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情绪激动的地方,拉过骆恭羽的胳膊,魏擎锋直接把他给推了出去,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扔掉一袋垃圾般的盛气凌人。
“你!好啊,那我们就走着瞧!看最后是你后悔还是我后悔!”
这两婆媳闹得正凶,苦就苦了被夹在中间的骆恭羽。
左看看,老婆不肯让步,右看看,老娘下不来台。一个是他爱了一辈子的老婆,一个是他怕了一辈子的老娘,谁亲谁疏立竿见影;只见他鼻子一吸,嘴一瘪,张开双臂,转过身来,向着魏擎锋就扑了过去。
“老婆!不要啊!要是你真走了,你们谁都不会后悔,会后悔的人就只有我!我不但会后悔,我还会悲痛欲绝、断肝断肠!老婆!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老婆!呜呜呜呜……”
“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现在可不是我在图你们骆家什么,是你们骆家有人死乞白赖的赖着我不放!”
拎起骆恭羽的头发,把他那张涕泪交流的脸蛋转向骆承业和李佩琪。
“骆恭羽是自觉自愿被我压的,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就对他说吧!”
呜呜呜呜,刚才明明还是小羽来的,才一会儿的时间,就变成了骆恭羽,呜呜呜呜,老婆果然是生气了呀。
“骆恭羽!你这个臭小子!你到底在搞什么呀?”
不过,他的哀悼都没有持续上一分钟,他老妈的火气就直直冲着他来,这回不止是他老妈的火气,就是一直都保持缄默的骆承业都沉不住气了。
“骆恭羽!你给我过来!”
“不要!我不过去!我一松手老婆就要跑了!老爸!老妈!你们就不要管了我了,反正遗嘱已经生效,你们就随便我们高兴吧!”
过去?想也知道过去是什么结果。有道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现在他都有魏擎锋了,还不死死地扒住这棵大树。
“高兴?要是就像我们想的那样,是你压他,我们根本就懒得管你们!可是现在,是你不但是个同性恋,而且还是下面的一个,你要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你!你给我放开他!让他走!我们骆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枉你还一口一个老婆叫得下去啊!……”
“不要!我死也不放手!”
“你放不放?你这个臭小子!这次你一定得和他分手,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结婚,给我生一大堆孙子出来!”
“不管你是不是和女人结婚,我们骆家在子孙怎么可以被人压在下面!你给我下来!同性恋也不能找这个男人!”
“哈,你就想骆恭羽是同性恋是吧?这样我们两家的家产就可以给你的那些野种继承了是吧?”
“没这回事!但他是同性恋,我们也没办法呀!”
好嘛,这下子所有的矛盾就都暴露出来了。
骆母——最想要的就是骆恭羽和魏擎锋分手,然后娶妻生子,好让两家的财产不落入外人手里。
骆父——骆恭羽是不是生孩子他无所谓,但是为了骆家的脸面,他绝对接受不了儿子是受的现实。
骆恭羽——死也不要和魏擎锋分手,下面上面无所谓。
而至于众人争论的焦点——魏擎锋呢……
“你!你们都给我放手!别再拉了!我!我要和你们全家一刀两断!”
于是……
“不要!老婆!绝对不能一刀两断!不能一刀两断啊!”
一刀两断最好!骆恭羽!你给我过来!”
“我们骆家的子孙绝对不能被人欺压!骆恭羽!你给我清醒一点!”
“痛死了!你们都别再拉了!都给我放手!”
从争论到争执,从争执到互相拉扯,现在屋内的情景,已经完全演化成了一场相扑比赛。
骆恭羽死死地抱住魏擎锋的身体,十个手指都深深地陷入魏擎锋的皮肤之中,骆母则死死地攀住骆恭羽的手臂,连拉带踹地,就是想分开骆恭羽和魏擎锋,正面有了骆母,骆父就跑到魏擎锋的侧面,和骆恭羽的手指做起斗争来,骆恭羽掐得深,他就掐得更深,非要把骆恭羽的手给松开不可。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可想而知,被三个人扯来扯去,又踹又挖的魏擎锋,有多么的凄惨可怜。
“放手!呜!放手!”
