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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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红楼-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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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迎春说过,已经试验过那个方子了……

    因有了这样的打算,黛玉如今才算是笃定。

    一时,最后的描绘已经做好——原也不是画画。黛玉在画画上却是没有太多天分。

    黛玉放下签子,笑道,“这香也只能燃上不到一刻的时间,不妨大家想诗时再燃了?”

    柳夫人这会儿也过来了,见了黛玉的神情,忽地也笑道,“林大姑娘已为这胜事立了第一功了!既如此,就由林大姑娘你来出个题目,如何?”

    黛玉听了,却也并不推脱。

    反直接问道,“不知哪位姐姐擅琴?”

    几位姑娘相互看了看——黛玉合香的这段时间,显然并不曾让这些姑娘们熟悉起来。还是陈蓉道,“我原不擅作诗,琴倒是学了几年。”

    王仪婉也道,“我原也不擅作诗,不过若有笛子,倒可以和陈姑娘合奏一曲。”

    黛玉就笑,“我日常相处的这几位姐妹,我也知道些,今日竟不妨凑上琴、书、画三道,再以‘香’顶了‘棋’字。探春妹妹眷诗,惜春妹妹作画。此外三位王姑娘,加上宝姐姐、云妹妹,倒恰好凑上一席——以‘香冷入瑶席’一句,分写在五张纸上,五位各自拈了,拈了哪字,便压了哪个韵,可以梅花为诗,可以今日之事为词,各舒长才,如何?”

    这么一番话,听得王子腾夫人也略露诧色——

    柳夫人那番话,其实微有为难之意。

    她合的香,是要助诗兴。若是她出了题,香又不够好,该做诗的写不出来,便难免要埋怨过去。

    这姑娘太有信心了还是怎样?不但干脆的应了,竟还干脆以自己所做为题了!

    ps:

    明天就要出门去办事啦,要去外地几天,不过会保证更新的。

第一百六十章 故旧连连() 
张滦有些心不在焉的策马走在顺天府雪后的大道上。

    顺天府早已经组织了人为主要的街道扫雪,加上马掌的存在,并不止于轻易打滑,走得还算悠闲。

    最近年少得意的季子扬正说着那明淑郡主筹备的群芳宴一事。若是以往,他必然也是会十分憧憬这样的闺阁盛事的。只怕还会巴不得自己加入进去。哪怕做一个看门扫地的小厮都好。

    但是如今……

    如果知道了这样的盛事背后有个糟糕的动机呢?更何况,在那场盛宴进行的时候,也不见得会真的一派繁华。相信今天受邀去了王府的黛玉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

    有时候,张滦都宁可自己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那也只是想想,越是清楚那些东西,就越是不敢那么做。不过……

    张滦没忍住的看了季子扬几眼。要说这人本来虽有些聪明外露,却也差不多算是个聪明人。谁知道在闺阁的事情上,却是那样天真……

    确实,这会儿的季子扬全没注意到张滦的眼神。

    或者说他误解了,“……我自也不会指望,这京中的女子真有人能有道蕴、易安之才。只是你也知道,我原是一人在京,也难免也考虑些。若哪一日我兄长在老家说一句长兄如父,为我定亲,那可就太不妙了。”

    张滦这才有些奇怪,“为何?”

    他记得,这季子扬原是闽粤一带的人。虽在京城的人眼里看来偏远、荒蛮了些,但自古出了好些才子,女子也不该差了吧?

    季子扬打了个冷噤,道,“你是不知。如今我们老家那儿正流行一种裹足之法——还说是北边传来的。我在京城却也未见——将女子的双足裹得如锥子一般,十分可怕。竟有人说十分之美,我是万万不能认同的。”

    张滦皱眉道。“如何裹得像锥子一般?再说女……且不说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天生天养的,如何能轻易变了?”

    季子扬正要说话,谁知张滦忽地探过身来,一拉他的马缰,道,“小心!”

    季子扬一愣。

    张滦这么一探,几乎大半个身子都离了自己的马。季子扬虽早知道他骑术了得。也还是一惊。

    随即他才反应过来,他自个儿的马,差点撞了人!

    见是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身上暗青色的衣裳料子却是极好的棉布。季子扬一皱眉,“这是怎么走路的?”

    那少年原也唬了一跳,忙退了几步。抬头一看,原本有些惊慌的神情却顿时化作了惊喜,“子……振声先生!还有张大人!”

    看清这少年的长相。季子扬却是顿时不自在起来。

    看了张滦一眼,他略略犹豫了一瞬,还是翻身下马,“……原来是连昕。我听说,如今你在北静郡王府做事?”

    张滦愣了愣。也跟着下马。

    而他一下马,后面的随从自然也跟着下了。如今跟在他身边的,依然换回了崖松。

    这连昕是个相貌颇有些英气的少年,不过依然皮肤白皙,如他这样的“嫩皮”,便是北静郡王府的小厮也是养不出的。且张滦前生和北静郡王交好,却也从不曾在北静郡王的身边见过他。

    “振声,是你的旧识?”

    季子扬叹道,“……你可还记得你逃家的时候,出的韩奇一案?”

