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放下,**是不能带剑的。”
“你看姐都忘了。”
“还不是高兴得。”
谢阿蛮领着公孙大娘说笑着迂过**花园,不多久便进了大明宫,穿过宫门和帏帐之后,就听得太真和安禄山正在谈论什么。公孙大娘感到颇为紧张,她不知道要怎样向公公说起投亲之事,也不知要从何说起。
“太真娘子,公孙大娘带到。”谢阿蛮向太真施礼道。
“阿蛮你先下去吧。”太真道。
“是!”谢阿蛮应声而去。
“民女公孙大娘拜见太真娘子,”公孙大娘跪拜道。
公孙大娘一见谢阿蛮走后更是紧张。
“起来吧!”太真道。
“谢娘子!”
“公孙妹妹他便是安将军安庆绪的父亲——安禄山。”
“儿媳拜见公公。”公孙大娘又跪拜安禄山道。
安禄山瞪大着眼睛看着跪在面前的公孙大娘,见公孙大娘不敢抬头便道:“你便是幽州公孙员外的千斤——公孙大娘?起来吧!”
“公孙妹妹坐吧!”太真补充道。
“谢公公!谢太真姐姐!民女便是公孙大娘”公孙大娘说罢坐了下来。
安禄山这才仔细的看了看公孙大娘,公孙大娘今天红色长衣打扮再加上紧张得羞红的脸更显妩媚。安禄山微笑道:
“这些年过去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呐,公孙小姐长得如此秀气连本将军都快认不出来了。”
“谢公公夸奖。”公孙大娘见安禄山没有提她和安庆绪的事便话锋一转道:“不知公公是否还记得当初您和家父所订的婚事?如今家父、家母都已亡故,所以儿媳闯荡江湖不远千里来京城投亲。”
公孙大娘说到此时眼圈已红,泪湿满眶。这些年她为了安庆绪到处流浪,其中的苦难又有谁知道呢?
“公孙小姐,我与你父就你和犬子的婚事是有婚约。但是、、、、、、”安禄山为难道。
“公公是不是嫌弃儿媳?不防直言?”公孙大娘反问道。
“公孙小姐如此美貌贤淑,能嫁到我安府乃犬子之福份,我怎会嫌弃能?只是如今犬子安庆绪已有妻室,怕害了小姐。”安禄山为难道。
“姻缘自有天定,只要安郎不嫌公孙大娘,公孙大娘就是做妾亦是天定。”公孙大娘不改初衷道。
“这、、、、、、”安禄山不知如何做答。
“好了。既然公孙妹妹心属庆绪,安将军你就带公孙妹妹去,见到庆绪再说。”太真计议道。
“好吧!禄山听太真娘子的吩咐便是。”
安禄山自然不敢违背太真的意思,说实在的,他也不希望失去一位这样的漂亮儿媳,只是在太真面前故做清高罢了。
次日,安禄山便带着公孙大娘以及随从,十几人离开了长安城直奔幽州而去。一路上公孙大娘心情非常复杂,她是多想见到幼时的安郎啊!想看看如今的安郎变成什么样了。虽然安庆绪有了妻室她只能为妾,但只要安郎爱她就是做妾她也无防,也许是天意如此。经过十几天马不停蹄的奔波,公孙大娘随安禄山一行人终于到了幽州城。
进了幽州'北京'城,早有军士接过安禄山和公孙大娘的马匹,改乘两顶大轿,配有全副仪仗浩浩荡荡来到安将军府。安将军府前早就列队迎接安禄山的归来。其中有安禄山的三个儿子老大安庆宗,老二安庆绪,老三安庆和还有他的结拜兄弟史思明携二子史朝清、史朝义以及安府幕僚高尚、严庄等。众将士夹道欢迎,宛如战场上凯旋归来一般,落轿之后,安禄山和公孙大娘都下了轿。史思明首先迎上来道:
“安兄一路辛苦了。”
“皇恩浩荡,观礼上元大庆乃本将军之幸,怎敢言‘辛苦’二字。”
“父亲,府上已备好了酒菜为父亲接风洗尘。”安庆绪道。
“嗯!”'TXT小说下载:。。'
“这姑娘是、、、、、、”安庆宗问道。
“你们不必多问,进府再说。”
安禄山在众将、幕僚的簇拥下进了将军府。公孙大娘自然也成了贵客,在宴会厅果然备好了酒席众人纷纷落坐,安禄山、史思明、高尚、严庄等主将和谋士坐于上首,公孙大娘坐于安氏兄弟和史氏兄弟等晚辈那一桌。公孙大娘知道那位身材魁梧,浓眉虎目的青年便是安庆绪,凭她幼时的记忆她还是能认出安庆绪,只是酒席间她不便说私情。安庆绪显然没有认出公孙大娘,宴席间他们这些年青人个个都是狂放不羁的样子,不愧为将门之风。