一会儿向左边倒倒,一会儿向右边倒倒,一会儿向前面撞撞,一会儿向后面跌跌,这四个人啊,就好像一群醉汉在屋里横冲直撞。
“给我放手!都给我放手!嘿!”
“哇!”
“啊!”
被扯了半天,也被掐了半天,实在是痛到不行,也实在是烦到不行,攒足了力气的魏擎锋,终于一个旋转,把身上的这些个累赘全都甩了出去。因为手势的关系,在使力的过程中,势必要跟着旋转的手臂,切中了骆母的右半边脸,而被打得飞射出去的骆母,在扑向门口的过程中,又无巧不巧的绊到了骆恭羽买来的饮料,于是,在这一连串的不巧之下,骆母的额头就这样撞在了突出的鞋柜上面。
磅当!哗啦!
“老婆!”
“老妈!”
这下可闯了大祸了。只见鲜红血液顿时撒了一地,而刚刚还在歇斯底里的骆母,只“嗷”的叫了一声,就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之中。
“老婆,我妈不会有事的,你别太自责了,坐一会儿吧。”
“爸爸,妈妈只是撞到头,应该没事,您别太担心了。”
由魏擎锋开车,骆恭羽和骆承业抱着李佩琪,一行人匆匆地进入医院,眼看着治疗室的灯亮了起来,害怕父亲和恋人再起冲突,在此期间,一会儿安慰老婆,一会儿安慰父亲,一会儿又担心母亲,骆恭羽简直比热锅上的蚂蚁转得更加勤快。
还好没过多久,就看到有个护士走了出来。
“病人脑部扫描以后,并没有发现异常状况,就是失血较多,需要补充一点血液……”
“太好了……”
毕竟是至亲家人,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不管是骆承业、骆恭羽还是魏擎锋,都免不了松了一口气。
“但是,病人的血型是很罕见的RH阴性A型血,血库里暂时没有,需要家属捐献,请问这里有直系亲属吗?”
“有!我是他儿子,我来捐!”
老妈没事,就是要捐一点血,那骆恭羽还不赶快冲在前面。
一群人跟着护士走进治疗室,里面的床上躺着骆恭羽的母亲,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绑上绷带,人则双目紧闭,还处于昏睡之中。
按照医生的说法,是皮外伤,出多了些血,只要输血完毕,等病人醒了,就可以回家了,连住院观察都不需要。
轻声轻气的,看完了母亲的伤势,护士们也为验血准备妥当,十分钟以后……
“非常抱歉,您的血型与病人不符,您是B型血,病人是RH阴性A型血,这里还有其它亲属吗?”
既然骆恭羽的血型不符,在场的其它家人当然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全部加入了献血的队伍。
“先生,您的血型是RH阳性A型血,同样与您太太不符。”
“先生,您的血型正好是RH阴性A型血,快快,快点准备输血!”
好嘛,一阵忙活,骆恭羽,骆承业都没有争着献血,嫁进骆家的魏擎锋却是候了个正着。正好是A型血,还正好是概率在户3%的RH阴性血,喜出望外的众人,赶紧准备躺椅器械,拥着魏擎锋坐下,看着他的血一点一滴的流进了骆母的体内,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老婆,还好有你在,真是太好了,这下子妈妈总算是没事了。”
“是啊是啊,擎锋,没想到只有你的血型和琪琪是一致的,我和恭羽……”
钦?不对啊!
说到这里,不约而同的,这父子三人,以及在场所有的医务人员全都愣在了那里。
A型血的父亲,A型血的母亲,怎么可能生出B型血的儿子……这里面明显就有着惊人的内幕!
