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微微蹙了蹙眉。他根本就不知道司徒家是什么来历,从电视新闻和报刊杂志中,他向来只知道香港有何家、李家、霍家、郭家、董家、荣家等等商界和政界名流的家族来历不凡,还从不知道有复姓司徒的家族这么牛逼哄哄地。不过在这种场合,他也不好详细询问,只好微笑着端起酒瓶,正要给大家斟酒,包厢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麦原见状。急忙站起来迎了上去,两个胸前别着证件的便衣警察警惕地盯着房间中的众人,其中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岁的高个子警察低声问道:“麦小姐,是你报地警吧?”
“是的,王警官,不过来人刚才已经离开了,并没有发生进一步的冲突。”麦原对熟悉的王警官低声解释。
王警官生硬地点了点头。扫视了房间内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了范淮东身上。他面色一冷,绕过麦原,几步走到沙发前,指着范淮东的鼻子道:“香港警察执行公务。请出示你的身份证,还有你的!”
范淮东无奈地摇了摇头:“梓桐,你这又是何必呢?”
“请你出示身份证件!”
被范淮东称为梓桐的年轻警官不为所动,依然冷冰冰地大声命令,然后接过无可奈何的范淮东递来的身份证察看一番,又转向康宁严肃地问道:“这位先生。请你配合警方的要求,出示你的身份证件。”
康宁一看就知道这个年轻警官和范淮东之间有过节,并且从年轻警官的眉宇间,康宁依稀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见这个警官一脸坚决的样子,也主动拿出自己的护照,客气地递给了他。
年轻警官看完康宁地泰国护照,死死盯住康宁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护照、身份证还给康宁和范淮东,说了句“谢谢”转过身去,和麦原低声交谈几句就离开了房间。
包厢门关上之后,康宁有些疑惑地问道:“阿东,这个警察看起来怎么有点儿面熟啊?”
“唉!可不是吗,他是我们社团元老泉叔的孙子,是阿刚的搭档王梓颜的亲弟弟王梓桐。自从他父亲九五年遇害之后,他和他母亲就搬离泉叔家再也没回来过,后来他考警察地时候还差点儿因为出身问题被刷下去,所以他心里对所有原来社团的人都抱有成见,和他哥哥梓颜也从不来往,这事儿闹得…麦原,听说最近梓桐调入反黑组了,是吧?”范淮东低声问道。
麦原理了理清爽的短发,点了点头:“有一年多了。梓桐的工作非常出色,几次得到警局的嘉奖,刚刚获得晋升,是如今香港警界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康宁这才明白过来,对徐家伟原来所在地社团又有了新的认识。
范淮东想起刚才新义安那几个人就头疼,顺口
宁介绍起新义安的背景来:“刚才那个被司徒小姐打家堂,听兰姐说他是新义安老大强哥的徒弟,这两年才出道的,要不是兰姐提醒,我还真不知道年轻一辈里又出了一个大佬…对了。阿宁,新义安地胜哥和强哥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啊,他们不就是有个非常出名的永盛影业公司的老板吗?我以前还常在电视上看到他们担纲监制和制片的电影。徐哥原来也和我提到一些,说那部叫做《赌神》的影片里面的龙五,就是由强哥亲自扮演的,身手非常不错。还有,我听说由永盛影业拍摄出来的很多江湖片,里面黑帮大哥地名字都来自他手下原形。”康宁想了想。就着脑海里的记忆说了出来。
范淮东点了点头:“正是这样!强哥这人非常有经济头脑,新义安在他的领导下蒸蒸日上,而他最喜欢的投资项目就是拍电影,从演员、编剧、监制、出品人到制片人。他都一一亲自实践过,而且他还擅长捧红女明星。我在电话里听泉叔说,几个月前无线台地著名演员曾智伟在综艺节目中取笑强哥手下的女艺人祖儿小姐的牙齿长得难看,结果不知这话怎么就传到了强哥耳朵里,第二天曾智伟就被人打成了猪头。还有胜哥也不简单啊,他是我们香港有名的电影制片人和发行人,是强哥最小的弟弟,在向氏家族十三个兄弟中排行老幺,他与七哥波哥和十哥强哥都在娱乐圈里混,九七年金融风暴的时候胜哥的财政一度出现紧张。压缩了出片规模,但去年又东山再起,近来听说要收购上市公司,涉足股票金融业。”