    张滦顿时明了了。

    他今生是不好多和北静郡王接触,但到底都算是“太孙党”,对北静郡王的事也不是全无了解。

    那边季子扬又问,“可是奉命出来办事的?还是要看着路来的好,我和清源说话,一时没见着,就差点将你撞了。”

    连昕忙道,“我平日里哪会这么莽撞!遇见两位……大人正好,我本要赶回府去请示太妃,如今还请两位去看看——我们王爷被三皇子的那位镇国给扯到横波楼去了!”

    季子扬一惊,忘了避讳,“向礼菡?”

    连昕愁眉苦脸,“可不正是这样!”

    季子扬颇有些目瞪口呆。

    其实吧,就是太孙手下,也少有人认为这向礼菡有什么问题。只是,因为此人一副及时行乐的模样,也是公认的容易被人利用。

    如今因为婚事的缘故,这位郡王已经和太孙生了嫌隙。要说有人想动心思,那再正常不过。季子扬无奈点头,“去吧。”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清源?”

    张滦也有些皱眉。他这会儿也想到了一件事——在前生他还是贾宝玉的时候,北静郡王府里就有两个宠妾来自横波楼。

    不过,那是他成婚后的事情了。

    那一次,北静郡王水溶似乎对这桩婚事没现在那么明显的反对。尽管婚后他一样和他的王妃处不来。

    可叹的是,他那时候完全没想到,水溶的婚事背后有那么多事。现在想来,水溶之所以这次的反对那么明确,只怕也是因为“提前”知道了明淑的为人吧?

    只是,是因为向礼衍回来得比“原本”晚了不少,让明淑有空折腾,还是因为向礼衍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

    想到雅楠花梣回来后报告的事情,张滦的双眉皱得更紧了一点。不过,此时却是无暇多虑,对季子扬的询问,张滦点点头道,“我也去吧。”

    一边又问那连昕,“……是你们郡王让你回去禀告太妃的?”

    连昕忙道,“并不是。只是,太妃素来不许王爷到那些地方去。王爷自己看着也不是……”

    这话儿就不大好说了。

    不过也不奇怪,向礼菡的秉性众所周知。而水溶平日里也只是好清谈,喜欢养些落魄文人,倒是从来没有风流的名声。

    至少,在现在没有。

    张滦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道。“你跟着就是了。”

    季子扬这会儿倒有些目瞪口呆起来,“清源你果真一起去?”

    张滦挑挑眉,“这是自然。那位的脾性我也领教过一二。不是我说。他未必能认得你。若当真是他强拉了郡王,你能如何?”

    季子扬却是一把拉住了张滦的缰绳。颇有些纠结。

    在他看来,张滦的年纪到底还太小了。又是自小被当做张家继承人培养的。到了东宫,太孙也极看重他这个。东宫中的属官,平日里也会找相熟的青楼喝喝花酒,但谁敢拉上他?

    拉上了,引得他小小年纪就流连青楼了,莫说张家如何。太孙都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爱流连花楼的“清源妙道真君转世”,这能看吗?

    可惜,季子扬纠结归纠结,却忘了最最重要的一点——他自己是个书生。顶天了不过会点儿花拳绣腿。张滦是什么出身?

    他还在那儿纠结着,张滦拿着马鞭的柄尖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敲,他“哎”的一声就忙放了手。

    待得反应过来,张滦早跳上马了,已是回头去看崖松。“那横波楼往哪走?”

    崖松倒是没有季子扬的担心,一躬身,便把横波楼的地址说了。上马跟上张滦前还微微不屑的瞥了季子扬一眼。

    ——对雅楠花梣都没半点动心的少主,怎么可能连青楼女子都禁不住?倒是对一个没见过面的女孩子上心得很。整天派寒枫盯着人家的动静……

    季子扬也收到了崖松鄙视的眼神,只得无奈跟上。这一次再没有之前的悠闲。张滦自己就策马走得极快。

    也亏得刚刚雪后,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倒得横波楼所在之处,这一片竟都是花街柳巷。此时也本没到生意兴隆的时候,街道上颇有些冷清。

    不过,这世上纨绔公子、风流文人也并不缺乏,是以,街道两边都隐隐传来柔婉的歌声。

    张滦既然早听说这横波楼是做得最大的青楼,这会儿也就不用人指路了,直奔那彩楼欢门最大的地方而去。

    正有些在如今的季节里,穿着比普通女子要薄得多的衣裳的青楼女子倚楼闲望,本有心招人,但便是高高望去,却也觉得这为首的公子未免太小,不由一一愣住。

    倒是让张滦一行人畅通无阻,直接接近了横波楼。

    谁知,还不曾寻到不知在横波楼何处的水溶与向礼菡,倒是一个张滦十分熟悉,却许久不曾听闻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里。

    “……这小子我薛文龙保定了,你能把我怎样!?”

    张滦怔了怔——薛蟠这会儿怎么也在这里?这段时间,不是把他拘得比较紧么?

