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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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色天香-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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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执行命令() 
顾流光的双手被缚在木架之上,背对着魔卫,眼神淡淡。

    “小,小顾。”阿祝难得说话结巴,“你”

    这拆魔骨的刑罚,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在他记忆之中,上次一拆魔骨的魔,魔骨还没拆出,他就已经死在了木架之上。

    而顾流光这次,在拆魔骨之后,还要被放逐狷沙

    栖夜不可能不清楚她很可能熬不过去,阿祝想不通栖夜执意要她送死究竟是为何。

    顾流光不知道,冰龄不知道,那也只有去问栖夜本尊了。

    “呵,我没事。”顾流光知道刑罚之时,冰龄和阿祝都要离开房间,以免被其他魔认为处罚过程中有徇私的嫌疑。

    沉默片刻后,她道:“把我绑得跟过年的时候要送去祭祀的牲口一样你们该出去了吧。”

    “到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冰龄哑然失笑,“你不是很讨厌被冤枉吗,这次怎么又一声不吭?”

    “不然呢,又能怎样?”顾流光唇角轻蔑,“他这样做,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他现在这生人熟人皆勿靠近的模样,你们要是去问他,那不就也相当于送死?虽说他很珍惜现在的魔族,不到必要关头不会取我们性命,可上次的季骁,还有这次的我呵,我也懒得去争论什么了,他那么固执,心中既然认定了我和妖族勾结那就有吧。我除了害怕背叛之外,更怕在意的他,毫不信任我。”

    阿祝皱着眉,看了冰龄一眼,手指微有动作。

    “别,打住!”顾流光注意到了,立刻开口,“就算你们放了我,我又能逃到哪儿去?还有,牵连到你们,我宁愿现在自尽!”

    一旁的魔卫已经拿起了特制的寒铁魔刃,只待冰龄和阿祝离开,便划破顾流光的脊背,强行拆取魔骨。

    她眼风扫到那晃眼的寒铁,又收回目光,淡笑:“你们两个,快走吧。告诉你们,我很怕痛的,到时候我叫起来,你们会听到‘杀猪一般的声音’。那可太不好了,毁了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啊。”

    “你真是”冰龄双拳微握。

    他还想说句什么,却被阿祝拦住。

    “走,走吧。”阿祝不敢去看顾流光的眼睛。

    而顾流光对着冰龄点了点头,轻声:“照顾好明珂姐。”

    “”

    冰龄魂不守舍的被阿祝拉出行罚室,阿祝看到他这副表情,不禁诧异。

    “你在想什么?”

    “嗯,想起了上次,火脉动荡的时候。”冰龄低声,“魔尊大人也用了她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就像在留遗言。”顿了顿,“只不过内容不同罢了,魔尊大人是叫我带着魔族撤去幻魔径,照”

    看他说了一半没有后话,阿祝侧目:“照?”又用胳膊拄了他一下,“照什么?”

    “照顾顾流光。”

    阿祝难以置信,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魔尊大人就算留遗言也是叫你照顾流光,那流光在他心中的地位相当重要啊!”

    “但是,流光她只跟我说,要我照顾好明珂,没有提魔尊大人。”冰龄侧目,“她这样,算不算死心?”

    阿祝撤回目光,低头叹了口气:“谁知道?小顾性子直爽,这样的表现可能真的就唉,魔尊大人的脾气猜不透,可怜了小顾,一直以来做了这么多事,帮你帮我还帮魔界,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等下。”冰龄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珂在找我,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又沉默。

    过了一阵,他又看向阿祝。

    “怎么?”

    “没事,她问我何时回去而已。”顿了顿,“我刚刚问了她一个问题。”说着,他的神色稍有一分尴尬。

    阿祝看得分明,道:“跟小顾有关吧,你直接说!”

    “我问她,若是在没有成亲之前,我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她会怎样。结果珂跟我说,她会给我一巴掌,然后很久不理我。”冰龄皱眉,“我和她之间尚且如此,而流光她性子本就急躁许多,按理说,这次听之任之,不也跟魔尊大人一样,是很反常的?”

    阿祝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现在还有被妖控制的可能?”

    “至少是她自己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冰龄神色坚定。

    阿祝心下一喜,道:“如果是这样,那只要我们找出妖术残留的痕迹,流光她就可以避免一死了?”他当即起身,“行罚室还没有动静,我们得赶快——”抬头间,却看到方才那行刑的魔卫正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冰龄记事,阿祝记事。”魔卫恭敬行礼。

    “怎么了?”他们两个神情紧张。

    “回两位记事,魔骨已经拆出,这个女子”魔卫迟疑一瞬。

    阿祝心里一慌,伸手握住魔卫的肩:“她怎么了?她,她没撑住?”又自言自语,“不会啊,我们都没有听到她呼痛。”

    “唉,你们自己来看看吧。”魔卫侧身引路。

    刚到行罚室,冰龄和阿祝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许久没有接触过血的味道,他们一时间很不能适应,只觉得心脏快要跳了出来。

