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窥视越方直升机行动的同时,康宁猛然想起了由于这场该死的阵雨,自己和艾美在泥泞山道上留下地脚印,迅速打消了继续隐蔽,等到傍晚再行动的念头。
走出洞外,艾美被直升机地轰鸣声给吓坏了。她望向笼罩在一片浓雾的前方担忧地问道:“我们怎么通过前面的那片区域?会不会被毒气熏死在里面?”
康宁一面给艾美检查绑腿和衣服,一面低声安慰:“有我在呢!别瞎担心。虽然我们没有预防瘴气和驱除毒物的葯品,但是我有十足的把握能走过这段艰难的道路,来…一定要喝下去!”
“不…不要…”
惊慌的艾美来不及阻止,康宁已经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伸到了艾美嘴边,强迫她吮吸流出的鲜血:“快喝下去,否则来不及了!喝下去你就不怕瘴气和毒物了…快点儿,回头我再给你解释这么做的原因。”
待艾美摇着头,含着热
了几口,康宁这才快速用布条包扎好伤口,拉下袖子艾美嘴角的血迹,用眼神鼓励道:“别担心,等会儿你就紧紧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就行了。接下来的道路非常的湿滑,很难走,千万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走吧,追兵很快就要到了。”
直升机缓缓升起,绕了个惊险的弧线,随即快速离去。
利用索降到达黄牛坪的二十六人,从起伏不定的草丛和乔木丛中站了起来。一个尖兵跑到梅广哲身边低声报告:“大队长,我们已经发现逃犯留下地痕迹。从倾覆的小草踩断的枯枝和两对足印来看,估计逃犯刚刚走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左右。”
梅广哲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断发出命令:“各中队马上打开通讯设备,与潜伏在前方宿营地地二中队保持联系。一中队搜索前进,三中队殿后,随时待命!”
“是!”两个中队长回答完毕,转身离开。
梅广哲遥望前方被浓雾笼罩的数公里区域,黝黑的脸上这才现出一丝担忧的神色。他转向身边的李丰小声询问:“李营长,这段不到三公里的路程,真的要一个多小时才能通过?”
李丰将目光从黑沉沉的天上收了回来,望向前方皱着眉头回答:“进入密林就遮天蔽日的,让人根本就辨不清是早晨还是黄昏。浓雾里面空气稀薄。充满了腐烂的气味,狭小地道路不是泥泞的泥潭,就是凹凸不平的乱石,最让人担心的是其间的两道深涧,第一道还算好走。上次我命令工兵加固地独木桥估计现在还能用,第二道深涧就麻烦了,五米多宽的断崖是用两颗枯树树干连成的桥面。上次为了搭桥,差点死掉几个人,唉…道路两边随时都能看到青背山蚂蝗和花斑毒蛛,你让大家还是小心点儿吧。”
梅广哲郑重地点了点头,与李丰一起走进殿后地队伍中,快速前进。
此时康宁搀扶着艾美已经来到了第一道深涧旁,艾美全身发抖,呼吸急促,脚步异常凌乱,似乎行将脱力一般。
康宁深知连续逃命大半夜。来不及休息一个小时就又再次踏上逃亡旅程的艾美能有现在的表现,已经算非常不错了。
但是,康宁能明显感觉到身后的追兵正在逐步逼近。前方还有不知藏身何处的伏击兵力进行阻截。
要是在这充满危险的区域停下来的话,绝对是凶多吉少。先不说会不会被敌人发现,只说眼前四处躲避的毒蛛和山蚂蝗,以及不时悬挂在路边和头顶树杈上吞吐猩红毒舌的狰狞巨蛇,对自己和艾美就隐隐构成了威胁。
想起一路走来遇到的各种环境变化,康宁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大蛇被自己杀掉之后,由于失去了天敌,这个地方地毒蛇猛兽又逐渐活跃了起来。
康宁在独木桥边停下,让紧张的艾美留在桥边等待,弯腰捧起路边一颗四五十斤重的大石块,猛然扔向长满青苔地桥面。
大石块撞上桥面,发出一声闷响弹了起来,撞上对面的石壁,骨碌碌滚下了深渊。
康宁点了点头,放心地来到艾美身边,将背上地枪移往胸前,背对她屈膝弯腰,然后背上艾美,小心翼翼地走过滑溜溜的独木桥,每走一步都显得无比的谨慎和艰辛,足足用了二十几秒,才走过这段长仅四米的湿滑桥面。
放下艾美,康宁回头看了看独木桥,重重地出了一口粗气。
艾美靠在康宁的胸前,轻轻擦去他脸上渗出的滴滴汗珠,苍白的脸上神色凄然:“宁,是我拖累你了。”
“别说傻话了!”
