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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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上-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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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光看模样他比我爹还像学武奇才,可惜是个中看不用的。”说着发自内心地叹息一声,望徒成龙,是每个师父的期望,可惜她却摊上了个这么笨的徒弟。

慕容简闻言忽地神情一黯:“花老前辈当年何等英武,如今却……。”

花琼疑惑:“慕容公子认识我爹?”她只知道自己死鬼老爹的名字以前也是江湖中如雷贯耳的,但时过境迁,如今已经很少有人提起,她也向来漠不关心。

慕容简神色一滞,犹豫片刻,道:“我曾听人提起过花老帮主。”

花琼倒也没多想,“哦”了一声便转开了话题。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工夫,柳下白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了,花琼让他随意吃了几块点心垫肚子,就拉着他在附近找了一处空旷的位置教他练剑。

如今翠柳镇里的江湖人士虽多,普通百姓却也不少,花琼选的位置虽然静僻,还是惹来不少人的围观。

许是从未被这么多人围观过,柳下白战战兢兢,只想快点学会这套剑法,好早些结束这样难为情的局面,结果真的被他不到一个时辰就学会了。

花琼很惊喜,原本以为又得至少磨上一整天才行,没想到这次学得如此迅速。当下喜上眉梢,兴奋道:“好小白!就用我刚刚教你的这套剑法来和我过招,你只管放心,我剑下自有分寸,不会伤到你的。”

柳下白无奈,只得抽剑,随随便便地往花琼对面一站。

围观的人早已经换了一拨又一拨,柳下白这样一个满身破绽的姿势,在那些新围观不明就里的人眼中,却有着绝世高手般的风范。

“快去看啊,那边有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在向一个高手挑战!”许多人大声嚷嚷着,潮水一般涌了过去。

不远处,一群穿着一模一样的青衣女子恰好路过,只见她们一行六人,个个青春窈窕,或貌美如花,或英姿飒爽。

凡是对江湖门派稍有了解的人,大约都能猜到她们的身份——青衣派。只因青衣派掌门萧三娘是武林盟主夫人,青衣派也自然而然地跟着沾光,成了许多人眼中的“皇亲国戚”,即便是青衣派里的普通弟子,也自觉身份地位比其他普通门派弟子要高。

因而虽是一群俊俏的娘子军,却少有人敢无端招惹。

“大师姐,那边好像有热闹可以看诶!”那群青衣女子中,一个大眼睛的少女兴奋地喊。

被称作“大师姐”的女子约摸十七八岁,样貌端庄秀丽,同样是一身青衣,只不过腰带和衣领的颜色不同于其他少女,她腰间挂着一轮小巧的银月飞轮,正是萧三娘最得意的大弟子林昭昭。

林昭昭轻描淡写地道:“琴儿不许胡闹,师父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可是,那位公子长得好俊哦,听说还是位高手!”大眼睛少女琴儿双手捧腮,一脸倾慕地遥遥望向人群中,卓尔不群的白衣公子。

林昭昭起初嗤之以鼻,直到她不经意间瞥见人群中央,那执剑而立,看似随意疏懒,实际却孤傲睥睨的身影。

正文 无耻

花琼看着柳下白,缓缓抽出四海剑,师徒二人顿成对立之势。

“你出招吧。”花琼理所当然地说着,落在旁人耳中,却纷纷都觉得她太过嚣张,太不知天高地厚,面对这样一个颇有风范的高手,竟如此轻敌!

花琼此刻还不知道,她和柳下白一场心血来潮的师徒对练,却被传成了无名小子不知死活挑战某知名高手。最令人吐血的是,那传言中的无名小子不是身为徒弟的柳下白,而是她这个师父!

柳下白挽剑,拉开一个开合自如的架势,冷冷道:“那我不客气了!”

花琼不免还是被他一副貌似高手的模样,唬得有点发秫,虽深知他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身体却自动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柳下白忽地大喝一声:“看招!”

