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区区几十年,您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了?若不是您阵法大师的独特气质,我几乎已经认不出您来了,难道寒山院对您不好吗?不应该呀,您的阵道手段在整个做秦王岭都是最拔尖的,没有哪个门派会不厚待您这样的特殊人才吧?”
由不得朱鹏不感慨,昔日在天狐青丘,凭一手挪移阵术,就连天狐家主都奈何不了的阵道强者,此时此刻已经垂垂老矣的不成样子,弓腰驼背,一身隐隐的腐浊气息,这无一不表示这位阵道大宗师已经渐渐走入了生命的尽头,而他实际上不过百岁左右,让朱鹏不能不惊异感叹。
“寒山院一脉,无论是老宗主还是此时的玄苍宗主,都待老朽甚厚,几十年下来,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物给物,从来不曾亏待半分。只是……”说到这里,阵痴叹息了一下,一口气吐了足足有一刻钟功夫。
“只是,那又如何?尊敬与厚待并不能变成筑基丹,宝物财货也不能转变成真正的光阴寿元,我虽老了,却还不想死,尤其是在我明明有能力更进一步的前提下。没看到筑基甚至腾空、步虚境的高明阵道,我死不瞑目。”说到这里,阵痴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放下了,立场,血仇甚至自尊都不及活着重要,清楚自己身体条件的他,深深知道,若没有筑基丹,自己绝撑不到寒山院研究出真正行之有效的筑基秘法。更何况,筑基秘法施展起来也绝不可能简单方便,谁知道成型的筑基秘法需要几年的准备时间?感到自己越来越接近死亡深渊的阵痴,觉得自己已经等不下去了。
“这是玄苍宗主交给我负责的秘法手书,苍寒子太上长老的确是学究天人,他为自身创造出来的可行筑基秘法居然不下于九种之多,从阵法、炼丹、气法突破、心神突破、剑道突破、鬼道突破、术道突破、血祭突破与综合突破法,无所不包,我因为专长阵法,所以玄苍宗主让我钻研此道。只是,正是因为我擅长,所以我知道这个以阵法之力突破自身修行瓶颈的作法,只是思路可行而已,若是要真正完成,需要数十甚至上百年的实验与研究,而且即便研究成型,布置起来也绝不会简单,若是早个二十年,给我这份资料,我豁出命去也会苦心钻研,但是现在,我却没能那个心气了。”
一边说着,阵痴一边苦笑感叹,“越是接近死亡,我便越是怕死,我现在不求其它了,只求以这份资料换取大祭司一枚筑基丹,甚至我成功筑基后也会正式加入血魄岭,毕竟,完成这次交易后,整个寒山,怕也无我容身之地了。”
“哪里,哪里,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昔日阵痴先生若是入我血魄,现在恐怕已经是寿元两三百的筑基境修者了,哪里还有此时的狼狈落魄?而且现在也不管晚,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条件辅助,以阵痴大人的修为积累,所谓筑基,也不过挥手成就的事情。”
一边老实不客气的将阵道秘卷接过,一边说着不要钱的客气话,足足九份可行的筑基法门呀,这份天上掉馅饼的大礼,便是朱鹏也被砸得不轻。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很高估苍寒子的修为积累了,以为他能够创造出三四份可行的筑基秘法,但此刻,朱鹏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一个垂死老修士的可怕能量,苍寒子足足两百年的苦修积累,不仅仅是形成了一身可以硬磕筑基高阶的恐怖战力而已,更养成了一身不下于专职修士研究员的知识储备。毕竟,知识这东西就和财富一样,属于越是积累便越是积累迅速的东西。