康宁一把搂住艾美,温存地亲吻她冰冷的双唇,好一会儿才柔声说道:“我是绝不会扔下自己的女人独自逃命的,唉…我已经对不起家里的两个女人了,我绝不会再对不起自己生命中的任何一个女人!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活着逃到老挝去的!”
艾美激动得热泪盈眶,抱着康宁的脖子低声哭泣。
康宁搂着她的腰低声安慰,随即携着她的手,大步前进。
艰难地涉过几百米泥泞弯曲的道路,两人终于来到了第二道深涧旁。
艾美睁着惶恐的双眼,紧紧抓住康宁的手,对弥雾缭绕、阴森腥臭的四周充满了恐惧。尽管经过这段旅途,她早已看惯了密林深处诡异摇动的枝叶,以及路边纷纷躲避的毒蛛和各种恶心的爬行动物,但是艾美始终有种行将呕吐的感觉。要不是康宁温暖的大手时刻传来的热力和不停的体贴安慰,艾美恐怕早已失去前行的动力和勇气。
眼前出现地情景让康宁叫苦不迭:五米多长的木桥,此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原先那些协助考察的士兵以一条胳膊地代价架起的圆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根二十公分直径的朽木,还架在如同刀削的两边石壁之上。
长满菌类植物的朽木上。如今只剩下两块原先钉上的小木板,显然是后来架上的那根结实横木,已经坠落深渊。
康宁轻轻拍了一下艾美湿漉漉的肩膀,让她退后两步,站着别动,自己则走到深涧边上,侧身
脚,猛然发力,狠狠蹬在朽木之上…“咔嚓”的一下的独木桥应声而断。迅速掉下了深涧,撞击声瞬间被巨大水流地轰鸣声所淹没。
康宁退回到艾美身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担忧地望向后方。他的心不时微微抽紧,背上也感觉阵阵发寒。这是康宁每一次即将面对危险之前固有的生理反应,因此他知道敌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情急之下,康宁不断向对岸和两边张望。突然发现一根碗口粗的树干从对面地高处斜斜伸向深涧上方,距离自己约四米多高。
康宁马上解下腰间的那小捆麻绳,从路边扳断一根鸡蛋大的树枝,折成三十厘米长地木条,用麻绳的一端紧紧捆绑。
整理好六米多长的麻绳,康宁站了起来,用力扔出绑定的木条。
木条带着麻绳,准确地飞向上方伸出的树干,下坠后还余势未消,围着树干缠绕起来。康宁看准时机,迅速抖动绳索,绳索又荡起一个圆弧。巧妙地圈住了摇摆不定的木条。
康宁顺势一拉,紧紧将绳索固定在上方的树干上。用力拉扯了几下,试了试树干的坚固程度,放心地转向艾美,快速地解释道:“等会儿我荡过去的时候,你好好看看,注意我握住绳索的方式。你看…这样,这样…你试试…对,等会你就这样握住绳索荡过去,我在那边接应你,知道了吗?”