    往里走去,一地的鲜红更让他们喉咙发紧。

    “二位记事,你们看。”魔卫绕去顾流光的背后。

    但阿祝的眼神却锁在顾流光耷拉着的左臂上,那上面尽是抓痕和咬痕,像是那里有什么东西,而顾流光她急于毁掉一般。

    看到阿祝的目光,站在一旁的一个魔卫小声解释道:“这女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要行刑的时候,突然要求解开她的手,她说她不会跑。所以我们就把她的手解开,脚绑住了。她,她确实也没跑,只是在我们行刑的过程中,她不停的抓左臂,又去咬,真跟疯了似的这里的血肉模糊,是她自己弄的,和我们无关呢。”

    冰龄怅然一叹,对阿祝道:“她想毁掉的是魔尊大人给她留下的分魂印记。”伸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不过短短一天,她在他面前,两次深度昏迷。

    要是明珂问起,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第二百三十六章 狷沙之屿() 
顺着魔卫有些惊恐的目光望去,冰龄的眼神陡然一沉。

    顾流光背上的伤极深,用皮开肉绽已经不能形容。

    他甚至能看到她脊骨之下,细微的跳动。

    艳沉的血流了满背,和她雪白的肌肤混合在一起,异常刺眼。

    看惯了活蹦乱跳,喜形于色的她,冰龄一时间怎样也不能把二者联系起来。

    而这一幕,连一向无所畏惧的阿祝也觉得双腿发软,心惊肉跳。

    阿祝很早之前就听过拆魔骨的刑罚,却没有机会去见识这在魔界数一数二的大刑。他哪里想过,这第一次见,受刑的魔竟是他非常熟悉,还曾经一同并肩作战过的顾流光。

    他浑身难受到一刻也不想多呆。

    “冰龄,我们”眼风扫到顾流光背上的伤在极慢的愈合,“嗯?”

    魔卫知道他们看到了其中关键,又道:“之前的伤其实还要严重些,但这女子实在太奇怪了,竟然能自愈!这,要不要禀告魔尊大人?”

    自愈

    冰龄又看向仍在淌血的木架,接了她一滴血在指尖。

    “血黑泉”他想起了顾流光那次骗他翻译天界倾影的时候,低声喃喃。

    栖夜应该是很早就知道顾流光能够自愈的事,而他大概是整个魔界之中,除了顾流光本人,还有栖夜之外,第三个对于她的血有点了解的魔。

    栖夜肯定对此看重,所以才将此隐瞒得非常好。

    那么栖夜派他来的目的

    冰龄略是一怔,猛然抬手。

    细碎的魔虫朝四下分散,在场的魔卫受到这突然的袭击,纷纷往地面倒去。

    “冰龄,你这是做什么!”阿祝愕然,又想起了什么,“哦,你现在想通了?可是晚了!刚才小顾没事的时候你不救,现在她伤重成这个样子,你救了她她又怎么跑路?”

    “不,我不是想救她离开。”冰龄摇头,右手中浮出墨色的光晕,“帮我一把,将这些魔卫的记忆都消除。”

    阿祝虽然不明白冰龄的举动,但见他语气严肃,而且他也不会害顾流光,便照他所说那般做了。

    他们把那些魔卫挪去一旁,之后冰龄又去解缚住顾流光脚腕的铁索。

    “喂,你到底在做什么,好歹跟我说清楚一些啊。”阿祝心里有些不快,“有什么是连我也要一起瞒着?要不然,你连我的记忆也一块消了?”

    冰龄扶住顾流光,道:“魔尊大人既然是要我们两个过来,又允许我们参与上次黑泉裂缝的事,其实我说也无妨。只是,现在先把流光送去狷沙才是最要紧的。”

    阿祝轻啧一声,双手抱胸:“冰龄你没病吧?狷沙那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小顾这样子进去,能活几秒?我们悄悄给她治伤,传给她些魔力保命才是要紧事!”

    “这是魔尊大人的安排。”冰龄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既然他安排好了,我们照做便是。相信我,魔尊大人心里有流光,他在意流光,肯定不会因为凄柔而要她死。至于魔尊大人为何这样做我也不知道,不过等段时间,答案会自动浮现出来。”

    看冰龄说得有板有眼,阿祝也不好再继续给他摆脸色,轻叹一声,扶过顾流光,道:“你在魔尊大人身边待着的时间比我长,不信你也没第二个可以信的。”又道,“小顾啊小顾,你可千万得撑着。狷沙里面祸福难料,只有靠你自己了”

    行到狷沙的范围,戍守的魔卫已经接到命令,直径打开了结界。

    冰龄和阿祝本想把顾流光扶进去,但魔卫面无表情的抬手,阻拦道:“二位记事应该清楚规矩,莫叫我们难做。”

    他们相看一眼,只能把顾流光交给他们。

    下一秒,他们随手把顾流光丢了进去。

    看到她那血肉模糊的背就这么贴到了砂砾之上,冰龄和阿祝心里一颤,都皱了皱眉头。

    “二位记事请吧,再此逗留毫无意义。”魔卫又道,将狷沙结界关闭。

    结界之中,寂静的地方四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在伤口接触到砂砾的那刻,突兀的疼痛唤醒了陷入昏迷的顾流光。她试着睁眼,勉强眯着眼睛看清楚了前方。

