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人,似乎也是他的亲娘,被林佳秀这么一说,连司马谦明都感觉有些复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上一辈之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有多少纠缠跟不得已,但对司马谦明来说,楚嫣然始终是那个抛夫弃子离家出走的人,就算不怨恨,似乎也很难让人欢喜起来。
在古城时候,林佳秀就曾经得到过仙界的线索,但因为自觉实力不够,林佳秀并没有去触碰那一片禁地,只不过没想到,这所谓的仙界通道会再次出现,这馅饼一再掉,都让林佳秀有种不值钱的感觉,想了一想,问司马谦明说:“你准备怎么样,要去么?楚嫣然本体大概是去了仙界。”
司马谦明反问:“秀儿想去吗?”
“不去,再好的东西总要留着性命才能拿到。”林佳秀说,回头看了看,终于还是忍不住,“看看,倒是可以的。”
无论是这一个招首山还是那个青龙岛,林佳秀都很有兴趣,很想知道,这是怎么炼制的,究竟怎么样才能做到透水而过,只可惜楚嫣然出现时间太短,而且也不是很清楚,只给林佳秀留下了更多的疑惑,所以她看着半山阵法,不由有些砰然心动,那里该就是这招首山结点所在,不知道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炼制的方法。
看林佳秀那样子,司马谦明又笑,带了一种特别的宠溺味道,仿佛看着一个好奇好问的孩子,有些纵容地说:“去那边看看。”
林佳秀根本就没注意到司马谦明说了什么,她拿了阵盘出来,抹去上面气息,缓慢而小心地往山上走,一面仔细看着阵盘之中的灵气变化,开始还是比较平缓,但越往那边阵法靠近,灵气变化越是明显,越是紊乱,到最后根本看不出流向。
用阵盘来解读阵法流动,其实并不是个很好的办法,因为太复杂,很难读懂,不过听说是上古阵法,林佳秀也不敢大意地往里面靠,所以才用了这么复杂曲折的办法。
找了一个相对近的地方,林佳秀放下阵盘仔细看着,一面观察着灵气流动,一面抽了根阵签,不住地在地上计算推演,那长长的数字写出来,足能让旁观的人看得眼花缭乱,如坠到云山雾里一般,完全茫然不知。
这样全神贯注地算计了五天,附近整片地面几乎都被林佳秀写满,再没有丝毫空隙,林佳秀终于放下阵盘,轻轻吐了口气,仰天看了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虽然不过只是短短五天,但却是全心算计的五天,就算是林佳秀也觉得有些疲倦,不能承受,那种脑力消耗干净的味道并不是太好受。
林佳秀算了五天,司马谦明也是在边上等了五天,见她终于动了,司马谦明随之睁开眼,问:“怎么,知道什么了?”