“呃,那个,阵痴大人,不是小子我触您的霉头,但是,您认为您以一枚筑基丹就能够成功筑基吗?喔,当然,我并不是在置疑您的修为积累,更没有任何破坏交易的意思,我只是讲述一下自己的观点,您看看是不是这个理。”
“反正,无论您抱着怎样的心态,您背叛寒山院的做法从这个秘卷交到我手中的一刻开始,就已经定性了,既然如此,那一次叛,两次也是叛,您是不是考虑一下,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更高的筑基可能呢?毕竟您的年岁也实在不小了,若是一枚筑基丹没能让您筑基成功,我实在怀疑您还有没有足够的寿数等到下一次血魄岭的丹房开炉……”
朱鹏与阵痴密谈到深夜时分才算完事,朱鹏也并没有干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他只是要求阵痴暂时隐瞒自己的背叛行径,然后以自己在寒山院几十年的关系网络,去游说号召其它寒山高手倒向血魄岭一方。足足九份筑基秘法呀,一旦全部入手,即便最后只实验出其中一半是行之有效的,血魄岭也是收益巨大,毕竟那些资料之内,蕴涵着两百年老怪物苍寒子的一生体悟,无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体悟,都是一个老辈修士弥足珍贵的经验。
当然,朱鹏也不可能空手套白狼,让阵痴白白冒这份风险,毕竟在一个宗门挖掘人家的核心墙角,这实在是一件很,非常犯忌讳的事情,一旦最后事情曝光,朱鹏是拍拍屁股毛事没有,而阵痴,则很有可能被暴怒的叶玄苍千刀万刮,大卸八块。那个时候,朱鹏不但不能给予阵痴任何的保护与支援,甚至于还会立刻和阵痴划清界限,摘清关联,这一点,朱鹏懂得,阵痴也懂得。
当然,高风险往往也意味着高回报,这句话语不仅仅是在主神世界有效而已,在修士世界同样有效。
为了让阵痴能够更有动力,朱鹏给他开出,他每‘介绍’过来两位钻研秘法的寒山核心修士,朱鹏便给他提成一枚筑基丹的利益提成,不提每一枚筑基丹的到手,都意味着阵痴成功筑基的几率飙升,就说每一枚筑基丹所意味的惊人财富,百万灵石,就已经由不得阵痴不拼命了。
这几十年来寒山院一脉对阵痴的确是相当不错,但再不错,每年的经费也毕竟是有其上限的,不可能由着阵痴要多少给多少。不然别说寒山院,就是血魄岭甚至昆仑山,也能被一个花钱如流水的阵法大师彻底花崩盘。
在阵痴离去之后,朱鹏打开了那个深蓝色的秘法手扎,虽然朱鹏的阵道不能说如何的惊人,但也是水准以上,此时看着眼前的阵道筑基秘法,只觉得处处精义奇思,收获丰厚,受益匪浅。
“朱鹏,你说这份筑基秘法,其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毕竟那个叶玄苍当年是与你齐名甚至相对的人物,怎么可能任由如此核心的秘法如此轻易的泄露出来。”
白灵以少量铁砂化为自己的颅首,就与朱鹏面贴着面,侧脸贴着侧脸,一同看着那阵道筑基秘法书,只是朱鹏与白灵觉得这面面相贴的感觉很温馨亲近。但对于多数人来说,此情此景全当朱鹏的脖子上长出一个美人的颅首,这颅首只看脑袋明眸皓齿,妩媚非常,但玉颈之下却毛都没有,只有几缕铁砂为支,将那美人头颅定在朱鹏的肩膀上,显得骇人异常。
只是对于这一点,朱鹏不会感到在意,白灵就更不会感到不协了,她的前身本是驻世大妖,虽然自从跟随朱鹏之后口味日淡,但相比正常女修来说,还是非常的重口味,比如说她最近就特别喜欢只化成一个头颅形态为朱鹏做“起床咬”,朱鹏数年难得睡一次觉,结果本来时候发现下身暖暖的,脸上刚露出淫笑去抱下面想像中的美人,结果……只抱起一个白灵的脑袋,而且发现这傻老娘们还在冲自己傻笑。
不过命运就像晕车,很多时候吐呀吐呀,也就吐习惯了,朱鹏也渐渐习惯白灵只幻化出个脑袋与自己说话,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把这个脑袋当成大号暗器去砸敌人,想来任何一个修士看到一个冲自己急飞而来的美人头颅,都会微微的愣神吧!?
