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但是还略显急躁。济民老弟,你对这病比我熟悉,还是你来探究一下吧,我觉得这方子总体还是不错的,是不是应该再谨慎一点,换上两味葯可能更为妥当?”
“嗯,不错,小弟也是如此想法。”
康济民接过葯方,转向阮英杰指着葯方说道:“我和李教授对这两味葯的看法是一致的,这张方子总体来说是不错的,只是中医讲究对症下葯,因人而异,同一个葯方不一定适用于另一个人,这点相信你也清楚。这样吧,你给我拿来纸笔,我写下个方子给你们参考参考,或许没有原来的方子见效快,但是对于大多数人还是应该有点效果的。”
阮英杰激动地接过助手送上的纸笔,双手递给康济民。
康济民看都不看原先地方子。一口气写出十五味中葯的葯名和配比量,最后还仔细地写下煎熬的标准和服用方法,写完后递给激动万分的阮英杰:“我建议你不妨先在阿杰身上试一试,停止原来的用葯,换上我的葯方观察对比一段时间,有效之后再进一步扩大使用范围。唉,只是这种病的除根相当困难,如果你们政府愿意的话。可以通过外交途径让北京和上海地两个权威研究机构协助一下,他们的设备先进,经验丰富,或许能找到病因也尚未可知啊!”
“谢谢!非常感谢康教授和李教授的慷慨指教,我代表越南政府和人民感谢你们!”
晚宴后,康济民和李白石并肩漫步在河内西湖宾馆风景如画的堤岸上,李白石这才就白天的事情低声问道:“我一看方子就知道出自你老康家,告诉我是不是你那宝贝儿子开出的?”
康济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他是谁?到处给老子惹祸。还好,治的是阿杰,否则我打断他的骨头!”
“你打个屁!人影你都找不到,就会在这说气话。哈哈!”
李白石笑完四处看了看,见周围无人就低声叹道:“小宁这小子也够阴损地,差点我还看不出来那方子有何不妥。掂量一番我才知道,他那十三味葯的方子的确够精够损,没有葯引而照方抓葯,十个有九个必死无疑,啧啧!是不是你又拿你老康家的祖训逼迫孩子了?”
康济民知道什么也瞒不过这个老伙计,只能尴尬地说道:“这小子还不错,没忘了祖宗。不过他能开出这样地方子也颇令我感到意外。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很可能是他受到瑶医的某些启发而有所突破的。”
李白石点点头表示同意:“你家小子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聪明、最有悟性的人,没少从我脑子里掏东西,而且这小子勤于思考,举一反三,十五六岁的时候就问得我烦不胜烦。哈哈,今天我看他的方子就比你高明那么一点,只是我真想不出来,他拿什么做葯引呢?找到葯引,那可是一张奇方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行了,等回去之后我想办法,看怎么和他联系联系,问问他不就结了?难道还让我们这两个一把年纪的老头子给他糊弄下去?”康济民没好气地嘀咕道。
李白石哈哈一笑。两人走到湖边尽头,对时下地河内风貌发表了一番感慨,然后就索然无味。就说回去品品茶然后洗洗睡得了,不知明天那帮兔崽子还要安排到哪儿去呢?
临别前的最后一天,康济民和李白石再次来到三军总医院与武元杰话别,看到武元杰气色转好疼痛大减,重情重义的康济民在医院中医科数十名越南医生的观摩中,亮出了精湛的康家针灸术,就用越方提供的银针给他们上了一课:十分钟内一百零八根针准确地直立在武元杰地相关穴位上,再索来一把手术刀,沿着武元杰左小腿踝关节内侧轻轻一划,腥臭的脓血潺潺流出近乎一百五十毫升。
看到越南医生给武元杰止住血缝合创口,康济民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武元杰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因用葯失误而在病灶内生成的微量毒素尚未侵蚀肝脏和脾脏,但是整条左腿膝关节以下已经严重病变必须截肢,今后只能装上假肢走路了。
第二天,考察团在越方礼貌热情的欢送中启程回国,因海上大风而不得不花九个小时的时间才乘车到达芒街。身带大包小包礼品和特产的专家团享受免检的优厚待遇,很快就通过关口回到东兴。
本来要连夜赶回南宁的考察团在东兴市委书记刘信德的盛情挽留下,终于住进与芒街一河之隔地北部湾宾馆,享受完丰盛的酒宴之后,轻松地自由活动。
用过晚饭已是晚上八点半,康济民和李白石在郭鹏和黄文志的盛情邀请下到河边散步。
夏夜里,河边的堤岸小道上凉风习习,十分清爽,两位老者甚感舒心,但是看到黄文志和郭鹏的七八个保镖在前后不远警惕地护卫。康济民两人顿感无趣。
走到大榕树下,两人看到三十几米长的河畔休闲区里坐着的两三百人,全都是流里流气目露凶光之徒,三三两两将所有桌椅全都霸占,但也没人大声喧哗,不由诧异地对望了一眼。
康济民停下脚步,和蔼地对郭鹏说道:“小郭,还有小黄。谢谢你们两个了,送咱们那么多礼物还花时间来陪我们,咱们心里也过意不去。今晚就这样了,咱们两个老家伙随意散步回去就行,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地事情,就不用陪我们了。”
黄文志无奈地看着郭鹏,郭鹏没办法,只
康济民身边低声说道:“康老。实不相瞒,我和小请你到此一叙的,为此,小黄说动了刘书记才把你们整个专家团留下来的。这个机会难得。你还是先宽坐片刻,好吗?”