    一直都关注着贾家情况的张滦当然知道,因着宝玉并元春的提早出头,贾府也就不能像他前世那样置身事外了。

    不过,贾母到底是个有智慧的,宝钗也是个聪明人,故此前些时候,都尽力约束住了薛蟠。

    毕竟这薛蟠虽有许多不是,但到底还算孝敬母亲,爱护妹妹。且那些时候京城的气氛,也不免让青楼楚馆等地的生意都为之大渐。

    ……是了!前些时候,王子腾夫人只怕是想给宝钗做媒,把那恶果给挑明了!想来这呆子气闷,才出来散心。

    张滦一时恍然,忙又加快了步伐。

    到了地方,不过略略抬头一扫,见果然是“横波楼”三字,便直接迈步进门——这一般能守在门外的龟公老鸨等人都不在这里,更可知是里面起了冲突。

    ——倒也巧了?怎么竟是总能碰着贾府相干的事?

    这样的念头一晃而过,张滦已经是迈步进了横波楼的大堂。结果,眼光一扫,却又是一愣。

    只因他在这儿,又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曾经的熟人。

    做小生打扮的柳湘莲。

    ps:

    话说,在宝黛见面之前,真假宝玉是得先见上一面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惹祸上身() 
张滦真没想着能在这横波楼看见柳湘莲。

    虽他知道柳湘莲此人性子豪爽,不拘小节,虽是世家子出身,却不大在乎家道中落,反常凭着兴趣串戏,与京中大小名班都颇为熟悉。

    但是到花街柳巷,青楼中演戏?

    他以往倒真不知道这个。不过这个倒也罢了。也只是之前不知道而已。可要是和薛蟠这个呆霸王凑在一起……

    张滦飞快的把现场的情形看了个明白——

    柳湘莲拎着剑,但还好应该不是对着站在他身边的薛蟠的。尽管他对薛蟠也是一脸不耐之色。

    且看着那剑也不是他在他前生时用来护身的,倒像是直接从戏班子的道具里拿来的——也是,眠花宿柳时,谁带着武器?

    除了他们之外,被愁眉苦脸但不敢管事的老鸨龟公们围着的,还有几个戏子站在柳湘莲身后,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看就受了不轻的伤,神情萎靡之极。

    与他们对峙的则是几个公子哥儿以及他们的随从——这几个公子哥儿,便是张滦前世今生加起来,也一个都不认识。

    而撇开“主人”与对峙的双方之外,也不知是时候未到,还是出了麻烦后走人了,并无闲人。水溶和向礼菡若是在此,想来也被招待去了后院。

    以张滦对柳湘莲并薛蟠的秉性的了解,轻而易举便能得出结论——

    必是柳湘莲仗义为那戏子出头,偏又碰着看上了他的薛蟠。如今这薛蟠想来正想讨好于他,故此不管不顾的也出了头。

    但是……

    若只是普通的公子哥儿也就罢了,张滦此时却能看得出来,他们的护卫随从里,颇有几个高手!

    虽柳湘莲的功夫据说也不错……

    张滦苦笑一声,正想说话。

    但季子扬却是拉了他一拉。“清源你做什么?争风吃醋之事,何须多管。”却原来季子扬见张滦的眼睛只往那边看,也有要走过去的意思。大感不妙,连忙阻拦。

    在这青楼之中。类似的事情哪天不发生个十起八起的?只要不出了人命大事,一般也无人去管。

    张滦一愣。

    看到柳湘莲,他差点就忘了他们本来的来意。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并不认为水溶会吃大亏的缘故。

    这一生看到的水溶,虽然面上与他前生所见并无不同。但因为他自己的认知不同了的缘故,张滦知道,水溶绝非他前生想的那样洒脱、疏淡。不念官、权。

    他只是是对他的身份处境看得太清楚。

    因为婚姻之事,就是原本有些不清楚的地方,只怕也看得更清楚了。

    如果非要分析来这儿找水溶的原因,得说其实是因为他不喜欢女孩家成为被牺牲的棋子。他很清楚。前生被水溶带到北静郡王府的横波楼女子最后的下场。

    现在的张滦已经并不认为是个女孩子就是好的,有些女子的狠毒之处令人心惊胆颤。可是,悲哀的事情还是能少一点就少一点……倘若力所能及的话。

    况且,那两个“宠妾”死亡的时候,即使是现在的张滦想来。也觉得水溶是真心伤心。

    但是,若是“提早”被向礼菡拉到横波楼的水溶与柳湘莲相比……就是薛蟠,和他前生的交情也是很好的。

    他们的处境显然还更糟些。

    只是,还不等张滦反拉季子扬,那边的事情已经有了进一步的进展。或者说。若不是张滦等人进来,这进展之前就有了。也正是因为张滦等人进来的缘故,才引得那些和柳湘莲薛蟠对峙的公子哥儿转过头来看了他们几眼。

    不过,正如张滦不认识他们,这些人显然也不知道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见季子扬一身书生气,张滦更是没有长成,何况还一副武夫的打扮……那几个公子哥儿心知这是京城,达官贵人无数,故此难免要小心些。可惜到底还是犯了按衣裳看人的毛病。

    一下子错认了为首的季子扬和张滦两人,那几个公子哥儿自然把护卫们也给直接忽略了过去,一下子重新神气起来。被众星拱月的,为首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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