“谎言要九分真,一分假才不容易被看穿,秘籍也是一样的东西,想要让人相信这是真正的筑基秘法,必须让人从中看出有用的东西。更何况,玄苍虽然才华横溢,但他毕竟不是百年积累的老怪物,他的阵道修养远远不及阵痴这个一生玩阵的老家伙,若是在边边角角处做手脚,根本就不影响整个秘法的大局,若是在核心处做手脚,阵痴这个在阵道上沉迷百年的修士,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整个阵法中的不协之处?”
“所以,叶玄苍就是要在筑基秘法上动手脚,也绝不可能选阵痴所擅长的阵道,心法与剑道倒有可能,但也无意义,因为这些筑基秘法落入我手之后,我只是吸收其中有益的知识,毕竟我已经完成筑基,他那点手段都逃不出我的眼界。而交给血魄后,血魄也不可能照搬硬套,毕竟苍寒子自己都没有筑基成功,所以研究者肯定会进行整套功法的大修与调整,在秘法核心处做手脚一定会被发现,在边角处做手脚,非常可能被删修,即便没有被发现,影响也不大。所以修改秘法这类小手段,基本上只坑一坑那些修为不高,背后也没有势力的小修士,而对于我人才济济的血魄岭来说,想以那种手段阴我们,实在只是可笑而已,毫无意义。你见过狮虎什么时候被蚂蚁绊倒过?”
第658章 战舰在飞,南宫婉的强大
就如同朱鹏所想的一般,寒山院那些垂垂老矣的炼气顶峰境,根本就无法拒绝血魄岭方面的丹道攻势,越是垂死的生命便越是渴望生存,更何况血魄岭势大,只要他们加入寒山院,那叶玄苍便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想挑事算账?除非叶玄苍想寒山灭门。
后顾之忧都去了,寒山核心层的心理防御就彻底崩盘了,这种情况在朱鹏出关之后显得犹为明显,每隔几天就有一两位寒山一脉的高阶修士,拜访朱鹏,想要以已为货,卖出个好价钱。
“人这玩意,只要一拿钱算,实际上就变得不值钱了。”朱鹏看着手中的投诚名单,意态平静,言语不屑的缓缓道。
他并没有给寒山高阶修者太多的投诚机会,接待一个的时候新鲜,接待两个的时候刺激,但随着整个寒山院统治秩序的崩盘,朱鹏便不再出面接待那些寒山叛徒了,他让秦月与宫寒影负责接下来的寒山院处理事宜,而自己则带着少少几个亲随,踏上回归血魄的道路。
其一,朱鹏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寒山院太上长老苍寒子的修行手扎已经到手了。尽管叶玄苍把它一分为九,而且原本更是小心收藏,但这驾不住自己的心腹手下接连叛变,别说分割九份的筑基秘法,便是苍寒子修行笔记的原稿,最后都放在了朱鹏的书桌上,整个寒山院都几乎找不到叶玄苍可以真正信任的人了。
这倒不是叶玄苍做人失败或者手段不够,而是大势所趋,他不可能拉着一寒山的修士,陪着他一块死守寒山院这艘必定会沉的船。
其二,在这里已经耽搁了足够多的时间,而修行界千古圣地玉虚昆仑的使者已经到了血魄岭,此时虽然有朱三三再次化身成朱鹏接待昆仑贵宾,但假的毕竟是假的,时间短还好,时间一长,那位昆仑使者必然看出猫腻,朱鹏不好再耽误太多的时间了。
“你就那么放心让秦月与宫寒影处理寒山事务手尾?秦月贪财重利,宫寒影得志生骄。从性情来说,都不是什么适宜托付大事的角色,而那叶玄苍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此时他势不如人,才小心潜伏,但一旦他凭借那些筑基秘法完成筑基,恐怕无论是不擅战斗的秦月,还是根本就没达到筑基境的宫寒影,都无法制衡他。”
与朱鹏一同躺在松软的靠背沙发上,不用在掩饰存在的白灵又一次幻化成娇俏可人的模样,穿着一身宽松的浴袍,倚着朱鹏的肩膀,一边喝酒,一边好奇疑问。