    这里的天空醺黄,如同一张病人已至最后时光的脸,万分惨淡。

    空旷的环境里,没有树木花草,没有其他声响,有的只是满目砂砾。

    不时一两缕红色飘过她的眼前,不过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琢磨那些是什么。

    随着神思的恢复,背上的不适感也逐渐清晰。

    “嘶”她稍微动了动身,细小的举动都疼得她大汗淋漓。

    她能察觉自己的身子在不断恢复,但同时她也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视线渐渐模糊,眼睛突然就肿胀了起来。

    “怎么会?”她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陌生得可怕。

    想要抬起手摸一摸自己的眼睛,弄清楚这究竟是真的肿胀,还是自己的幻觉。但很快她就发现,连抬手都成了奢望。

    那肿胀的变化并不止她的眼睛,很快连同她的四肢一起,由里往外撑开。她的关节僵硬,浑身如同被钉上数以万计的钉子一般,密密麻麻痛感让她完全不能动弹。

    她张了张口,下意识地想叫“阿夜”。

    只是话没有说出口,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滑落,狠狠砸在了耳边的砂砾之中。

    他既然不相信她,她又何必执着。

    被拆去魔骨的那刻,她就知道自己不配“凶多吉少”这个词了。“有去无回”,更为恰当几分。

    那样对待自己的手臂,并不是仅仅想要和栖夜划清界限,那个时候她的心中还存留着一分希望。

    希望他在感到她痛楚的那刻,会出现,会像以前一般来解救她。

    她曾经侥幸的以为,或许栖夜突然发难是想做戏给他们看,想给他们一个凄柔逃脱的解释,所以才默默承受这一切,让他的这场戏能够完美。

    然而魔骨被拆了,手臂也完全划破了,栖夜并没有出现。

    从那一刻起,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寸一寸,快速的往下沉。

    没有尽头。(。)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还有活的() 
“唉。”

    漫天黄沙之中,一抹玄色衣影骤然出现,朝她走去。

    他蹲下,伸手将她揽起,不再让她去接触这些足以致命的砂砾。

    “你是谁”

    在所有感觉消失的前一刻,顾流光察觉到有谁抱起了自己,还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身上的那些伤处。

    “夜已息。”对方回答,但这声音在她耳里听起来已经非常扭曲,如同噪音。

    她强忍着不适,唇角浮起一抹苦笑道:“没想到这狷沙之屿中还有活的。”

    “你少说话。”夜已息脸色阴沉,“这些砂砾碰不得,一碰,全身皮肤便会溃烂。”

    “你以为我想碰?”顾流光轻哼一声,“还有,现在不多说些话,谁知道我还能说几句?”

    “傻。”

    熟悉的一个字在一瞬间刺痛了顾流光的心,她蹙眉,不快道:“不许你这么评价我,你没,没这资格。”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中离开。

    “你最好别动。”夜已息的语气不禁加重,“动得多,死得快。”

    顾流光反问:“既然都是死我多留一刻,多呼吸一次,岂不是折磨?你以为你是在发善心吗?我告诉你,你这样让我,更痛苦。”

    但说完之后,她却发现被这个夜已息抱着,不和那些砂砾接触,自己的情况似乎在渐渐好转。

    可是

    这夜已息却是的的确确接触着砂砾的,他又怎么没事?

    顾流光几乎瞬间就想到其中的异常,开口道:“你是魔?”

    夜已息轻哼一声,回:“不是方才还说多留一刻,多呼吸一次是折磨?怎么现在又有了心情来打听我的身份?”又道,“我是不是魔很重要?”

    “只是好奇,你接触这些砂砾为什么会没事罢了。om”顾流光淡淡道,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要不是因为一离开他的怀抱,接触到砂砾她会快速死亡,她真不想在这个陌生男子的怀中久待。

    但夜已息却把她抱得更紧,薄怒:“动来动去是要做什么!”

    “不想被你抱着。”顾流光直白的告诉他,“你我非亲非故,太亲密了不好。”

    夜已息沉默片刻,连着道:“现在知道不好了?你不是很喜欢和谁亲密?那你想被谁抱着?”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顾流光不禁恼怒,“你这什么德行,咄咄逼人,真没口德!”

    “跟你要什么口德,你不也是经常说得对方无法反驳。”

    “你!”顾流光被噎住,“你,你以为你跟我很熟吗?以为你很了解我?你不过就是在狷沙之屿待的时间长些罢了。虽然你现在帮我暂时脱离了苦痛,但不代表我就会感激你。”

    “伶牙俐齿。”夜已息颇是无奈的摇头,又低声一句,“看来是没事了。”

    顾流光没有听到他后面的一句话,只是觉得这个魔的说话语气和栖夜太过相似,但栖夜肯定是不会到这放逐罪魔的地方来。

    那面前的这个,莫非是和他有什么联系?

    联系

    血缘联系?

    顾流光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暗道自己瞎想什么,魔之间怎么可能有血缘联系。就算是在同一个时间内,依靠黑泉而生,彼此也是独立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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