康济民一听就有所感觉,看着疑惑的李白石微微一笑:“老哥,那我们就坐一会儿?”
“行啊,你拿主意吧。”
几十年修身养性的李白石自有一种清逸洒脱随遇而安的风范。
两人随郭鹏和黄文志走到大树下最靠河堤栏杆的一张圆桌旁坐下,小摊女老板马上麻利地将鲜果和一壶莲心茶送上。
康济民接过黄文志递来的小瓷杯,小小品了一口,放下杯子低声赞道:“还是这茶好啊!这十天虽然天天好茶接待,可是那好些茶都让越南人给糟蹋了。哪有他们那样泡茶地?还比不上咱们这一个小摊子的水平。”
大家一听哈哈大笑,笑声未落,康济民和李白石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既然喜欢,我送两老每人一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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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石看到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康宁敏捷地坐在自己身边,大惊之下,手里的茶杯不由抖了两抖。
对面的康济民强忍心中的激动。神色紧张地四处扫了一眼,发现周围不少望向自己的年轻目光充满友善。他刚要开口询问,郭鹏和黄文志就礼貌地站了起来,笑眯眯地告辞了。
平静下来地李白石对康宁笑道:“你不坐你老爷子身边,靠我这么近干嘛?”
康宁咧嘴一笑:“我怕他揍我。”
李白石哈哈大笑,指指哭笑不得的康济民还笑个不停。康济民瞪了康宁一眼,低声问道:“说,坐在这的这几百人和站在各个街口闲聊的是些什么人?他们和你什么关系?”
“老爸你也太牛了吧?这也让你看出来了?”
康宁说完也不解释,从屁股兜里掏出一本软封面地笔记本递给康济民,再从裤腰带上抽出一节小木棍。也递给了他:“这本笔记本里是我最近整理的一点心得,这根木头就是龙阳藤,通过芒街葯铺的老华侨伍伯多次实验,用你教我的那个小方子略作调整,制出的葯丸壮阳效果勘称一流。这还只是这种葯物其中一个小小的功效,更大的功效我也记在本子上了,回去让秋哥他们的实验室好好研究一下,兴许就能出成果来。”
康济民此时哪里还记得教训儿子,拿起木头揣摸了个遍,这才递给眼发绿光的李白石。随后,他转向康宁,细细将自己地越南之行以及武元杰的治疗情况说出。
康宁听完大为感叹,难过得一时不愿说话。
康济民沉声问道:“好了,说说你吧。你打算留在对面一辈子?”
“这怎么可能?攒够钱我就走。”康宁低头回答。
康济民见他这样,心里一软,也就不再逼问,对康宁说出几句舒心话来:“不久前你叔给我来电话了,听得出他护着你,还夸你有气节,我也挺安慰的,至少你知道轻重缓急,懂得民族大义和小节,没给我老康家丢脸,不过此后你得加倍注意了,越南人的脾性反复无常,每走一步,你都要思前顾后,慎之又慎。”
“我记住了。爸,代我向妈问好。时间不早了,我得过去了。”
“好吧,走吧!”
康宁站起来向李白石礼貌告别,李白石打趣地问道:“小宁,你送你爸那么贵重的礼物,你送点什么给我?”
康宁微微一笑:“伯父你一直以来喜欢根雕木器什么的,你听说过越南哪位刚死不久地雕刻大师阮灵吗?就是联合国也收藏他作品的那个小老头。”
“知道啊,这次我们在河内国家博物馆参观的时候,还见过他著名的佛雕作品,非常漂亮和珍贵。听陪同的越南人说阮灵随手雕刻的一个小脸谱就卖出五千元人民币,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李白石对自己喜爱的东西从不会忘,说起来头头是道。
康宁凑近他耳朵低声说道:“我听说有一件他的作品,据说是他临死前一年最后的一件大型雕刻作品,取名《达摩罗汉》,整件作品是用一颗千年紫檀地下部分地根部雕刻,耗时三年零八个月,重达七百六十五公斤,高约两米一五,整件作品雕刻完之后,这姓阮的就开始吐血,不久就撒手人世了。后来这件作品不知被谁买去,据说如今成为越南艺术界的一大憾事,对吧?”
李白石激动得嘴唇哆嗦起来:“我听说了啊…小…宁,你在哪儿见到…带我看看去行不?”
“回家自己看去,估计现在运到你家了!”
康宁说完,和自己父亲道别,借着路灯从边上的码头走下河边,一艘小渔船上的汉子马上站起,待康宁上船之后,将手里的竹竿轻轻一撑,小船迅速滑向河心,不久就靠上对岸。
康济民颇为伤感地收回目光,却看到李白石还在呆呆地嘀咕:“…老天!说什么在我家里,这是真的吗?这小子不会拿我这老头开心吧…”
康济民收起桌上的东西大声说道:“傻什么呢?走吧!”
