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政府的紧急处置中,劫案被放到了次要的位置上,南垒河大桥被炸很快被升级为了“南垒河事件”,对局势稍微敏感一点儿的人一看就知道,一场政治风暴甚至是战火就要在缅北地区来临。
第二天,缅甸内务部长吴丁莱中将飞抵景栋,各国记者也随之蜂拥而至,缅甸动荡混乱的局势,再一次成为东南亚乃至整个世界瞩目的焦点。
记者们尽职尽责,将巨量的新闻报道和大量的现场图片传向了世界各地,迅速出现在了焦虑不安地东南亚各国民众乃至世界各国关注此事的人眼前,而更详细的资料则不断地出现在相关各国情报机构负责人的办公桌上。
最先做出反应的缅甸地近邻泰国。第二天一早,泰国政府就向边境重镇美塞象征性地派出了一个连的防卫部队,用实际行动向外界表明了自己谨慎担忧地态度。
迫于周边各国和新闻媒体的巨大压力,吴丁莱中将于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在景栋军政府会议大厅举行了初次新闻发布会。
面对各国记者刁钻的提问,吴丁莱将军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复陈述了这样一个原则:在没有明确的证据和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一切以防范、沟通和对话为主。并呼吁各特区政府保持稳定和克制,密切地配合政府进行的调查工作。
BBC:|地将军,刚才您话中多次提到‘呼吁各特区政府保持稳定和克制’,是否预示着如今缅北各方相对稳定的军事势力,将重新出现对立和敌视状态?您刚才的话是否代表了现在缅甸政府的立场?现在政府启动什么紧急预案没有?”
吴丁莱将军马上矢口否认:“不不!我想这位记者先生肯定是误解了我刚才讲话的意思,现场地很多记者都是长驻在我们国家的新闻界朋友。对我们缅甸的局势应该非常清楚。六年来,缅北区域从一个战乱不断地贫困地区。逐渐转向社会安定团结,各方和解信任,经济逐渐进步的国际示范区域。特别是近四年来我们取得的巨大成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决不可能因为这一偶仿件而再度陷入混乱。我们政府方面对此充满了信心。”
听完吴丁莱含含糊糊的外交辞令,CNN记者康德问道:事发当时被‘不明势力’打死的三十七名政府军官兵当时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根据知情者透露。当时政府军出动了两辆军车,为一个当地企业家押送一千五百万人民币的巨款前往纳蓬镇。请问一个只有一千多贫困人口的小镇,为何需要动用如此大笔的现金巨款?这笔巨款究竟有何用途?会不会和当地日益猖獗的毒品买卖有关系?”
这是吴丁莱将军最不愿听到的话,他沉下脸大声说道:“首先我想澄清一下事实:据我们政府情报部门深入地进行调查之后发现,被害的全部四十二人中,只有三个人是军人的身份。这三个军人当时正处在休假期间,至于他们怎么会恰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现场,我们目前还在调查之中。还有,这位记者朋友你所说的军车,实际上也并不是我们政府军的车辆,要知道缅北地区乃至整个缅甸,都尚未能有效地管理各种运输车辆,很多汽车常年都是无牌无照上路行驶,因此也造成了我们政府管理上的困难。不过,我相信我们政府很快就会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来约束这种行为。至于你提到的巨款的事情,那更是纯属谣言,整个缅北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凑齐一千万五百万人民币的现金,更何况一个贫困县的企业家?在此请你告诉我们,你所说的‘知情者’究竟是谁?我们的调查非常需要这个‘知情者’的帮助。”
CNN记者康德一听气得脸色发青,但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是,只能悻悻地在心里骂了句“无耻的骗子!”
中国权威通讯社的记者李京敏锐地利用这短暂的惊讶,迅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请问将军,据我们所知,受南垒河大桥被炸影响,目前中缅边境的拉口岸已经暂时关闭,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正常的通关?再一个,南垒河大桥的重建,对缅甸的政令统一具有象征性意义,请问修复大桥的工作什么时候启动,是否由景栋地方政府自行负责重建?国外的建设企业能否参与竞标?”
吴丁莱一听到李京看似不偏不倚的这一连串问题,心中油然而生感激之情,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位年轻的中国记者是变着方儿地在为自己解围,更明白李京的话里蕴含着的巨大份量,因此吴丁莱微微挺直了身子,友善地回答道:“我们非常感谢贵国政府和人民长期以来给予的无私援助和深厚友谊。非常珍视两国人民和睦相处,共同发展地兄弟关系。我想,这次事件不会影响我们和贵国的关系,近日内拉口岸就会恢复正常,以保证两国边民长期以来建立的正常的商贸往来和经济交往。
我们中央政府直接负责,欢迎贵国企业前来合作。”
吴丁莱说完,向李京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随后根本就不理睬挤在众多记者中大声嚷嚷不休地日本和韩国记者,将整个发布会交给身边的助手。便转身离开。
闹哄哄地记者们看到吴丁莱的助手走到话筒前,马上争相向他提出自己的问题。谁知这个毫无表情的助手只对着麦克风说了一句话:“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感谢各位朋友们的光临!再见!”
