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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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斩-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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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道:“你的意思是?”

费翔云道:“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答我问话,我负责放你一条生路。”

黑衣人双目一凝道:“你这话算数?”

费翔云道:“你放心吧,我向来一言九鼎,现在请先告诉我你尊姓大名?”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道:“阮存恒。”

费翔云道:“外号人称‘魔手’。”

阮存恒道:“不错。”

费翔云道:“昨夜劫掳冷观音至金百川家中,又劫持金百川的可是你?”

阮存恒点头道:“是我。”

费翔云道:“金百川现在何处?”

阮存恒略微迟疑了一下,抬手指了指他原先隐身的那堆矮树,道:“在那堆矮树中。”

费翔云转向“龙侍”秦龙说道:“你去把金百川弄过来。”

秦龙应声大步走过去,扒开那堆矮树,抱出一个花白胡须的青衣老者走了回来。

青衣老者双目紧闭,鼻息均匀,状若熟睡,一望而知是被制了睡穴。

阮存恒道:“金百川毫发无伤,我该可以走了。”

说着,咬牙忍着足踝的伤疼,自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费翔云抬手一拦道:“不忙,金百川虽是毫发无伤,但你还不能走。”

阮存恒双目陡地一瞪,道:“怎么,你要失言背信?”

费翔云淡淡道:“那倒不是,我还有话要问你。”

阮存恒道:“你还要问什么?”

费翔云道:“你为何要嫁祸与我?”

“谁说的?”

阮存恒神色一怔,道:“连你是谁我都不知道,谁说我要嫁祸于你了?”

费翔云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谁么?”

阮存恒摇头道:“我真不知道,我正想请教……”

费翔云淡然截口道:“你既然真不知道就算了。”

语声一顿又起,道:“我请问,你为何对金家的人说,有事到这儿来找你?”

阮存恒道:“这是个误会。”

费翔云道:“怎么是个误会?”

阮存恒道:“我本来是想在这儿开个房间,没想到这儿已经住满了。”

“哦。”

费翔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阮存恒道:“事实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再说我和你无仇无怨又从未相识,我为什么要嫁祸与你?”

费翔云目光凝注地道:“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阮存恒道:“绝无半句虚假。”

费翔云默然沉吟了刹那,望着江阿郎道:“江兄都听见了么?”

江阿郎淡然一笑道:“都听见了。”

费翔云道:“现在江兄该相信事情确实与兄弟无关了吧!”

江阿郎道:“我谨向少庄主致歉。”

说着,双手抱拳一拱。

费翔云含笑抱拳欠身道:“江兄别客气,兄弟可不敢当。”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这儿兄弟要请江兄给兄弟一个面子。”

江阿郎道:“少庄主请说。”

费翔云道:“兄弟适才已说过负责放阮朋友一条生路,请江兄成全兄弟的信诺,让他离去,别难为他。”

江阿郎点头道:“少庄主请放心,我遵命便是。”

目光倏然转向阮存恒,道:“阮阁下,我有几点问题想请教,阁下可愿实答?”

“江朋友请说。”

江阿郎目光凝注地道:“请问,掳劫冷观音是谁的主意?“阮存恒略微迟疑了一下,道:“是我自己的主意。”

江阿郎道:“为什么?”

阮存恒道:“不为什么?“

江阿郎道:“也没有缘故?“

阮存恒摇头道:“没有。”

江阿郎浓眉微微一扬道:“阁下乃江湖上成名露脸的人物,怎地如此小家气!”

阮存恒眨眨眼睛道:“江朋友以为必有缘故!”

江阿郎道:“我认为应该有个缘故!”

阮存恒忽然嘿嘿一笑道:“你江朋友既是认为应该有,我怎好再小家气,我承认了。”

江阿郎道:“如此我请教这缘故?“

阮存恒道:“冷观音是个国色天香,美艳盖代的美人儿,这么说,你江朋友明白么?”

江阿郎点头道:“我明白,不过……”

语声一顿,又起道:“还有个问题我不明白。”

阮存恒道:“还有什么不明白。”

江阿郎道:“今早上,冷观音的手下曾接到一纸信笺。”

阮存恒道:“那与我何关?”

