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似乎明白了什么,最后把目光转向了陈朴,苦笑了一下,耸耸肩有些无奈地说道:“是你把我卖的吧?”
“废话!要不是看到阿刚私下里鬼鬼樂樂地暗自做着准备,我还不知道你人这么不可理喻!怪不得你把独狼地脑袋剁下来塞进冰箱里,原来前两天你就打定主意要偷偷潜回国内去,哼!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帮弟兄?”陈朴毫不客气地埋怨道。
康宁坐在甘少铭端来的椅子上,歉然一笑:“对不起,我想这是我的私事,自己处理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惊动大家。”
徐家伟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喂喂喂,阿宁,别说什么是自己的事情了,你想过没有,如今你是我们的老大了,每走一步都关系到大家地切身利益,除了你和女人上床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私事可言…你的那个好徒弟牛啊!我们怎么问他就是不说一句话,那么我想请你告诉弟兄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康宁想了想,就把事情如实地说了出来:“独狼是杀害我嫂子的凶手,我逃亡到此地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事儿。独狼受雇于一个叫黄国明的凭祥商人,这个黄国明我不认识,但是据独狼死前对我说的情况看,黄国明也只是居中联系的中间人,幕后的真正凶手我心里已经有数了。这个仇始终在我心里压着,总是感觉沉甸甸的,非得亲手解决了它才觉得舒服。所以我想请几天假回去一趟,以便彻底了断这桩仇怨,最多十天八天就能回来,还请各位大哥成全!”
“笑话!堂堂拥兵数百,资产数亿的老大,竟然还要像街头混混那样只身去报仇,你把咱们上百弟兄都放在哪儿了?我知道你功夫好,我们在座的没一个人是你的对手,可你现在就和咱们几个试试?打赢了你上哪儿去都行,咱们一起跟你去,打不赢你趁早就死了这份心吧,要干这活儿,很多弟兄比你专业、内行!”关仲明很不客气地叫嚷起来。
康宁一听笑了起来:“关哥,你这不是典型的无赖说法吗?打不赢你们我不能走,打赢了你们还得监视着我一起走,这是哪家的道理啊?”
众兄弟哈哈一笑,徐家伟去沉下脸低声说道:“阿宁,我一直认为你是弟兄们中间最富远见、心胸最开阔的人,可这件事你处理失当了!作为我们所有人的老大,作为一个集团的决策人、管理者,你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理由、也没有这个必要去亲自冒这个险,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多大事等着你处理!再说了,你的目标太大,一出现就可能招来大麻烦,我们可不愿意你再像从前那样,在警察的围捕中疲于奔命,虽然你身手超凡,智勇双全,但是常在河边走总是要湿脚的啊,何不把这简单的事情交给弟兄们来做?这里面的得失轻重,你应该最明白才是啊,怎么变得这么糊涂?”
徐家伟话音刚落,所有弟兄全都七嘴八舌地附和。搞得康宁连张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中等身材、高鼻深目的冷锋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康宁面前:“宁哥,你要是信得过我地话,就把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吧。我是柳江人,就是柳州市西南十几公里边上的那个小县城。来这之前,我在兰宁当了一年多保安。对那里的一切都非常的熟悉。如今,我
一军的许多战友都还有许多人在兰宁打拼,其中大多不如意,我这里正好人手不够,正要回去招些人马过来,顺便帮你把这件事办了。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要达到什么样地目的就行,给我个表现地机会吧。”
在众兄弟的鼓噪声中。康宁站了起来,让冷锋坐下:“各位大哥,请静一静好不好?真是的,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这老大当得也太窝囊了吧?”
众人一听再次哄笑起来。康宁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愿意做老大了,做老大就是爽啊!做事情动动嘴皮就行了。什么危险都有手下的弟兄们扛着…”
“不对!宁哥,你这话说得不在理!大家都知道宁哥你的为人,否则也没有这么多弟兄们追随你了。既然我认了你做大哥,我就得尽一份做弟兄地义务和责任。就拿这件事来说吧,我们来办比你亲自去办要方便得多,何况就像刚才徐哥说的那样,无论是清莱还是班普大营,那么多弟兄们都眼巴巴地等着你,你这时离开确实不合适。我之所以能去,是因为我地身份很隐蔽,我有老挝的身份证和护照,也有国内的身份证】兵证,户口现今还挂在县城老家那里。再一个,我们琅勃拉邦大本营近期注重的是经济发展,芒海的一班弟兄和我一样都是甘大哥一手带出来地,近期的工作相当的轻松,所以我有时间也有精力来处理这件事情。再一个,我没想到各位大哥这么看得起我,让我一个新人得到这么大地荣誉和利益,所以我更应该做出点成绩来表现一下。宁哥,你就让去吧!”
冷锋再次站了起来,诚恳地说出了心里话。
“是啊!就让小锋去…”众兄弟纷纷表态同意冷锋的意见。
康宁看到这个情景,非常感动,他把冷锋拉到凳子上坐下,向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转向众人大声说道:“谢谢弟兄们,我答应了。”
徐家伟放心地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否则就算你偷偷溜走,也别想找到那个装脑袋的保温箱,除非你不要独狼的脑袋去吓唬人了,对吧,阿陈?”