满怀期待的各国记者一时间都被他地这句话气得够呛,此时整个第四特区的达邦县境内,已经实行了严密地军事封锁,所有的消息全都被屏蔽了,任何国家的记者都严禁靠近。在这种情况下,让这些记者到哪儿去搞新闻?
长期以来,各国记者被缅甸军政府如此无礼的忽悠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气愤之下,各国记者几乎都向自己的总部发去了负面地报道,对缅甸的局势做出了异常悲观的预测。
尽管如此,大家心里也尚存理性,新闻报道显得小心而又谨慎,唯有气急败坏地韩国记者朴太元是个另类,他在新闻发布会上一无所获之下,尽情编撰捏造情况,发回韩国的标题竟然是:缅甸局势迅速恶化,大规模内战一触即发!
这篇非常不负责任,同时极为恶搞的意婬报道,一年后竟然让患有斜视症状的矮胖子九流记者朴太元,一举获得了韩国最高贡献奖…韩国总统奖!原因是朴太元准确预见了缅北地区大规模的军事冲突,给韩国政府预先商定对缅政策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班普大营,尚未落成的将军府后面的一块坡地被清理一空。
这块东西长七十余米、南北宽二十余米的坡地上,只保留了六棵树龄百年以上四人合抱的大樟树,其余全被夷为了平地,五百多名自卫队员和三百多名瑶苗工匠轮班工作,用大锤和风钻敲去乱石,用碎石和泥土夯实地面,只用了一周时间,就建起了一座木结构的五米高尖顶房屋,长六十米的房子用四十八根原木做柱子,尖形房顶则是用一张张厚实的木皮覆盖而成。据瑶家老工匠说,这样地基踏实、做工精细的房屋,至少可以用上五十年。
整栋屋子的中间部分,是一百五十平米左右的宽大客厅,东边的三间房子,是康宁临时居住和办公的地方,其中一间为机要室,班普大营的指挥中心就暂时设在这里。西边的四间房子是两个女教师和医疗小分队的住所,西头的第一间房则被辟为了门诊室接待看病的父老乡亲。
康宁的办公室足有一百二十个平方米,是两间房屋面积的总和,里面的长条凳子和实木方桌非常的简单,办公室的中间位置,就摆放着一张长四米宽两米的大桌子。
此刻,大桌子四周坐着十五个人,分别是梁山小队的八个人,三天前携带大功率通讯器材赶来汇合的陈朴和贾飞宇,自卫队队长翁边、政委费春,其他两人是瞿彪和许望,坐在中间主持会议的是康宁。
康宁拿出与陈朴在会前商议好的奖励方案,嘴角上翘,似笑非笑地看了大家一眼,便将方案进行了宣读:“为表彰梁山小队的功绩,经过我和陈大哥的认真考虑,决定予以参加此次行动的部门重奖!此次行动缴获的一千五百万元人民币中的一半,也就是七百五十万元,将作为奖金奖励给参与行动的部门和个人。其中,拉分区甘少铭部由于提前侦查到详细的敌情,并一举炸毁南垒河大桥,有力地配合了梁山小队的突击行动…他们将获得奖金总额的百分之五十,即三百七十五万元;余下的三百七十五万元,归梁山小队自行支配!另外,这一分配原则在尚未修改之前,从今天起作为今后行动奖励的依据,各分区各部门也必须依照这一分配原则,对每一个参与行动的兄弟予以公平公正的嘉奖。”
在座众人顿时惊呼一片,梁山小队发愣之后无比的兴奋,其他人惊讶于康宁和陈朴的宽宏慷慨,心里产生了极大的震动,特别是翁边和费春,对自己手里队伍的现状十分焦虑,但是自卫队在没有获得以许望为首的军事训练管理分队的首肯之前,他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兄弟部门的弟兄们发财了。
由此开始,康宁的部队始终保持着一个非常特殊的管理方式,形成了以后有别于任何一支军队的奖罚模式,致使康宁麾下出现了好几支极具侵略性的铁血雄师。
梁山与助手孙毅、路小军商量片刻,站起来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说实话,此前我和弟兄们都没想到获得如此重奖,谢谢康总和陈总!我们商量后决定,将其中的七十五万元分给教官分队,作为对教官们无私奉献的感激和激励,因为我们一致看好了自卫队中的十七个尖子,我们要招进分队中,以后还要源源不断地从中挑选人才,教官们的工作依然是任重道远。另外,剩下的三百万分成十份,我们八个人加上接应我们平安归来的翁边和阿彪每一都有一份,我的话完毕!”