花琼连忙横剑防守,却听“扑通”一声,柳下白摔在地上,啃了满嘴的泥,他手中的剑也因为冲力直直朝花琼飞来。

花琼一愣,下意识飞身而起,稳稳将剑纳入手中。

柳下白从地上爬起来,心悦诚服走到花琼跟前:“好强的内力!我败了。”

“呃?”花琼不明所以地挠头,这就完了?

显然,围观群众都和花琼一样不明就里,见花琼和柳下白手挽着手一同离去,便再也无所忌讳地纷纷议论起来。

“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那小子内力强劲无比,十招内就将那白衣公子震得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从而轻易夺了他的剑!”

“十招?我怎么一招都没看到?”

“能让你看到就不是高手了!”

……

“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那白衣公子真的是……好俊好有气质呀!”

“小花痴!”林昭昭冷笑,“我是问你看没看见地上那块凸起的石头。”

“呃,石头怎么啦?”

“他就是被那块石头绊倒的!”

回到客栈,小二告诉花琼,说慕容公子吃过早饭就回房了,如果她有事,可以随时派人去喊他。

花琼心知定是慕容简向小二交待过,感觉到他的体贴,心中一阵感动。

柳下白却哼了一声:“这个慕容简真是不要脸,师父不过颇有几分姿色,他就见色起意!”

花琼心中有数,知道他和慕容简不对盘,决定暂时两不偏颇,谁也不帮。因而她不接柳下白的话,只拉着他在大堂里找了张桌子坐下,然后喊来小二点菜。

柳下白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见她不接话茬,便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望向另一边。

这样的氛围实在奇怪,花琼有点儿心虚。毕竟一个是和自己相依为命数月的徒弟,一个是初相识印象还不错的外人,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偏向前者才是。

“小白,刚摔到哪里了?还痛不痛?”花琼心虚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没话找话。

“师父不是应该去问慕容公子如何么,问他喝水有没有塞到牙,吃饭有没有咬掉舌头,走路有没有闪断腰,去茅房有没有沾到一身屎……嘿嘿嘿嘿嘿……”柳下白越说越觉得爽快,说着说着便忘了自己还在赌气,一时间笑得无比阴暗。

花琼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半晌长长叹息一声。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花琼凑过去,用手捉住柳下白的下巴,见他脸上有几道轻微的擦伤,衬着白玉无暇的面庞显得有点碍眼,“留疤了多可惜,还好我随身带了上好的伤药,呆会儿到我房里来。”

柳下白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飘来两朵红晕,嗔道:“师父不要啦,进展太快了啦……”那剑眉星目,气质朗朗的模样,硬生生被他扭转成欲拒还迎,娇羞无限。

花琼被他嗔得汗毛直竖,呆立当场。

看来还是柳下白功力深厚,花琼从来只见过女子向男子撒娇,没料到今儿个竟反过来了。

这厢师徒二人一副禁忌情深,好似一场不伦之恋即将开演,却听“砰”的一声巨响自不远处传来,瞬间吸引了堂内所有人的注意。

花琼望过去,见一陌生的青衣少女正满眼厌恶地盯着自己,嘴里愤恨道:“果然是无耻之徒!沽名钓誉戏耍愚民不说,光天化日之下,还公然与男子拉拉扯扯,不知廉耻!”

那少女说得义正言辞,花琼听得一愣一愣,好半天才回转过头,看着柳下白道:“小白,骂你呢。”

“明明是骂你。”柳下白鄙视道,“她说的是‘公然与男子拉拉扯扯’,你是男子吗?”

“哦”,花琼不好意思地道,“我差点忘了。”

柳下白顿时啼笑皆非。

正好小二把酒菜都端上来了,花琼回身坐好,拿起筷子道:“来,吃菜。”

师徒二人练了一上午的剑,早就饿了,很快被香喷喷的饭菜吸引,于是都埋头吃菜喝酒。

吃到一半,花琼突然停下筷子道:“小白,我好像有件事忘了做。”

柳下白边吃边问:“何事?”