说到这里,范淮东喝了杯酒,斟满后又继续道:“向家十三兄弟的父亲是******少将,抗战时期在香港以义安公司作掩护。他一手创立的‘新义安’一直延续到现在。在香港娱乐圈中,现在红遍半边天的大姐大梅姐地后台老板就是向氏兄弟,此外其他如龙哥、发哥、华仔都是他们一手捧红的,港督特首都得让其几分,得罪他们决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九年前。一个姓黄的电影公司老板在一次聚会上要求梅姐唱歌,当时梅姐心情不好没有答应,黄老板觉得丢了面子就打了梅姐一个耳光,梅姐哭着愤然离去,结果当晚那个黄老按走出PUB门口就被人灭口了,到现在那件案子也没破。其实这件事的内幕我们都清楚。因为这个死去的黄老板正是我们十四K的堂主,位置在徐哥之下,由于替社团洗钱为人一直很高调,得罪的人也多。他地死对社团经济的影响很大。当时泉叔大怒,徐哥让阿陈的几个兄弟就在永盛门口用冲锋枪干了几次,强哥这才知道事情闹大了,当天晚上就给泉叔打电话解释,第二天梅姐亲自送来一千万才摆平了这事,泉叔和徐哥商量之后,也就作罢了。”
康宁听完惊讶地问道:“这也太牛了点儿吧?照你这么说,香港的黑社会不是一手遮天了?”
范淮东摇摇头苦笑一下:“一手遮天!?自从我们十四K出事后,倒真的可以这么说!我再给你说个事吧,红遍全球地武打明星龙哥够牛了吧?他比梅姐还早红起来,和梅姐也合作过多部电影,彼此间算得上是好朋友吧。一次梅姐过生日龙哥摆架子不来,强哥当场就放出风声要他好看,结果龙哥不得不向梅姐赔礼道歉,在酒宴上被灌得烂醉如泥。还有现在风头正劲的大明星柳佳玲,刚出道时也是强哥一手捧红的。听说两人一夜**后,强哥拿出一张支票让她自己填,她当强哥是凯子一写就是一千万,强哥得知后火冒三丈,立马派新义安兄弟劫持她材下了裸照,有相同遭遇的还有文碧暇和吴学纹,很多外表纯洁的女明星都为了强哥他们这些江湖大佬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所以混我们这一行的人都认为女星被绑架被拍裸照都是自找地,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嘛。很多影星歌星被大佬捧红后,都想出来自立门户,那些大佬当然不愿意了,辛辛苦苦花了大本钱捧红人家,拍拍屁股走了老大能不生气吗?唉,最近几年香港经济不景气,电影业更是下滑得不得了,各位大佬也都没有心情管束,也养不起了,许多人都出去自立门户,于是香港如今遍地是大佬,我估计自己如今连一半大佬都不认识了。”
众人一听全都唏嘘不已,司徒小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黑幕,惊得目瞪口呆,想想等会儿下楼很可能遭到新义安的报复,惊慌之下,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第四百七十二章 司徒家族
个人就这么一面聊天,一面喝酒,敞开胸怀痛饮的范有了七八分醉意,不时往康宁杯里添酒。
听到回归后香港的黑道如此猖獗,心情颇为郁闷的康宁也不推却,拿起杯子就一杯杯喝起来,两人的豪爽劲把唐婉玲和麦原吓得不轻。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康宁以为是新义安的人找上门来了,警惕地将五枚骰子悄悄扣在手里。
很快,包厢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兰姐和另一个四十余岁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脸带恭敬的笑容,陪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白净女子进入包厢,门外至少有七八名大汉守在那里。
司徒旻一看到面目慈善的中年女人,马上站了起来,跑过去伏在她肩膀上娇声诉苦:“二姑,刚才要不是这位高大英俊的大哥哥救了我,我肯定被那几个新义安的混蛋给欺负了!你得帮我好好谢谢他。”
中年女人怜爱地抚摩了一下司徒旻乌黑亮丽的秀发,转向缓缓站起的康宁几人,微笑着点头致谢:“谢谢几位帮助我家阿旻,这位先生,请问你贵姓?”