老许和翁边等人非常感动,但说什么他们也不愿接受,但是在康宁和陈朴商议之后,梁山的建议成为了最后决定。
散会后,康宁把梁山、许望留了下来,与陈朴和贾飞宇一起讨论目前缅北的局势和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面对周边各势力纷纷出现的兵力调动和混乱状态,康宁敏锐地意识到其中蕴含着巨大的战机。
第四百二十五章 脆弱的平衡
在康宁的临时寓所完工后不久,东西长三十六米、南米、高十六米的将军楼,终于抢在暴雨季节到来之前成功地封顶了。
尽管如今的将军楼,还仅仅只是个基脚围着齐腰高石墙的大木头架子,楼宇的主体工程虽然已经完工,但还需要长达半年的雕梁画栋、铺设石板、涂漆上光和各关键部位的石雕制作等等装饰程序。但绕是如此,这个坐落在整个大瑶山第二高峰南麓的将军府,已经屹立于班普寨的最高处,这栋充满浓郁瑶族风格的标志性建筑刚现雏形,就给所有人留下这样一个印象:庄重而肃穆!
参加完十二寨头人、村老、乡亲代表和工匠们举行的浓重的封顶祭祀仪式,康宁还得留下来,用心倾听三个瑶族老工匠“左青龙右白虎”等修建装饰原则和设想,最后,极度负责任的工匠们还就家具、座椅等等繁琐之物事,逐一询问大将军的意见。
这期间,康宁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烦躁,相反还给予了工匠们极高的礼节和优厚的待遇。他深知这三个年逾六旬的老工匠非常的不容易,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把自己看成了他们当之无愧的首领,他们的亲人,因此他们哪怕呕心沥血,也要把将军府按照祖宗的定制,建得最好、最贴近他们心目中神圣的所在。在三个老工匠乃至整个瑶苗寨同胞的心底里,把将军府看成了民族复兴的希望,看成是留给子孙后代的宝贵财富,看着是整个族群繁衍生息走向兴旺的标志。
听完工匠们长达两个多小时地陈述。康宁连连点头,几乎全盘同意了他们的意见,只提出了唯一的改动:竖立在将军楼前方宽大院子里的两个形如华表的瑶族、苗族图腾,一定要选择最好地石料,让最好的石匠来完成。而且图腾下要设立两个大型石雕基座,基座地前方刻上两族标志图案。两侧刻上两个民族的族谱,铭记数百年来经历的苦难,让子孙后代永远缅怀;基座的后方,用繁体刻上将军府建造的经过,以及仅存的两位常年卧床不起地族长和参加建设的所有工匠地名字,此后。就作为两个族群自己的文字,从而结束宗族长期没有文字的历史!
所有头人和工匠匍匐在地。感激流涕,康宁一一将他们扶了起来,和声劝慰,这才让激动得无法自己的人们平静下来。
宴会完毕,回到将军楼后面的临时住处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小春和两个女教师聚在中间地大客厅里,将摄像机的接驳线插在了二十一吋的TCL彩电上。仔细欣赏几天里两个女教师拍摄地瑶寨风光。
三人见到康宁进来,连忙邀请康宁一起观看,康宁见到电视画面上亲切而又熟悉的情景,不由大感有趣,便欣然答允。
坐下看了一会儿,康宁的心情逐渐沉重下来,特别是刚才一瞬间屏幕中一闪而过的画面,那两个**的脏兮兮的瘦弱孩子,让康宁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康宁吩咐三人将画面暂停,倒回两个孩子的画面定格,接着对三人问道:“你们注意到这两个孩子了吗?”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全都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康宁一眼。
康宁和蔼地问道:“这些带子是谁拍的?”
“是我…还有小覃。”梁冰红一直低着头,声音里充满了内疚。
康宁微微一笑:“大家这是怎么了?抬起头来,你们没有做错什么啊,画面拍得相当好,三溪汇流、紫竹林、定北峰、八姐渡、青龙潭等等,还有五六人抱不过的古榕、香樟,这些都拍得非常漂亮,连我这个熟悉这里的人看得都心动了,更不要不了解这个地方的其他人了。说不定啊,十年以后,这里就会成为一个富足的世外桃源,成为人们争相前来参观的民族旅游胜地。”
三人一脸惊愕地看着康宁,康宁冲着他们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看看那两个孩子,我就感到一阵辛酸,我们以后要走的路还很漫长,要使这里成千上万的同胞过上好日子,还需我们持之以恒的共同努力。小梁、小覃,我们买回来的这台摄像机很专业,你们两个的审美观和摄影技术都非常好,我想请求你们在课余时间多进行一些这样的拍摄,不但把秀丽峻美的山寨风光拍摄下来,还要忠实地记录如今的一切,记录瑶苗乡亲艰苦的生活现状,记录他们的苦难和颠沛流离,记录罂粟的种植和鸦片的罪恶。你们多走访各寨的老人,了解他们的过去和现在,以及他们对生命和希望的描述,记录下祭祀仪式中那充满无奈而又不屈抗争的舞蹈,记录他们吟唱的歌谣和用歌声叙述的苦难,记录你们讲台下那些天真的、贫穷的但又充满求知欲的孩子,这样我们才知道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是什么,才知道每一天我们做了什么,整个
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苦难能促使我们不断地去努力每一点成绩也能带给我们激励,这样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梁冰红和覃芬相视片刻,随即转头看向了康宁,异口同声地道:“康总,我们明白了!”
康宁高兴地挥了挥手:“很好!你们两个继续努力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们在琅勃拉邦有个影视公司吧?那是和老国家电影公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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