再一次缓过神来,医护人员一溜烟地都躲了出去,剩下的,就只有骆家父子在那里大眼对小眼,小眼对大眼,越来越紧张起来。
过了好久,双方的视线又转到了床上的病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扫来扫去的,非常显然,有了血型问题以后,双方就都注意起遗传特征来。
骆承业是个非常高大,线条硬朗的男人,李佩琪是个脸形瘦瘦,面貌姣好的女人,而骆恭羽,则长了一张柔和丰润的脸庞,小鹿般圆圆的眼睛,整个和他们两个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骆恭羽小的时候,骆老爷子曾经说过,骆恭羽长得就像他早夭的妹妹,可是这个早死的姑奶奶到底是什么样,却从来都没人看到过,难说,这就是骆老爷子老年痴呆症的前兆。
看着看着,在场就那么几个人,不知不觉,他们两个的眼睛还扫过在躺椅上的魏擎锋。
唉;还真别说,骆恭羽和骆家二老长得一点都不像,可是这个魏擎锋却越看越有他们两个的影子,而骆恭羽和魏擎锋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难道……
“喂!是敬顺吗?我是骆承业,现在出了件大事,你能马上到医院里来一下吗?嗯,最好带上你的夫人,我们在医院里等你,快一点!”
想到这里,二话不说,骆承业就拨通了魏擎锋老爸的电话。有着一间小公司,靠着骆家的支持才能撑到现在的魏敬顺,自然是不敢有些许的反抗,马上便答应下来。
半个小时以后,魏擎锋的血还没输完,魏家的两口子就已经冲了进来。
“少爷,这么急叫我们来,出了什么事了吗?”
“出了什么事?我来问你们,你们家擎锋是在哪家医院出生的?你们两个都是什么血型?”
“哪家医院出生的呀……”
都没有回答血型的问题,一说到了这个医院,眼前的这对夫妇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点给我实话实说!”
发现目前的气氛好像真的是严重到不能再严重,尽管面有难色,俏壕此郴故峭掏掏峦碌厮党隽艘桓鎏齑蟮拿孛堋?font style=〃font…size:0px;color:#F8F8F8〃》 i v { h t8b X;N)o
原来,魏擎锋并非魏敬顺和他的夫人所生,在他结婚之前,另外还谈过一个女朋友杨佳蓉。杨佳蓉虽然貌美如花,但个性火辣,真要娶作妻子,却不如现在的这个合适。想着这种女性应该是比较洒脱、不容易钻牛角尖,所以尽管已经有了未婚妻,魏敬顺还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和她一直交往到结婚的前一天。
一切就像魏敬顺想的那样,那一天,当他以结婚为由要和杨佳蓉分手的时候,只是暴怒的给了魏敬顺一个耳光,杨佳蓉并没有作出纠缠不清的举动。
可是,没有想到,结婚后不久,魏敬顺却意外地收到了杨佳蓉的检验报告,被告知已经身怀有孕的事实,还以为杨佳蓉是想勒索些什么,或者想逼魏敬顺离婚,但是,除了这一封信以外,杨佳蓉本人却一直都没有出现,直到几个月之后,带着出生证明和杨佳蓉的亲笔书信的魏擎锋,被放在了魏家的门口。
“那么说来,擎锋是敬顺的私生子?怪不得你们第二个孩子只比擎锋小十一个月,我还以为那个是早产的呢。”没想到还有这么劲爆的内幕,好半天才适应过来的骆承业转而又问:“那么,之后擎锋的生母有没有再找过你们?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其实上,从分手的那一天起,我就没再看过她,玲玲既然也不计较,愿意原谅我犯的错,我们并不想再找她。”
是啊,他们是不想再找这个麻烦的第三者,可是,现在事关两家子嗣的问题,不得不找啊!
“那么,擎锋的出生证明上写的是哪家医院?哪家医院你们总应该还记得吧?”