“那是!”陈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众兄弟也全都笑了起来。
康宁也是莞尔一笑,当下也不多话,拉着冷锋走进了里面的休息间,关上房门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要地介绍了一遍,并将陈俊华的长相、社会关系、如今的职务以及需要达到的目的逐一向冷锋作了交代。
冷锋听完后想了想,低声建议道:“宁哥,要是这个情况,我倒有个想法,既然暂时只是想吓唬他让他出错,还不如把事情做绝点儿,让他从此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每天都在恐惧中渡过!我想这样…”
听完冷锋的悄悄话,康宁十分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看起来一脸正气的年轻人,心中竟然如此阴狠老辣,难道真是所谓的专业就是王道?
不过,康宁倒是对此很满意。他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小锋,你当兵以前是干什么的?在部队又是什么专业?”
冷锋不好意思地回答:“我老妈是卖猪肉的,我老爸是开屠宰场的,我从小就帮家里杀猪杀牛。小时候我爱打架,我老爸老妈担心我不成才,没等我高中毕业就把我送到部队去了,新兵连三个月后我就被选进团部警通连,一年后大比武我是全师综合第四名,直接就进了警备大队,当到二级士官不久就因打了个干部提前退伍,回老家后由于工商局和防疫站联合成立了屠宰场,我父亲的屠宰场被迫关掉,再加上我大哥开车撞伤人陪了二十几万,家里就不行了。看到在家里待不下去我就到兰宁混,可我除了打架和当宪兵时学会的那些玩意儿就没啥特长了,正好有个老营长到我当保安的那家酒店吃饭,见到我后,聊了一会儿他把甘大哥的联系电话给了我,我赶到云南的腊和许多来自各兄弟部队的战友一起参加竞聘,结果一个月后甘大哥收下我了,而且亲自带了我一年多。”
康宁从来没问过陈朴他们是怎么招人的,听了冷锋的话,非常感兴趣:“当时和你一起竞聘的有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人能和你一起过来?”
冷锋的记忆力非常好,马上就将详细情况告诉了康宁:“我们那批一共七十六个人,集中完毕就在军营里天天练,十五天后开始连续四天的军事技能考核,最后连我在内共有十五个人过来,一过来就分到琅勃拉邦和清莱,基本上都是打散了重新安排。”
康宁惊讶地问道:“你们在军营里挑选?部队允许你们这么干?”
冷锋咧嘴一笑:“当地边防团长是甘大哥的老乡,我们打着老兵慰问老部队的幌子留在军营里的,考核所用的全是他们的枪支弹葯。我还记得那个姓赵的团长私下跟甘大哥开玩笑,说咱们这些雇佣兵只要组合起来练上一个月,一个连就能打败他手下一个营,哈哈,现在我和赵团长也挺熟了。”
康宁听完抓抓脑袋,一时间彻底无语了!
第四百一十章 报复的手段
琅勃拉邦政府在征求徐家伟的意见、并做出相应的政策补偿承诺之后,迅速地把这次死伤十一人的恶性案件紧紧地遮掩了起来,对外发布的消息,全都是一个统一的口径:火灾。
这个含含糊糊的没有具体责任人的火灾过后的第五天,琅勃拉邦兄弟葯业公司正式对外宣布:公司将成立完全独资的“西北建筑工程公司”和“琅勃拉邦兄弟地产公司”,成立与老挝交通部、琅勃拉邦交通局合资组建的“西北路桥工程公司”,并将原有的兄弟葯业公司旗下的运输公司升级为“西北物流仓储公司。”
同时,公司还在老挝的所有的主流媒体和电视台上发布了如下广告:三个月内将从老挝国内招聘涉及多达二十六个专业和技术工种的工程技术人员、管理人员以及普通员工,招聘岗位的总人数将高达七百五十人之多。
兄弟葯业公司的大踏步发展,再一次引起了老挝上下的强烈反响,同时也让原本纷纷扬扬、流传不止的各种不利的消息和传闻,顿时来了一个风卷残云,烟消云散。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康宁、徐家伟、陈朴、范淮东和徐子良五人闭门密谈。对琅勃拉邦大本营未来五年的发展计划,进行了全方位地研讨和论证,特别是徐家伟野心勃勃的移民计划,所花费的时间最多,也最伤脑筋。
不过。正因为大家都保持着一丝不芶、认真谨慎的态度,每一天都通宵达旦地对有可能出现的问题展开激烈讨论。力图将计划制定得尽可能地科学和完善,为华人在老挝西北部谋取一块立足之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与此同时,康宁旗下地新锐干将冷锋,正在距离琅勃拉邦东北数千里的兰宁市的一家普通宾馆里,召集三位铁杆兄弟闭门密商。
连续三天的调查和跟踪。冷锋终于锁定了此次施加报复的对象陈俊华,大致弄清楚了陈俊华的近况和他地家庭住址等情况。与康宁提供的情报唯一存在出入地是。陈俊华这人果然神通广大,再次从城南分局局长的位置调到了油水丰足的缉毒大队支队长的位置上。
至此,一个由冷锋精心策划的行动,就在五月二十七日深夜悄悄地展开。
二十八日,天刚蒙蒙亮。
南国地晚春。花团锦簇,到处都洋溢着朝气蓬勃的生命气息。富祥园小区的居民们和往常一样,纷纷走出家门。在连体别墅前方地小广场上晨练和散步,给一天的生活储足足够的运动能量。
突然,一个跳绳的小伙子惊讶地发现,六号别墅二楼的雪白墙面上,隐隐现有十个猩红色的大字:毒贩的卧底、警察的败类!