林佳秀回头,说:“大概能知道了,阵法不是特别复杂,但这招首山下大约是有条灵脉,支撑着整个阵法运转,不能硬破。”
“能进?”司马谦明问。
“我能过,但是进不了,你不能过,但是却能进。”林佳秀说,看司马谦明不明白,便是摆了几块石子在地,仔细与他讲解起来。
这阵法名为纤丝,虽然是上古阵法,到现在也还有流传,这是一种特别精细的阵法,变化尤其多,而且还是依着灵脉而布,威力非凡,依靠林佳秀的阵法修为,她有把握破解这阵法,但那灵脉所带来的巨大威力却不是现在的林佳秀所能承受。而司马谦明却刚好相反,他修为高,倒是能抵御那威压入阵,只不过他不通阵法,进去了也是破解不了,反而会是被困阵法其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危机来临
仔细算计起来,这阵法还真是需要取两人之长合并起来,无论少了谁都是难办,司马谦明无力带两人入阵,而因为阵法阻隔,林佳秀也不可能在阵法之外指点司马谦明前进。
“所以,要不然你学了阵法,要不然等我结婴,否则太危险,通过机会很渺茫。”林佳秀总结说。
司马谦明有些遗憾地说:“那就说去不了仙界,还真是可惜。”
话虽然是这样,但在司马谦明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遗憾的表情,看起来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惜的感觉,似乎也并不是很想去仙界的样子,那毕竟是太遥远的地方,没有看到实在的好处,还不值得用性命去冒险。
不见楚嫣然,不能入仙界,似乎并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林佳秀却是对那阵法有些兴趣,想要再看一阵,司马谦明也是需要养伤,两人就是在这边停了下来,各忙各自的,但这样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从第三天开始,招首山周围的海流就是渐渐开始变化,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越流越急,外面的漩涡也是越来越大,一只巨大的海兽一般,张开血盆大口。
对于海底,林佳秀并不熟悉,但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停了手上事情,四处看一看,等飞身往半空的时候,才感觉情势紧急,头顶的禁锢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海水压得塌陷了一大块,只是不知道是长久以来慢慢压制出来,还是这几天海流变化而引发的,不过这也是给了林佳秀一个警告,海底毕竟还是不安全,需要早点出去。
看着情景不对,林佳秀遁身下地,往司马谦明养伤的地方过来,隔着浓重的藤蔓将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一回,略等了一等,就看到那些帘幕一样的藤蔓缓缓地收了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收到什么地方去,露出了司马谦明那一张脸,对着林佳秀露出了浅浅的笑,说:“还有一事,也不算是很好,秀儿要听么,东王时敏追上来了。”
从某一种方后来说,司马谦明也能算是个灾星了,当年他觉得无聊,就去虚海,正好遇上时敏伤重不愈,急需求药时候,司马谦明便自荐配了药方,也因为这献药功劳在东山界站稳了脚跟,只不过司马谦明性子诡异多变,没几年就呆得有些厌烦,便离开了东山界,后又在黑海林与东王一脉大打出手,几乎可以说是彻底翻脸,大约在东山界众妖看来,司马谦明是个叛逆之徒,而且还是一个大有用处的叛徒,既不能为己所用,那就得铲除干净,不能让他被旁人得去了,追杀与反追杀,也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妖兽折损在司马谦明手中,堆积了累累血仇,再无化解的余地,甚至都惊动妖王亲自动手。
很不巧合的,林佳秀在遇上司马谦明时候,正是他被东南两方势力共同追逐时候,时敏起步慢一点,等他从东山界过来,就失去了司马谦明的踪影,但那紧追其后陆生的气息却是再清楚不过,陆生跟着司马谦明,时敏跟着陆生,几人接连不断地往雾海深处走去,直到陆生被林佳秀所灭杀,突然消失的气息,仿佛黑暗中一座灯塔一般,为时敏指点了方向,这几日功夫下来,足够能让时敏确定司马谦明的位置。
听着司马谦明轻描淡写地将缘由说来,林佳秀也没恼,认真地对着司马谦明介意说:“你安心去吧,看在兄妹的情分上,我会帮你收尸的。”
司马谦明微微笑,说:“我记得上一会妖兽之乱时候,太清门似乎拿了一种能让炼气修士使用的法宝吧,那可是杀伤了大批次的妖兽,让时敏很恼火,那东西是秀儿你做的吧。这可不好,万一被我说漏嘴,时敏可不是那种会心慈手软的人,他最恨人类了。”
感觉凭着司马谦明的性格,没准还真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林佳秀瞪他一眼,不过也是没有办法可想,只能说:“妖王我可打不过,指望我也没用。”
对于陆生妖兽来说,大多数都怕水,尤其是像雾海这样充满妖气的海水,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敢冲下来的,不过各人都有各人神通,时敏既然能为妖王,自然也是有他的办法,这招首山只怕也是没多久的安生日子。
招首山周围海流越发地湍急起来,周边的威压也是渐渐浓重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慢靠近一般,在这天夜里,那东西终于接近,就在招首山的天空之上,一下就是睁开了无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往里面看,仿佛要将所有纤毫都看个剔透,不由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那东王时敏,林佳秀也是有见过,印象中似乎只是一个病弱苍白的少年,怎么都跟那满天的眼睛联系不上,林佳秀还疑惑,问:“这时敏究竟是什么妖兽?”
