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为什么?他既想不通,也觉得不可能。对女人,他本能就是拒绝的。他连接近也不愿意,怎么会成亲?
不过,他想不相信这种话,可又觉得这凡女没有说谎。她的心跳,她因为血液快速流动而散发出的气息,她清澈的眼神,都让他断定她不是说谎。而且,他居然觉得凡女是很可爱,这是什么情况?就算是他,也不太能理解。
“你到底是谁?”他忽然欺近,身体探过桌子,直逼到辛火火面前。
两人,相距不过数寸。
开始时,辛火火没有反应过来,吓得呆住了。随即,她本能的想躲开。但北冥渊的眼神好像有一种魔力,牢牢把她吸附住了,致使她的身体动不了,眼珠也动不了,就与他胶着在一起。
心跳,蓦然加速,心脏就像要跳出喉咙似的。那咚咚的声太响了,令她不仅自己听得清清楚楚,感觉整个王账内都被她的心声所笼罩。
忽然,就有点口干舌燥。
“什么……什么我是……谁?”她咽了咽唾沫,问。
突然就这么呼吸相闻,她已经不敢喘大气。而且说得小小声,距离太近,有可能会碰到对方的嘴唇。同时,她觉得自己的从脚下到头顶,开始一阶阶的发热发烫,想必她此时如同一只烧杯,里面放着化学溶液,正被莫名的热力催发,一点点红透了。
不是她要这样的,不是她要在紧要关头想些有的没有,是他突然搞事情!而越是生死大事来临的时候,越会刺激得人产生基本的渴望。
“你真的是个凡女吗?”北冥渊的手也伸了出手,捏到辛火火下巴上。
不过,他没有用力,所以辛火火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你知道如果对本座撒谎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吧?看起来,你也不是个笨的。”
“你为什么不直接检查一下呢?”辛火火蓦然有点委屈。
其实,有怀疑是正常的。可是,面对着那张熟悉的脸,贴近了那具熟悉的身体,她就理智不起来,所以有点接受不了,眼晴都有些湿润了。因为北冥渊对她那么好,百般呵护,万般温柔,在他们还没表明心意的时候,就有珍贵的魔血救了她好几次!虽然他有无奈,不能许她未来,但他爱她,这就足够了啊。
这么想着,她忽然抓住他的手,直接按到自己的头顶上,“我无法反抗,所以识海,气海,意识,你随便调查,看我有没有说谎。”
这种行为,对于修行者来说是非常危险的,相当于把自己的命都随便交给人家了。可是,一个正常的人就这么做了,反而令北冥渊的心思不正常起来。
他怀疑她,是因为她所说的话不是轻易就能理解和相信的。虽然他自信自己在血与火中修炼出的实力,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如果这凡女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法力比他高强的话,他可能真的会误会她的真实身份。
可突然之间,离这么近,她这样坦然的把所有修行者的命门暴露给他,他却没办法探查下去了。那么,若这凡女真是个高明的骗子,他输了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因为太高杆了嘛,他遇到了强者中的强者。
但,这么软绵的姑娘……这个赌气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蓦然之间,就跟着了魔似的,他按在她头顶的手慢慢滑下来,又通过她的脸侧,最后落在她的脖颈上。
四目交投,居然有了缠绵缱绻意,强大的吸力,让他们无法逃脱。
北冥渊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拔不开似的,就定在辛火火的瞳仁里。开始还是气势压迫,想逼她说实话,很快就游移起来,变得莫名其妙,就那么一直陷在那片水汪汪里,很努力也挪不开。
这凡女,真的动了他的心。
可是,他们见面还没多久,照理他不会这么容易就会产生心情波动,一定是什么原因,一定有什么渊源和瓜葛。现在影响未来,可未来也会反照现在,时间河里流淌着记忆的水波。水波顺势前行,但也可能倒流。一切,是很神奇的。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诧异于自己的声音好像梦游,空洞且虚幻,带着些迷茫不解,甚至……温柔之极。
“辛火火,我叫辛火火。”辛火火也迷迷糊糊的,“你要记得,过多少年你也要记得,你要娶的人是辛火火,不要忘记,也不要去娶别人。”
“我们走着瞧。”他又这样说。
然后,他们像两个被蛊惑的人,都不清楚是为什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促使他们,令他们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唇越来越接近。极慢的,但确实在接近。
直到……辛火火绷不住这样的暧昧力量,直接亲了上去。
说好的谈正事呢?说好的审问呢?
嘴唇相触的那瞬间,辛火火明显感到北冥渊的身子一僵。就像做梦的人,突然要醒过来似的。可她不想让他醒来,哪怕他不是原来的他,她也想亲近!
