母的想法是不继续上学了,因为完全自学就够了,而且我也觉得女孩没必要再接着学下去了,以后会村里带孩子看家就好。”
女子无才便是德?何准心中不由好笑,看来张奶奶为了把自己绑住,倒还真是废了不小的功夫。
以张奶奶这个在村里都是提出男女各占半边天,女性文化有必要的老领导,现在竟然隐晦的提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为的只是让自己一直被套牢,没办法逃脱。
可是老人却不知道,他们越是这样,何准就越是对自己母亲的事情在意。
“让她跟着住在店里?可是我要上学,她还这么小,一个人能照顾自己么。”
张奶奶笑道:“你可别小瞧这丫头,在他们家里,饭菜和家务活可都是小丫头一手包办了,把两个老人都伺候的舒舒服服。你去到这样的媳妇儿,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何准一阵无语,薛姿颖的爹妈还真有够狠的,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竟然也忍心当丫鬟使,我家何怜都没这么使唤过。
“好了好了,我这寿宴差不多就过到这里了,你带着丫头回去吧。”张奶奶看了何准几眼,然后挥手说道。
何准点了点头,寿礼都已经准备好了,也不用特地给到张奶奶手里,这寿宴对何准来说已经结束了。
何准无奈的看了眼怀里的薛姿颖,心中感叹:“自己给老人过个寿都能过出来个媳妇儿,真是天大的玩笑。”
第二百零四章 得叫爸妈
张奶奶这寿过到最后,最大的用意就是逼的何准没法选择,然后让他承认长辈的安排,顺利成章的跟薛家的丫头订婚。
因为没有达到国家法律规定的结婚年龄,无法领取证件,但是这婚却当着全村人的面前定下了。
张奶奶心想,谅何准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以后悔婚。而且也没道理悔婚啊,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儿,白给的谁不要?什么都能做,听话又懂事,要我是个男人都舍不得让给别人。
老人的一厢情愿还有良苦用心,成就了这对尴尬的新人。
何准如今适应能力非凡,不就是凭空多了个媳妇儿么?带回家就是,自己好歹有个小店,让她自己看着就好,怎么着也不呆在家里伺候自己父母要轻松。
薛姿颖的父母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不停的跟何准交代着一些琐碎杂事。
薛母说:“我家闺女在咱们村里也算是出了名的秀气和漂亮,在家务事情上,那也是难得的一把好手。而且年轻聪明,当了你媳妇指定不会让你吃亏,别说你在市里面,你就算是在那燕京里,我闺女都不会给你丢脸。”
感情薛姿颖的母亲就是觉得何准现在在城市里,会看不起乡下人,故意这么说着,也好抬高自己女儿身价,免得以后被自己欺负。
而薛父则是严肃的说道:“小何啊,我闺女这算是给你订了亲了,虽说是定亲,其实也就差张证件。别的不说,你这声爸妈可必须要叫。”
何准眉头一挑,好家伙这就要任岳父岳母了?心里思量,还是满足下这俩老人吧,毕竟闺女养这么大,刚要尽孝就要跟着别的男人走了,想想他们心里估计也会觉得可惜。
只不过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尽管这一对新人打心眼里估计都不待见对方,但长辈们既然如此一唱一和,背地里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张奶奶在村里余威尚存,最近村里又多了那么多福利和政策。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闺女白给?想得倒美。
“爸、妈。”何准脸上带着牵强的笑意声音适中,不大不小的那种,看上去也是兴致怏怏。多少年没叫过爸妈了,没想到这多年以后的第一称呼对的却不是自己的父母,这也很难让他高兴得起来。
不过老人也不计较,毕竟还不熟,等以后闺女过了门,自己这岳父岳母之名坐实了,你小子要再敢给我摆脸色,一巴掌抽过去都不跟你商量。
薛父听了这声“爸”,严肃的神情顿时化成一池春水,笑的跟朵菊花似的。他说道:“从今个儿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别的不多说,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提。不是跟你吹,南明市的教育局我还认识些人,你在南广上学,难保不会有什么事情找老师,有些老师爱难为学生的,你尽管跟我说。”
何准心里一暖,知道对方这是真的把自己当女婿了,下坡村里的人观念还比较守旧,一女不兴两夫,这是他们坚守的观念。就拿村头一女的来说,结婚被自家男人打残了双腿,却硬是没离婚。
这种不人道的事情自然有村里来管,最后她男人被村里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还坐了牢。但女的就是没离婚,这是观念,也是一种迫害。
但谁也没法说什么,我国也不可能去指责别国的法律不好。村与村之间有自己的习俗,这也是国家很难直接干涉的。
