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到穆臻带来的消息。师傅康宁有要事交代后,阿刚立即赶往了大瑶山,鞍前马后地跟在康宁身边,不时聆听他的一些对‘华青社’发展的建议,对下一步社团的动向有了更多的认识。
自瑶寨返回之后,樊刚就再没有走出宽大的别墅半步,除了每天早晚两次指点自己十二个徒弟练武地惯例不变之外,其他时间他都待在二楼宽敝的书房里。一遍遍仔细阅读师傅吩咐必须看的《杜月笙传》、《戴笠传》、《教父》、《香港三十年》和《中国黑帮沉浮录》等书籍。书中那令人荡气回肠的创业史、让人扼腕唏嘘地不归路、一句句凝聚着血泪的真知灼见,警世恒言,让身为“华青社”老大的樊刚眼界变得更为开阔,危机感也日渐加深。
这一刻。他真切地体会到了知识的力量,也体会到自己师傅康宁地良苦用心。
自从完成对“鹰帮”无情的报复和绞杀之后,樊刚领导的“华青社”,按照原定计划一步步地从肖先河负责的兄弟基金会中分离出来。其最终地目标是彻底脱落基金会,从此两者间再无瓜葛,如今看来进展是令人满意的。
樊刚的助手何前和来自琅勃拉邦大营地市场部副经理王梓颜,两人一武一文。构成了如今“华青社”地三巨头。
经过半年腥风血雨地帮会征战洗礼,祖籍湖南的帮会首领何前快速地成长了起来,成为了樊刚忠实地左膀右臂。果断辛辣的何前在保持自己特有坚韧性格的同时。组织能力也大大增强。
另一位巨头王梓颜的加入。则充满了戏剧性。这位原本是范淮东助手的市场营销方面的才子刚刚来到美塞时。整个社团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买他的帐,就连樊刚也对徐家伟的这个决定表示怀疑。
谁知三个月时间不到。社团上下对这位年近三十的白脸书生就服服帖帖的了:几个亲如兄弟的中级头目在王梓颜不着痕迹的巧妙煽动下,矛盾频生,最后发展到大打出手,王梓颜却巧妙地利用自己手里握有的权力,成功夺去了几个头目掌握的宾馆和按摩院的经营权,等众人都醒悟过来,王梓颜才在帮会高层会议上将自己的良苦用心如实说了出来,一举消除大家的误会之后,留下一句让众头目们心悸不已的话:扛刀杀人算什么?能让人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才算真正的高手!
这件事情的发生,使得樊刚对自己社团的内部管理更为重视起来,在王梓颜的大力协助下,重新修订的一整套规章制度逐一出台,整个社团也慢慢地变得整然有序,效率大增。
感激之余,樊刚给琅勃拉邦总部的徐家伟打去电话致谢。哈哈大笑,看起来心情极为愉快的徐家伟的一席话,让樊刚感激之余,惊叹不已:阿刚,你这小子知道梓颜是谁吗?他就是我们原来出身的香港最大社团十四K的元老泉叔的长孙,从小就在帮会里长大,耳渲目染之余,最擅长的就是帮会勾心斗角的那一套,所以你的那些手下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根本就不值得奇怪。而且他还是我亲手带了六年的徒弟,不管是管理经营如今都是一把好手,你想想看被我看重的人才能差到哪儿去?此前我之所以不告诉你们,是担心你们心里觉得我们这些做老大的不信任你们,想派人束缚你们的手脚,如今你明白了吧?要不是梓颜喜欢刺激的生活,我都打算把他派驻上海开拓我们在国内的业务了!
有了徐家伟的启迪,再加上师傅康宁的教导,经过闭门多日的反复思考,樊刚终于得出自己的一套想法。为了让自己的决定不至于因为闭门造车发生重大偏差,樊刚招来了繁忙的王梓颜和何前。
王梓颜一进入书房,就笑着问道:“怎么,闭关结束了?”
樊刚莞尔一笑,示意何前也坐下,挥挥手让想上前来沏茶的漂亮女助手离开,自己亲手为两个兄弟泡制功夫茶:“颜哥、阿前,这次我上山三天。收获很大,师傅对我们社团的现状和今后的发展非常关心,我跟了他三天,增长了不少见识。不过,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具体要求我们怎么做,而是说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榜样摆在面前,让我回来好好琢磨。”
“榜样?怎么可能!整个清莱、美塞和大其力地区。还有谁比我们更强?如今就连清迈的传统老大‘三合会’也是我们地盟友了,有谁的成就还能超出咱们不成?”粗豪的何前不解地问道。
满脸精明的王梓颜却眼前一亮,随即神色一黯,感叹道:“我明白了…还是康总高瞻远瞩啊!怪不得我师傅和这么多老大如此推崇他。心甘情愿任劳任怨地卖命,这辈子估计我只能仰望他的项背了…”
樊刚冲着他笑了笑,然后对何前解释道:“我们学习的榜样就是徐总的琅勃拉邦大本营,你明白了吗?”
