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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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斩-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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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玉霜淡笑了笑说道:“好吧,日后你可以到江湖上查问,如果真是我侮辱了令尊,用不着你找我算账,我会自己打破嘴巴,向你道歉!”

这话,听得项君彦的双目不由异采飞闪,对西门玉霜的个性为人,又了解更深了一层。

芸姑点头道:“好,日后我一定到江湖上查问个清楚。”

项君彦忽然轻咳了一声道:“芸姑姑娘,如今话既然已经说开了,你总该带我们通过花树阵去见令尊了吧!”

芸姑犹豫地沉吟了刹那,终于点点头说道:“好吧,你们跟在我身后走吧,千万小心跟着我的脚步,不能大意错走一步!”

项君彦说道:“芸姑姑娘放心,我们会很小心的!”

芸姑点了点头,举步往花树阵中走去,项君彦与西门玉霜二人连忙一步一趋的跟在芸姑身后,丝毫不敢大意。

茅屋前,江阿郎趺坐地上,仍在运功调息,头顶冒着蒸蒸热气,脸色红润,浑身衣眼像刚掉进过河里一样,全部湿透,看样子,运功正在紧张关头。另一边,‘黑心秀士’莫秋风也坐在地上,不言不动,脸色苍白。

三人刚走出花树阵,‘黑心秀士’,立刻冷声问道:“谁?”

芸姑连忙娇声回答道:“爹,是芸儿回来了!”

“哦!”

莫秋风道:“芸儿,你快过来替爹拍开穴道!”

芸娘连忙快步走到莫秋风身旁问道:“爹,你那儿的穴道被制住了?”

莫秋风道:“软麻穴。”

芸姑听后便没再开口说话,柔荑一抬,出掌便要替莫秋风拍开穴道。

项君彦突然扬声说道:“芸姑姑娘,赶快住手,千万拍解不得!”

芸姑一怔,停住下拍的柔荑,问道:“为什么?”

项君彦道:“他的制穴手法誉称独门武林无人能解,芸姑娘这一掌拍下,非但不能够解开令尊的穴道,只怕还要给令尊带来极大的痛苦!”

芸姑眸光一凝,道:“真的?”

项君彦道:“姑娘应该相信我,我绝不会说谎欺骗姑娘!”

芸姑眨眨明眸道:“你能解吗?”

项君彦摇头道:“我不能!”

莫秋风翻了翻两只灰白的眼珠子,问道:“芸儿,他们是什么人?”

芸姑道:“爹,他们一个名叫项君彦,外号叫‘闪电刀’!”

莫秋风脸色一变,道:“是武林‘少年六俊’第二的‘闪电刀’?”

项君彦接口说道:“正是在下!”

莫秋风道:“那位姑娘呢?”

芸姑道:“她名列第四位。”

莫秋风那瘦削苍白的脸上忽然掠过一片‘诧异之色,道:“是‘飘雨剑’!”

西门玉霜点头说,“不错,我正是‘飘雨剑’!”

莫秋风倏地摇头道:“不对,你不是!”

芸姑神色微微一呆;道:“爹,她怎么不是了?”

莫秋风没有回答芸姑的问题,翻动着灰白的眼珠子,问道:“姑娘贵姓?”

西门玉霜道,“我双姓西门。”

莫秋风沉吟地道:“当世武林中姓西门的人不多,只有……”

芸姑接口说道:“爹,她是‘第一堡’的千金!”

“哦!”

莫秋风又问道:“西门姑娘,是么?”

西门玉霜说:“不错!”

莫秋风突然一声冷笑,道:“西门姑娘,武林‘第一堡’的千金,这身份名头已经足够江湖道上的朋友不敢轻视了,姑娘何必还要冒充那‘飘雨剑’之名,是欺老夫双目不能视物么?”

西门玉霜淡淡道:“但是我却是货真价实的‘飘雨剑’!”

莫秋风冷笑道:“老夫虽然未见过‘飘雨剑’,江湖上却无人不知‘飘雨剑’是个青衫美少年!”

芸姑明白了,敢情“飘雨剑”是个男的,不是女的。

西门玉霜轻声一笑道:“可惜你没有见过他,可惜你现在双目已盲,要不然你仔细的看看我,就能看出我就是那个青衫美少年!”

