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打完出租车公司的电话,顺便问明湖畔那家法国餐馆的电话号码,很快就完成了一百人用餐的预约。
众人见状。齐声欢呼,心中对康宁感激不已。要知道别说吃法国菜。进入剧组三个多月了,到城区游玩地机会也没有几次。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了。
康宁也很开心。他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大方,除了真心想结交这些朋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昨晚在那家法国餐馆用餐时看到一个醒目地告示,内容是光临本店消费的任何一个客人,能连续将十个实心橡胶球投进距离五米的土著木偶嘴里,将获得五千法郎的奖金或者等值的本店消费卡,投不进没关系,留下十法郎就行。
康宁当时仔细看了一下,也感兴趣地拿起两个橡胶球捏了捏,只是初次到来不好意思吃白食罢了。况且那家餐馆的价格也不是很昂贵,每个人三十美金就能吃的很好,就算真的请客,几千美金的花费也可以承受,只不过要喝路易十三那就另说了。
半个小时后,两辆大巴车就开到了村口,本来留下看家的人是十二个,如今难得地有体验吃法国大餐地机会,人数立即再次精简,经过残酷的抽签,最后剩下可怜巴巴欲哭无泪的三个倒霉蛋看守营地。
所有人都不愿错过这难得机会,一百零五号人全都挤进两辆大巴车里,一路欢声笑语开赴春香湖。
林老头坐在康宁地副驾驶座上,不断感叹商品经济冲击下越南电影业的凋零,说很多漂亮地有潜质的女演员,都势力地给有钱的外国人拐走了,到了国外又不好好干,很快就嫁人失去踪迹,枉费国家培养了十几年云云。
康宁实在舍不得美丽可人、善解人意的黄梅灵受苦,重蹈前辈的覆辙,想了想提出个问题:“林叔,你拍完这部戏,有什么安排没有?”
“安!明年我就退休了,到时候最多到艺术学院给年轻人两年之后回到老家奠边府去养老,种些花花草草过完这辈子就算了。”林老头的话颇为伤感。
康宁想了想,拿出笔钱来投资电影也不是坏事,于是建议道:“我有个朋友在老挝的琅勃拉邦开了一家制葯公司,他很想拍一部关于东南亚底层人民生活情况的电影,毕竟在目前这个经济飞速发展,观念也逐渐改变的时代,思想的冲突和生活传统的怀念与改变都是件令人痛苦的事情,要是能将这些一一展现出来,加上适当的东方文化和宗教相融合的背景,夹杂大量地风光古迹。也许能在国际上获得点声誉也说不一定。”
林老头皱起眉头问道:“不会是拍广告吧?拍广告我可不干!”
后排的黄梅灵急忙向康宁解释:“林叔是我们国家著名的功勋导演,我们越南所有地影视奖项他都得过了。他一辈子都不愿意拍一个广告,对艺术的追求十分执着。如今我们所有的电影人,只要看到林叔都得恭恭敬敬的。”
康宁哈哈一笑:“当然不是拍广告了,是真的拍电影,而且还是非常讲究思想性和艺术性的那一种。上次我朋友和我说过,如果决定下来,就投入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美元的资金吃一次,顺便把老挝国家影视公司的合作谈下来,就当是多国间的联合制作,看能不能闯出条新路子?毕竟东南亚十几亿人的电影市场也不小,别地不说。多国合作的电影很容易进入各个国家的市场,据我所知这一类的电影在中国市场也极受中老年观众的欢迎,年轻一代对国外地人文和景致也非常感兴趣,这类电影在各国的最高电影奖中很容易摘取桂冠,关键就看导演的名望和演员地水平。我这次休假偶尔到来。发现林叔你领导的团队相当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和我那朋友认识一下如何?”
林老头大为意外。一辈子没有获得过哪怕一个小小的国际奖项,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如今听到康宁的朋友如此大手笔的投入,还有国外市场的强大魅力,怎么能不让他砰然动心?
他心中蕴藏的许多东方人文思想需要表达,许多的苦难与反思,需要用自己熟悉地胶片向世人传达,可是越南资金的匮乏和那些军队转业的屁事不懂地上级,除了吃吃喝喝和讲大话之外,谁会管你什么思想性、艺术性以及创作**?
几万美金的投入就高喊大制作了。这样下去,以后地日子还怎么混?
“阿宁,我非常感谢你提供给我的这次机会!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我们国家也鼓励我们电影工作者走出去、请进来,因此在计划审批上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能和老人一起合作更方便了。不但成本大降,而且政审方面也容易通过,对市场发行非常有很处。我很乐意去拜访你的那位朋友,请你帮我约个时间吧,估计半个月后我手头这部片子就该完成了,最后的工作我交给两个徒弟就行,反正我拍完这部片,国家也没有别的计划安排给我,我算是退下了,能给身边这群年轻人多创造些机会不更好吗!哈哈!”