司马谦明却是大惊失色,忽然伸手抓住林佳秀,手指一弹,只带着林佳秀遁走而去,一下就是蹿出了招首山范围,大量的海水蜂涌而来,只让林佳秀感觉同泰山压顶一样,海里那种巨大的压强只挤得她全身内脏都是火热地痛,血管要爆裂开一般,急忙运转灵气,又是摸了一枚避水珠往手心一捏,碧绿的气息散发了出来,终于将海水隔绝了出去,在海水之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真空地带。
因为缺乏材料,林佳秀所炼制的避水珠并不完全,一颗只能用上一次,而且从理论上讲,是无法承受海底之下这么强大的压强,这一旦打开,也不知道究竟能撑多久,就会破裂,所以林佳秀根本来不及问司马谦明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之间就是跳出了招首山,只赶紧启动疾风鞋,以生平最大的速度往上冲去,只想着能在避水珠破裂之前,离开海底。
这边一动,那突然出现在招首山上空的东西也是动了起来,这时候,才能看出来,那是仿佛水母一样的东西,有漫长的触手,伞一样舒展的身体,伞面之下,触手中间,长了无数带着黑点的圆盘,远远看去,只像是眼睛一样,慢慢收缩张放,吐出一股股白色水流。
看着并不起眼,但是被那水流溅射到,林佳秀只觉得一阵晕眩,灵气也是有些停滞,居然控制不了疾风鞋,刚上升出一段距离,一下子就是坠落了下来。
林佳秀用力吸一口气,强行稳住气息,刚想使用一次遁术,却看到司马谦明摆了摆手,忽然伸手抱住了林佳秀,手一翻,猛然从手心之中张出一株紫花大树,细碎的花瓣飘洒而下,只让林佳秀一阵恍惚,那一瞬间,仿佛感觉时间停顿了一般,有种慵懒的安宁,再感觉不到外面的一切,无论是奔腾的海流,不断下坠的身体,还是后面追随而来的妖兽,感觉一下都是消失一般。
但事实之上,就在林佳秀愣神的时候,那一只水母张开生着细小牙齿的大嘴,一口将人吞下了肚,无论林佳秀还是司马谦明,还是那一株在海水中生长开花的树,全是吞下了肚子,又是慢慢悠悠地随波流动起来。
就在这随后不久,海面之上,正有个人影掠过,突然之间又停了下来,仔细感觉一下,口一张,发出一声短促的口哨,下面的海水就是一阵翻腾,冒出无数小鱼小虾,挤挤挨挨地仰首往上看,发出一种晦涩难懂的声音。
海面之上的这人就是追着司马谦明而来的时敏,经过这几年功夫,他已经恢复当年鼎盛时候妖力,身形面貌都是有些改变,不再是那一种苍白的病弱少年模样,却仍是带了一种精致纤弱味道,只不过那眼睛实在是太明亮,看人的时候总像是藏着刀剑一般,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摄人光彩,妖王之气竟显。
听得那些小鱼小虾说完,只见时敏脸上泛出一种懊恼的表情,咬着牙,恨恨地说:“司马谦明,好一个司马谦明,我就不信你能逃得到哪里去”
在时敏身边还飞着一只青色小鸟,似乎是感觉到时敏的怒气,转了转眼,突然拍着翅膀飞了起来,嘴一张,却是口泛人言,听那声音,似乎是时常跟在时敏身后的那一个夏丝竹,“殿下,还请尽快返回东山,群妖不可一日无主”
时敏冷着脸回答说:“我自己有数,不用多言,你做好本份事情便好。”
“殿下,东山事务繁多……”
那夏丝竹似乎还想多说什么,但时敏却是不耐烦,喝了一句,“多事”那青鸟似乎是被吓到,愣了愣,突然又惊醒过来,再没有之前那般灵性,普通鸟雀一样扑棱着翅膀,四处乱飞,跌跌撞撞地飞远了。
时敏看着那鸟飞走,转身又将神识灌注到那些小鱼虾之上,一一放了出去,代替他观察海底的情景,时敏一时有些失神,脸上表情很有些复杂,喃喃地说:“他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饿