李白石回过神抬头一看,原本坐得满满当当的休闲区几乎没有一个人影,他无法置信地四处看了一圈,对康济民惊讶地问道:“怎么这会儿一个人也没了?”
康济民苦笑一下:“没有不是更清净吗?回去吧!”
半小时后,李白石的老伴打通他的手机:“老头子,刚才有一辆货车送来一件高大的木雕,像是罗汉,还请来吊车,吊下后十几个人前呼后拥抬进屋子,茶也不喝一口全走了,现在全家都飘着檀香,舒服极了!老头子,这么大一件东西恐怕得花个一两万吧?”
李白石“唔”的闷哼一声,手机接着掉到地上,整个人差点斜斜倒下。
大惊失色的康济民眼明手快,一把抄住他,看到他像抽筋的样子,急忙问道:“老哥你怎么了?”
“你…你家小子…他真干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角力
加专家考察团的黄文志的河内之行颇有收获,由于考都是围绕一个“医”字进行,黄文志有幸结识了越南医疗卫生系统的众多高官,数年来他在边境贸易和转口贸易上所取得的巨大成绩,也为他赢来了巨大的声望。
有着一口流利的越语,更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和与越南工商界的长期交往经验与人脉,使得黄文志很容易被医疗卫生系统的越南官员所接纳,加上今年正好是越南大力发展医疗、制葯等行业的第一个改革年,黄文志顺利地与越南卫生部和凉山省政府达成合资成立制葯厂意向,同时,越南卫生部主管葯品监督的副部长,已经同意授予黄文志每年申报不高于五十种中成葯进入越南市场的特许经营权。
如今,黄文志的办公室墙上显要位置,悬挂着一张大幅合影照片,这是他此次河内之行受到越南副总理兼国家银行行长阮晋勇接见时留下的。
令人惊讶的是,两人的长相竟然有三分相似。
由于连续近三个月的住院治疗,黄文志落下了许多事务,等他听完十余个分公司的早请示、晚汇报之后,时间也到了八月底。
而从现在起,一直交由康宁主管的走私这一块,即将进入全年的黄金季节,因此黄文志觉得该是下大力气的时候了。
对于康宁一步步推行的“风险与收益挂钩”的经营方式,黄文志总体上还是非常欣赏的。其实两年前他就有过这样的想法,遗憾地是当时遭到他大哥黄文清的强烈反对,理由是弟兄们哪有这么多钱来承担风险?如果一意孤行。很可能导致下面的各个部分从此各自为政,走向分裂的道路。
因此黄文志哪怕一直与各大小势力保持着松散的主从关系,也不敢轻易改变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与默契,然而这次康宁的改造成功,正说明他自己原来的想法是可行地。
黄文志没有检讨的两点是:正是因为他对自己大哥黄文清的过多让步,黄文清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根本就不愿改变现状;其次就是黄文志没有扶持众多战斗在第一线的弟兄们富裕起来,就算弟兄们想改变,也没有能力承担哪怕干十次才会出现一次的风险。
而所有这些。都被嗅觉敏锐的康宁看在眼里,通过对小六和兔子的扶持与让利,使得富裕起来地弟兄们具备了承担风险的经济能力,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是:康宁严谨细致、公平公正的行事风格和优秀地组织能力,充分调动了各方面的积极性和责任感,把风险降到了最低点,使得众多感恩戴德的弟兄们愿意为他卖命。
黄文志略感失落的是,康宁如此一来虽然提高了效益。降低了风险,但是昔日对众多走私小集团的约束就不复存在了,如今第一线的走私小集团在黄文志眼里已经接近于“雇佣军”的角色,但经郭鹏解释之后。黄文志也就慢慢释然。
郭鹏的原话是:“这样更好,等于我们彻底和走私划清界限了,只要小宁替我们把住就行,我们这么多合理合法的生意还忙不过来呢!”
其实,这一枪尚未将黄文志打醒,倒是把他心里地怨恨与报复的怒火点燃。
虽然这数月来,分别有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泰国商人趁东港公司的混乱和银海公司的疲软迅速崛起,三个不同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参与竞争而且越做越大,但这并没有消减黄文志心中对银海公司的仇恨与愤怒。
黄文志从醒来地那一刻起就认定。袭击自己与杀死自己大哥的幕后黑手就是银海!
为此,黄文志已经拿出五百万元悄悄运作,同样是暗中聘请越南杀手调查此事,一旦确认是银海做的,他将会发起致命一击。
相信在确切的事实面前,香港、广东、广西和越南的黑白两道的朋友。也不会因此责难自己,这就是做大之后不得不遵循的潜规则:恩怨分明,盗亦有道!
现在摆在黄文志面前的首要工作,并不是在生意上与停滞不前的银海公司一较长短,而是紧紧抓住康宁这张已经能轻易改变双方胜败局势的王牌。
只要将康宁控制住,就等于控制了走私势力地百分之六十的力量,其他散兵游勇占据的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