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对,却不能去改变,不是外人不能,而是他们自己就不想。
所以,对于下坡村的人来说,结婚,就是一辈子的大事,真正的一辈子。你可以花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找一个合适的人,但却绝对不能结过婚后离开一个人。
何准心中有古今,脑中有历史,无数的平民记忆也都让他看穿了一些事情。对他来说,从没有绝对的思想束缚,订婚是老人们绑住他的一条绳索,何尝不是他应付老人们的一种办法。
唯一可惜的就是薛姿颖本人了,就像一个物品,在别人的想法和安排下进行各种非自己意志的命运。
不过不幸也是种幸运,起码何准不是个变态,不会去虐待她,折磨她。从现代大多数女人的物质角度而言,薛姿颖嫁给何准,那是相当幸福的。
俗话说得好,有舍才有得,想要什么都得到,那才是天下之大贪。
薛父又交代了几件事情,多是常回来看看,又或者自己偶尔会去他那里看看。总之非得加强联系。
至于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他根本没要,想来也是张奶奶已经给了他了。
何准看着那些大伯二伯三伯之类的亲戚们,他们一个个看着自己与薛姿颖,脸上上带着笑意,何准叹了口气,早在自己过来之前,这帮长辈们就把自己给算计好了。
可惜的是何准算了生死,却没算福祸,直接栽倒这里了。
寿宴随着何准与薛姿颖的定亲而结束,告别了张奶奶和诸位伯伯、婶婶,何准带着薛姿颖与何怜,回到了南明市、白柳区、三里街的拐角胡同里。
薛姿颖一路忐忑,她时而看向自己的准丈夫何准,时而看向身旁对自己丈夫十分恭敬的何怜,搞不明白他们什么关系,但却又不敢多问。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内向羞怯,哪怕是好奇,也不敢多张嘴。
何准一路上不停的挑起话题,倒也是对薛姿颖有了些了解,长辈们对她的赞扬十分之九都是真的,除了年龄,这个女孩几乎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最佳妻子人选。
话不多,但只要是开口,基本上都是关心别人的话题,是那种毫无缘由的关心,但又立场坚定,对自己的亲人有着特别深刻的维护情绪。
薛姿颖穿的衣服很普通,不花哨,灰色长裤,白色长袖,长发披散,不施粉黛,或者也没法施。
总之朴素与普通四字足以概括,还有十分弱的气场,如不过是长得很耐看,估计会被随时忽视。
回到三里街后,先看了眼派出所,除了上次那个未成年小伙子放了学就屁颠的来打扫卫生,里面的人都不在了,甚至连警车都派出了。
这让何准略微诧异,于是问道:“他们人呢?”
小伙子剪掉了头上奇怪的发型,换下了身上奇怪的衣服,整个人清爽帅气了不少,他见到何准,严重不是畏惧和憎恨而是感激,他说道:“何大哥,谢谢你给我找的这个工作,太适合我了。工资比以前高多了,而且还有面子,同学知道我在派出所干活,都特崇拜我。”
“哪来的屁话,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何准瞪了他一眼,心道小孩子还真是盲目,派出所扫地的都崇拜,那要是天安门刷马桶的,岂不是要供起来了?
小伙子缩了下脖子,然后说道:“张哥跟四哥带着大李哥、小李哥、王哥、马哥出去了,听说是要配合警察局参与任务,大任务,还带了枪。”他说着,脸上露出激动地神色,小男孩总是对枪械武器有着格外的喜欢,而对上那些有着危险的事情,第一个想法是刺激、帅。从不会去想怎么样危险。
何准“哦”了一声,挥手道:“你继续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
小伙子脸上带着喜色:“哎,我先忙了。”说着,提起扫把跟铲斗,跑到下一个地方了。
对他来说,能再警察局扫地简直是天大的好处,不仅不再用担惊受怕,而且还有了吹嘘的资本,平常那几位警察叔叔闲着没事,就都会给他讲些破案的事情。吹的是天花乱坠,小伙子听得也是激动不已,不停的立志要当一名警察。
这不仅满足了他们这一批年轻小警察作为长辈英雄的虚荣之心,也是让小伙子在学校里有了更多的吹嘘资本。
这简直就是互惠互利的完美举措,连张萌萌都不得不佩服当初何准的英明决定了。因为他们这帮英雄般的警察叔叔,试不试的会像小伙子说起自己的名字,然后让小伙子在学校里,跟那些女生面前吹捧自己。相信不久的将来,女孩们组团观光这个派出所都有望了。
第二百零五章 叫老公
何准离开了派出所,手上不停的掐算,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最终吐了口浊气自语道:“应该不会出事。”
掐算是最不准确的,哪怕何准有着算命大师的心得与记忆,又或者算命大师重活,也不可能算出一个人准确的命运。能够了解大概的走向,已经非常难得。
进入拐角胡同后,早早放学的顾姿趴在窗头百无聊赖的自言自语一些别人听不出所以然的话,时不时的往胡同里面的那家小冰棍儿店看两眼。
当发现进入胡同口的何准时,顾姿面色一变,小拳头砸了下窗台,喊道:“何准!”