莫秋风道,“这么说,江湖上所周知的‘飘雨剑’,乃是你扮男装的?”

西门玉霜道:“事实本来就是。”

莫秋风神色忽现冷漠,淡笑了笑,说道:“你是真也好,是假也好,如今已与老夫无关了?”

这语气,是无奈,是颓丧,也含有悲哀凄凉的成分。

项君彦与西门玉霜听得心中全都不由微微一怔,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二人这里暗忖间,莫秋风那里又说道:“项君彦,老夫问你,你们三个人,是一路的吗?”

项君彦道:“不错。”

莫秋风道:“他叫什么名字?”

项君彦道:“江阿郎,‘少年六俊’之首,外号人称‘一刀斩’!”

“哦!”

莫秋风道:“原来他就是‘一刀斩’,怪不得他所学功力那么高绝惊人,怪不得他中了剧毒竟怡然无惧,毫不惊惶!”

第二十六章 无影之毒

一听江阿郎中了剧毒,西门玉霜芳心不由倏然一惊,急问道:“他中的什么剧毒?”

莫秋风冷冷地道:“无影之毒!”

“是你施的毒?”

莫秋风道:“在你们未到来之前,这儿没有第三个人。”

“解药在什么地方?”

“你要解药何用?”

“当然是替我江大哥解毒!”

“用不着了!”

“为什么?”

“他现在是不是正在调息运功,全身已经湿透了。”

经莫秋风这么一说,西门玉霜立刻明白了,难怪江阿郎全身衣服湿透如同雨淋,而且还隐隐有既腥臭气味散出,敢情是在运功迫毒炼化。

既然明白,西门玉霜自然也就不再要解药,不说话了。

于是,空气顿时沉寂了下来。

沉寂的空气是令人窒闷的,使人难耐的。

没多久,莫秋风一声轻咳,又开了口,语气十分客气而温和地说道:“项少侠,老朽想请教件事,少侠肯实告不?”

项君彦道:“前辈请说。”

莫秋风微一沉吟,道:“江少侠可是‘圣刀’传人?”

项君彦道:“不错。”

莫秋风忽然轻声一叹,说道:“老朽错了,早知道他是‘圣刀’传人,就不会对他施毒了!”

他这一声轻叹与那句‘错了’的心意、本是为了他自己的一身功力被废而发。

可是,项君彦却错解了莫秋风的心意,误以为他真的知错悔悟了,遂乃笑说道:“莫前辈,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莫秋风一听这口气,明白项君彦是错解了他心里的意思,也就将话就话的又轻声一叹,道:“少侠说的虽然甚是,可惜,老朽现在才知错,已经晚了!”

“不晚!”

项君彦说道:“只要前辈能真心知错改过,以前辈一身所学,尚来得及为武林正义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受到江湖朋友的崇敬尊仰!”

莫秋风摇头苦笑道:“来不及了,老朽不仅双目已盲,而且气海穴已被江少侠指力点破,功力被废,如今连一个平常人的体力都不如了!”

芸姑一听这话,立时,柳眉双挑,明眸含煞,娇躯倏然一闪,一声不响地就朝仍在跌坐运功炼化迫毒的江阿郎直走过去。

她心地天真纯洁,在她纯洁的心灵中,直觉地认为江阿郎竟然废掉她爹的一身功力,心肠实在太狠毒了。

这时,江阿郎运功已将完毕,也是正值最紧要关头,她只要一扑上,江阿郎就是有九条命,也非得当场完蛋不可!

项君彦与西门玉霜就站在江阿郎的身旁,他二人自是不会容许她扑上江阿郎。

她娇躯甫一扑出,西门玉霜跨步挡在江阿郎的身前,拦住芸姑轻声喝道:“芸姑,你要干什么?”

芸姑没答话,竟倏然抬臂一掌拍出,叱道:“让开!”

她的所学功力比西门玉霜差得实在太远。

西门玉霜没有让开,事实上她也不能让,她一让开,江阿郎也就完了。

其实,此际别说是芸姑根本奈何她不得的一掌,就是一把利刃刺进她的心窝,恐怕也很难使她让开。

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芳心里已经爱上江阿郎,这也就是爱的力量。

芸姑一掌拍出,蓦觉手腕脉门一紧,巳被西门玉霜的一双玉手奇快如电抓住,冷声喝道:“芸姑,你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不明是非了!”