江阿郎淡然一笑道:“我说出信笺上的字句,阁下就明白有关无关了。”

阮存恒道:“信笺上怎么说?”

江阿郎道:“信笺上说,要想保全冷观音的性命,请即传知冷寒山于第十五天的夜二更,前往长安‘未央宫’,旧址听候令谕。”

“哦。”

阮存恒沉吟地道:“江朋友可是想知道那一纸信笺出自什么人之手?”

江阿郎点头道:“我诚恳向阁下请教!”

阮存恒眼珠转了转,道:“江朋友是要听真的还是要听假的?”

江阿郎道:“这话怎么说?”

阮存恒淡淡道:“要听假的,我就随便说个人,让江朋友去找那人去。”

江阿郎道:“阁下应该懂得我那‘诚恳’二字的意思!”

阮存恒道:“这么说,你是要听真的了。”

江阿郎道:“我自然要听真的。”

阮存恒道:“那么他远在天边。”

江阿郎双目倏地一凝,道:“你是说那一纸信笺出自你自己之手?”

阮存恒道:“江朋友可是不信?”

江阿郎道:“我正是有点不信。”

阮存恒淡淡道:“我说的是真的,你江朋友要不信,我就没有办法了!”

江阿郎双目微微一扬,道:“阮存恒,你该明白,我可不是三岁孩童,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欺骗的!”

阮存恒忽然摇摇头轻声一叹道:“说真的你不相信,早知如此,我就……”

江阿郎倏然截口道:“阮存恒,我这不信不是没有道理的!”

“哦。”

阮存恒眨眨眼睛道:“你有什么道理?”

江阿郎道:“你魔手阮存恒虽然是威镇一方的人物,但与冷梅庄比起来你还差得很远,我不信你有那个胆,敢捋冷寒山的虎须!”

阮存恒道:“事实上我已经捋了!”

江阿郎道:“可是我不信,我认为你背后必定另外有人!”

阮存恒摇头道:“江朋友你想错了,我背后并没有什么人,你应该明白,我只掌握着冷观音的性命,还怕冷寒山不乖乖听我的!”

这话倒是不错,冷寒山只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为了爱女的性命,冷寒山恐怕也只有乖乖听他的了!

江阿郎两道浓眉不由微微一皱,虽然,他明知阮存恒的话多半不是真的,但是阮存恒不肯实说,当着费翔云的面,他能拿他奈何?

阮存恒倏然嘿嘿一笑,接着又道:“你江朋友的问题,我都已经实答了,如无其他问题,我想我该走了。”

江阿郎知道再问也是多余白费,绝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他淡淡地抬了抬手,道:“阁下所答虽然并不尽然,但是我仍要说声谢谢,阁下请便吧!”

阮存恒阴笑了笑,道了声“再见”,抱拳一拱,咬牙忍着足踝的伤疼,腾身飞掠,越过那丈多高的后围墙而去。

望着阮存恒的身影掠超过院墙不见后,江阿郎立即朝费翔云抱拳一拱说道:“看来事情果然是我误会了,我谨向少庄主致歉,并请原谅!”

费翔云淡然一笑道:“江兄好说,其实这也难怪江兄,事情实在太巧了,任何人碰上这种事情,也会对兄弟发生怀疑的!”

江阿郎笑了笑道:“多谢少庄主曲谅,告辞。”

话落,俯身抱起地上的金百川,迈步由矮树丛中绕往前面走去。

费翔云站立在原地不动,他望着江阿郎的背影,双目中掠闪过一丝阴狠的煞芒!

可惜江阿郎背后没长着眼睛,没看见。

江阿郎抱着金百川转过墙角,回到前面院子里。

院子里,西门玉霜、冷梅卿、石奇、戚定远和“双虎”田强、邱平等人全都站立在房间门外,脸色神情显得有点儿凝重焦急,每个人的一颗心都揪得紧紧的!