何准抬头看到她笑着挥了挥手:“学习怎么样啊?”经过多年的实践,他知道这是最容易引起学生反感的问题,只要一问,对方立刻会缺乏兴趣,甚至闷声不语。
果不其然,顾姿一听到何准见面就提这种扫兴的话,面色顿时不喜,她怒道:“要你管。”
何准闻言不乐,小妮子长脾气了,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瞪起眼睛说道:“我是你叔叔,问下你学习还不行啊。老顾,看看你家女儿啊,到叛逆期了,该教训教训了。”
正在给客人装烧鸡的老顾侧着脑袋,咧嘴喊道:“闺女啊,怎么跟你何大哥说话的,问你学习是关心你啊。还有,何准,你小子再敢自称是我家闺女的叔叔,我就削你。当年我跟你爹平辈,你倒是敢跟我平辈起来了。”
“哪能,我们是忘年交,别在意那些世俗的玩意儿。”何准哈哈一笑,说道。
“什么何大哥,明明是个学生,不好好学习,就会整天瞎玩。我要跟你们南广的老师举报你。”顾姿对着何准吐了吐舌头。
何准无奈耸肩,她的话也对,自己虽然是个学生,可却没做过当学生的事儿。
“薛姿颖,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胡同里的人都不错,以后慢慢认识,都能帮到你。”何准转头对她说道。
薛姿颖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何……”话说了一半,她忽然低下了头,用细弱蚊咛的声音说:“老公……”
何准额头见汗,尴尬道:“是你爸妈让你这么叫的吧?”
“张奶奶和我爸妈都是让我这么叫的。”薛姿颖小声回答。
何准一时无言,沉吟片刻说道:“还是换个叫法吧,就叫我名字好了,何准,我也叫你名字,都挺顺的。”
薛姿颖的头更低了,她说:“张奶奶说了,老公肯定不让我叫他老公,但我必须得叫老公,老公……”
何准脑袋发晕,这算是什么,姜还是老的辣,这是打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去媳妇儿了。
小女孩偏偏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想了想他沉声道:“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他们的?”
薛姿颖面露为难,说道:“张奶奶他们三个人,你一个。”
瞧,真是个聪明的丫头,这么简单通透的道理都能说出来。多明白啊,对方三个人,自己一个人。三比一,红方胜。
何准哭笑不得,说:“可我跟他们不一样啊,我是你老公。”
薛姿颖脸红的几乎滴血,自己这么叫已经是万分艰难了,何准这么说,简直让她羞涩不堪。
何准无奈道:“要不然这样?在外面你就叫我名字,以后如果会去的话,当着你爸妈的面,再这么叫?”
薛姿颖闻言一怔,她望着何准眼眶发红,小声说道:“我爸妈?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
一时失言的何准忘了那也算是自己爸妈了,这虽然是一个小口误,但落在心思敏感的女孩身上,却有着比较大的反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薛姿颖倒没什么埋怨的,就是心里有小小的不甘,逆来顺受是她的性格,但这小小的不甘却是她最后的自我保护了。
何准摇了摇头,带着她与何怜回到了店里,卷帘门拉上,习惯性的瞄了眼电话,留言有四个,都是要送货的。
何准的小店生意还在继续,只不过时间上有了很大的影响,但也没什么关系。要货的都是提前几天预定的,在他有时间就送过去。
如今薛姿颖来了,何准觉得把店交给她也行,白天开店卖东西,送货的就自己来解决就好。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何怜去准备饭菜,而何准则是拉着薛姿颖进了自己的屋,说道:“你跟我在一起,也都是长辈们给安排的,要说实话,你心里肯定也不太喜欢吧?”
薛姿颖低下了头,没接话。
“别担心什么,你现在在我这里就住下,想做什么自己做,下面的那个柜子里有钱,买什么,用什么自己解决。因为我还要上学,所以家里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自由一点,这里和你家里不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何准觉得自己的安排对一个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可以说是极大限度的自由,更是解放了一个人。任谁都不会感到难过吧。
可偏偏薛姿颖就难过了,她说道:“我不想当一个吃白饭的,我们是同村,虽然我们见过你。但现在我是你的人,你是我的老公,我就要做一些妻子应该做的事情。”
何准无奈的问道:“什么事妻子该做的?”
薛姿颖低头道:“老公让做的事情,就是妻子该做的。”
“说了半天又绕回去了,我让你做的就是我刚才说的,自由的、随意的住在这里。”何准盯着她,认真道:“白天你就去下面帮我看店,我一般晚上学校没事就回来送货,大概就是这样了。”
薛姿颖点头道:“知道了,老公。”
“叫我名字,叫我名字就好了。”何准实在受不了那两个字,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摧残。
“嗯……”薛姿颖小声答应。
“对了,那个女孩叫何怜。她跟我是同学,也是在我这里打工的店员,而且身兼保姆。是个很和善的人,相信你们能成为朋友,她家务活也特别拿手,做的菜也特别好吃。”何准指了指门外忙碌的身影,说道。
薛姿颖点着头看去,然后开口道:“我去帮她。”习惯了在家里伺候父母,突然见到别人给自己干活还是不太适应。
何准也没拦着,两人一起进了厨房,他说道:“我出去一趟,饭做好你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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