芸姑柳眉高挑道:“我怎么不明是非了,他心肠狠毒,废掉我爹的功力难道还是我爹不对!”

西门玉霜冷冷说道:“江大哥侠骨义胆,是个心肠十分仁厚之人,如非迫不得已,他绝不会轻妄出手废掉令尊的功力,我敢断言,事情一定是令尊逼的,对不对,你可以先问问令尊!”

芸姑方要接话,莫秋风适时扬声说道:“芸儿,这种江湖事你别管,你回爹身边来!”

芸姑迟疑了一下,道:“放开我!”

西门玉霜道:“你要是不问清是非黑白胡乱出手,我就要不客气了,快回到令尊身边去吧!”

话落,手一松,放开了芸姑的腕脉。

芸姑似乎也知道自己差人太远,没说话,一拧娇躯退回莫秋风身旁,西门玉霜也即移步退回原处。

莫秋风轻咳了一声,语音温和慈爱无限地说道:“芸儿,你不会怪爹吧?”

这话,听来似乎很平常,但却含着深深的歉意。

芸姑听得懂,她回到莫秋风身边,本来要问的,一听这话,她不便问了。

于是,她立刻蹲下娇躯,把一颗螓首依偎在莫秋风的怀里,柔声说道:“爹,不管怎么样,你老人家都是芸儿心目中最好的爹,芸儿怎会怪你呢!”

莫秋风颤声说道:“这就好,爹也就放心了。”

江阿郎那浑身湿透的衣服,已被他自己体内的热气烘干了。

他长吁了口气,睁开双目,一见项君彦与西门玉霜静立身旁,连忙挺身站起,说道:“多谢项兄与霜姑娘为我守护。”

项君彦道:“江兄弟别客气,毒都化净了么?”

江阿郎点头道:“多谢项兄关怀,小弟已经没事了!”

项君彦笑道:“真关怀你的是霜姑娘,兄弟,你该好好谢她才对。”

江阿郎连忙朝西门玉霜双手抱拳一拱,说道:“谢谢霜姑娘!”

也不知为什么,西门玉霜娇颜儿竟然微微一红,嫣然说道:“别谢我,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江阿郎不是呆子,从西门玉霜那双美目与娇颜儿上所流露的神情,他已经明白了姑娘心底情意,心弦不由微微震动了一下,暗吸了口气,含笑问道:“姑娘和项兄是怎么通过花树进来的?”

西门玉霜抬手一指芸姑说道:“是她带我和项大哥进来的!”

“哦!”

江阿郎目光一瞥莫秋风,倏然抬手隔空拍开了莫秋风的“软麻”穴,说道:“老人家,原谅在下情非得已!”

莫秋风此刻大概是真悔悟了,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江少侠,老朽明白,老朽不会记恨的。”

其实他记恨又能怎么样?

别说他功力被废,就是一身功力犹在,也无可奈何江阿郎。

这时,莫秋风在芸姑的扶持下,已无力地由地上站了起来。

江阿郎立刻说道:“姑娘,请扶老人家到躺椅上去坐着吧!”

芸姑明眸深望了江阿郎一眼,默默地扶着莫秋风缓缓走到躺椅旁坐下。

江阿郎等莫秋风坐好之后,这才又开口说道:“老人家,在下现在又要旧话重提,请老人家……”

莫秋风倏然抬手一摆,截口说道:“江少侠,你不必再多说,就是杀了老朽,老朽也绝不会答应你的!”

江阿郎两道浓眉一扬,旋即微蹙地道:“老人家,你忍心天下武林遭受杀戮,江湖遍地血腥,血流千里么?”

莫秋风冷冷说道:“江少侠,天下武林遭受杀戮,江湖血流千里,这只是你说的,可是并无事实证据!”

江阿郎道:“老人家,这种事若是等到有了事实证据,天下武林中已是冤魂无数,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莫秋风道:“这么说,你江少侠要摧毁‘幽灵门’总坛老朽的那些心血结晶,只是未雨绸缪了!”