“知道,原来我也练过,只是握绳地方式没有这么巧妙。宁,你放心吧,我能过去的。”艾美说完,仰头看了看上方的树干。
康宁点了点头,抓紧绳索,后退一步,向前助跑两步,轻轻松松就荡过了深涧。
站好后,康宁向艾美微微一笑,举起绳索示意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摔,对面地艾美稳稳抓住了绳索,按康宁的要求用绳索绕过自已地手腕,试了试便向后缓缓退步,
这时,康宁震惊地看到追兵突然出现在艾美身后四十余米远的小坡顶端,一个身穿丛林迷彩服、头戴软帽的军人毅然半蹲举枪,瞄准了艾美。
康宁吓得大惊失色,大声叫道:“艾美,快!身后有追兵来了,快啊!”
艾美闻声快速奔跑,用力荡起…
就在她身在半空的时候,“啪…”的一声枪声响起,接着就是艾美的一声惨叫,身子一颤,迅速向涧底跌落。
康宁见状猛然伏下身子,堪堪将荡到深涧的边沿的艾美衣领拉住,奋力一拉,提起艾美的身体向后滚动,同时右手抓紧上方的绳索,发出一声怒吼,硬生生扯断了绳索。
康宁抱着艾美滚落地上,随即抱紧艾美,爬起来飞快逃窜,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弯道的树丛中。
登上高坎,窜入右边较为稀疏的树林,康宁抱着艾美来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坐下。
康宁紧张地检查艾美的伤口,发现艾美的右臂已经被子弹击穿了,鲜血正不停地涌出来。康宁略微松了一口气,并指击点艾美腋下和肩周的四个穴道,解开上衣,从贴身T恤上撕下一块布条给她包扎伤口,嘴里不停地安慰道:“没事了,宝贝,没伤着骨头,但是你的右手暂时不能用力了,妈的!看伤口,当时那人肯定是瞄准你的脑袋…别哭!坚强点,你是我康宁的女人,就要比任何女人都坚强!”
艾美停止哭泣,擦去脸上的泪水,抽搐着对康宁哽咽地说道:“我不哭了…我是你的女人,我不哭!”
康宁一把搂住脸色惨白,全身发抖,楚楚可怜的艾美,眼泪忍不住涌出眼眶。
他叹了口气,轻轻松开手,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轻轻按住艾美的双肩:“这里非常隐蔽,你在这儿等着我,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把你的手枪拿在手上,万一有人靠进马上开枪,记住了吗?”
“不!我不要离开你!不…”
艾美用左手搂住康宁的脖子,失声痛哭起来,死活也不愿让康宁离开。
康宁掰开艾美的手,严厉地说道:“上面的人听到枪声,肯定会赶过来,而下面的追兵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手,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想出办法越过深涧追来。如果我等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必须出去拼一下!何况他们想抓的人是我,对你则是死活不计,我们如今只有反击,才是唯一的出路。我定要让他们知道:挡我者死,犯我者亡!”
艾美松开手,震惊地望着康宁,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康宁身上有着如此巨大的愤怒和霸气。
第三百七十九章 无情杀戮
第一声清脆的枪响开始,所有人都意识到,真正的较触即发。
出发前,内务部的情报参谋已经将康宁的种种残忍行径通报给了执行此次追击任务的特种兵们。由于严守生擒活捉康宁的命令,猛虎分队的特种兵没有再次开枪。
击毙艾美失败之后,康宁的反应之快,大大地出乎了两个尖兵的预料…在间不容发的情况下,康宁不但将即将落入深涧的艾美拉了起来,还同时拉断了飞渡深涧所必须的绳索,扔下深渊下喘急的水中,抱着个人几个起落,就已消失不见,将二十多名精兵强将阻挡在了深涧的另一端。
梅广哲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深涧旁,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深渊,又仰头望着顶端树干上的绳索断口,十分懊恼,只能命令带来绳索的士兵依法照样施为。
自从进入这片诡异恐怖的浓雾区域,已经有六名队员被毒蛛和山蚂蝗咬伤,致使出现不同程度的中毒症状,几乎丧失了战斗力。要不是几个老兵处理得当,不让血腥味散发出去引来更多的毒物袭击,很可能出现更多的非战斗减员。
摸了摸干涸的咽喉,梅广哲转向身边的李丰,低声说道:“很后悔出发前没有接受你的忠告,如今每个人都出现了呼吸急促、头晕脑胀的迹象,从到达第一道深涧开始,行动能力锐减,要不是这样,我的部下也不可能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开枪失手。奇怪的是,这个区域地通信也受到了严重干扰,似乎出现了某种信息屏蔽。估计是浓雾和地质作怪。这么险恶的地方,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你看老兵们脸上慌张的神色就明白了。我只想问问你。当时你们通过这片区域时地情况如何?”