康宁看出这位中年女人不是一般的人物,她那轻盈而又沉稳的步子,以及她肩膀和手型的微小动作,让今非昔比的康宁一眼就认出这是八卦门中难得的高手,同时也很奇怪:香港竟然有如此高水平的内家门派。
看到她深幽的眼神和从容不迫地微笑,康宁也回应地点头笑了笑。然后礼貌地低声回答:“小姓康,我们在这里喝酒聊天,不巧碰到司徒小姐冲了进来,后来又和新义安交涉了一番后,所以算是相互结识了。后来我们坐下一起聊天,并没有任何越轨的地方…如果因此而耽误了你的时间,还请原谅。”
司徒旻的姑姑早就看到自己侄女刚才面对的桌子上不是酒而是一杯矿泉水,再听到康宁如此彬彬有礼的回答,同时还有为自己侄女开解的意思。感到十分满意,对眼前这位帅气的小伙子也好感渐生:“康先生实在太客气了,我应该感谢你和你的朋友们才对。阿旻调皮不懂事独自跑了出来,家里人都很担心。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她,现在总算是放心了,谢谢!有空地话,欢迎你们到半山区的司徒家做客。”
“不用麻烦了。你来接司徒小姐最好了,否则待会儿出门的时候我们还真不知道往哪儿送才好。”康宁开心地笑了笑。
中年女人欣赏地点点头,吩咐如同小鸟依人一样靠在她肩膀上的阿旻向大家道别。
美丽可爱地阿旻逐一向阿东、唐婉玲和麦原致谢道别,最后来到康宁面前。大胆地抱着康宁,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他的脸,康宁马上发觉这个调皮的女孩已经将一件物品塞进了自己兜里。刚要说上句话。阿旻已经飞快地转身跑出包厢。
中年女人见状。不好意思地向康宁笑了笑,随即快步离去。
康宁疑惑地把手伸进裤兜里一摸。才知道原来是一部小巧玲珑的手机。
送走司徒家地人,兰姐也进入包厢,坐在了众人身旁,重重地出了口气,对康宁笑道:“你这人还真挺有福气的,一到香港就获得司徒家族的盛情邀请,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梦寐以求!?这从何说起啊?”康宁想起刚才范淮东地话,对这个司徒家族的兴趣更大了,当下好奇地问道:“兰姐,你能给我详细地介绍一下这个司徒家族吗?我孤陋寡闻,从来没有听说过香港还有这么一个大家族。”
兰姐点了点头,接过康宁为她新斟上的一杯酒,优雅地抿上一口,缓缓翘起脚,将握杯地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一双修长白皙地美腿上:“在我们香港,其实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低调随和地司徒家族,但他们却只是隐约知道司徒家族很富有,却从来也不清楚司徒家族到底有钱到什么程度。说出来很多人都不相信,因为司徒家族留在香港的百亿资产,仅仅只是这个庞大家族财富地其中很小一部分,他们大部分的产业都在北美。据我所知,香港首富李嘉诚先生,还有其他如李兆基、郭柄向、郑裕彤先生等超级富豪也不时秘密到司徒家去做客,对司徒家族七十多岁的掌舵人司徒炎毕恭毕敬,礼貌有加。你们想想,能够获得李嘉诚先生等人如此礼遇的,又岂是一般的人物?说起来很有意思,澳门还有一个古老的复姓家族,那就是欧阳家族,他们的家主欧阳渊老先生,也很受人尊敬。与司徒家族立足北美不同,欧阳家族的产业几乎都集中在欧洲,这两个家族行事低调,非常神秘,香港、澳门的报刊杂志从来没有登过这两个家族的任何新闻,不像其他家族那样整天有狗仔队蹲守在门口捕捉新闻艳事,你们说说看,这样的家族背景有多么深厚?”