林老头笑得十分开心,后座上的黄梅灵也惊喜不已,两人都知道只要能获得足够的投资,不但是大批同事朋友们的希望,也是自己的希望。
因此,当抵达法国餐厅,在餐桌上林老头就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了这个意向,所有人都兴奋得欢呼起来,全都希望这个诱人的约定能够实现。
好在法国餐馆做出了很得体的安排,在餐馆门前露天的景观区上摆下两个长遛的餐桌,没有干扰宁静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尽管如此,一大群身穿民族节日服装的俊男美女出现,还是引起河畔的各国游人和餐馆其他顾客们的强烈兴趣。
精美的晚餐和愉快的进餐气氛,使得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大家都在相互交谈,窃窃私语,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受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康宁在两个绝色美人的陪伴下,也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身边的林老头说声去去洗手间,就转身离去。
艾美和黄梅灵看到康宁走进餐馆大门,而不是不远处的豪华公厕,相互看了一眼,立即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跟随而去。
康宁来到大堂左侧的休闲区,看到两个欧洲男子在玩着五千法郎的梦幻游戏,也就靠在吧台边上,接过侍者送上的矿泉水耐心等待。
两个欧洲男子以二十投两中的成绩遗憾离去,康宁笑着摇了摇头,走到管理投掷的年轻法国侍应生面前,弹了个响指,招呼道:“晚上好!请替我准备十个橡胶球吧。”
“好的!祝你好运,先生。”侍应生一看又有凯子上门,站起来笑嘻嘻地将十个五彩橡胶球放在一个精巧的木质托盘里。轻轻放在康宁右手边的镂花大木桩上。
康宁向他微微点
,右手拿起一个橡胶球感觉了一下,轻轻握在胸前。对准五米外地木偶张开的血盆大口飞快一挥,橡胶球划出一条直线,准确地飞入木偶嘴里,“咚”的一响,最后从木偶地肚脐开口处骨碌碌滚出来,把一旁的法国侍应生惊得目瞪口呆:他来此一年了,从未见到过这样独特的投掷方法,而且如此的准确和有力。
让他惊讶的还在后头呢!
康宁连续投中九个球之后,休闲区四周已经围满了黑压压两圈人。灰胡子餐馆老板也闻讯赶来,紧张地站在康宁身边子着,心里在不停地向上帝祈祷:保佑眼前这个英俊的东方青年的最后一投偏出。
康宁拿起最后一个橡胶球,对老板笑了笑,忽然出手。“咚”的一声稳稳投入木偶的大嘴里,马上迎来所有客人们的欢呼声和赞扬声。
灰胡子老板强装笑脸,向康宁表示热烈地祝贺。康宁向四周围观助威的客人点头致谢,再次对目瞪口呆的年轻的侍应生说道:“请替我再准备十个橡胶球吧。”
侍应生为难地看着老板,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老板强忍心中的剧痛,裂开嘴大大方方地让他满足康宁地要求,本打算离开的客人们,再次围拢起来鼓掌支持,康宁身后的艾美,对满脸惊讶地黄梅灵低声说道:“完了!阿宁再来两次,估计灰胡子老板就要哭了。”
艾美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康宁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连续投中第八个球之后。灰胡子老板一把抱住康宁,哆哆嗦嗦地表示满足康宁的一万法郎的消费要求,请求康宁不再投了。
康宁客气地拉着老板的手询问他的姓名。随即携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交谈,不一会儿走到林老头等朋友们的前方站住。对惊讶的上百号人大声说道:“亲爱的朋友们,这位是我们著名地法国湖景餐馆的老板阿芒多先生,阿芒多先生听说来了上百个越南电影工作者非常激动,为了感谢大家的光临,也为了两国人民两百年来地深厚感情,慷慨大度的阿芒多先生决定:今晚大家所有地消费全免!另外再赠送每人一个帆船冰激凌甜点。”
阿芒多先生脸色通红,竭力装出一副和蔼大方的样子向大家挥手致意,心里却在骂个不停:“狡猾的东方人,刚才谈条件的时候根本就没听你说过冰激凌的…我以上帝的名誉纺,今晚连夜给木偶装上两颗门牙,不!四颗!”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大家依然用热烈的掌声欢送可爱的阿芒多先生离去。
不一会儿,殷勤的侍者们陆续将可口的冰激凌送来,大家一面快乐地享用美味的冰激凌,一面猜测康宁和老板的关系,只有艾美和黄梅灵心里明白,敢情是康宁早有预谋,领着大家吃白食来了!
黄梅灵靠近康宁,兴奋地向他问道:“阿宁,你为什么投得那么准?你练过很久了吗?”