事情的发展,就是那么的富有戏剧化,一报出了医院的名字,果然是和骆恭羽出生在同一家医院。
找当事人的杨佳蓉已经来不及了,当务之急,就是让骆父骆母、骆恭羽、魏擎锋以及魏敬顺这一千人等,马上作亲子鉴定。输血完毕,弄醒了李佩琪,骆承业又催着大家验血液……亲于鉴定的报告不是马上就能出来的,在此期间,从惊觉到血型有问题,一直到被押着去采集样本,骆恭羽完全都处于半呆滞的状况。
长到这么大,在骆家待了这么久,突然之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那个家的成员,他的身份、背景、关系,乃至身价财产全都是假的,冲击之下,他怎么还能反应的过来。
浑浑噩噩的,听着众人喧闹讨论,被众人押来押去的检查,被所有人用奇怪的目光盯着,直到从血液库里出来,发现散去的“亲人们”,各自坐上了各自的车子,他这才缓过神来,扑了上去。
“老婆!”
“你别跟来,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想好好的静一静……”
“爸!妈!”
“我们不是你的爸爸妈妈,不管擎锋是不是我们的孩子,但是你肯定不会是我们的孩子。”
“岳母!”不对,如果万一真的是弄错孩子,这两个人不就变成了他的父母了吗?
“小羽乖,你先回家去,一切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在所有人的车子外面转了一圈,被所有人拒之门外以后,骆恭羽也只能一个人灰溜溜地走出医院,叫了计程车回家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不是骆家的孩子,他怎么会变成了魏家的孩子,而且还是私生子,外加生母不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家里,那袋惹祸的饮料还横躺在地上,凌乱的屋子也还保持着先前的模样,但是屋子原本的一家之主,魏擎锋却根本没有回来。
“我想好好的静一静……”是啊,是该好好的静一静,活到那么大的岁数,这也是骆恭羽第一次静下心来去想魏擎锋以外的事情。
“不管擎锋是不是我们的孩子,但却可以肯定你绝不会是我们的孩子。”
他不是骆家的子孙,这已经是无庸置疑的事情,就魏擎锋和骆承业以及李佩琪的相似程度,他们三个应该就是血缘至亲。
那么等到鉴定出来,他和魏擎锋是不是什么都要换回来,亲人要换回来,身家财产要换回来,名字是不是也要换回来啊?用魏这个姓来继承茂清,爸爸应该会不高兴的吧。
其实,没有什么野心,也不是统绔子弟的骆恭羽,对于财产的概念并不是很注重,在他以往的生命中,能够用到财势这两个字的东西,也就是强娶了魏擎锋。
那么,要是真的弄错婴儿,两个人的位置要换上一换,就要变成是魏擎锋娶了他,要是魏擎锋叫他老婆……
好甜蜜啊!一想到他会被魏擎锋搂在怀里,亲热的叫着老婆,连带着干起活来都变得有精神。
把饮料放进冰箱,把血迹擦洗掉,再把撞得东倒西歪的家俱都扶正,随着寂寥的逐渐延长,另一种从未想过的可能,也慢慢地涌进骆恭羽的心里。
要是魏擎锋成了骆家的嫡孙,变成了骆恭羽,但是魏擎锋却不想娶他,那该怎么办啊!
这种想法还真是不能有,只要一想到会和魏擎锋分开,恐惧的感觉就好像是恶魔的触手一般,迅速地从最阴暗的地方滋长出来,使得本就混乱的骆恭羽,更是跌进了一个无底深渊。
老婆会不会要他?老婆会不会抛弃他?比起那两个从小就没有对他付出过多少爱心,在高中以后更是一直监禁他、迫害他的父母,骆恭羽更加紧张的是会不会失去魏擎锋这一点。
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魏擎锋会不会对他负责呢,毕竟他和魏擎锋已经共同生活了好几个月,一夜夫妻百日恩,魏擎锋他会那么无情,就此离开他吗?
胡思乱想着过了一个小时……
呵呵,什么对他负责,在这么想的时候,他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负责是对有法律保护的异性婚姻所用的词,至于他和魏擎锋,这种连婚礼都没有,所有家人包括魏擎锋本人都坚决反对的婚姻,又哪里可以用负责这两个宇来形容?
紧张彷徨,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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