何前睁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连连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哪儿有那么大地能耐和徐总他们比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
王梓颜看了何前一眼,文雅地提起小瓷杯,惬意地喝上一小杯茶,这才向他耐心解释道:“你知道我师傅和阿刚的师傅、以及十八位老大刚刚创业的时候是怎么样地吗?我师傅的社团被香港政府查封。席卷港九的庞大势力转眼分崩离析,他自己也被香港政府调查并拒绝入境十年,陈总他们十八罗汉当时还只是保镖和杀手。根本就不像现在这么风光。至于康总。就更麻烦了。到处让人追杀,四年来跑了几万里路…可是。你看看,这才多久啊,他们就发展成为如今整个老挝乃至周边各国中最大最有影响力的企业,不出两年绝对自成一个商业帝国,你们如果不信就睁着眼看看!另外,不说琅勃拉邦大本营,就说今年刚刚独立出来地泰国基金会,子良硬是领着自己的团队通过葯品的营销,已经成为了子公司遍布东南亚、身家五亿美元的大型企业集团,手下更是精英云集,兵强马壮,势力逐渐渗透到了泰国北部商界地各个行业,不但在清莱建起了本地区最大的医院、基金会、集团总部、家属区和子弟学校,还把五十多位非常有前途的华人子弟悄悄送进了清莱、清迈政府各部门就职,你们想想看,如此经营下去,十年八年之后,整个清莱和清迈是谁地天下?为什么子良地清莱总部能追赶琅勃拉邦,我们‘华青社’就不能?别忘了我们现在手里掌握了金三角最大地毒品走私线,生意比子良好做百倍。抱着金砖你都没信心,我真是鄙视你!”
樊刚看到何前不停挠头,讪讪而笑,自己也笑了起来:“颜哥说得非常对,相比之下,子良手里掌握的现钱还没咱们多,也没有咱们够黑够狠,因为他们发展地道路注定了和我们不一样,但是我认为到头来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我师傅说的‘殊途同归’!”
王梓颜点了点头:“阿刚,说说你的打算吧。”
“好!我先说说咱们目前的一个变化。首先肖大哥与我们分开了,听我师傅说泰国北部的情况已经基本理顺,美塞的基金会产业将全部交由清莱的基金会负责,肖大哥将集中全副精力经营缅甸的基金会,大其力这家三星级的宾馆、四个按摩院、两个餐馆和一个旅游公司全部交给我们社团经营,不过我们需要花钱向肖大哥购买。”樊刚说到这里,看到何前有话要说,便停了下来。
何前不解地问道:“我们不都是一家人吗?直接拨过来就行了,还买什么买啊?”
王梓颜耐心解释:“阿前,肖大哥和子良一样,都是做正当生意的,我们不能给他们增添任何麻烦,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社团需要独立出来的道理,何况经过政府公证的购买,能够得到法律上的保障,不但能在一开始就洗去基金会身上涉黑的嫌疑,也能为我们社团的合理存在提供必要的条件。以后我们正当地经营旅馆业、餐饮业、旅游业、边境贸易和运输业,正常的纳税,正常地发展,不但能确保我们的合法地位,还能为我们所从事的走私贩毒提供掩护,最差也有一块遮羞布,明白了吗?以后还是多看看书吧,你手下的几个马仔就比你勤奋,现在经常向我请教一些看书时遇到的疑难问题。你小子如今好歹也算是拥有几百万身家的美塞商界名流了,再不学点儿东西,看你以后怎么混?”
樊刚看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前,在王梓颜面前就像驯服的家猫似的,忍不住就咧嘴一笑。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他随即言归正传:“现在我就把几天来的一些想法说出来大家商议。首先,我打算拿出一笔钱来,为各堂口的负责人买房子娶老婆,有房子有老婆的就发钱;其次,马上设立刑堂,由前线负伤下来的周铸大哥任堂主,我的六个徒弟归周铸领导,对社团所有弟兄进行监督和执法;第三,阿前你马上从归附我们的两百多个原鹰帮弟兄中,挑选出五十个口风严密、敢做敢当的弟兄,我要亲自训练他们半个月,然后交给你充实出货的队伍。颜哥、阿前,你们觉得如何?”
王梓颜和何前相视一眼,随即点头。两人都清楚地意识到,一旦这三件事做完,樊刚就将会有大动作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禁毒典范
一月二十五日上午八点,一辆满载着各国新闻和摄影大巴和三台豪华越野车,在四辆满载着缅军士兵的军用吉普车前后护卫下,徐徐离开大其力市北郊。
宽阔的大巴车箱中部右边座位上,两个东方人长相的记者坐在了一起,靠窗位置上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浓眉大眼的帅小伙,他正是中华通讯社驻缅甸记者站的李京;三十五岁模样,慈眉秀目,戴着副无边眼镜的斯文人,则是加拿大人权组织下属的《国际瞭望》画报社驻缅甸分部的摄影记者吴恒。
由于工作的关系,两人见过几次面,但是到目前为止,李京都一直以为吴恒只是个缅甸籍的华裔。
车队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穿过孟帕雅镇前行二十多巩俐后,便从凹凸不平的公路转上了刚刚竣工的平整的马路上。
没有了颠簸的困扰,车上的各国记者开始欢快地交谈起来。
五米宽的道路,加上两边各七十公分的坚固路基,加起来不到七米宽,但从车上看起来,并不让人觉得窄小,平整坚实的砂土路面,让车子行使得十分地顺畅。
进入山道三公里以后,郁郁苍苍的密林和延绵逶迤的群山,令人神清气爽,目光开阔,沿途随处可见珍稀树种和参天大树。
四十六岁的英国广播公司BBC记者怀特情不自禁地大声缅甸待了五年了,还从未见过施工者对自然环境保护得如此完美的!