花琼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目光开始四下搜寻,道:“刚才骂我的人哪去了?我还没问清楚她为什么骂我呢!”

“……”

不只柳下白,方才大堂内期待有戏可看,却愿望落空了的食客们,也都纷纷无言。

旁边桌上一个灰衣胖子,好心地凑过来道:“小姑娘,你问晚了,那位姑娘早就领着一群姑娘气呼呼地上楼去了,你不妨在这里等她下来再说。”

花琼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反正我也不认识她。”说完朝胖子一抱拳,道:“多谢兄台,兄台贵姓?”

胖子摆手,呵呵笑道:“好说,我姓万,万晓生。”

林昭昭一路拳头紧握,几乎是咬牙切齿。她自小便入了青衣派,虽名义上只是萧三娘的大弟子,实际上萧三娘和东方盟主夫妇视她如同亲生,她从小便是众星捧月般的待遇,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

琴儿见她如此,知道是自己间接捅了马蜂窝,吓得躲在其他师姐妹身后,可怜兮兮地求助。

其中一名左眼下有颗泪痣,名叫绿倚的少女,是萧三娘的二弟子。她是众人之中,与林昭昭相处最久的,深知林昭昭的脾性,知道她愈是忍隐不发,便证明她愈是气极,而且,为了泄愤打骂自家姐妹对她来说也是常事。

此刻,见琴儿吓得腿脚发颤的模样,绿倚于心不忍,上前拉住林昭昭道:“师姐,方才那二人好生无礼,竟敢轻视我青衣派,师姐为何轻易放过他们?”

那二人虽然无辜,但毕竟是外人,总好过林昭昭将怨愤发泄到自家姐妹身上,绿倚这么想着,心中的愧疚便少了几分。

林昭昭冷冷甩开她的手:“师妹不必激我,我没那么蠢,师父如今就在此处,有人待青衣派不敬,自然该她老人家来处置。再说了,来日方才,你休想我会如你所愿,做出自毁前程的事来!”

说完,不顾还在发愣的绿倚,快步上前走了。

正文 馅饼

离召开武林选拔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花琼这几日尤其勤奋,不但要白天教导柳下白,晚上还要抽出至少两个时辰来参悟那本向日宝典。

最开始,花琼只觉得这心法涩晦难懂,但渐渐的,她便觉出它的好处了。花老爹想借她之手送给慕容家的,果然是好东西。她才修习不到一成,便觉体内精力从未有过的充沛。

“小白,你起来,为师教你练剑!”半夜时分,花琼还神采奕奕地站在柳下白门外大呼小叫。

柳下白用棉布塞住耳朵,躲进被子里装死。

花琼这几日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天天半夜将他从床上挖起来练剑,起初他还抱着不服输的心理,想着她这样折腾下去,总会有精力不济而放弃的一天,却没料到先精力不济的人是他自己!

“小白,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了!”

被子被人强行掀开,柳下白就着月光一看,才知花琼何时竟进了他的屋子,且还走到了他跟前。

他连忙坐起身,眸中冷光一闪,按捺满腹惊讶,故作好奇道:“师父怎么知道我醒了?”

花琼见他的伪装被自己识破,不由得意道:“我在外面听见你的呼吸声高低不齐,一点也不像是睡着了的人。”

柳下白一愣:“你说……你听得见我的呼吸声?”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只耳朵突然灵敏了,眼睛也明朗了许多,而且就算一直不睡,我也半点都不觉得累。”

其实还不止这些,她发现自己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倍,力气也大了许多。甚至昨天上午,她趁柳下白练剑时,偷偷跑去和慕容简喝酒,因为机会难得,她心中高兴,握着酒杯的手便多用了一点力,谁知道那酒杯竟“咔嚓”一声,自己碎成了好几截。