“不久,这种橡胶球我还是第一次投。”康宁老实交代。
黄梅灵瞪着可爱的眼睛看着康宁,显得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寻常人十个投进两三个就不错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康宁微微一笑,凑近她玲珑的耳朵:“这不怪我,要怪就怪我爸。小时候他天天强迫我和我哥哥投石子,距离从三米到后来的十米,投掷的目标从油漆桶到可乐罐,后来干脆换成一条自来水管,投不进不给吃肉,为了吃肉我们不得不干,而且一干就是十几年。”
黄梅灵不可思议地看着悠闲品尝冰激凌的康宁,这一呆将近一分多钟。
林老头不愧人老成精,与康宁略作商量,便站起来向大家宣布:自由活动,愿意回去的十分钟内登车,有事情或者会朋友的可以留下,明天上午九点必须按时归队!然后全身心进行最后的拍摄工作。
康宁非常感激地将林老头和四十多人送上大巴,然后将写有徐家伟的联系电话和地址的信函郑重地交给了林老头,告诉林老头只要徐家伟看到信函,这事基本就能定下来,然后便可以进行电影的筹拍工作。最后,他还委婉地请求林老头多多照顾和鞭策自己的知交黄梅灵。
林老头接到康宁交给的信函,十分意外。他没想到康宁如此雷厉风行,之前才提起的事情,现在马上就有了周详的安排,并且唯一的条件不过是好好培养自己也看重的学生黄梅灵。
看到康宁如此重诺守信,他不禁深为感慨,最后感动得不知该如何感谢才是,想了想只能对康宁说:绝不会辜负你的殷殷期望。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何处是归途
南的气候复杂多变,刚刚还是霞光万里的晴朗早晨,一抹深灰色浮云的匆匆飘来,突然洒下了阵阵密集的雨滴,整个大一下子笼罩在一片朦胧的迷蒙之中,再加上春香湖的美色映衬,竟然颇有几分烟雨江南的感觉。
换完衣衫,静静站立在窗前的康宁,凭栏观雨,感觉一双柔软的手臂轻轻拥着自己,佳人出浴带来的醉人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嗅着淡淡的少女芬芳,康宁缓缓回身,低头轻轻吻住佳人那诱人的丹唇:“阿灵,你在想什么呢?”
“我…我舍不得你走,一想到你要走,我心里就空荡荡的。”黄梅灵抬起头,踮起脚尖,不舍地热吻着康宁的双唇,一双手将康宁的腰紧紧搂住,似乎一松手,康宁就会穿越透明的玻璃窗飞向天际。
等她稍稍平静下来,康宁轻轻抚摩着她那滑若凝脂的俏脸,低声解释道:“我也不想离开你啊…可是不能再停留了,上面说我的休假要提前结束。这次这么急要我赶回河内去,不是因为别的事情,而是有个重伤的病人等着我紧急会诊,稍有耽搁可能都有严重的后果,因此我必须尽快启程。这里到河内,连续开车至少需要十四个小时。”
“我明白,你是医生,患者需要你!而且待会儿我也要赶回剧组去,影片的拍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耽误。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林叔对我非常好,同事们和我的关系都不错。”
黄梅灵松开手。温柔地帮康宁扣上衬衣上松开的一颗扣子,然后仰起头:“只是…这一忙,我要半个月才能回河内去了。如果林叔地老之行顺利的话,不久后我又要赶到老挝去拍戏。林叔一直珍藏着几个剧本,一旦立项,根本就不需要我们更多等待。如果我在河内见不到你,又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才有见面的机会…长时间见不到你,我会很难过地。”
康宁温存地轻抚她细嫩的脸颊,柔声道:“放心吧,等你们的影片开始拍摄,我会去找你的,到时还担心林叔不放你假呢。”
“真的?不许骗人!”黄梅灵一脸的惊喜。
“当然。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撒谎?…来,换上衣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时间很紧,我知道的。等会儿我和昨晚留下来的同事一起坐路过的班车回去。”
看见黄梅灵倔强而又坚强的目光。康宁没有坚持,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和黄梅灵紧紧地抱在一起。
雨后初晴。车队快速行驶在一号公路上,副座上地艾美一如既往的将左手伸过来,搭在康宁的腿上。似乎感受到这熟悉的温暖,她才会感到安全。
短暂的西贡之行,艾美仿佛一夜间成熟了许多,脸上着急地神色少了,眼里深深的忧郁逐渐被平和所取代,以往微微张开充满诱惑的性感红唇,也自然地紧闭起来,光洁地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的从容和恬淡。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雨后青莲,纯洁得不带一丝污垢。
“艾美,我发现你现在好美啊。每次看你一眼,都让我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康宁转过头看了艾美一眼。随即把视线回归前方,一脸温存地说道。
艾美转向康宁笑了笑:“那天早上接过你送给我的郁金香时,我就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悟,我也能体会到爱与被爱了,感觉好幸福!当时我还挺迷糊的,直到昨天下午,我泡在清凉的山泉里不停地游啊游,我才知道我的未来应该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归宿我地家,虽然…虽然洞里传来的声音很大,但当时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嫉妒,真地!”
康宁叹了口气:“对不起,艾美,我知道这样很伤人,可我抑制不住自己还是去做了。曾经不止一次,我反思自己两年来的所作所为,逐一想到我身边地每一个女人,包括你。请原谅,我第一次占有你的时候一点儿内疚也没有,这似乎包括这一年来我所经历的每一个女人,有的只是亢奋,还有一种情感的宣泄。也就是这次西贡之行,让我想到很多东西,顺化的老华侨包伯和张伯、那个患血管瘤的越南大姐、你的奶奶、阿索、教堂里请求我为他女同伴治病的瘸腿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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