江阿郎道:“并非全是未雨绸缪,目前‘幽灵门’在江湖上已经展开了两次称霸武林的野心行动!”

莫秋风道:“老朽请问是怎样的两次行动?”

江阿郎道:“第一,‘幽灵门’掳劫了‘燕赵孟尝客’谷大侠!”

莫秋风淡淡道:“那‘燕赵孟尝客’谷振非在武林中虽然算得是号人物,但并非具有大实力之人,‘幽灵门’掳劫他,显然是与他有仇恨,此举必是复仇雪恨的行动!”

“老人家错了,‘幽灵门’与谷大侠并无仇恨,其所以掳劫谷大侠,实是另有原因!”

“另有什么原因?”

“谷大侠身上有一张藏宝图!”

“‘幽灵门’之掳劫谷振非,目的该是为了那张‘藏宝图’了,对不对?”

“事实正是!”

莫秋风倏然一笑道:“那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江阿郎道:“老人家意思是说这是应该的?”

莫秋风淡淡一哂,道:“老朽不想妄言应该二字,不过,老朽请问,那藏宝可是谷家祖传之物?”

江阿郎道:“不是。”

莫秋风又道:“那藏宝的原主人是谁?知道么?”

江阿郎道:“不知道!”

“这就是了。”

莫秋风倏又一笑,说道:“藏宝既是无主之物,就不能说是什么人该得,什么人不该得,也没有这种规定,谷振非既能从别人的手中得来,‘幽灵门’自然也能由他手里夺取,武林藏宝,群起纷争,你抢我夺,乃是武林中常见之事,何况天下武林本就是个弱肉强食,强者占先的武林!”

话声一落又起,说道:“就拿眼前你江少侠与老朽的情形来说,你若不强过老朽,焉能废掉老朽的一身功力?”

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儿道理,但仔细想想,几乎全是强词夺理,歪理。

“歪理”虽然并非无理可驳,但有时候却未免让人有点儿伤脑筋,原因是驳方不愿太伤人自尊,太令对方难堪!

对莫秋风的一番“歪理”,江阿郎也就在这种情形下,深深地蹙起了两道浓眉,一时没有开口接话!

江阿郎没开口,西门玉霜可忍不住了,黛眉儿倏地一扬,娇叱道:“莫秋风,你这是些什么歪道理,你那五十多岁年纪,难道……”

江阿郎一听这语气,已知下面的话绝不会好听,连忙抬手一摆,截口道:“霜姑娘!”

只这么一声‘霜姑娘’,够了,比别人说上一大堆的力量都大,西门玉霜立时住口不言!

江阿郎接着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老人家,在下不想说老人家所言绝无道理,不过,这中间有些问题,因为老人家不明白,所以才会这么说!”

“哦!”

莫秋风翻了翻白眼珠子,问道:“有些什么问题?”

江阿郎道:“武林宝藏,虽是无主之物,人人皆可取得,但是谷大侠取得与‘幽灵门’取得,却有极大的差别不同!”

莫秋风道:“你这不同的意思,可是说‘幽灵门’取得,会用它来扩张实力危害武林,谷振非就不会,是不是?”

江阿郎道:“不错,谷大侠不但不会,而且藏宝全部皆不属于谷大侠,谷大侠只不过是为取藏宝之人效劳出力而已!”

“哦!”

莫秋风道:“那么老朽请问那些宝藏是属于什么人所有?”

“天下百姓!”

“天下百姓?”

“不错!”

“这话的意思老朽不咀白,少侠能否说清楚些?”

“什么地方受了灾祸,旱灾水灾等,什么地方的灾民就是那些藏宝的所有人,老人家明白了么?”

“哦!”

“少侠是说这些宝藏,均将作为赈灾之用?”

“不错!”

江阿郎说道:“就拿这次黄河水灾来说吧,灾民数十万,官府虽有赈济,但那只是杯水车薪,根本不能解决灾民困苦,谷大侠就是为了这才携带藏宝图前往掘宝用以赈灾,不想‘幽灵门’竟于中途掳劫了谷大侠!”

语声微顿了顿,他接着又道:“一位武林奇客于惊闻此一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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