“诸位将士。”安禄山起身端起酒杯道:“本将军此次上元进京,圣上念我们征突厥、契丹、奚人等外敌,保大唐东北疆土有功。因此本将军为众将士都讨得封赏,一律官升一级。另外圣上还赏赐了大量的粮饷和马匹。来,来,来,本将军与众将士干此杯以表祝贺。”
“谢!安将军提拔。”众将士齐声谢道。
一时间觥筹交错,众人齐饮。
“各位同僚。”这时文士打扮的高尚复又站起来道:“此次安将军回京观礼上元盛典,圣上论功行赏,现在安将军并非只管幽州而且还身兼范阳、平卢节度使,诸位你们说是不是该敬安将军一杯?”
“是!是!是!”
“贺安将军身兼范阳、平卢节度使。”
“干杯!干杯!”
众将士一经高尚提醒,齐齐起身举杯向安禄山祝贺。公孙大娘也起身举起酒杯,不敢有失大雅。其实席间少有女流在坐,多为沙场将士还有安禄山的家人等,其它便是歌舞姬和下人。公孙大娘如鹤立鸡群一般格外引人注目。
“好!好!诸位将士本将军今日便陪大家一醉方休。来,喝!”安禄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安将军。”众将士举杯同饮。
“诸位将士请坐!”安禄山诚意十足道:“我安禄山初为官时只不过是平卢兵马吏,能有今日之成就也是将士们的功劳,圣上嘉封我安某人真是愧不敢当。”
“安将军智勇双全当之无愧。”
“安将军乃大唐第一功臣。”
公孙大娘无心听这些边疆将士们的豪言壮语,她只想尽早离开宴会厅,可是酒席未散她也不好离坐,于是一副发楞的样子甚是无聊。
“小姐,怎么不说话呀?”史朝清见公孙大娘如此美貌便有意亲近道:“是京城来的吧?”
公孙大娘好像没听见似的,不想答理史朝清这种粗俗之人,史朝清感到脸上无光又无可奈何,因为是安将军带来的女子,他那里敢得罪只能怪自己自找没趣。
“史兄,在沙场一马当先,而在红颜面前可谓威风扫地呀!”安庆绪借机取笑道。
“安兄,是你父亲带来的女子,我史朝清怎敢有它念,我只是怕冷落了这位小姐。”史朝清尴尬道。
“是吗?”安庆绪转而对公孙大娘道:“请问小姐,是不是要做我父亲的小妾呀?”
“庆绪,不可如此放肆。”安庆宗指责道。
“大哥,这很奇怪吗?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安庆绪反驳道。
公孙大娘一听说这话的果然是安庆绪。
公孙大娘气得脸色刷白站了起来道:
“安庆绪,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吗?”
安庆绪看着公孙大娘的眼睛,此时他发现公孙大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射出的眼光像两支利箭一样射向他的胸膛,他一切都明白了,曾经青梅竹马的公孙大娘竟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竟然当众侮辱她,虽然十多年过去了,但公孙大娘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他怎能忘记?安庆绪想再说什么,公孙大娘已出了宴会厅。
第九章 重续前缘
公孙大娘万万没想到她日夜思念的安庆绪;竟然会说出如此肮脏的话来,太让她失望了。这几年她独身闯荡江湖历尽千难万险;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苦,因为有再大的困难公孙大娘只要一想到心上人安庆绪就信心百倍。可如今她千里迢迢找到了安庆绪;倒使她完全失去了希望和暇想,安庆绪已今非昔比。也许投亲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她不只是为了完成父母的遗愿而是她已经深爱着安庆绪。曾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曾经喊她姐姐的安庆绪。可如今事过境迁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公孙大娘想到此已泪水涟涟,她留在安府能有什么意义呢?她去那里呢?难道她今生注定要浪迹天涯吗?