一分清醒九分醉的范淮东出声附和道:“兰姐说得绝对是真的,这事我曾经听泉叔详细地说过,这两个家族的来历非同小可,还警告我们千万不要招惹他们。如果你不信的话,这两天我们到泉叔家里你自己问问就明白了。年初我听说香港道上的人说司徒家突然放出风声来,谁能找回家族遗失的那块‘腾龙玉佩’,就一次性奖给两亿港币的花红,最近听说这笔花红上个月已经涨到五个亿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么贵重,呃…”
康宁心里一震,脸上却挂着轻松的微笑对范淮东道:“道听途说的吧?这年头什么谣言都有人制造,我想全世界最昂贵的字画和古董,也不可能开出这样地天价。”
“这件事是真的!”
兰姐接过话题。详细地介绍:“我听我们中国城的董事长光哥说,由于贪恋这笔花红,他也曾经派人四处寻找过,可惜一无所获。他告诉我说这个‘腾龙玉佩’是司徒家族最重要的信物,之所以这么贵重的东西会丢失,是由于司徒远的大女儿疏忽大意造成的,她也为此受到了严厉的惩罚。这个司徒家的大小姐长得非常漂亮,事前在英国剑桥念书,去年春节临近前带回来一个新结交地意大利男友叫保罗。据说还是个贵族后裔。初涉爱河的司徒大小姐一时鬼迷心窍,偷偷从他爷爷
拿出玉佩给男友欣赏,谁知这个保罗是研究东方文化眼就看出这块玉佩的不凡。花言巧语说研究一段时间就完璧奉还,这个司徒大小姐竟然也傻傻地就相信了,公然和这个保罗带着玉佩四处周游,去了曼谷、西贡、河内。再从深圳转道回香港,但是这块玉佩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没了。司徒老爷子大怒之下,两天内司徒家族五十多名精英从世界各地赶回了香港,连续审问司徒大小姐和她男友三天三夜也问不出个结果来。几天后那个保罗地尸体就在维多利亚湾浮起来,听说面目已经无法辨认。香港警署收去尸体后马上火化,此后再也没有半点儿消息传出。司徒大小姐也再也不见露面了。大家都推测她很有可能也被家法侍候了。”
听完兰姐的话。康宁心里大吃一惊。
他装着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兰姐。我怎么听起来就像是传奇故事一样?要照你这么说,司徒家这么有钱有势,完全可以动用一切力量四处查探,不就是到过曼谷、西贡、河内和深圳吗?找这几个地方的黑白两道帮忙应该不成问题,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个亿港币的悬红可不是小数目啊!”
一直静静倾听兰姐讲述地麦原这时低声说道:“兰姐说的保罗尸体这件事是真的,当时我们律政司的文件我见到过,得到地命令是谁也不许透露任何信息,请原谅这里我不能多说什么。”
兰姐拢了拢额边的秀发,温柔地笑道:“你以为司徒家没想到啊?最后他们把目标锁定在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河内,一个是深圳,因为司徒大小姐和她男友从河内飞回广州就直接到深圳住下,两人商量了两天才硬着头皮回香港。据说深方面非常配合,黑白两道几乎把深圳抄了个底朝天,还听说司徒家族秘密向越南政府许诺,只要找到玉佩就无偿赠送一套五亿美元的先进造船设备,越南人折腾了一年也毫无踪影,其中还把司徒大小姐和保罗到过地海防和芒街赌场也翻了个遍,对他们入住地酒店、乘坐地交通工具所属的部门等等全都查了个遍,就是一点儿收获也没有,司徒家族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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