这是必然的情形。

江阿郎进入对方房内,费翔云与“四侍”随后跟入,在久久不闻动静的情形下,他们怎能不焦急?又怎能不揪心?

虽然,西门玉霜等人都知道江阿郎一身所学功力高绝,凭费翔云与“四侍”的力量,绝难奈何得了江阿郎。

但是,俗语有云:“人有失慎,马有失蹄。”他们耽心江阿郎一时大意,中了费翔云的阴谋暗算!

见江阿郎由对面房间后面的墙角处现身走出,西门玉霜等人脸上的焦急的神情这才消失,放松一颗揪得紧紧的悬心!

西门玉霜急步迎上前去,目光一瞥江阿郎抱着的金百川,问道:“大哥,他就是金百川么?”

“嗯。”江阿郎点点头道:“到房间里去再说。”

西门玉霜没再说话,与冷梅卿、石奇等跟在江阿郎身后走向房内。

进入房内,江阿郎将金百川放在一张椅子上坐好,没等西门玉霜开口发问,便将经过情形述说了一遍。

静静地听完之后,西门玉霜顿时双眉微微一蹙,道:“大哥,你相信阮存恒的话么?”

江阿郎反问道:“你相信吗?”

西门玉霜微一摇头道:“我不相信!”

江阿郎淡然一笑道:“你既然不相信,何必还要问我。”

西门玉霜双目眨了眨道:“大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江阿郎淡淡道:“这还有什么怎么办的,只好就此算了。”

西门玉霜道:“那太便宜他了。”

江阿郎道:“你是说便宜了费翔云?还是便宜了阮存恒?”

西门玉霜道:“两个都是。”

江阿郎笑笑道:“照此情形,你有不便宜他两个的办法么?”

西门玉霜眼珠儿一转,道:“有是有,只怕你不赞成。”

江阿郎道:“先说来听听看。”

西门玉霜道:“找阮存恒,迫他吐实!”

“好办法。”

江阿郎道:“可惜只怕已经晚了。”

西门玉霜一怔,道:“已经晚了?”

“嗯。”

江阿郎点头道:“纵然能找到阮存恒,找到的恐怕也只是一具尸首!”

西门玉霜道:“大哥是说阮存恒会被杀以灭口?”

江阿郎道:“以费翔云为人心性之狠毒,他岂会留下一个活证!”

西门玉霜眉锋一皱,道:“这么说,我们全然拿他无可奈何了!”

江阿郎道:“事实如此,阮存恒已把事情全揽在自己的身上,能拿他奈何?”

石奇忽然接口道:“二弟,他为人心性真是那么诡诈狠毒么?”

江阿郎道:“大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稍待时日,大哥就知道了。”

石奇点了点头,默然未再说话。

冷梅卿目光一瞥穴道未解的金百川,说道:“江大哥,你何不解开金百川的穴道问问呢,从他口中也许能问出点儿什么。”

“姑娘说的是。”

江阿郎点头道:“按理,他应该有所证明,但也有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话落,抬手出掌拍开了金百川的睡穴。

金百川身躯一震而醒,缓缓睁开眼睛,扫视了江阿郎等众人一眼,神色迟疑地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金兄请安心,你已经安全了。”

“我已经安全了?”

金百川双目一凝道:“你们不是那姓阮的一伙?”

“不是。”

江阿郎摇头道:“我和令拜弟雷正刚是朋友。”

金百川眨眨眼睛,忽然冷冷地道:“那姓阮的和我二弟也是朋友。”

江阿郎点头道:“这我知道,但是朋友与朋友有所不同,也有好有坏。”

金百川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与那姓阮的不同,你是好朋友?”

江阿郎道:“要不然我就不会将金兄从姓阮的手里救出来了。”

“哦。”

金百川道:“那姓阮的呢?”

江阿郎道:“已经跑了。”

金百川微一沉吟,凝目道:“我雷二弟呢?他在何处?”

第六十二章 近水楼台

江阿郎道:“仍在庄上。”

金百川脸色倏地一变,道:“糟了,这一来,你害了我那二弟和全家大小了!”