宴席总算结束了,安庆绪虽有心结但在父亲面前还是不敢表露出来,更不敢在父亲未离开宴会厅之前自己先走,那样便是不敬。因为父亲安禄山心情暴燥稍有不悦便大发雷霆。安禄山在三个儿子安庆宗、安庆绪、安庆和的陪同下出了宴会厅来到后院散心,这后院是一小花圆,安府虽然不大,但这小花园奇花异草,小桥流水,假山怪石也不落俗套。
安禄山今天高兴多喝了几盅酒,有几分醉意不过他头脑清醒,他对三个儿子道:
“儿呀!你们记住人生只有一世,是大丈夫就应名留青史,如果没有好名声可留;那怕坏名声也要留下点。”
“孩儿只知道听父亲的,上阵杀敌保家为国。”安庆和直爽道。
“庆和你年纪还小,很多事你还不明白。”
“父亲我都不小了,我都可以上阵杀敌了。”
“哈、、、、、、”一听小庆和说话如此天真安禄山父子都笑了起来。
“此次父亲进京圣上如此器重父亲,让父亲兼任范阳、平卢节度使。统领东北三郡,兵过十万将达千员,这都是皇上对父亲的信任呐!”安庆宗由衷道。
“嗯!不过庆宗啊,你只说对了一半。因为如今李林甫当权妒贤嫉能所以朝中无才呀!因此为父才能独占东北呀!”
“那李林甫不是独霸朝纲?”安庆宗愤怒道。
“闭嘴!”安禄生气的大声道,然后又压低声音小声说:“这种话是你说的吗?为父都不敢
说,要是这种话传到李相国的耳朵里,我们就一切都完了。知道吗?”
“难道朝中的事就他说了算?”安庆宗仍然不平道。
“哼!不说了。你们都回去休息,为父也累了。”安禄山无奈道。
他们兄弟三人都应声而去,安禄山见安庆绪一句话都没说便突然想起了公孙大娘的事便道:
“庆绪等等。”
“父亲还有什么事吗?”庆绪回身问道。
“刚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不想说。”
“这像你安庆绪吗?你知道了公孙大娘来寻你的事?”安禄山一针见血道。
“是的。可是公孙姐姐被孩儿气走了。”
“是什么原因?”安禄山气得大声问道。
“父亲,您就不要问了。”安庆绪不知如何解释。
“你这个不争气的,快点把公孙大娘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你就不要来见我。”安禄山气得脸色铁青道。
安庆绪在父亲安禄山的叫骂声中离开了小花园出了安府,安庆绪懊恨自己的鲁莽,虽然他为人有些轻浮但是他对公孙姐姐的思念和爱意没有变。为什么他们一见面就要出现误会呢?安庆绪知道都怪自己说话口无遮掩,他是多么的后悔自己说错的每一句话。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公孙大娘又去那了呢?她今天应该不会离开幽州城吧?因为幽州曾经是她的故乡安庆绪想,如果公孙大娘没有离开幽州又会去那呢?安庆绪前思后想,他把他能记起的童年往事都在脑海中理了一片猛然想起——幽州台。对公孙姐姐一定在幽州台。
安庆绪注意已定飞步向幽州台跑去,任凭寒风呼啸,任凭黄沙满天,他仍然脚不停步飞也似的向幽州台跑去。幽州台在幽州城北郊离安府十六里左右,安庆绪好像跑了很久似的实际他只跑了半个时辰左右,到了北城门,出了城就见远处荒漠上有一高台,高台上有一亭子这亭子不算太大但非常精致。安庆绪远远的望去就发现幽州台上果然有一红衣女子于是安庆绪边跑边呼道:
“公孙姐姐,公孙姐姐、、、、、、”
这幽州台上果然是公孙大娘,幽州本来是她留恋的地方,因为是她的家乡也是她寄与太多情感的地方。可是幽州现在又是她不能留恋的地方,因为她恨安庆绪所以也恨与安庆绪有关的幽州。只有幽州台是她童年最美的回忆,也是她和安庆绪青梅竹马的见证。此时的公孙大娘坐在幽州台的栏凳上,双手放在直立的剑的剑柄上,任凭北风吹干她的泪水;任凭北风吹乱她的长发;北风夹带的黄沙也沾满了她的衣裳和秀发。安庆绪喊她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一点也没听见,她一动也没动。
安庆绪终于到了幽州台下他看清楚了幽州台上就是公孙大娘,安庆绪迫不及待的双脚一点地飞身上了幽州台,那知他脚还没站稳就感到一剑扫来,安庆绪躲闪不及胸口当即带长袍连皮肉被公孙大娘的长剑划伤,安庆绪还没回过神来公孙大娘又是连续几剑。安庆绪慌忙大声道:
“公孙姐姐,我是庆绪啊!”