分别,遇险,遇到从前的他,这都加重了她的思念,简直相思刻骨。
于是她加重了这个吻,因为她神秘的知道他习惯的吻法,知道他的敏感带在哪里,居然真的勾扯得他沉浸于其中,吻得难舍难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身体横过桌面的不再是他,而变成了她。他的力量让她倒向她,她则软弱的陷在他的怀抱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突然发糖,作者君是多么的好啊。)
538 凡女都是妖精
王帐内,空气突然热了起来。
辛火火迷蒙中甚至感觉北冥渊的大手顺着她的腰,滑过她的肋侧,有继续向上的趋势。她正想着是要阻止,还是干脆让他上了二垒,反正好多年后的那个时空他早就本垒打了。她对他的身体那么熟悉,一时有点刹不住车……
正在这时,王帐的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刺目的光线就像洪水一样涌进来,反而唤醒了那两个差点被情*潮淹死的男女。
“主上,我拿点衣服来,这凡女穿得太……”炎惑话说到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乱转,最后定在虚空的一点,“咦,为什么会眼前一片空白,突然失去了光明。主上,主上你在哪里?主上你施展什么了不起的法术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双臂在半空中摸索,手中抓着的那一套女式古装掉在地上也不顾。然后带着点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渐渐转过身子,慢慢向外走。
辛火火实在忍不住,咭一声笑出声。
这演技,也没谁了!
不过也是倒霉催的,不管在什么时间和空间,每当她和北冥渊吻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是炎惑闯进来搅局。这家伙,难道就不长针眼吗?
哗啦!帐帘又落下。
紧接着是“噔噔噔”的逃走声音,脚步沉重又慌乱,也不掩饰一下,也没有修魔者的风度和实力了,瞬间就破了功。
真是,好歹演戏演足全套啊。哪有盲人跑这么利索的?最后,还有句补偿性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惊呼传过来,“哎呀,我又看见了!好神奇!”
这智商,也同样没谁了。
辛火火要咬住嘴唇,才能忍住不继续笑。而随着帐帘落下,帐内重回昏暗之中,暧昧气氛也重新回来。
“你,给我坐到那边去。”不礼貌的用句,冷冷的声音。
辛火火低头,发现自己正打横坐在北冥渊怀里。一只肉乎乎的小手还紧紧抓住人家左手修长有力的食指。这画面,凭白生出些缠绵缱绻之意。
真是的,激情被打断就难再续,这点她可以理解。但要不要翻脸不认人,刚才亲得很热,不对,是色,情的那个人是谁?现在据人千里之外是什么意思?
不过形势比人强,她还要依靠古代北冥渊回到现在北冥渊身边去,当下也不敢叽叽歪歪,毕竟不太熟悉这一位的性情,磨磨蹭蹭的爬起来,又重新坐回到桌几的对面去。
哼,人家本来坐得好好的,也不是谁把她拖到这边来的。可是,他嘴唇的温暖和湿润感觉还在,他手臂揽着她腰身的热度还在,让她的脸色怎么淡得下去?
她并不知道,北冥渊要咬紧牙关才克制得住自己。他冷淡,他不动,是因为他反应强烈,如果不保持这样的状态就会被看出来的。
现在他有点相信这女人的话了。
如果她真是来自未来,那么未来的他真的很可能要与她成亲。不然,一个吻而已,他居然投入成这个样子。没错,过去与未来相互影响,但是过去对未来影响巨大,未来对过去的影响却很细微,这是不可逆的。可是从他目前受影响之强烈来看,足见未来的自己有多么看中她,喜欢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爱上一个凡女?这想法让他对她充满好奇。而她咬唇忍笑的样子,小脸红扑扑,引得他又有点蠢蠢欲动。
“继续说下去。”他深吸一口气,“除了未来我会娶你之外……”其实这主意也不算糟糕,“你到底为何而来?”
“你确信我是凡女?要不要再检查一下?”北冥渊越是一本正经,她越是忍不住要调戏一下,但身为怂包,怕惹得人家大魔头暴怒,马上又转了话题,“魔头大人你要记得,我叫辛火火。你如果到了现代,不要丢了我。”
这话,就有点小伤感了,北冥渊咬着后牙,保持镇定,“说!”就一个字。
辛火火也终于收敛心思,把自己到达此处的过程和情况娓娓道来。
在他们进行坦率而诚恳的交流的时候,外面已经飘荡着满满的八卦气息。
“你怎么了?主上怎么了?你不是去给那凡女送衣裳?现在怎么脸色白得像前几天路过的一队吊死鬼?”玄流和炎惑多年兄弟,第一个发现异常,“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是几个意思?”
血骨鸟叽骨了声,意思是:怎么像被踢出来的?
“可不就相当于被踢出来的,不过是我自己踢自己。”炎惑跌坐在一块石头上,对玄流招了招手,不管血骨鸟一起凑了过来,“还不都是你,非让我拿叶灵的衣裳给那女的换。不然,我能看到不该看的吗?”
“她穿的那是什么玩意,衣不蔽体的。”玄流一本正经。
其实辛火火穿的就是白衫衣和牛仔裤,不过在逃命的时候,衣服袖子扯掉了一只,胸口扣子没了两粒,但好歹没有露出关键部位呀。牛仔裤的话,在古人看来,可能确实是暴露了些,因为腿型勾勒出来了呀。
“我怕她勾引主……”说到这儿,停了停,一脸惊悚,“不是吧?!”