江阿郎神色平静地笑一笑,道:“金兄请放心,令二弟和你全家大小如果少了一根汗毛,你唯我是问!”

金百川目光一凝:道:“唯你是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江阿郎点头道:“我从府上来,一切都经由令二弟告诉了我。”

金百川道:“你有把握保证我二弟和我全家大小的安全?”

江阿郎道:“要是没有把握,我就不敢冒失来救金兄脱险了!”

金百川默然想了想,道:“你既然已经救出了我,为何还不送我回去?”

江阿郎道:“我这就要送金兄回去,但是我想先请问金兄一些事情。”

金百川道:“什么事情?”

江阿郎道:“我请问金兄被那姓阮的挟持离庄以后,都见着了些什么人?”

金百川摇头道:“什么人也没见着。”

江阿郎浓眉不禁一皱,道:“曾到过什么地方,金兄还记得么?”

金百川道:“离庄以后,那姓阮的便在我身上点了一下,随即我就失去了知觉,什么也不知道了。”

江阿郎点了点头,转向冷梅卿含笑说道:“冷姑娘,照这情形看来,目前我们只好任他逍遥,没办法拿他奈何了!”

金百川不禁讶异地望了冷梅卿一眼,望着江阿郎问道:“她是位姑娘?”

江阿郎点头道:“她就是被姓阮的掳劫往贵府上的那位姑娘。”

“哦……”

金百川眨眨眼睛,望着冷梅卿问道:“姑娘,那姓阮的与姑娘有仇么?”

冷梅卿摇头道:“没有。”

金百川诧异地道:“他既然与姑娘无仇,那他为何……”

江阿郎接口道:“金兄,这是江湖中事,你非江湖中人,还是不知道的好。”

语声一顿,他转向冷梅卿说道:“冷姑娘,我有几句话你可愿意听?”

冷梅卿点头道:“江大哥别客气,有话你请只管直说就是。”

江阿郎道:“请姑娘今后凡事多加小心谨防阴谋暗算,免为歹徒所乘,同时请姑娘暂作小忍,千万别有任何行动,以免歹徒提高警觉,一切等候令尊等来到以后再说!”

冷梅卿沉吟地点头道:“妾身遵命。”

江阿郎笑了笑又道:“另外我想请几位朋友暂时借住在姑娘那儿,姑娘答应么?”

冷梅卿也是个聪明绝顶之人,闻言已知江阿郎之意,是怕她再遭暗算不测,连忙点头说道:“妾身那儿的空房甚多,大哥的朋友妾身无不欢迎。”

江阿郎含笑道:“谢谢姑娘。”

语声一顿,倏然转向石奇说道:“石大哥,小弟想请大哥和戚老等四位搬到冷姑娘那儿去暂住几天好么?”

石奇神情不禁微微一呆,望了望冷梅卿,有点迟疑地道:“我……”

江阿郎截口道:“大哥难道不愿意?”

这话,石奇怎么好答,当着冷梅卿的面,他怎好说不愿意?别说他心里根本不是这个意思,纵然是,他又怎么能直说?因此,他脸孔不由微微一红,连忙摇头说道:“兄弟,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江阿郎道:“那么大哥是什么意思?”

石奇道:“二弟,我的意思是和冷姑娘缘才初识,不便打扰。”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大哥该知道,冷姑娘非世俗女儿家,大哥天南琼瑶石府的少主,当也非世俗男儿,何乃有此世俗之见?”

石奇听得双眉不由一轩,但并未立刻接话,目光却转朝冷梅卿望去,冷梅卿的目光恰巧也正向他望来。

四目相接,石奇心头不禁莫名所以地倏然一震!

这时,西门玉霜突然明白了江阿郎之要石奇搬到冷梅卿那儿去暂住的真正用心。

她心念电转,倏然轻声一笑说道:“石大哥,彼此均非世俗儿女,你就收拾收拾搬过去吧,小妹和冷姊姊先走一步了。”

伸手一拉冷梅卿道:“姊姊,我们走。”

话落,拉着冷梅卿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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