李丰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颤声回答:“当时没有看到树上盘绕的毒蛇,密林里面也没出现枝桠不停摇晃的异状,说实话,我现在很害怕…当时阿宁让我们所有人提前服下了‘行军散’,出发前,他还吩咐所有队员把衣服裤子泡在他制作的两大缸葯水里面,没等晾干,就穿在身上了。因此我们走过密林的时候,道路上和两边树桠上的虫都吓得远远躲避起来。我们除了呼吸感到略微有些困难之外,没有一个人出现中毒和被虫咬伤的情况。唉!我来之前服用了一小瓶‘行军散’,但是衣服没有浸泡葯物,想起通过第一道深涧时,被成群的山蚂蝗黏上就害怕…我估计要是我们再耽搁十几分钟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生意外,因为当时我问过阿宁,他说哪怕服用了避瘴葯物。要是在毒雾中停留时间超过两个小时的话,出现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如今,我们在毒雾中已经停留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梅广哲听了李丰地话,神色更为紧张,马上命令半蹲成一串保持警戒状态的队员站起来,以最快速度荡过深涧,带上中毒的六名队员,全速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
就在特种兵们听从命令纷纷站起来准备渡过深涧的时候,对面绝壁右上方四十多米处地阴森树林中,从一根倾覆的巨木后面。缓缓伸出一个用枝条和枯草巧妙伪装的脑袋来,那双深幽地眼睛,显得如此的平静。就像他慢慢架到树干上的钢枪一样,散发出冰冷的寒光。
康宁将机件调到连发的位置。凝神瞄准,静静等待身材魁梧的尖兵第一个荡起。
当尖兵在众多同伴紧张的子下前冲两步,蹬地荡起来的时候,康宁果断扣紧扳机,一口气射出枪内所有的子弹,荡在深涧上方的尖兵,被打得血花四溅,坠落深渊,他身后来不及卧倒规避地三个特种兵,发出短促的哀嚎,一头栽倒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此身亡。
反应神速的梅广哲,一步跨到李丰身后猛然卧倒,尚未来得及掏枪,李丰地尸体已经重重压在他身上。李丰被数发子弹轰掉的半个脑袋向后飞溅,殷红地鲜血和白色的脑浆洒满了梅广哲的脊梁和脖子上。
被骤然袭击的特种兵们,用猛烈的火力予以了还击,纷飞的子弹,将康宁藏身的那段巨木打得碎片四溅,激烈的枪声一度盖过了轰隆的激流声,但很快就被浓雾和莽林所吞没,竟然半点回响也没有。
康宁早已匍伏到下方五米处的岩石后面,一掌拍碎缠绕在岩石缝隙上的乌梢蛇脑袋,顺手抓起翻卷的蛇身扔到身后,换上个新弹夹,便将枪口缓缓伸进石缝里,瞄准隐藏在五十米外路边岩石后的狙击手打出个点射,将狙击手露在外面的半个肩膀打得血肉模糊。
狙击手翻身滚下道路,在泥泞中不停翻滚惨叫,所有人再也顾不上道路两旁密林的危险,全都飞快闪身隐入其中,康宁对准山坡一侧的密林又是一轮连发,将树林打得“噼啪”作响,枝叶纷飞,随即快速隐入岩石后面,纯熟地更换弹夹。
当康宁再次爬到巨木与岩石之间的间隙,向前观望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让他吓得勃然变色,心惊胆战:十余个特种兵哀嚎着冲出密林,身上爬满了五颜六色的虫和山蚂蝗,方圆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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