“我要杀的就是你安庆绪。”公孙大娘冷冷的答道,她仿佛要把心中对安庆绪的仇恨化成手中的长剑。
“公孙姐姐,你听我说、、、、、、”安庆绪剑未出鞘边用带鞘的长剑招架边说。
“我岂会听你龌龊之言。”
“庆绪不知道是姐姐。”
“不知道是我公孙大娘,难道就可以随便轻薄别的女子?”
“我们边疆将士都是豪爽之人,那个不是快言快语?”
“快言快语?简直无稽之谈。”
“边疆将士血洒疆场,连生命都是朝不保夕,因此我们自然说话粗俗。”
“你们?我看是你安庆绪说话粗俗。你以为你父亲安禄山是大将军就可以目空一切吗?”
“我安庆绪并无此意。”安庆绪说罢飞身上了亭子顶上。
“安庆绪,你想走。”公孙娘说罢也飞身上了亭子。
“公孙姐姐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我安庆绪?”安庆绪心情激动道。
“对。”公孙大娘话说间剑向安庆绪冷冷的刺去。
只见安庆绪并没有躲闪,公孙大娘的一剑刚好刺向他的心窝。公孙大娘吓得马上把剑收了回来,可是安庆绪心窝受伤脚下站立不稳,整个人从亭子顶上头向下倒了下来,公孙大娘慌了手脚,右手打算把剑插稳在亭子顶上左手一把拉住了安庆绪身上穿的袍子,可是公孙大娘的剑怎么能在亭顶上插得稳呢?只见她的长剑在亭顶上划出长长的火花带着瓦砾和公孙大娘及安庆绪飞驰而下,安庆绪和公孙大娘都吓得手脚乱舞希望能抓住什么不至丧命。不过还好当他们掉到幽州台上时公孙大娘的双脚勾住了栏凳再把安庆绪用力一甩俩人便同时摔在幽州台上、、、、、、
公孙大娘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马上翻身起来看安庆绪,她真的不想安庆绪出什么问题,她后悔刚才出剑太重,他毕竟是她的未婚夫,她毕竟还是爱他的,她看着满身是血;处在昏迷状态的安庆绪,公孙大娘对安庆绪的仇恨顿时全消,相反她泪流满面自语道:
“庆绪,你干吗不躲呢?你挺住,姐帮你把伤口包上再带你去找大夫、、、、、、”
公孙大娘在长袖上撕下一块白布,再把安庆绪的上衣解开打算把他扶起来用白布为他缠住伤口,就在这时就见安庆绪一把把公孙大娘抱住大声朗诵道: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苍然而泣下。
“你、、、、、、”公孙大娘被羞得满脸通红。
〃哈、、、、、、”安庆绪大声笑道:“这首陈子昂的《登幽州台哥》不就是十二年前姐姐教庆绪朗诵的那首诗吗?”
“没想到弟弟十二年前的事还记得那么清楚姐姐都差不多忘了。”公孙大娘擦擦眼泪笑了。
“其实庆绪对不住姐姐。”
“不,我想姐就是这个命。”
“是庆绪忘了十二年前和姐姐的婚约。”
“还说这个干什么;你的伤很严重吧?都怪姐出剑太重,姐带你找大夫看看。”
公孙大娘此时对安庆绪没有了怨恨相反倒有许多歉意,她后悔自己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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