他的感叹马上引发了车上记者的强烈共鸣,大家对道路建设者和规划者能够如此细致地保护公路两侧的林木,全都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当记者们获知这条路是中国四川一个建筑公司只用了四个月时间就修好时,所有人心中都肃然起敬,“世界上没有中国人修不通的路”这一名言,再次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李京用普通话向身边的吴恒低声叹道:“这片大山要是放在我们国内,估计要不了两年就会被砍光。其实别说这样的路,就算再陡峭再崎岖地路。也难不倒修路的人,只要有森林、有矿产,投资者就会像苍蝇似地飞过去!”
吴恒忍不住笑着道:“在我们缅甸,这样的莽林也只有金三角这片地域多一些,交通方便的地区几乎都砍伐了。在强大的金钱攻势面前,能够挺住的人相信不多,现在就是不知道这里的民众能够坚持多久。”
“你这人倒是挺实在的!哈哈,你说这个缅甸兄弟基金会投入这么大笔资金开山修路、搭建桥梁。还要投入大笔资金用优良地农作物取代罂粟种植,到头来他们会不会以砍伐森林作为自己的投资回报?”
李京颇为玩味地对吴恒微笑着,似乎是想探寻身边这个受过西方教育的、华裔缅甸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吴恒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看向窗外地风景。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这个问题,不如我们到了瑶山的中心班普寨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要求这个基金会的负责人开个发布会,在会上向他提出来如何?”
“好主意!我估计车上很多同行也有这个意思。只是尚未有人提出来罢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将你地建议征求大家的意见如何?”李京礼貌地征询吴恒的意见。
吴恒摇了摇头:“还是以你的名义提出吧。我是个摄影记者,对这样地问题不是很感兴趣,以你的身份提出来比较好。”
李京点了点头。当即站起来,用流利的英语大声向记者们说出自己心中地疑问和建议,马上获得了一片掌声。
许多人都对李京竖起了大拇指。因为对一个眼下正无私奉献。看起来极为慷慨善良地慈善家当面提出这样地负面问题。的确是需要不少地勇气。但是换个方式,开个新闻发布会就不一样了。无论提出多么尖锐的问题,在大庭广众面前都显得光明磊落,内疚之感也会少上一些。
车队到达下马岗后,由于公路中断,被迫停在了路边新开辟出来的空旷地带。
这段公路的尽头,是一座造型古朴,颇有古韵的中国石拱桥,一条清澈的溪流,在十米长五米宽的桥面下缓缓流淌,石桥的左边耸立着一块石龟底座的大石碑,上书“下马桥”三个隶书金字。金字下方是这座桥的建设经过和建设者名字的正楷碑文,石桥两边的青石栏杆上全都是精雕细琢的云彩图案,具有浓郁的瑶苗民族的民族色彩。
看到这样极具纪念意义的风景,许多记者都在石碑和桥面上合影留念,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棉农组织、禁毒组织等部门的工作人员,全都举起手中的摄影机,忠实地拍下了桥梁、山路和整个瑶山的环境。
从下车伊始,就一直陪同在大其力市长温松少将等官员身边的十二寨头人一脸振奋地向大家介绍:越过下马桥到中心班普寨这九公里的水泥路面和许多石桥,目前还在保养期内,汽车不能通过,还请各位贵宾原谅!等将来山寨真正发展起来,十二寨就会在下马桥前面建起三座石牌坊,把桥头右侧如今停车的空地,建成一个有旅馆的停车场,专门接待往来大瑶山的贵宾和游客,还要在停车场中央建一座纪念碑,铭记政府、基金会和社会各界的恩情。
代表目前景栋军政府的最高长官关奈将军前来考察的温松少将心里十分满意,他让人将十二寨头人的话全部如实地翻译给了现场的记者们听,沿途每到一处,都会停下来与地里干活的瑶苗民众亲切交谈,向来自中国的农业、畜牧、水利等专家亲切问候。
见到中国专家的身影,美联社和法新社等著名通讯社的记者仿佛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马上蜂拥围了上去,向专家们了解目前山寨替代种植的情况和今后的目标。
专家们不卑不亢,如实地向记者们介绍了今年的粮食作物、畜牧生产和水利建设推广等情况,并将记者们带到了罂粟种植地和玉
地交汇的地方,详细说明逐步推广经济作物地难度,代罂粟种植的计划。
专家们实实在在的话语,还有摆在眼前的现实。让大多数记者对禁毒的艰难程度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同时也对基金会正在开展的“三年根除罂粟种植,完成优良作物替代种植”的计划赞不绝口。
随后,一行人继续前行。官员和记者们看到沿途正在沿着山脚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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