只见琥珀色的淡黄酒浆被她就着碧玉的酒杯一饮而下,让朱鹏直视红唇与玉杯呼应的美感,毫不在意的显露出洁白温润的玉颈与她胸前并不严实遮拦的大片丰腴雪嫩。
“我本来就没想指望那两个不成器的家伙,叶玄苍想要通过筑基秘法筑基,怎么说也得几年功夫。这一次回到血魄,我就把猛禽道人或者妖紫蝠派到这来,不管他叶玄苍到底筑不筑基,只要他不臣服于我,我便不会给他留下半点的缝隙活路——养虎为患那种事情,本座从来不做。”
一边神色冷漠的言语,朱鹏的一只手掌一边游走入白灵宽松的衣襟之内,他精修体道,体魄强悍气血充足的同时,欲望之强烈也是寻常修士的数倍以上,更何况朱鹏的血魄真瞳所倾向的便是淫邪异力,适当的满足潜藏于血脉中的欲望,反而更适合他的修为精进,更何况怀中的如玉美人,也是千般愿、万般肯,只怕他不肯硬来。
一件单薄的浴袍高高飞起,缓缓飘落,然后便包裹在两个激烈争斗的男女身上,巨舰战船的主卧室中,一时间风光绮丽,春色无边。
昆仑首座之徒上官名律与南宫婉在朱鹏出行寒山后的第三个月,便已经准时来到了血魄岭,如果正常来讲,在寒山一闭关就是年许的朱鹏,此时回返血魄岭,应该连黄瓜菜都凉透了,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其一,修者的时间观念与普通凡人不同,寿数远在凡人之上的修者,很多时候在单位效率远远没有凡人那么高,毕竟一个凡人再怎么利用压榨自己的生命,也不过是百来年而已,而修者不同,理论来说,他们的生命是没有上限的。
只是地星修士刚刚脱出末法时代,所以这一点体现的还不甚明显,日后随着仙道大位面的降临,高阶修者的除了修行之外的处事效率,会慢慢的同比下降。毕竟,许多事情并不需要急于一时,一些此时难解的问题,过一段时间后再进行处理,就会简单无数倍。
其二,昆仑这一次前来血魄确有诚意,他们带来的种种合作事项动辄涉及千万枚灵石,要不就隐隐影响着血魄岭未来百年的发展规划,这些事情若是能够轻易的短时间谈成,就未免太儿戏了。
所以说朱鹏回返血魄的时间虽然并没有掐算过,但实际上刚刚好,刚刚处于迎接、适应、合作意向初步稳定后的真正谈判阶段。
这其中有一些事情朱三三是根本没法拿主意的,而血魄三老又已经真正沉浸入闭关状态,此时是朱鹏执政血魄岭时期,朱三三若是去请示血魄三老,那就等于是对朱鹏执政能力的变向指责。
所以,无可奈何的朱三三只好自己一个人死撑着,尽量先和昆仑的使者谈那些相对比较简单,朱三三可以确定朱鹏心意的合作事务,而那些敏感的合作意向,则被暂时搁置,待到朱鹏回来后再进行真正的处置。
好在,对于朱三三这种拖延作法,昆仑方面并没有表示强烈的不满或者异议,可能他们也觉得朱三三的作法是真正对多项合作予以重视,而不是轻忽草率的就表明态度。
数天之后,朱鹏真正返回血魄,这一路以来都是在飞舰之上行进,自然谈不上风尘仆仆、车马劳顿,但朱鹏这一路以来也并没有闲着,并不是一味与白灵滚床单了,若真的一味沉迷于女色,他朱鹏活不到今日,白灵更不会看得上他。
朱鹏这一路有大半时间都在翻看着从血魄岭传送到战舰上的种种资料,这些资料中有昆仑派的合作意向书,有相关专家对昆仑使者的种种分析报告,甚至连朱三三化身成朱鹏迎接昆仑使者的水镜影像都有,只是这一份水影,朱鹏便看了足足十三遍,看得白灵都有些吃味了。
因为水镜影像中有一个让白灵都自愧不如的女人,一个美丽典雅到如诗如画的罗衣少女,昆仑首座的唯一女徒弟,昆仑南宫婉。
白灵无疑是极美丽的,她虽然不是钟天地之灵秀的纯天然美女,但以修罗葫芦化身为人后,白灵就窃取了朱鹏脑海心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