当时只觉得尴尬,现在仔细一想,花琼也终于觉出不对劲来,可她又说不出这些改变到底有哪里不好。

柳下白闻言皱眉,心中惊疑不定。

花琼的一举一动,他都掌握得分外清楚,因而他自然知道花琼之所以如此反常,是因为修炼了向日宝典的缘故。但他之所以惊疑,却是因为没料到向日宝典上所书的内功心法,走势竟如此刚猛,花琼不过才修习几日,修为进展竟超过平常人十年的苦练。

“小白,我是不是生病了啊?”见柳下白神色不定,花琼想起他是医药世家的后人,不免惴惴不安起来。

柳下白仍是不发一言,起身穿好靴子走下床去,指着房内洞开的窗子,才问道:“师父方才是从这里进来的?”

花琼点头:“门被踹坏了是要赔的,我们剩下的银子已经不多了,只好走窗户了。”

“……”柳下白无语地走到窗边,俯身往下看了看。

这里是三楼,往日花琼就算轻功上好,中途没有踏脚之处,也很难在那样短的时间内上来,何况还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柳下白转身对花琼道:“把手给我。”

花琼不解:“干什么?”

柳下白没好气地道:“你可以不睡,弟子却不行!让你把手给我,当然是替你把脉,看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早治早安生!”

“哦。”花琼自知理亏,也不计较他口吻不敬,乖乖把手递过去。

柳下白为她请脉片刻,确定她的脉象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

日中则昃,月满则亏,人体本身也是同样的道理。向日宝典路子太过刚猛,花琼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自行学习,初时的功力大增,不过是它抛出来的美味诱饵,一旦花琼食髓知味,大肆修炼下去,结果很可能因为身体承受不住如此霸道的内力,从而走火入魔至死。

“我怎么样啊?”花琼郁闷地碎碎念,“千万不要这种时候生病啊,我还要参加武林大会,还要振兴四海帮,还要让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孙子哭着喊着来求我……”

柳下白沉默,许久后,忽地展颜一笑,道:“恭喜师父,师父并无大碍,只是功力精进得太快,一时无所适从的缘故……师父这几日是不是在修炼什么神功?”

花琼“咦”了一声,道:“是啊,小白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偷看为师练功了?!”听说自己没有大碍,花琼才放下心,摆了师父的架子,调侃起柳下白来。

柳下白被说中心事,不由干笑:“弟子是因为发觉师父的内力比以前充沛了许多,看来师父所练的神功确实神奇,只要勤加练习,在武林大会上夺魁,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它可是我爹留给我的嫁妆,我这才练了几天而已……我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花琼还是有些不敢确信,毕竟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十七年来从没遇见过。

柳下白被她质问得有些烦躁,便恼道:“师父若信不过我,就当作我多嘴好了!”

花琼连忙摆手:“你别误会,我当然信你,我是不相信我爹,我长这么大,他从未如此便宜过我。”见柳下白默然,以为他还在气恼,便摇摇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道:“好了小白,我听你的就是,你别生气嘛。好歹我才是师父,你是我徒弟诶,给点面子嘛!”

“……真是的。”柳下白被她一番软硬兼施的话逗得发笑,却不知怎么的,似有几分惆怅,逆着笑声爬上了他心头。

离武林选拨大会的召开只剩七日。

这天一大早,慕容简便敲开了花琼的房门。

“发生什么事了?”花琼隐约觉得他应该有话要说,便主动开口道,“慕容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慕容简一身青灰布衣,姿容隽秀,只是一向恬淡的眉眼,似染了几分忧虑之色。他定定地看着花琼,斟酌片刻,才微笑道:“是这样的,我有位朋友在曲江镇遭遇了一点麻烦,她昨夜派人送信给我,要我尽快与她会合。”

原来是来跟自己道别,花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照理她现在应该说一句“保重,后会有期”,却怎么也不愿说出口,好半天才呐呐地没话找话:“你那位朋友现在如何了?”

慕容简道:“已经暂时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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