炎惑点了点头,小小声,“我进去的时候,主上正亲她。抱着亲。不是一般的抱和亲,看起来就很着迷的那种。”他啧啧有声,“跟你们说,我今天明白了一条真理:凡女都是妖精!主上是什么人啊,禁欲系啊对不对?”
血骨鸟又叽骨了声。
“它说什么?”炎惑没听清。
“它说和你比,是活物都算禁欲系。”玄流没好气的翻译。
“你滚蛋!一只鸟掺和什么男女问题。你想交女朋友,叫我们到哪里找一堆骨头跟你配?”炎惑白了血骨鸟一眼,对着玄流时又拉回话题,“反正看主上的样子,好像迷那个女人迷到骨子里,简直了!”说完又叹口气,“我真不该听你的馊主意过去的,打扰了主上的正事,不知会不会被。”
“反正你经常被骂,应该习惯了。”玄流还在震惊,“再说,谁让你从来不通报一声就随便乱闯。”
(今天抱歉了,明天会正常更新的。谢谢大家。)
539 其实衣服不重要
“咱们这里又没有女人能进王帐,我平时随便惯了,哪想这么多!”炎惑懊恼的扯下旁边一根小草,叼进嘴里。
“我就进过王账啊?我不是女人吗?”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了两人一鸟一跳。毕竟背后议论主上,是很不恭敬的哇。
“哦,叶灵哇。”看清来人,炎惑就松了口气,“你虽然是女人,可在主上眼里只是手下,算不得数。”这话,说得刺耳。
?然而,他想了想又说,“刚才找不到你,我就先拿了你的衣服。这里来了个女人,没有衣服穿,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拿了,你不介意的,哦?”
他们本是妖魔出身,外物可以随心而变,并不需要实质拥有。但叶灵毕竟是女孩子,喜欢那些在直男眼里完全没必要的东西,比如衣服、鞋子、首饰化妆品什么的,和人类的女性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谁也不会在意的。但炎惑说某女没有衣服穿,但叶灵不知怎么就听成了某女没有穿衣服。
“什么人胆敢?”叶灵柳眉轻蹙。
“也不是什么人。”玄流无所谓地道,“不过抓回来一个女奸细,之前你去执行别的任务,并没有看到。主上要亲自审问她,至少她得衣着整齐,我们自作主张拿了你的。没办法,整个营地,就你一个年轻姑娘。”
其他女性妖魔倒也有,虽不多,却也绝不少。但她们的模样不是和男妖魔没有区别,就是比男妖魔还强壮,或者老丑怪的。这就意味着她们没什么正经衣服可借人,不过一层皮。高兴的时候变幻点花样,大多数时间就是魔军的军装。
整个六天魔域,谁不知道主上不好女*色?多少女的生扑主上,都没落到好处呢。最后他们干脆肃清了整支魔军,现在死忠追随主上的,不管男女,全都没有多余心思。怀了他意的,全是外来户。
但叶灵是例外,小蝴蝶爱美,虽然对主上绝对忠诚,也是办事的人,但却是从不上战场的探子,平时穿便装。她漂漂亮亮在军里走来走去,大家只当看景了。
“谁在意一件衣服?”叶灵挥挥手,结束了这个话题,望向王帐的方向。
其实她回来很久了,久到可以听到炎惑他们所有的话。所以她心乱了,万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是难过还是愤怒,或者失望、妒忌。
她喜欢主上。
从她还没有成妖,还是一只四处乱飞的蝴蝶时就喜欢。所以她才要修习木系法术,因为主上年幼时被折磨得半死不活时,她看到他总是对着一株快枯萎的野草说话。她猜,他喜欢植物,所以就选了修行的方向。然后,趁人不备,拔掉那根草,烧成了灰,丢到魔域西边的烂沼泽里。
她知道主上不喜欢她,她跟随他那么久,他的眼睛都不曾在她身上多注目哪怕一瞬。这样的话,大概永生也不会喜欢的。不过,他们是妖魔,不耽于人类男女所沉溺的情爱,所以主上身边只有她就可以了。事实上,她确实是主上身边最被信任的人。炎惑和玄流不算,因为他们全是男人,只有她是姑娘家。
这就够了。
可是,为什么突然变了?哪里来了个凡女,还能让主上动了春心,要抱着她亲热呢?是不是炎惑看错了,其实是吃?主上想吃人类的肉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弄清楚。如果那凡女肖想主上,就像当初那根草独得主上的宠爱那样……她又盯了一眼王帐,没人注意到,温柔甜美,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小蝴蝶的眼神,渐渐冷下来。
此时王帐内,辛火火已经把该说的全说了。趁着北冥渊凝神静思的时候,她要求他转过身去,自己由手快脚快地那套古装换上了。
虽然在现代已经肌肤相亲,做过多次最深层次的交流,也坦诚相见,但她仍然没办法北冥渊面前直接换衣服,那种羞涩感始终都在。何况,现在的北冥渊虽是同一人,毕竟处在不同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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