司马谦明放出的那一株树似乎有迷失心智作用,等林佳秀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被那只水母一样的妖兽一口吃了下去,根本来不及行动,只觉得进入了一条湿滑的通道,根本站不住脚,一下就是滑到了最底,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才扶着脑袋起来,抬眼看。
从位置上看,这边应该是肠胃,但因为那水母体形实在是太巨大,让林佳秀看了半天才确定,周边褶皱的墙壁是胃壁,脚下粘稠液体则是腐蚀的胃液,四面还有许多残骸,似乎是预示着林佳秀将来的运命,只让她看着脸色有些发白,而幸亏司马谦明召出的那紫花树还在,花瓣飘落的时候,也是能将那胃液的酸气隔绝在外,一时还没有什么大碍。
无缘无故地被牵连进来,现在又是被拖到这妖兽肚子之中,林佳秀再好的脾气不禁也是有些恼怒,将那把月华扇抽出来又推回去,来回好几次,才说:“最后一次,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一定杀了你。”
世界之上,无奇不有,海中妖兽更是千奇百怪,很少被世人所知,吞噬了林佳秀的这一只妖兽,看着似乎是水母形状,体形巨大,触手敏锐,还有假目喷水,根本不是林佳秀所知道的任何类型,而更奇怪的是,在招首山时候,还能感觉到这水母庞大的妖力慢慢逼近,被吞下肚之后,却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仿佛只同最平常的妖兽一般,但就是这样的一只妖兽,无论林佳秀用了什么样的攻击,碰上那一层胃壁,都像被消化吸收一样,半点作用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出去。
进出无门,但下面那些胃液浓度却是渐渐升高,那酸臭味道愈加浓烈,那一株紫花大树似乎也是被这胃酸影响,渐渐干枯萎缩,再开不出花朵来,被那股酸气一绞,幻影一样破碎,林佳秀正专注看着胃壁研究怎么出去,一时不察,唬了一跳,赶紧撑起闲丝伞护住全身。
回头一看,却看到司马谦明脸色惨白,浑身冷汗,似乎是极其痛苦,一张口,话没说出来,就吐了一口瘀血,栽倒在地,浑身跟火烧一样滋滋地冒着白烟。
“司马谦明?”林佳秀试着喊了一声,那司马谦明也不知道怎么的早就是失去了意识,根本回答不了,嘴微微张着,发出细碎的声响,只不过听不清楚究竟在说些什么。
仔细算起来,这已经是林佳秀第二次看到司马谦明受伤,每一次似乎都是异常凶险,只不过林佳秀并不懂医术,也帮不上什么忙,尝试着拿了一些丹药往司马谦明嘴里面送,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而且司马谦明也是失去了意识,到最后连丹药都不能下咽,体温却是越来越高,真像是被火烧一样。
好端端被人追杀,又后被不知名妖兽吞下肚,然后就是莫名其妙的司马谦明突然倒下,接连不断的事情,只让林佳秀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又不好就这么抛下了司马谦明。想一想,只能将剩下的灵石都倒出来,摆下防御阵,将司马谦明拖了进去,从储物手镯里面拿了一根骨头,放在他身边。
那骨头是林佳秀上一回在林家时候遇上的那一只魔物之骨,上面有一种很纯粹的冰寒之气,所得的大半骨头林佳秀都是送给了游冰玉,自己只剩了小半,本是想是用在月华扇上面,因为一直没想好究竟怎么做,所以也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