“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小伙子的一声诧异的惊呼,让所有人全都转头看到了他的身上。激动的小伙子伸手指着前方三十米远的六号别墅的高墙,大声说道:“快看啊!那不是城南警察局陈局长的家吗?大家快看墙体上面的字…”
近两百个晨练的男女老少,闻声看去,果不其然,立即哄的一下就传开了,纷纷地向六号别墅赶了过去。人们一边走,一边呼朋唤友地惊讶地叫喊着,更多的人却在相互议论:“瞧这阵势,可能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这个陈局长得罪人太多,两年前贴满全城的大字报就曾经检举过他的事情,我住进来后听到的关于他的风言***也多。估计这事儿不会是空穴来风,否则怎么没听到检举别的警察?”
“就是,而且这人也太黑了,一家人全都盛气凌人的。想想看,大家都是上班的,他陈局长何德何能,凭什么就天天开奔驰?连他老婆都开上三十几万的佳美车了,两口子都是公务员,哪来的这么多钱?”
“可不是吗?我听说这个姓陈的在几年前被一个逃犯打伤了阴部,再也不能跟他老婆上床了,几年来他老婆不都是闹着要和他离婚吗?这事儿曾经一度传得沸沸扬扬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没错,上个月我路过城南分局那片儿,看到一群市民抬着一个死者放在警察局大门口伸冤诉苦…惨啊!唉!缺德事做多了,是要遭报应的…”
“活该!这姓陈的劣迹太多了,我表弟也是警察,常常哀声叹气说没办法,说这个姓陈的上头要不是有人护着,恐怕早就和原来的局长姜尚武一样去蹲监狱了…”
“小声点儿,否则会遭殃的…”
…
突然,一个姑娘的声音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叫起来:“天呐!大家快看,陈局长的奔驰车上全都是血,好可怕啊…”
“还有那里…阳台上挂着尸体啊…”
惊恐万状的众人全都惊呼起来,不一会儿,才看清那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头满身长满疮的死猪,大家这才没有那么恐慌。
只见这头恶心的死猪,被高高吊挂在二楼的正面阳台边缘,开膛破肚后的猪肠和内脏掉在半空中,随风摇摆,发出阵阵刺鼻的腥臭味,正好就挡在豪华别墅的大门中间。
好奇的人们一**蜂拥而至,接到亲朋好友消息闻讯赶来的猎奇者,也纷纷跨过小广场与别墅之间的花带,聚集在了六号别墅前,人越汇聚越多。
看着敞开的车库门里。被不知道是被猪血还是其他什么血液喷得周身红透的奔驰车,人们指指点点,大声惊呼,更多地人却在低声评论,交头接耳。不时有人念叨着别墅墙体上出现的“毒贩的卧底、警察的败类”这句话,一下子就把人们的思绪。带向了口号所指地意境中。
接到群众报警的两辆110车打开警灯,按响刺耳地喇叭急速而来,六七个警察急匆匆的跳下车,劈头盖脸地大声问
尸体在哪儿…”
人们纷纷指向别墅的阳台,警察们看清楚不是人的尸体而是被开膛悬挂的死猪,巡警中队的中队长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醒悟过来这是系统内部缉毒大队支队长地寓所,不由又惊又气:“让开!全部让开!所有人退后十米…”
…
屋子外的嘈杂与喧嚣。终于惊醒了屋里地男女主人。
陈俊华在税务局上班的妖艳妻子被喧闹声吵醒,显得非常愤怒,她扭着水蛇腰,穿着几乎透明的睡衣裤,一面开门。一面娇声叫骂:“干什么、干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每天一大早就大喊大叫的,你们烦不烦,这里是高档住宅区。怎么住进来的人素质这么低…啊…”
一声歇斯底里地尖叫,让正在卫生间刷牙的陈俊华迅速地跑了出来,他不顾满嘴的泡沫,一把扶起瘫倒在地地妻子,抬头一看,也吓得跌坐在地上:死猪的大屁股正对着别墅的大门,距离地面一米左右花花绿绿的猪内脏还在不停地摇晃,地底下是一滩已经变黑的血渍,死猪身上的黄水和残血,仍在一滴滴地洒落下来。
这时,陈俊华看到停靠在门外的警车,顿时精神大振,不顾瘫倒在地的老婆,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出大门,对在屋外的警察大声吼叫,严厉命令他们马上将死猪取下弄走。
经过屋前屋后巡查,原本还有些气急的巡警队员们回味过来了,对陈俊华也没有了原来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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